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南洋[足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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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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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我知道王丽跟陈静是在新加坡相识的好朋友,而且经历过一段艰难的岁月,
王丽二十四岁,北京人;陈静二十三岁,湖南人。她们患难与共、情同姐妹。

毕竟中国人把情义看得很重;毕竟五千年的中华文化使我们在男欢女爱上都
比较含蓄而不爱张扬。王丽决定暂且不把我们的事儿告诉陈静。

按照与王丽的约定,我下班后开车到医院接她,然后我们一起去机场。

新加坡地处热带,气候变化无常。中午还是晴空万里,烈日炎炎。傍晚就突
然变得乌云密布,阴雨绵绵了。

我开车到了医院门口的停产场,王丽还没有出来。雨水洒落在车窗上,望出
去是迷蒙蒙的一片。

我喜欢那种‘雨中情’……在小雨中散步,撑一把雨伞,漫步在古城的小巷
里。‘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看细雨殷勤洗涤着万物沾上的尘埃:
红的更艳,绿的更翠,一切更显生机盎然。听细雨低吟浅唱,感受着她远古的情
怀:婉转而不哀怨,散漫却又缠绵。

悠然中,也总会想起戴望舒的那首《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
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里,‘她飘过,像梦一般地,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在诗人的眼里,独自在雨巷中徘徊迷茫的人,该是那个有着丁香一样愁怨的
姑娘吧。‘叹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那该是一种怎样的愁怨呢?细雨绵绵,
淋湿了要说的话;小巷深深,凭添几抹落寞感伤!

清清的冷雨,走过古代,走进现在。穿梭了漫长的沧桑历史,笑看过无数个
风花雪月。优雅时,她能慢条斯理的下上一天、两天,总是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匆忙时,也可能只是来去如风罢了,只不过总会留下些或浅或深的痕迹。

……

不一会儿,王丽跑着出来了。一上车就把头伸过来给了我一个轻轻的吻。

‘早来了?’

‘刚到不久。’

‘想我吗?’王丽眼看着我,嘴角微翘,露出一丝甜意。

‘当然!’

‘怎么想?’

‘怎么想,想得我都神魂颠倒了,今天把程序都写错了。’

‘尽瞎说,走吧!’王丽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

我们出余东旋街,进入CTE中央高速公路,然后驶向樟宜国际机场。

淅淅的小雨打在汽车的档风玻璃上,泛起晶莹的雨花。刮水器不停地摇动着
发出有节奏的‘吱吱’的声响。

‘子昊。’王丽突然叫我。

‘嗯?’我眼睛仍注视着前方的公路。

‘你觉得陈静怎么样?’

‘不错呀。’

‘不过我告诉你,她可是很喜欢你的。’

‘不会吧。’

‘她可是在我面前经常说你的好话。’

‘说我什么啦?’

‘说你真给中国人争光!’

‘怎么讲?’

‘说你个儿高,有风度,有气质。挺拔俊朗,斯文大方,而且,才华出众,
见多识广。’

‘本来嘛!’

‘嘿!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告诉你啊,以后不许招惹别的女孩子。’王丽
的后半句说的很重,好像一改以往的纯情和温柔,显得严肃而认真了许多。

‘说那儿去了。’我敷衍了一句,但心中却感动一种震撼。我可以不招惹陈
静,但想到在美国的英子,我不由得一阵心颤。

雨还在下个不停,细密如针。天空灰暗,大地沉寂而苍茫。我们在这无边无
际的雨中一路向前驶进。

‘哎,哎!该拐了。’王丽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急促的说。

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驶过了PIE泛岛高速公路的出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
一旦错过了出口是件很麻烦的事。我只好继续前进,到前面弯入Braddel
lRoad再掉头,继续朝樟宜机场驶去。

新加坡樟宜机场的接机大厅,宽敞而明亮,一顺儿的落地玻璃墙可以清楚的
看到到达的旅客。当我和王丽跑进接机大厅时,就看到陈静已站在行李传送带旁
等候行李了。陈静看见了我和王丽,使劲地向我们招手,甚至还跳跃了几下,显
得格外的高兴。

