【一】「好的,焦糖玛奇朵。
」搅拌咖啡,倒上打好的奶泡,顺手在最上面画了个爱心拉花。
将杯子双手端到角落里的一个眼镜女孩面前,我又回到了柜台后面的椅子,将趴在坐垫上呼呼大睡的吉尔揪着后脖子提了起来,然后用自己的屁股侵占了他刚才的位置。
被突然惊醒,这家伙一脸不爽的对着我张牙舞爪,然而被我放在腿上摸了两下后背之后,它打了个哈欠,继续着那个大概满是臭鱼烂虾的梦境。
——哦,我刚才忘了说,吉尔是只虎斑猫。
他就是这么一只厚颜无耻的动物。
这里是我的咖啡馆,名字就叫我的咖啡馆。
六张桌子,二十几把铁艺椅子,用了一点木料的最低限度装修,墙上是手写着今日推荐的小黑板。
听说这种环境某些装腔作势的文艺青年非常喜欢,但我宁愿相信来喝咖啡的都是因为我的手艺好。
另外,如果他们知道了咖啡馆地下藏着什么,大概会吓得丢掉所有伪装落荒而逃。
时钟已经指向了六点整。
咖啡馆从不在晚上营业,这不仅是饥饿营销的策略,也是因为对我而言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我回到库房挪开最里面的一个货架。
一扇小门就在那后面。
推开门,里面又是个不大的电梯间。
电梯只到地下一层,而且上了虹膜锁,除了我和另一位没人能操作的了。
当然,另一位大概这辈子也不想从地下出来。
门开了。
眼中所见是铺着大理石地砖的长廊,乳白的灯光被调整到一个不会看不清也不会刺眼的亮度。
墙上挂着几幅达利杜尚等等人的旧画,当然,都是仿作。
文艺界管那些家伙叫后现代派,所以我才用他们的作品来装饰。
毕竟这个地下室已经非常后现代了。
泡了一整天的咖啡,我现在只想回到办公室集中一下精神,毕竟等一下才是真正需要手艺的时候。
但是当我推开办公室的门,不适感就从胃一直向上冲击到大脑。
一座差不多两米的大铁架竖在办公桌前,旁边则是两个一米高的金属罐子,罐子顶端延伸出的铁管尽头则是一台微型泵一样的东西。
但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蹲在地上,在手中的平板中记录着什么。
记住地阯發布頁那家伙的面容实在不能说难看,半长黑发,脸庞瘦削,五官精致,面色白皙,放在男人中着实是上乘容貌。
问题是,这张脸不属于他,根本就是我的脸。
「哦,你回来了。
」那家伙抬起了头。
「再用我的脸跟我说话,我就跟你解除合约。
」走到办公桌后,我慢慢在椅子上坐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
「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明白这只是个皮囊而已,长相根本就不需要在意。
」我必须承认这家伙说的对,但我就是看着很不爽。
这种似我非我的东西让我想吐。
看着我的眼神,对面的人在脸上抹了一把。
黑发变成了暗红,棕色眼睛也变成了琥珀色,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
十秒钟不到,她就已经变成了鹅蛋脸柳叶眉的美人。
「所以你觉得顶着一张屠宰爱好者的脸好玩么?」我问道。
「我觉得很有意思。
」女人的声音很哑。
「哼。
你这是在搞什么东西?」「人工血液和换血泵。
调料,麻醉剂,镇定剂,还有……」「麻醉剂?」「人道主义需要。
」「wow。
」我没再说话。
因为我想说说不出来。
过了五秒钟,我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也不知道笑了多少时间,但我确实有点口干舌燥。
「给我泡杯热茶。
你这笑话实在太冷了我扛不住。
」「姐姐我可不是你的女仆。
」嘴上这么说,但这个女人还是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祁门红茶的罐子。
「我建议你洗洗手,不然如果手上还有麻药,那就是昏睡红茶了。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真的服了……搞了那么多变态实验的科学家,竟然在跟我谈人道主义。
