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之七天八夜》第5节
作者: 韩江
房间太小了,我和刘方有点坐立不安,呆了一会,我约好她们中午一起吃饭,就和刘方到街上去喝水,
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这里又是繁华的商业路段,我和刘方慢慢地走着,东张西望,马路对面是一家叫作“红
色”的剧院,很久以前楼上开过“迪斯科”酒吧,我们当年几乎天天来这玩,许冰冰、李荷、李青都是在这
认识的,我颇有感慨地和刘方聊着以前的一些故事,刘方饶有趣味地听着,不时发表着他对生活和女人的独
特看法。
“和女人交往绝不可以凭感觉行事,”刘方粗俗地说:“在你抓着她的乳房、掰开她的双腿干她之前,
所有的眉来眼去、情意绵绵都是假的,什么感情,女人天生就是放荡的,知道吗?”“女人有两种,一种是
妓女,一种是母亲,林语堂说的。”我纠正他的偏见。
“女人有两种,一种是可以性交的,一种是不可以性交的,王朔说的。”刘方高兴地说道。
我张大了嘴望着刘方,惊讶不已。
红色的“迪斯科”酒吧早就关门了,剧院还在,墙上挂着大幅的电影宣传海报,国庆节前后,到处都在
上演《国歌》,海报上那两个男演员冷酷坚强,目光深远,我和刘方都很欣赏,中国一直就没有什么象样的
男演员,二十来岁没有一点生活阅历的电影学院学生就不用说了,那些三十多岁的也假的很,于是就搞出一
些丑星,再不就是姜文那样的,把中国的男人都演成傻逼,也难怪,文化总是要有一个积累沉淀的过程,当
初把中国的文化都革命了之后,现在还在解冻复苏的过程中,不可能指望一个连“长恨歌”都没读过的导演
对生命的主题有什么深刻的认识和表达,他们昨天晚上还在排队分大白菜,今天饱暖了,当然得先玩几个漂
亮的女演员,至于象张艺谋那样拿着中国的裹脚布文化到国外去晾晾新鲜得个奖什么的,也不是国内这帮王
八羔子那点才学能办到的。
剧院的隔壁是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我和刘方看中了一条NIKE的运动长裤,式样简单舒适,我犹豫了一下
,没有买,我们一直转到了中山路,再兜回来,时间仍然很早,就到旁边的“罗莎”蛋糕屋喝饮料。
我给上海的林梅打电话,告诉她我在长沙。
“快给我几个靓女的电话号码,”我认真地说:“我需要。”
“去死吧。”林梅听出是我的声音,很高兴。
“你还在上海吗?怎么没下去演出?”我想起在深圳时她在电话里说的话。
“明天走,今天不才三十号么,你去长沙干什么?”“玩啊,和我同事一块来的,来看看老朋友。”“
是老相好吧。”林梅笑着说。
“我的老相好还不就是你,”我也笑了:“什么时候来深圳看我?
我很想你。“”我也很想你,“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林梅又问:”你怎么不去找冯哲玩?你去广州见
过她吗“”她放假去重庆了,看她原来那个男朋友,上次她去深圳时我正好出差在北京开万国邮联大会,没
见到她,被她骂了个半死。“”活该,在北京出什么鬼差,还不是找你舞院那个小朋友。“
我和刘方回到李荷的店里,她们收拾了东西,锁上门往外走,李荷和我走在后面。“干嘛做的那么辛苦
?”我低声问她。
“自己的店嘛,不好好做怎么行,我算了一下,每天至少得卖六百元才能保本。”李荷轻声轻语的回答
。她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我厌烦地想,我就讨厌有道理的话,那些话不是谎话,就是现实的过分。
我们在街上商量了一会去哪吃饭,冷佳的主意最多,她主持的一个栏目叫作“吃喝在长沙”,就是专门
介绍长沙各种吃喝玩乐的场所,最后我们决定去一家“干锅”店,我们打了两辆车,我和李荷坐在一起,她
也不知道那家店的具体位置,我们在五一路上的一家公园门口下了车,给冷佳打电话,一路找过去,才看到
她们三个已经坐在里边了。
“我们还以为你们开房去了。”苏娅笑道,长沙女孩说话、开玩笑都色情的毫无顾忌,刘方也已经习惯
了。
“开心不如开房。”李荷用长沙话说,我觉得她现在变得很粗俗。
那家店的老板娘认识冷佳,很热情地过来招呼我们,冷佳问我们喜欢吃什么。
“老规矩吧,”我大大咧咧地说:“先来碗鱼翅漱漱口。”大家都笑,刘方也懒得点菜,就让老板娘随
便安排一下,那种锅要烧一段时间才行,我们等菜的时候,就聊一些以前的事,苏娅跟我是极熟的,她原来
和我一个北京哥们关系挺好的,和我之间的关系坦荡荡,性格又开朗,所以说话毫无顾忌。
“陈枫,你他妈的这几年到底怎么样?”苏娅问我:“发财了没有?”“没有,”我看着李荷给我倒茶
