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会剑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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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渺顿时一愣,听那声音飘来荡去,竟似无根无源,知道墙外已是有高手到了,他生怕事情有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下子向姜秋华刺去。
姜秋华知道墙外有人,虽不是是敌是友,但或许便是个救星。心中焦急之下,猛地叫道:“看暗器!”说罢一张口,一口唾沫向焦渺直喷过去。
焦渺见他一张口,以为他口中含着如枣核钉之类的暗器,不敢大意,挥袖子一甩,卷在手中,伸出手掌一看,才发现是口唾沫,攥在手里,滑滑腻腻的颇不好受,索性一下子抹在衣服上,心中更气,又要下手,便听洪天飞喝道:“什么人!”
焦渺未及再出手,一道劲风已从墙外倒卷而来,他尚未回过神来,一个人影已横在他身前,“焦老爷子,你我虽非旧交,也算相识,好歹路过此地,怎么也不来打个招呼?”
焦渺行走江湖多年,经验极丰,只听话音,已知道是谁到了,勉强露出笑容,打个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云兄弟,老夫事来匆忙,倒忘了你就驻锡于此,今天有点事情要办,等容后必备一份礼物,当门拜访。今天的事,云兄弟就本着江湖规矩,不要插手了吧。”
来人是个书生打扮,人只不过三十余岁模样,但站在焦渺面前,气定神闲,俨然一派高手模样。姜秋华虽未见过他,但却听过浙江有人名云华者,是金华人氏,武功高强,为人正派,浙江一省都推他为魁首。久闻此人侠义之名,今日或许有救。心中不禁升出一丝希望。
云华面色平和,微微笑道:“若是老爷子的私事,我自然不敢插手,只是这位姜兄弟与我神剑盟颇有渊源,不知何处得罪了老爷子,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先放他下来么?”
焦渺脑中“嗡”的一声,心道:“我怎么忘了此事!”云华所说的“神剑盟”,原是江南武林人士为与各大门派的高手分庭抗礼,更便行走江湖相互照拂,所成立的一个组织。公推“八方无敌剑”赵骏赵云英为盟主,这“神剑盟”所下人员,涵盖江南六省,极为庞大。云华正是“神剑盟”中的二号人物,论地位仅在赵骏之下。姜秋华是赵骏的师侄,以云华和赵骏的交情,今日之事自然不能不管。焦渺心知此事已难善罢,哼道:“既然‘圣手’云华要横插这一档子闲事,那我便领教你的高招好了。”
云华笑道:“江湖上以和为贵,焦老爷子又何必妄言争斗呢。云某便以这柄折扇,领教一下老爷子的高招好了。”话音未落,手腕猛地一抬,那折扇端顶如灵蛇吐信,疾点而来。
焦渺没想到他说打便打,毫无风声,知道他招数灵巧,变化莫测,忙向后一退,凛神对敌。
谁知云华此招却是虚势,他手腕前探,身子却向后退去,右手轻轻一划,五指掠过姜秋华身上,真气到处,如同刀割,捆在他身上的绳索顿时落地。云华五指轻拂,已将他身上的穴道弹开。姜秋华得脱捆缚,顿时精神大振,从地下拾起宝剑,怒指焦渺道:“你这老匹夫,用计暗算,今日教你讨不了好去!”