」记住地阯發布頁「我可还记得你上周分割那个新来的女孩的时候因为她害怕过头发生了什么。
再说了,你别忘了今天这孩子有一部分是要生吃的。
」红茶放在了我面前,还在冒着一丝丝热气。
「不会对肉质有什么影响吧?」「你大可放心。
」「换掉全身血液要多少时间?」「三十分钟。
」「那我喝完茶就进厨房吧。
」说着,我打开一边的电脑,想着检查一下新的预订请求。
除了两条自带食材的请求,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但第一条我偏偏就不能接受。
「莫绯。
」我移开了视线。
「怎么了?」「第一条我以为你就帮我拒绝了。
」「有什么不好的?」「东城区盖亚集团,那个姓卫的二世祖,六月三十日……」「所以呢?」「食材才十二岁。
」我摇了摇头,「不让孩子上我的操作台,这是底线,我说了也不止一回了。
」「又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莫绯调试着微型泵,把后背留给我的样子让我啼笑皆非。
「我知道没什么后果……又不是战乱饥荒,哪来的恶趣味吃小孩。
」「对我来说十六岁和十二岁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人类而已。
」莫绯道,「你的坚持没什么意义。
」「所以我讨厌你这种科学家。
我还是要坚持。
」「那你大可把我解雇啊。
」「呵,谁跟票子有仇呢?谁又跟梦想有仇呢?」「那就彼此彼此了。
」莫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基本调试完成了……我去把那孩子带到厨房。
」「进去之前给我洗手。
三遍。
」***喝完茶,换上厨师套装,我就进了厨房。
厨房跟一般五星酒店的厨房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墙边放着一台类似妇科检查椅一类的东西,也就证明了这个地方处理的不是一般食材。
不过今天我并不会在这里烹饪。
在包间还有另一套设备,要做的是现场直播。
总有些人有着让人不爽的恶趣味,就比如今天这几位似乎就喜欢看着我把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女拆成零件。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现场烹饪的时候就算是气味也可能对已经上桌的菜造成干扰,只不过…………我想这些没品的家伙根本吃不出来。
「好了,发什么呆。
」记住地阯發布頁莫绯已经牵着一个黑发少女走了进来,让我稍微有点惊讶的是,两人都是一丝不挂的。
女孩来的那一天就做了脱毛,皮肤光洁的像是去了皮的鸡蛋,而莫绯下身却是杂草丛生。
——没错,我绝不相信这样一个科学疯子会在意身体的这种细枝末节。
「你也想上桌了么?」「你想多了。
把我做成菜的话后续工作该谁干呢?——这部分我建议你做糟溜肉片。
」说着,莫绯在旁边少女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吓得她一激灵。
「我不教你怎么做实验,你也别来教我怎么做菜。
」我摇了摇头,「我完全没看出你有什么脱光的必要。
」「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出血漏油之类的情况,其他的衣服都洗了,为了不弄脏就干脆不穿。
」莫绯道。
「真的,我永远跟不上你的脑回路。
」我每个星期都起码有这么两次想把这个女人扔出去,但我很清楚,地球上没有第二个人更适合当这事儿的共犯。
为了转移话题,我示意一边的少女走过来。
这个一张娃娃脸的十六岁短发女孩叫萱子,起码我们都这么叫。
从下巴开始,双手一路向下。
肩膀,胸乳,后背,双臂,翘臀,一直到脚尖。
体脂率百分之二十一,可以说是刚好。