王丽是个美丽的女孩,但陈静决不是一个安静的姑娘。她活泼好动,生性开
朗。只见她穿一条浅咖啡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高跟长筒靴,紫色的紧身毛衣,
外套一件柿黄的短大衣。大衣敞开着,显露出她那苗条匀称的身材。乌黑的长发
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在空中飘洒,她摇手的姿势,脸上的笑容,无不展现出她的青
春和娇艳。

‘子昊。’好像是王丽在喊我,我没有在意。

‘林子昊!’当我感觉到站在我旁边的王丽用她的臀部侧着顶我时,我才知
道她在叫我。

‘嗯,嗯。’我急忙回答。

‘你发什么呆呀?我是问你待会儿还请陈静吃饭吗?’王丽一本正经的说。

‘请吧,反正我们俩也还没有吃晚饭。’我回答。

‘哼。’王丽轻哼了一声,嘴唇紧紧的咬在一起。

爱绝对是自私的,无论它是多么的虚无缥缈。我时常在想,在上帝造人时,
为什么要在人的思维中设计了这么多自私的程序。正因为这道程序,人世间上演
了多少生死别离的悲怆惨剧……。

‘HI!王丽。HI!大哥!’陈静出来了,她双手推着行李车,边走边向
我们高声的打着招呼。

我上前接过陈静手上的行李车。陈静跑过去与王丽拥抱在一起。犹如久别重
逢的老朋友。她们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话,我没有去注意,但陈静的激动和王丽的
困窘是显而易见的。

‘大哥,你快把我忘了吧。’陈静脱开环抱王丽肩头的双臂,向我跑了过来
对我说。

‘哪能啊!’我说。便双手紧紧的握着行李车的推把,极力躲闪着陈静的贴
近。

陈静把一只手也放在行李车的推把上,像在帮我推车似的,与我并肩边走边
聊。

我心不在焉地与陈静聊着,但大部分都是她在讲她回家的趣事,而我时不时
的向后张望跟在后面的王丽。

我们从机场出来,已是傍晚时份,雨不知不觉停了。城市渐渐清晰的轮廓,
天空飘忽不定的云,还有那掠耳而去的海风,使我满怀惊喜又无端恐慌。树枝柔
软了,浸湿的土地开始呼吸,隐隐约约的气味飘逸在城郊的上空。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听到四周突然间热闹了许多,久违了的各种生灵
如天外来客,喧闹着在耳畔回旋。彷彿有一种温情迷离而又伤感的东西象阳光一
样悄悄的洒在了我们身上。

夜色中的新加坡是迷人的,对于我已不觉得陌生。我尽力地在寻找我所熟悉
的餐馆和食档。喧嚣浮躁的空气中弥漫着热带岛国那种特有的气息。那闪烁的霓
虹灯,嘈杂的车流,和匆匆而过的行人,还有那蹩脚的英语,混杂的华语以及各
种中国南方方言所形成的噪音,使我意识到这里毕竟是南洋。

最后晚宴选在新加坡河的克拉码头。过去的克拉码头是木船上下货的落后地
段。但今天的新加坡河今非夕比,早已是夜间娱乐的着名景点。那里高楼林立,
酒吧纵横,红男绿女,西装短裙,时尚风流,各国游人,统统充斥于此。我把车
停在大华银行摩天大楼的地下停车场,看了一下停车收费牌,禁不住心中忿然:
宰人!而后又自嘲地摇头而叹。这儿毕竟不是北京。

看中一家印尼餐馆,说是印尼风味,其实都是华人经营。还未完全踏入大厅
的正门,猛然见大堂侍女如云。飘飘然里外穿梭。那位一定是领座的,显然夺目
出众。水绿的紧身上衣隐现着内在的线条。芭迪色的落地长裙衬托起若雅若露的
情调。她好像有意等我走到台前才悠然扬首微笑向我显示自己美丽的面容:“H
owmanypeople,Sir?‘那英语说的犹如一汪清水。

但我仍固执地寻找她话语中当地口音的蛛丝马迹。我曾用自己非凡的听力当
面指正他们的错误。当我告诉她说‘Don“tspeakSinglis
hplease!’时,她用美丽的双眼送来极为恶意的敌视,然后冷冷佛袖
而去。