焦渺哼了一声,向洪天飞使个眼色,洪天飞会意,方要移步,姜秋华用长剑一指,说道:“云兄,这人是江湖上著名的飞贼洪天飞,暗器功夫高超,你可要小心。”
云华微微一笑,竟是丝毫不惧,“就麻烦姜兄弟在旁边照拂,我领教一下焦老爷子崆峒派的绝技。”手腕疾抬,竟是重施故技,只是这一下子却是真打,又快又狠,疾点焦渺面门“檀香穴”。
焦渺不敢大意,挥掌相迎,二人斗在一处。姜秋华按剑而立,洪天飞和那群黑衣人慑于其威,站在旁边不敢妄动。
云华和焦渺却是打的奇快,一眨眼间已过了数十余招,双方竟是谁也没讨到便宜。洪天飞看出机会,打了个唿哨,四名黑衣人齐刷刷从左右围上,姜秋华怒道:“以多打少么?”长剑挥出,已将他们拦住,顿时便是一场混战。
洪天飞早准备好了“腐血白骨箭”,但众人一场混战,他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妄发,这时焦渺狠狠的喝道:“打死那小子!”竟是逼他施放暗器,洪天飞知道姜秋华是总坛明令所要拿的活口,怕打死了他不好交代。再则云华内力悠长,绵绵不绝,已然逐渐占了上风,焦渺恐有不支之势,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脚下一加劲,喝道:“今日之事就算我载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焦老爷子,你好生保重吧!”飞身跃起,掠过墙头,飞逃而去。
焦渺气道:“你这……”脚下一个没跟上,被云华的扇骨点在脚踝之下,顿时站立不住,一下向后栽去。姜秋华正与人对敌,没想到后面劲风扑来,下意识的将宝剑向后刺去,焦渺中了云华贯注内家真力的一击,动作颇不灵活,已然闪避不开,“扑”的一剑,正中咽喉要害,顿时惨叫一声,倒地而死。
那数名黑衣人见首脑已死,不敢恋战,顿时四散奔逃。姜秋华心系那封书信,也不再追。
云华见焦渺死在姜秋华剑下,略感惊愕,走近道:“这位兄弟,焦渺如此与你为难,可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姜秋华见云华为人和蔼,一见便生亲切之感,当即把事情一五一十相告,云华听后一惊,“原来你就是赵兄的师侄,在南昌斩杀卢寒的便是你!”
姜秋华苦笑道:“这件事倒弄得街知巷闻,不错,焦渺的师兄乔照,亦是死在我剑下的。”他知道云华是“神剑盟”中的二号人物,与赵骏交情莫逆,也不避讳,将慧能所托之事,全盘相告。云华听后面色沉重,“此事非同小可,须立时赶往黄山,报赵兄知道才是。此去黄山路途虽不远,但却危机四伏,不如我们一道同行,也算有个照应。”
姜秋华一闻大喜,笑道:“如此晚辈就从命了。”
云华笑着一摆手,“你我年纪相差不远,何苦以晚辈自称,我与赵兄门下,均是不论辈份,平辈论交。你我虽是今日初见,但我却觉投缘的很,不如就以兄弟相称吧。”
姜秋华本也喜云华为人随和,颇想与他结识,便依了云华,二人从焦渺身上找出那封书信,随后将战场收拾了,结伴同往黄山而去。
姜、云二人一路上未再遇到什么阻碍,二人一路前行,这一日来到了黄山。云华笑道:“兄弟,到了。”“嗯。”姜秋华不由得精神一振,一看这黄山上奇峰罗立,怪石嶙峋。果然景色非凡。姜秋华叹道:“造物之奇,果然非同凡晌,这黄山古有‘黄山天下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云华笑道:“待会儿到了会剑庐,更有得你看得呢!”姜秋华毕竟是少年心性,见此景色,忍不住流连忘返。二人说说笑笑,缓步上了黄山。
云华带着姜秋华七转八转,转到了一条小径。云华手指前方笑道:“前面便是会剑庐了。”二人疾步前行,出了这条小径,姜秋华只觉眼前一亮,眼前红花铺地,芳草如茵,落英缤纷。赫然是一个洞天福地!姜秋华叹道:“我见先前黄山之奇,已道造物之奇。如今一见此处,才知‘巧夺天工’一词果非虚妄。”云华笑道:“不错。贤弟,这乃是黄山派历经五代才开创出来的一片基业。自然非同一般。这时候,大家差不多都该到了,我们快走吧。”
二人又向前走了不到一里,便见两个黄衣童子在道旁恭候。那二人一见云华来到,连忙迎了上去,道:“云师叔现在才来,我家老爷早就等急了!”云华笑道:“实在抱歉,路上有些事情,不得已担搁了。还望恕罪。”那黄衣童子道:“云师叔说哪里话。咦,这位是……”他指着姜秋华道。云华笑道:“这是我路上结识的一个朋友。他与你二人也有同门之谊,你叫他姜师兄便可。”那二人侧身道:“姜师兄请!”