招待七个人的话,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份食谱。
「知道后面要干什么了吧?」「韩哥,我……我有点怕。
」萱子的声音很小。
当然,这是因为半个小时之后她就会被我肢解了。
「有什么可怕的,相信你莫姨吧。
」——算了,谁信呢。
我暗自吐槽道。
把萱子扶到椅子上,固定了手脚,莫绯就把那台大型设备拖了过来,两根管子分别接进了动脉和静脉。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不想知道。
但是看起来被不明液体注入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萱子整张脸一下变得煞白,又很快转为一种不太正常的红色。
小嘴微微张开,但什么都没喊出来。
我还没说什么,莫绯先把微型泵降了一档,接着整个人压到了萱子身上,一下吻住了她的嘴。
双手也不闲着,同时轻轻挑逗着乳头和阴蒂。
萱子的身体绷的不那么紧了。
莫绯挑起眼角斜瞥着我。
「你没兴趣吗?」「别把她弄伤了。
」如果我说不想把这两个女人就地正法,那一定是骗人。
毕竟我不是看见男人才会一柱擎天的同性恋。
但是,如果说地点在厨房就得另当别论。
烹饪是门艺术,它是跟性欲绝缘的。
很重要的一点是,我根本不想在食材身上留下我的味道。
女人是水做的,在她变成大餐之前沾染了污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但我为什么会对莫绯有性欲这件事惊讶呢。
大概是我绝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把她当人类看过。
不再关注另一边假凤虚凰的女人,我开始整理配菜的水果。
虽然那些孩子的饮食和体质被我严格控制着,不会出现过于油腻的成菜效果,但总有口味更清淡的人存在。
两片苹果,或者几颗树莓葡萄等等就足够平衡口感。
记住地阯發布頁每次的菜单都不一样,内容完全由我自己定夺。
酒也是我来决定,今天选的是cremedetetecuveemadame。
当然不会让任何人喝醉,否则我可能会把他们直接请出去。
——纯粹的卖方市场。
如果对这里的规矩感到不满,我完全不在乎。
能把人肉料理到这种地步,我敢打赌起码这个国家没有第二个。
检查了一下库存之后,下一步是配制酱汁。
黄油用小火慢慢化开,然后放入树莓,红加仑,波特酒和白糖,再加上一点保温措施。
虽然说以我个人的喜好,最新鲜的肉无需任何调料就能保证鲜甜,但从始至终只有一种口感味道的话,那就绝对不是料理。
这也是我非常看不起某些喜欢把一整个人穿在穿刺杆上慢慢炙烤的做法。
不仅油腻而且毫无品位。
每个部位适合不同的手法,像那种粗糙的东西根本不符合食物的定义。
一片片切下来的肉堆在一起,对我而言那不是吃饭,是在喂猪。
正把酱汁从锅里倒出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混着舒爽和解脱的尖叫。
不用说,萱子的换血过程已经结束。
同时她也在莫绯的挑逗下到达了高潮。
转头一看,两人都是满面潮红,汗珠正从萱子的发梢一点一点往下滴。
而莫绯的右手已经向自己股间探去。
「别在厨房自慰!」「你真是的。
」莫绯白了我一眼。
「你没有卧室的么?浴室也行……趁着麻药还没生效把她洗干净。
我去招呼那帮家伙了。
」***商务宴请这种事总是大同小异。
某个集团的某某某为了利益请了省政府的某某某,大概是一般的东西打动不了对方,才想出了到我这个地下室来找刺激的馊主意。
虽然想嘲讽一下他们的欲壑难填,但思前想后我好像也跟他们没什么不同。
又是谁规定说精神追求一定比物质追求高尚呢。
那七个人进来的时候,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长什么样子,叫什么,我完全不在乎。
很有趣的一点是他们一直称呼我韩大师。
不得不说口腹之欲这一点上永远是众生平等。