:“要是发财还不赶快回来娶你。”“算了吧,你还会想到我?”苏娅幽怨地托着腮帮子,白了我一眼,逗
得大家都乐了。
“其实我对你的心,”我认真地对苏娅说:“永如当年初见你的那一日一点感觉也没有。”
刘方听着无聊起来,说要给大家讲个黄色笑话,我们都说好,这好象是大家的共同爱好。
刘方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讲道:“有一对夫妻,把做那种事叫作洗衣服,有一天夫妻吵架了,晚上
老公忽然想要,就告诉儿子:‘去,问问你妈今晚洗不洗衣服?’,儿子就去问妈妈,妻子一听非常生气:
”妈的,刚吵完架,还想搞这个,儿子,去告诉你爸,洗衣机坏了‘,儿子就去告诉他爸爸说洗衣机坏了,
老公一想,那就算了吧,又过了一会,妻子忽然也有了这个念头,就叫过儿子:“去告诉你爸爸,洗衣机修
好了,还洗不洗衣服了?’儿子就跑过去告诉爸爸,只听他爸爸瓮声瓮气地说:”不用了,已经用手洗了‘
。 “刘方讲故事的时候,我一直微笑不语,因为这个故事我早就听过,而且苏娅她们这些长沙女孩都是什
么样的角色,可能不到十六岁就听过了,记得当初我在长沙时就曾经见她们传播来自台湾的这种故事的录音
带。
果然冷佳和苏娅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性的笑了笑,“你这个太老土了,”苏娅笑着对刘方说:“我
讲一个公共汽车上的故事。”
“有一个男人,这样上了公共汽车,”苏娅右手五指成爪,虚托在空中:“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车上的人都觉得很奇怪,觉得这个人要不是在拜神,要不就有什么毛病,后来马路上车多,公共汽车突然来
了个急刹车,大家挤在一起,这个人也摔倒了,伸手扶住了前面的栏杆,等到车停稳,只听这个男人哭道:
”这下可完了,我老婆的尺寸没了,可怎么去买衣服啊。‘“我和刘方都没听过这个故事,哈哈大笑起来,
冷佳笑着说:”我也讲一个公共汽车上的事,说有一个老头,拿着一只鹅坐公共汽车,公共汽车规定是不许
带动物上车的,老头就把鹅藏在裤裆里,又怕鹅憋死,就把拉锁拉开,让鹅头露在外边透气,这个老头觉得
很得意,就把手吊在车栏杆上,吹着口哨,旁边一个老太太,很好奇地样子,一直盯着老头下边看,终于把
老头看急了:“看什么看,没见过吗?’那个老太太有点害羞,细声细气地说:”见是见过的,就是没见过
长眼睛的。‘“刘方听的目瞪口呆,他可能见惯了男人在一边大讲黄色笑话,而女孩在一边满脸通红掩口而
笑的场面,象这样身处风尘之外却谈笑洒脱无忌的女孩见的不多,不大适应,半晌才狠狠喝了一口茶,忿忿
地说:”好啊,跟我来这个,我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怕这个吗再来一个。“
“男人,给我男人,”苏娅在一边搔首弄姿,讲道:“有一个女人,离婚了和儿子住在一起,她儿子特
别想要一个脚踏车,但是妈妈不给她买,有一天儿子路过他妈妈的门口,看见她妈妈正在对着镜子在祈祷,
”苏娅把左手放到胸前,又把右手放在胸前,学那思春的少妇:“‘男人,啊,给我男人’,她儿子若有所
悟,就回到自己房间也对着镜子学他妈妈的姿势祈祷:”脚踏车,啊,给我脚踏车。‘“
苏娅学的象极了,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初见面的那点拘束感更是一点也没有了,“我也讲一个公共汽
车上的故事,”我想起一个笑话,就讲给她们听:“有一个近视的很厉害的女孩坐公共汽车,右手拿着香蕉
在吃,忽然一个急刹车,她往前一冲,香蕉掉了,急忙拾起来坐好继续吃,又过了几站,忽然听到旁边站着
的男人说:“对不起,小姐,我可以下车了么?”
我们边说笑边吃完了饭,我觉得有点辣,吃的不多,买单的时候,老板娘说不用了,冷佳刚帮她们在电
视上做过节目,我和刘方都过意不去,又不差这点钱,“那下次我们就不好意思再来这吃饭了。”冷佳也对
那个老板娘说。
“那就随便给点吧,也别算什么帐了。”老板娘推让不过,客气地说。
“也是,”我对正往外掏钱的刘方说:“也别多算了,给两千就行了。”大家嘻嘻哈哈地站了起来,老
板娘也逗乐了,刘方还是去结了帐,老板娘多打了些折扣,其实长沙的饭店本来就很便宜。
往外走的时候,冷佳和我走在后面,“还记得我吗?”我笑着问她。“当然了。”她没有笑,从我身边
走了过去,我的心中微微一动,看看外边的天色,已经是百分之百的秋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