姜、云二人径直前行,走不多远。便看见一座大厅。云华道:“兄弟,那便是会剑庐了。”
“噢。”姜秋华虽入师门多年,此地尚未来过。此时定睛一看,这会剑庐依山而建,雄伟壮观。果然是一派宗主的气魄。二人快步前行,上了大厅,一路上却无有人踪,想是赵骏屏退了左右。还未进厅,便听见一片喧哗之声。云华朗声笑道:“诸位在此,争辨何事呀?”他声音虽然不大,但用内力传送出去,只震得大厅内嗡嗡作响。姜秋华惨然失色,心道:我何日方能练到如此地步?只听里面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云兄弟来得太晚,可真叫大家等得心焦!”云华笑道:“想不到一年未见,龙老先生还是这般急燥的脾气,‘八臂神龙’之名果然名不虚传。”说罢携着姜秋华的手,缓步入厅。
姜秋华进了这会剑庐,一见这大厅实在大得出奇,远出自己想象之外。足有数十丈方圆。不过里面只有十人在座。姜秋华看了一下,自己的师父高仇也在其中。正面坐着一位年约六十上下的老者,身穿黄袍,面目清瘦,精神矍铄,正是神剑盟的盟主,号称“八方无敌剑”的赵骏赵云英。他左面下首坐着一位老人,约莫五六十岁,身材高大,自然就是刚才说话的那“八臂神龙”龙沧海。右面的位子空着,想必就是云华的座位了。
云华缓步走入厅内,向上一抱拳道:“云华来迟,还请盟主恕罪。”
赵骏道:“哪里。云兄弟快快请坐。这里还有大事相商。咦,你身后的这位小英雄是……?”
云华还未答话,铁扇奇侠高仇已然认出了自己的徒儿。他惊呼道:“华儿,你……你怎么来了?”
姜秋华看到了高仇,他见师父还是和以前一样,宽袍大履,长袖飘飘,模样并无丝毫改变。他这两月在外颠簸流离,几度出入于生死之间,所遇艰险实非常人所能想象。此时听到师父这一声亲切的呼唤,他只觉喉头一阵哽咽,只叫了声:“师父……”便说不出话来了。
赵骏问道:“徒儿,这位是谁?”赵骏自四十岁以来,便隐居练功,其时姜秋华尚未出世,这二十年他除非必要之事,极少出山,高仇也只来拜见过他几次,并未携带姜秋华。故而赵骏并不认识。
高仇听到师父问话,连忙恭恭敬敬地答道:“启禀师父,这是小徒的徒弟。”紧接着回头问道:“华儿,你不是去江南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姜秋华一提起此事,便禁不住泪如泉涌,道:“徒儿有负师父重托,慧能师伯他老人家圆……圆寂了!”在座的人一听此言,“哗”的一声,顿时大哗起来。高仇听到此言,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饶是赵骏听到此言,也禁不住脑中一昏。慧能与他师兄弟多年,年纪相差无几,平时情若兄弟。没想到自己尚在,他已然去世。真是造化弄人!
这时,人群中猛然抢出一个身穿黄色僧袍的胖大和尚,伸手揪住姜秋华的衣领,厉声道:“你小子胡说,我哥哥他怎么会……”原来这个和尚是赵骏的五师弟,“铜金刚”慧通,是慧能的亲弟弟,二人一母同胞,又自小同门学艺,情谊深厚。如今他忽然闻此噩耗,禁不住呆了。
正文 第十八章 东灵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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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骏清醒了一下头脑,轻声叱道:“退下,这样像什么样子!”