当我们坐下,女侍应生递上了印制精美的菜单。我的眼睛从菜单上移开,环
视了一下四周,我发现有无数道目光向我射来,那些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和贪
婪。我不由得心中一喜,望望坐在我左边的陈静和右边的王丽,个个如花似玉,
清丽迷人。

于是我昂首挺胸,悠然自得地用我流利的英语和娴熟的常识点了菜,并面带
笑容地说了声‘Thankyou!’将菜单交给侍应生。

菜上来了。全是印尼特色的佳肴。亮晶晶的GrilledSotong,
黄盈盈的CurryChicken,嫩绿鲜美的GangKong,久负
盛名的FishwithBBQSauce,外酥里嫩的Friedb
eancurdwithDumpling。还有甜中带酸的笆喱水和浓浓
椰香的椰浆饭。

‘哇,这就是印尼饭啊!’陈静一手拿着勺,另一只手拿着叉在空中摇晃着
说。

‘是啊,我还真没有吃过印尼饭。’王丽也显出惊奇的神情。

‘那你们今天就好好品尝一下吧!’我看到两位小姐的激情和亲媚,空气中
彷彿充满了无限的温馨和浪漫。

‘大哥,来点酒吧。’陈静用叉子扎起一片Sotong,那白亮的光泽逗
人食欲。放进嘴里边嚼边轻轻地发问。

‘不行啊,他要开车的。酒后驾车被警察发现要坐牢的。’王丽顿时接着说。

‘哎哟,没有情趣。’陈静低下头,一时无语,显得一脸的失落。

‘好吧,今天为陈静洗尘,顾不了那么多了,况且咱们中国人常说“无酒不
成席”吗!今天就过把瘾吧!’我说完立即向女侍应生示意,点了两瓶‘Tig
er’。

我刚说完我就感觉到我的右脚被王丽踩得隐隐作痛。

‘谢谢大哥。’陈静说着又挑起一块Sotong送的我的眼前,我正要张
嘴去接,脚上又是一阵疼痛,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盘子接了过来。

‘Tiger’来了。我有些尴尬地拿起酒杯倒酒,因为我不知道应该先给
王丽还是先给陈静。透明的玻璃杯在灯光下把酒中的泡沫照得十分清楚。细小的
气泡如千军万马直冲杯底,然后又扶摇而上而溢出酒杯外。

‘啊,对不起。’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

‘没关系。’陈静笑着开始为我斟酒。也许是想让我开心,她好似幽默地一
只手把酒瓶口压住杯子,轻轻向后一拉,使酒杯微微倾斜。然后把酒徐徐倒入。

她最后轻佻瓶口完成全部过程。那动作轻重缓急,一板一眼,滴水不漏,煞
是好看,潇洒。我几乎看迷了。甚至忘了道谢。像是在一种自我陶醉的境界里,
我端起酒杯,小泯一口。感到肺腑一阵甘甜和清爽。

陈静又给王丽斟满了一杯。

‘来,为了陈静安全归来,为了王丽工作顺利,我们干一杯。’其实我真不
知道该怎么表达为了王丽什么,但我决不能漏掉她,也许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我
举起酒杯提议说。

‘啊,好,干!’陈静高兴地说完一饮而尽。

王丽也把杯里的酒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用餐巾擦着嘴角,有些强作欢颜。

这顿饭对我来说吃得是既兴奋又胆怯,既温馨又尴尬。当我们从餐馆的大门
出来时,我隐约听见陈静在问王丽:“你是不是来例假了?显得精神不佳。‘

夜雨纷飞,天水一色。新加坡河上的安德逊铁桥在夜幕中那片朦胧的温馨和
浪漫永远是一个挡不住的诱惑。



(十三)

王丽又回到她和陈静的房间睡觉了,我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显得空荡荡的。这
几天习惯了睡觉前与王丽的缠绵与温存,如今突然感到百无聊赖,孤枕难眠。