当然就算被捧到天上我也一样没把这帮家伙太当回事。
不管是一脸褶子还是脑满肠肥还是看起来的精明强干,对我来说不过只是肉,还是质量低到看见就想扔去喂狗或者塞进绞肉机那种。
菜单已经打印完成放在每个席位旁边,桌上已经放了一篮现烤的提子面包。
萱子已经被彻底洗了个干净,她像个睡美人一样坐在吧台旁边的椅子上,脸上还残留着被莫绯玩弄的潮红。
那个疯女人想必正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一堆创造享受高潮吧,我心想着。
但是没什么可以发呆的时间了。
如果是睡美人的话,把她叫醒只需要一种方式。
俯下身子,抬起她白嫩圆润的左脚,在脚背上轻轻一吻。
「别睡了,小姑娘。
」记住地阯發布頁什么?我当然不可能吻脸的,这辈子不可能的。
这么可爱的一双脚难道不应该比脸更受到关注么。
「嗯……」萱子慢慢醒转了过来。
但是因为麻药,她还是说不出话,只是微笑着向桌上几人眨了眨眼。
我以最快的速度从材料箱里取出两条竹筴鱼,几刀下去就将它肉和骨头分了家,随后淋上醋和姜末,盘子里摆出原来的鱼形就端上了桌。
「竹筴鱼活造。
大家先慢用点面包和开胃菜。
耐心等待和欣赏今晚的味觉体验。
」说着,我在萱子那张椅子侧面按了一下,椅背一下就倒了下去。
再从坐垫下抽出加长脚垫,现在她已经是俎上之肉了。
我第一个目标是她一双小腿。
这并不是接下来要上的菜,但不先取下这一部分,后面的操作就十分麻烦。
而且在这一步我不会用电锯那种粗暴的东西,保持骨头完整也是一门学问。
从骨骼缝隙中下刀并切断韧带,这样就能以最小的代价卸掉双腿。
我不确定这些人中是不是有慕残者,但如果有的话,那他肯定快像只猩猩一样发情了。
小腿切除之后,就开始从大腿拆肉。
这些需要做两道菜。
细嫩的部分切薄片,混入芝麻,香葱,带子,鳕鱼,鲑鱼卵,倒入油醋汁作为冷盘沙拉。
略粗的部分就覆盖以黑松露略微炙烤,佐以青苹果丝,用酸味中和莫绯人工血液的咸味。
这个时候,她的大腿已经基本只剩骨头了。
连着吃了三道清淡的菜,也是时候换换口味了。
这种时候,我们要做的应该是不让他们的嘴闲着太久。
刀子在指间转了两圈,接着没有多少阻碍,萱子一双乳房就到了盘子里。
加入高汤,上锅清蒸。
再然后,就是一刀划开了腹腔。
肝脏取出,切片嫩煎,佐以芦笋和核桃仁,淋上刚才做好的树莓酱汁,必不至于油腻。
这道菜结束的时候,蒸锅还有十五分钟倒计时。
——足够了。
又是两刀,取走了萱子的肾脏。
去腥,打上花刀,开始煮最后一道腰花汤。
而她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闭上了眼睛。
眼看不会再用到什么,我把萱子残缺不全的上半身推出了房间,莫绯正在外面等着。
来不及跟她说什么,我又回到房间,将用剩下的青苹果和冰块一起丢进搅拌机打成沙冰盛出七份,旁边配上无花果和草莓,做出了最后一道甜点。
我根本没去看他们吃的怎么样。
这是因为如果有一个不好的吃相进入我的视野,我可能会忍不住把菜刀冲着那家伙的脑门砍下去。
不会体会美味的人来这儿吃饭简直是暴殄天物。
把所有菜上齐,我也就带上萱子一双小腿离开了房间。
——这种东西我才不会给他们糟蹋,那是我和莫绯的晚餐。
***晚餐当然不在办公室,而是另一个隐秘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直径五米的大玻璃罐,而萱子的残躯就被扔在里面。
莫绯只穿一件浴袍坐在我对面,享用着香煎小腿骨和脚掌汤,饶有兴趣的看着罐子里的半个人。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想怎么把再生速率调得再快一些。
」「真的。
我觉得你这种研究绝对会彻底颠覆人类伦理。
」我咬了一小口面包,用舌头拨弄着里面的葡萄干。
「可是你能说这个没有用吗?」我无言以对。
只能干笑了两声,给莫绯倒了一杯白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