“是。”慧通对赵骏的话言听计从,当即乖乖退下。
赵骏转身向姜秋华道:“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说清楚。”
姜秋华心中暗赞:真不愧一派宗主,果然气魄非凡。口中应道:“是。”他本来口齿伶俐,当下把当日在白虎寺中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赵骏听着微微点头,心中暗赞姜秋华聪明能干。他这时才注意看了姜秋华几眼。但见姜秋华虽然低头肃立,然而长身玉立,身材挺拔,浓眉大眼,而目清秀,赫然一翩翩美少年!赵骏听姜秋华说着寺中经过,听到惊险处时,也禁不住轻轻吁了口气。姜秋华讲到最后,道:“师伯交给弟子一封信,信中将他老人家所知者详细列出。此信现在云大侠那里。”说着一指云华。
云华连忙从怀中掏出信,递了上去。赵骏伸手接过。一见上面的笔迹,确是慧能的亲笔。想起慧能生前的音容笑貌,如今却与阴阳相隔,险些掉下泪来!他连忙定了定心神,撕开信封,将信取出,只见信中写道:
“师兄亲鉴:弟自往白虎寺任方丈后,业已十年矣!在此修身养性,出家人本应六根清净,妄动无明。然而弟自从一江洋巨盗口中得闻庐陵王之阴谋后,昼夜寝食难安。忍不住要插手一管此事!弟子日夜不眠,明察暗访,终已将其阴谋略探究底,然弟欲寻其根源之际,却闻寺中时有生人出没,恐有大变将生!为恐数月之心血毁为一旦,特草就此信,呈于师兄面上,已求师兄明鉴。望师兄亲加援手,否则,江南生灵,又遭涂炭矣!庐陵王之秘密组织,愚弟尚未查出,望师兄见信之后,亲派人手,探查此事。”下面详列庐陵王阴谋之过程以及慧能所知其中牵涉之人名单。“另,高师弟之徒数日前往寺中求助,弟子一时误会,竟将他赶了出来。此子天质聪慧,且嫉恶如仇,正是我辈中人,实可造之才也!若弟子其是不能亲临会场,望师兄代弟子致歉。”下面署名:弟子慧能。
赵骏将信看完之后,缓缓将信合上,递给了旁边的云华和龙沧海。随即转身向姜秋华道:“你先坐下吧。”
“是。”姜秋华道,“多谢师祖。”便搬了张椅子,坐在高仇旁边。
云华和龙沧海将信看完之后,又交给了神剑盟中的另外几个首脑人物。赵骏向二人道:“你们看此事如何?”
云华沉呤着,尚未答话,龙沧海那粗豪的声音首先响起,“这封信是慧能大师以生命换来的,关系着天下生灵的大事。自然极为重要。不过老夫认为,光凭我们神剑盟之力,绝对无法与庐陵王和他手下的那一帮人抗衡。依老夫之见,需联合天下武林同道,一同抵抗庐陵王才是!”
姜秋华听完之后,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位龙老前辈也太莽撞了。单凭我们几个草莽之士,焉能与庐陵王的大兵抗衡。岂不是以卵击石!
赵骏四下看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姜秋华,他沉呤了一下,道:“华儿,你有什么意见?”
姜秋华站起身来,道:“徒儿不敢妄言。”
赵骏道:“但说无妨。”
“是。”姜秋华这才娓娓道来,“要知那庐陵王目前毕竟尚是一朝皇叔,手握一方重兵,又与朝中牵连甚广。我们乃江湖中人,并非朝廷命官,手中又无确凿证据。讨伐庐陵王,名不正言不顺。如若庐陵王给朝廷奏上一本,说我们陷害朝廷命官,图谋不轨,意欲反叛,到时大兵压境,我们岂不得不偿失?依小徒之见,我们此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应当将此事想办法报以当今天子知道,由朝廷自己定夺。如若朝廷昏庸无能,对此事不加理睬,到时我们再揭竿义起,也不为迟晚。”
赵骏听完,微微点头,看了看云华,云华也点了点头。赵骏道:“华儿说得颇有道理。待会散之后,云兄弟可持此信进京面圣,请天子明鉴。不知可否?”
云华起身道:“谨遵盟主吩咐。”
赵骏道:“如此甚好。此事暂且搁下不提。毕竟我们是江湖人,江湖人理江湖事,这些国家大事我们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非一已之力所能挽回。在眼前倒是有一件颇为棘手的事情等待着我们来处理。”
“噢。”云华奇道:“何事?”
赵骏道:“我们已为此事争论了老半天。孟镖头,你再来说说。”
“是。”说罢,人群中站起一人。云华一看,原来是江南金陵镖局的总镖头,“铁手金刚”孟钟。在神剑盟中也算得上一位好手。那孟钟道:“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在两个月之前,敝镖局接到一趟生意,江北一家大商号托我押送一批珠宝去浙江。这批珠宝可是价值不菲,约值近百万两银子。江南的黑道朋友也都给我面子,这一趟镖走了多半程的路,一直通行无阻。”
“嗯。”云华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孟镖头的金陵镖局有“江南第一镖局”之称,果然了不起。
只听孟钟续道:“镖车走了些日子,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大家都很高兴,只要把货交给货主,这一笔酬金也就拿到手了。哪知那一日中午,忽然有人劫镖,我们人数虽多,竟不是他的对手,让他得手了!”