我蜷缩在床上,双手捧起还残存着王丽体味的被单,贴在脸上用力呼吸着。

胃里突然翻上一股今晚喝的啤酒的味道。那是上好的新加坡啤酒:清凉,微
苦,平滑,沁人肺腑。但它更使我想起了陈静,想起她那倒酒的风度和仪态。那
么纾缓,轻诒,而且干净利落,又极充满个性。

夜,格外的墨黑,窗外繁星点点高挂,星空那样的静谧深远。我在半醒半梦
中,似乎总是抹不去飘浮在眼前的那杯金黄色的翻腾着白沫的啤酒,犹如琼浆玉
液。在这琼浆玉液中又变换着出现纤长的手指,动人的笑脸,轻盈的体态以及那
潇洒,飘逸令人遐想的动作。陈静-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孩。

……

‘咚,咚’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看到天已大亮,从窗户射
进来的阳光感到格外地晃眼。

我迅速地跳下床,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我拉开房门,陈静和王丽正站在门
外。

‘大哥,我们要去上班了,只是跟你说一声。’陈静衣饰端庄,微施脂粉,
一边用手整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笑脸盈盈地对我说。

‘好,好。对不起,今天睡过头了。’我一脸的尴尬。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陈静伸出纤长的手指向我摆了摆了手。

‘再见!’站在陈静后面的王丽眼睛斜视着我,掩在嘴上的手也向我摇了摇
含情脉脉地轻声跟我说。

陈静和王丽走后,我急忙洗漱穿衣,房间也顾不上整理就跑到停车场,开车
直奔Office。

新加坡是个繁忙的城市,似乎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拚命的劳作。经过整整
一个上午的忙碌,午饭时间到了。在新加坡,公司或单位是没有食堂的,一到午
餐时间,满街的人群,无论白领或是蓝领都涌向遍布大街小巷的大排挡寻找填胃
的材料。户外的烈日毫不保留地企图把什么都融化掉,带着蛮横凶狠的意味。万
物遂委顿虚弱,一切都迟缓下来。行动、思维,以及饮食,所有的心情都怠懒。

为了保持一种清明状态,我总不把自己喂饱。时常,胃里的虚空,细细牵扯
体内的某些神经,能把心思磨得敏锐。而气候炎热便轻微地厌食,似乎也是理所
当然。

我刚买了一盘素称新加坡经典美食的‘海南鸡饭’,挤进拚命挥洒刀叉或汤
匙与竹筷的人群,我的手机响了。

‘Hello,LinZiHaospeaking!’我在噪杂的喧嚣
中喊着。

‘子昊,我是王丽。’王丽在电话那头说道。

‘喔。吃饭了吗?’我把海南鸡饭撂在一边。

‘刚吃完,陈静去了厕所,我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我正在吃饭呀。’

‘我只是问问你今天怎么了,我以为你病了呢。’

‘没有啦,只是睡过头了。’

‘你想我吗?’王丽的口气温柔起来。

‘当然想啦。’

‘好了,不说了,陈静出来了,再见!’

‘Bye!’我挂了电话,开始解决我的海南鸡饭。然而面对这白亮鲜嫩的
鸡块实在难于下咽。任何一种美味,吃多了,总有腻歪的那一天。

这里没有春天,没有秋天,更没有冬天。没有四季的更替,日子就觉得过得
漫长而枯乏。陈静和王丽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又形影不离。几天来,体内总觉得
不太自在,也许是荷尔蒙的作用和精液的积攒,身体的那个部位时不时地勃起而
弄得浑身浮躁不安。

一天晚上王丽值夜班,我回家后看到家里没人,便在书房打开电脑,看了英
子发来的Email,并立即给予了回复。之后就进了一个聊天室。

聊天室里有许多可以消磨寂寞夜晚的房间,比如浪漫天地,真情流露,同性
恋的天空,酒红色的心,放纵一次又何妨。听名字就让人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聊天室里放得开的挺多,纯情的也不少。

有人说,经常上网的人一般都不幸福。是啊,生活中要真有香腮红唇天天粘
着你,谁还有功夫上网啊,敲打键盘绝没有抚爱女人的酥胸过瘾。不由地又想起
了王丽那呼吸的芬芳,拥吻的热烈,肌肤的滑嫩,做爱的呻吟,这些都还印在我
的床上,还印在我的怀里,但想抓又抓不着,赶又赶不走,变成了一种怀念和渴
望,或许这就叫做男人的欲火焚心吧。

登录聊天室后,我点燃一支烟,静静看了许久,望着那些虚虚实实的名字,
觉得有些无聊。忽然屏幕上出现了那个叫Sweetgal的台湾女孩。于是,
一帮人像饿狼似的为她献殷勤。我和她在网上认识很久了,而且有一种‘酒逢知
己千杯少’的缘分,她一看到我,就把别人全摔了。

我敲下一行字,直截了当问:“你可以脱掉你的乳罩吗?‘

她飞快回答:“我没有带乳罩。‘

我又问:“那你穿内裤了吗?‘

她回答:“我已经在抚摩我的妹妹了。‘

我说:“我的大JB可以插你的小穴吗?‘

于是她在电脑屏幕上打出了一连串的‘喔……喔……喔……’接着就是‘你
的大JB好粗啊!’‘你把妹妹我插死算了!’‘好哥哥,你插得妹妹我就要上
天了呀!’。

正当我被她的文字弄得浑身发热阴茎肿胀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大门打开了。

‘大哥,你在家啊?’是陈静的声音。

‘陈静回来了。’我答应着,便急忙关掉聊天室,切换到联合早报的新闻网
页。然后走出书房。

陈静把大门关上,脱下脚上的鞋子和袜子。把手袋放在鞋柜上,光着脚向电
视机前的沙发走去。陈静的臀部比王丽要小很多,但两条修长的美腿格外诱人。

包裹在短裙中的盈盈腰肢,丝缕分明。

‘今天好热啊!’陈静边走边解开了上衣上面的几个纽扣,她似乎不在意她
那白色的乳罩露出来。她把手当扇子不停地扇着便往沙发上一坐。

‘大哥,还有什么冰镇的饮料吗?’陈静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挂着几滴
汗珠。

‘有啊,我给你拿。’我走进厨房,深深地做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裤档
里的东西,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罐橘子水,顺便又拿了两个玻璃杯。我给陈静倒
了一杯递给她。

‘谢谢,今天真的是太热了。’陈静微微欠身接过杯子对我说。我望着她,
她那黑乌柔亮的长发飘洒在胸前,那对浅浅的酒窝在秀气的脸颊上忽隐忽现。嘴
角飘浮着甜蜜的微笑。白色的乳罩露得更多了。

‘当然了,我们是生活在赤道底下嘛。’我自己也倒了一杯就坐在她对面的
沙发上。陈静深深地喝了一口,然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双腿微微叉开,露出了她
里面的白色内裤。洁白清爽,看不到任何阴毛或污迹。

‘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我极力把我的目光从她的双腿间移开。

‘嗨,本来就要下班了。突然说有一个病人明天要作手术,需要备皮。所以
一直把备皮做完才下班。’陈静用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长出了口气。

‘备皮?什么是备皮啊?’我疑惑地问。

‘就是剃阴毛啊。’陈静没有丝毫的尴尬。

‘喔!’我点点头。

‘大哥,我倒觉得对女孩子来说剃掉阴毛更卫生,也清洁。’陈静说。

‘是吗?我不懂。不过我觉得没有哪个女人会剃掉她们的阴毛。即使有人这
么做,我想也不好意思说吧。’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很正常啊!就像你们男人刮胡子一样,只是麻烦点
而已。我就剃了,最起码我感觉很好啊。’陈静显得很自然,或者说很坦然。

我对她的话语感到惊讶。我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竟会对
我如此率直而坦然。同时,我又极力掩饰着我的惊奇和欲望,便若无其事地说:
‘我刮脸是为了让人觉得我有一张干净的脸,但你却不能……’

‘你想看吗?’陈静紧接着问。

我霎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YES’或‘NO’?