“啊!”云华轻轻地啊了一声,这孟钟是少林弟子,一路“铁砂掌”纵横江湖近二十载,自创立镖局以来,从未失过手。这才博了个“江南第一镖局”的美称。在江南黑道上,还有谁能敌得过他?再者,浙江是自己所辖,竟然有人敢公然劫镖,未免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吧?
云华问道:“那人多大年纪,一共有多少人?”
孟钟低下头来,惭愧地道:“他们一行一共五人,为首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文士,身材瘦高,面色惨白,这人的武功实乃我平生罕见,说来惭愧,我在他手底下连二十招都未走过,就被他在后背上印了一掌,当时倒在地下便爬不起来了。他那四个手下武功均高,我这次虽然带了六七个镖师和二十多个趟子手,竟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那中年文士上去帮忙,没有几个回合就被他们一一放倒,那镖竟被他们劫走了。他自称东灵庄主,临走之时,曾托我转交盟主一封信,并说我若有本事,尽管到东海的东灵山庄去找他。他派人在海边恭候大驾。”说罢从身边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赵骏。
赵骏接过信来,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赵老前辈乃武林前辈英雄,晚辈心仪以久,苦无缘识荆也。今得知贵盟属下护镖路过,斗胆将镖劫过。在下并无与贵盟结仇之意,只想以此为抛砖引玉,请赵老前辈相见也。在下已于东海之滨备人相候。赵老前辈若肯大驾光临,在下将扫榻相候。”下面署名:东灵庄主:沈文彬。
赵骏看过信后,递给了云华和龙沧海,云华看过信后,皱眉道:“这东灵庄主是何等人物,在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一号人物。莫非是平地冒出来的不成?”
龙沧海也奇道:“照孟老弟所说,此人在江湖上必为有数高手,何以从来不闻他的名字?”
赵骏缓缓道:“孟兄弟初来时,我已察看过他身上的伤势。孟兄弟背上所中掌伤颇为奇特,乃是被一种阴阳合修的掌力所伤,据我所知,在江湖上,能练成这种掌力的,只有二十年前,‘东海一邪’司马昭昭的‘天灵掌’!”
此言一出,大厅内群相耸动,众人不禁小声议论了起来。云华皱眉道:“‘东海一邪’,莫非便是当年闻名江湖的‘海外四绝’之一?”
赵骏点头道:“不错。想当年海外四绝名震江湖,‘东海一邪’司马昭昭,‘西海一霸’凤天雷,‘南海一侠’顾灵霄,‘北海一剑’卢天池。‘南海一侠’顾灵霄为人光明磊落,况又出身名门,确是武林一派宗师风范。‘西海一霸’凤天雷与‘北海一剑’庐天池为人在亦正亦邪之间,平时尚无大过恶。只有这‘东海一邪’司马昭昭,为人阴险狡诈,行事不择手段,为武林正道人士所痛恨。十五年前江南三大名剑围攻司马昭昭,我身为其中之一,也曾参与其内。司马昭昭自从受伤以后,再也不再武林中露面。听说他隐居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近来听说他收了一个弟子,想来就是这东灵庄主沈文彬了。”
正文 第十九章 秘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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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道:“这东灵庄主邀盟主前往到底是何居心?想当年司马昭昭恶行作遍江南,引起江南武林人的公愤。江南三大名剑曾一同前往围剿。将他打成重伤,他必然痛恨至今。现如今江西的张老剑客,川蜀的唐老剑客均已去世。便只剩下盟主您了。这沈文彬邀盟主前往,莫不是要图谋报复不成?”
赵骏沉呤道:“不错。当年江南三大名剑除我以外均已去世,司马昭昭若要报仇。自然冲我而来。不过当年他被我三人打成重伤,无数十年功夫绝无复元之理。况且就算他武功全复,也不见得就能高过我去。莫非他这十五年来又练成了什么奇特的功夫不成?”
云华道:“孟兄。我可否一看你身中之伤?”