我停顿一下说:“以前我还真没有见过剃掉阴毛是什么样子。但是你不要误
解我的意思,我可不是那种好色的男人,我们都是好朋友。我只是……只是……

有点好奇。‘我有点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男人,我们在一起都这么久了。我还不了解你?说实
话,我不介意给你看,但是你也得给我看。’陈静很大方地开出了条件。

‘我,我,我从来都不剃那儿的,怎么给你看啊?’我真的有点尴尬了。

‘我知道,你是不敢。但你又想看我的,是不是?’陈静说。

我一时无语,只是点了点头。

‘OK,那你就得有勇气,有诚意,有玩游戏的足够心理。如果我没勇气,
我不会一个人跑到新加坡来,不会在这儿工作。这说明我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
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我有分寸,我有原则。’陈静微笑着,有一种挑战的味
道。

我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感到困窘。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在玩游戏还是来真的。

更不知道她的分寸和原则又是什么?正当我在踌躇不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放
在书房里的手机响了。

‘Hello!’我回答。

‘子昊,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一听又是王丽的电话,赶忙把手机紧紧的贴
在耳朵上。

‘没干什么呀,正上网呢。’我敷衍着说。

‘没事儿,现在不忙所以给你拨个电话。’

‘那谢谢你哦!’

‘我不要你谢我,我要你说“我爱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探头向客厅望了望。便轻声的说:“Iloveyo
u!‘

‘不,我要你用中文说。’王丽在电话的那头撒娇着说。

‘好了,好了。我还有工作要做。’

‘哼!好吧,再见!’

‘再见!’我把手机放下走出书房,我看到陈静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

陈静看到我从书房里走出来,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带调皮而妩媚的神情
对我说:“大哥,刚才我是逗你玩的。好了,我要去洗个澡,全身都是汗。‘陈
静说完,扭着小屁股走进了她的房间。这时我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陈静更显得
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一双性感十足的美腿,浑身上下青春逼人。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的屏幕,但脑海里却翻腾着陈静剃去阴毛的全裸画
面。‘哗哗’的洒水声传来,我不知道陈静什么时间已经进了浴室。浴室里的水
流声似乎越来越大,我的思绪就越来越乱,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真的是心神不
定,坐卧不安。

我走近浴室的门口,但门关得非常的严实,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心在‘砰砰’的激烈跳动,一种强烈的欲望在熏烧着
我。我正要拧动把手,冲进浴室。突然一道白光闪现,随后‘霹雳’一声巨响。

我被惊吓得跌坐在地板上。

一阵震耳欲聋的响雷毫不留情地撕裂了夜晚的寂静。紧接着,辟辟啪啪的雨
点肆无忌惮地拍打在玻璃窗上。一阵凉风夹杂着雨丝穿过没有关闭的阳台吹进屋
里。我在懵懂状态中被一阵寒意惊醒。我走过去把阳台的玻璃门关上,望着外面
的瓢泼大雨,浴室里还是响着哗哗的水流声。



(十四)

‘哇!下雨了!’陈静像往常一样身上裹着浴巾从浴室走出来,看到窗外的
倾盆大雨惊叫着也跑到了阳台门前。

‘是啊,好大的雨!’我看着陈静那洗完澡后红润的脸颊说。

‘这正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陈静感慨地突然说出一句宋词。

‘无计留春住。’我情不自禁的接上后半句。

‘嘿,大哥,你也喜欢古诗?’陈静一脸的灿烂笑容。

‘何止喜欢,爱不释手。你知道这是谁的诗吗?’我也颇感惊喜。

‘当然知道,欧阳修的《蝶恋花》。’陈静一脸的自信。

‘看来我们还有点共同爱好。’我似乎在献殷勤,感到有些不自在。

‘就是啊!’陈静高兴得紧了紧身上的浴巾,接着说:“好舒服啊,新加坡
难得有这么凉快的天儿!‘

‘别着凉,快去穿衣服。’我说。

‘好吧。哎!大哥,等会儿我们去喝咖啡好吗?我还没有吃晚饭呢。’陈静
的神情带着些许的请求和羞怯。

‘行啊。’我回答。

陈静穿一条白色的紧身低腰长裤,把两条美腿展示得淋漓尽致。上穿一件黄
色的无袖短体恤,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腹。她那上翘坚实的小臀部、嫩白而纤细的
小细腰有种似梦迷离的、让人沉醉的梦幻感觉。她让你真正感到了什么是青春、
什么是美妙、什么是销魂,什么是诱人。

‘哎哎!你这种打扮到外面不是找麻烦吗?’我说。

‘嘿!我给谁找麻烦了?不是还有你吗?’

‘不,不,你这样太扎眼。’

‘我喜欢!走吧。’陈静脑袋一斜,嘴唇一抿,长长的秀发往后一摔,双手
推着我的后背,我们出了家门。

大雨过后,溟朦无声的细雨,一直一直地轻飞着。点缀着公路两旁的椰树和
雨榕,在朦胧的雨烟里像披上了雾样的蝶衣。水雾柔柔烟烟地滋润着茵茵的叶枝,
令树木的颜色在路灯的照耀下更加光亮鲜嫩,好像沁入叶子深处一样,在舒展的
叶脉里,快乐地流动着。

新加坡商业区的老巴刹,是个24小时营业的饮食场所,我们先叫了两杯咖
啡,陈静又要了一盘‘炒稞条’和六支马来‘沙爹’。也许陈静太饿了,她埋头
吃得津津有味。

‘大哥,你说这出国真没劲!’陈静把‘炒稞条’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喝了
一口咖啡对我说。

‘怎么没劲了?’

‘你看我们每天除了医院就是住家,除了住家就是医院,偶尔去一趟购物中
心。什么娱乐也没有,过去在国内什么跳舞了,唱卡拉OK了,迪斯科了。玩得
可痛快了。’

‘怎么,后悔了?’

‘也不是后悔,唉!’陈静叹了口气,继续说:“大哥,今天带我去跳舞好
吗?‘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去玩玩呢,况且陈静这么迷人的女孩,怎么能不使人心
动。

‘好吧,我们去贵都吧。’

‘哇,大哥,你同意了!’坐在对面的陈静高兴得双手抓住我的手,双脚轮
流跺着地面。

‘那走吧!’我们离开了老巴刹,驶过市区,穿过寂静的尼浩大道,眼前闪
过一片温馨的红灯。迷迷茫茫,蔚然一片。

贵都夜总会位于LeisurePark,就在海边。当我们到达Lei
surePark,走出汽车时,天气已经放晴,一轮圆月浮荡在那一片苍茫
的云海之间,显得飘渺幽远。

‘星垂平野阔,’我望着那无尽无边的海与夜空共同拥有的深幽和广阔吟道。

‘月涌大江流。’陈静接上。

‘过雨青山啼杜鹃,’

‘池塘水满柳飞绵。’

‘月光如水水如天,’

‘独上江楼思悄然。’

我和陈静边走边你一句我一句的吟诵着有关夜色景致的诗句。周围望去,冷
漠寂静,空阔寥远。

我转过身望着陈静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并伸出手指指向她,抑扬顿挫的对
她诵道:“新月如佳人,出海初弄色。‘

‘好啊!你影射我!’陈静上前就要抓我。我急忙扭头就跑,我们追逐着,
嬉闹着。空中薄而悠盈的花瓣,在水烟溟朦的背景中素雪样依依飘零,很轻很轻,
很静很静。古人说的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应该就是这种情致吧。

夜来香的淡淡香气和青草树木的香气融合在一起,飘飘渺渺地在月夜的天空
下流漾。

贵都夜总会,豪华,典雅,辉煌。门前,鲜花簇拥,绿意盎然。大厅内火树
银花,灯光璀璨。

陈静挽着我的胳膊,紧紧地依在我身上,我彷彿能感觉到她那激动的心跳。

我们走进大厅,整个房间里氤氲着欧美古典的圣诞气息。好像真的有一群天
使坐在白云上进行演奏似的。悠扬的音乐在弥漫,柔和浪漫的烛光在荡漾。

看着那些个个打扮入时,浓妆艳抹的人们,彷彿在一睹新加坡殖民地时期那
上流社会衣香鬓影的奢华风采。

我和陈静刚坐在舞池边的长沙发上,她就站起来了。显得跃跃欲试,迫不及
待。一曲华尔兹舞曲响起,陈静就拉我的手起来说道:“来,我们跳。‘

我左手轻握她的右手,我右手扶托着她的细腰,在悠扬的舞曲中,我们翩翩
起舞。

陈静体态轻盈,动作敏捷。她的舞步是那样的娴熟,在流转的音符里,延绵
着如此清畅的妙韵。在激情的旋律中,又是那样的淡雅舒缓。每一个旋转,每一
个转身都透着悠长绵邈的韵致,绚丽流彩的风情。

‘大哥,你还真是舞场上的高手啊!’陈静赞扬我说。

‘但情场上可不是高手。’我回答。

‘那你还想怎么着?’陈静眼睛睁得很大。

我没有说话,我的右手在她的小细腰上握了握。陈静羞涩地瞪了我一眼。

华尔兹之后接着是节奏快速,激情奔放的迪斯科。灯光突然变暗,五光十色
的光柱飘忽闪烁,变幻莫测。陈静那玲珑浪漫的身躯,玉立修长,不盈一握。当
她那婷婷的倩影在一片溢彩流光的蓦然闪现,无来由地就隔着寥远的空间,遥遥
地魅惑着我,向我生命中最舍不得,也藏得最深的那一页,投下一抹玫瑰色的光
辉。

狂野疯荡的迪斯科停止了。我上前把陈静拥在怀里,似水晶淡淡的汗珠沁入
她的肌肤,那霞光样嫣然的水粉色,像枝头刚刚盛开的胡姬。带点娇羞不禁的神
情。轻轻摇荡时脸上也流漾着蔷薇色的韵味。美得让人不忍去凝望。

迪斯科之后,是一曲慢步音乐。旋律低沉纾缓,音色轻柔飘渺。犹如轻风吹
梦,虚虚幻幻地在柔色中回旋。又彷彿在蒙蒙的细雨里,心会莫名地变得脆弱,
有一丝丝雨雾般若有若无的忧伤。陈静深情的将双臂环绕在我的颈部,头靠向我
的肩膀。我双手揽住她的细腰。我们伴着音乐的节奏任神幻的思绪,在绚丽轻梦
里随心飘舞。

-影飘飘,香渺渺,烛光柔柔,烛光柔柔照。火树银花纷醉扰。依偎闲眠,
依偎闲眠了。

-月华明,清露少,永夜含情,永夜含情调。笑指轻风吹梦好,银笛催天,
银笛催天晓。

这是一幅美丽而优雅的画面。看春浪曼妙,看春心盛开,只是这份情致就够
了。

‘陈静,你跳的真好!’

‘我从小就喜欢跳舞。’

‘你诗词歌赋,能歌善舞,样样都行,可说是位才女了!’

‘那倒不敢当。不过,这都是我妈教我的。’

‘你妈真了不起!’

‘对啊,我妈为了我真是下了一番苦心,’陈静接着说:“我妈告诉我说要
用真心去品味其中的真谛,运用形体的语言、把握身体的形态、并要完美地控制
好时间和空间的关系,才能充分的去铨释舞蹈的内涵。‘

‘喔,有道理。真是个伟大的妈妈!’我赞不绝口。

温婉芳馨的音乐如一支遥远的古乐,在长笛的婉转中悠扬纯净地娓娓道来,
温雅动人。彷彿她就像引诱着我的手指顺着表面柔和的浮雕曲线随心起舞。曲线
的形状美如涟漪,如同晚风,轻轻掠过镜样的湖面,以飘渺的淡淡烟雾,荡开无
尽流美的波纹,在水色天光摇曳里,幻梦随之诞生。一样的春浪曼妙,一样的春
心盛开。

曲终人散,舞会结束了。它营造了一种华丽而温馨的氛围。无声地解说着人
世间的主旨:永恒,信任,以及爱。然而尘事侵扰,谁能令深爱停留,谁又能令
祝福永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我们都是天涯飘零的梦旅人。在飘渺幽幻的旋律里,我彷彿看见苍蓝色的夜
空,嶙峋奇峭的绝峰,遥远清冷的圆月,以及你我那寂寞孤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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