孟钟道:“自然可以。”说罢撩起上衣,露出后背,云华定睛一看,只见上面赫然一个金黄色的掌印,不偏不正印在后心下偏三指处。云华看了半晌,向赵骏道:“盟主,我出道虽晚,对这东海一邪却也略有耳闻。如今看这沈文彬出手,其功力比之当年的司马昭昭也差不了多少。徒弟如此,师父可想而知。而且据我观察,这沈文彬出手显然未尽会力,他这一掌若是稍稍向上,孟兄此刻焉有命在?看来他似乎还留了一手。”
赵骏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云兄弟所言甚是。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云华道:“在下不敢擅专,谨遵盟主吩咐。”
赵骏思忖半晌,道:“敌人如此,自是向我们下了挑战书,我们自然不能示弱。然而,为防范敌人阴谋,我们自也不能草率。这样吧。”他猛然道:“樊通!薛安!高仇!听令!”他点了四名自己的徒弟。
三人一一站起,齐声道:“请盟主吩咐!”
赵骏道:“你四人随我第一批赶往东灵山庄。”
三人齐声道:“是!”
赵骏又道:“龙沧海、孟钟、邓飞熊何在!”
龙沧海等三人连忙起身道:“属下在!”
赵骏道:“你三人第二批起程,前往东灵山庄!”
三人齐声应道:“属下听令!”
姜秋华心中暗赞:别看赵骏平时温文尔雅,待人和善。此时发号施令,赫然一派宗主风范!
这时又听赵骏道:“云华听令!”
云华起身道“属下谨遵盟主吩咐!”
赵骏道:“你第三批前往东灵,路上务要小心!以防敌人阴谋诡计!”
云华道:“是!”
姜秋华心下奇怪,旁人都是多则四五人,少则二三人一同前往。为何云华却是独自一人?他正在奇怪之中,就听赵骏道:“华儿可在?”
姜秋华愣了一下,才知道赵骏是在叫自己,连忙起身道:“小徒在!”赵骏环视了一下四周,道:“今日之会到此为止。咱们有事明日再议。诸位,告辞了!”说罢向姜秋华招手道:“你随我来!”姜秋华快步来到赵骏面前,赵骏携着姜秋华的手,不再回顾,径直前往后堂。
姜秋华跟在赵骏身后,心下惴惴,不知赵骏要干什么。只见赵骏脚步愈来愈快,似乎在有意考较自己的功夫。他心头一震,连忙施展师父所授的功夫,快步前行,跟在赵骏身后。赵骏一直将姜秋华带到一个山洞中,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姜秋华一眼,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赵骏指了指洞边的石凳,示意姜秋华坐下说话。二人坐下之后,赵骏这才长叹一声,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老了,这重任就落在你们的肩上了!”
姜秋华大惊,道:“师祖何出此言?”
“哎!”赵骏长叹一声,道:“我今日一见你面,便觉与你甚为投缘。我曾听高仇说过你的一些事情,但详细尚不清楚,听说你自幼父母双亡,你父母是谁?”
姜秋华答道:“小徒的父亲姓姜,讳字展鹏。母亲姓吕,双名秋燕。”
“噢!”赵骏显然吃了一惊,道:“姜展鹏是你父亲?”
姜秋华答道:“正是。”
赵骏长叹一声道:“昔日我与你父亲也是至交好友。当年他年纪轻轻,武功却是极高,他与我,江西张灵玉,川蜀唐文义结金兰,号称‘江南四大名剑’。他年纪最轻,武功却远在我们三人之上。我们三人都心悦诚服地让他为四大名剑之首。当日你父亲若在,那司马昭昭又怎能在江南兴风作浪?”
“噢。”姜秋华想起父亲当年雄姿英发,忍不住悠然神往。
赵骏续道:“我听说你父亲二十年前去参加龙华盛会,从此一去不归。而你家在他走后不久,便已遭劫。一家老小全部丧生?”
姜秋华想起当日情形,哽咽道:“不错。当时母亲抱我力战群贼,最终不敌。要不是师父恰好赶到此处,我已然命丧当场。”
赵骏道:“当年武林中不论是隐居深山的名宿,还是名噪一方的侠士,凡是身怀绝技之人,都被邀请参加这次龙华盛会。这龙华盛会据说是西域人所办,号称天下武林精英之会,然而具体细节和确切地点除了被邀请的那二十位名剑外,全都无人知道。后来这二十人一去不归,早就有人起了疑心,曾到西域询问,然而这二十人连同这龙华盛会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无人知道。”他长叹一声道:“我的二位师叔也曾参与其中,自从他二位老人家走了之后,本门就世风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了!”
姜秋华一惊,道:“我还有两位太师叔祖?”
赵骏道:“不错。那二位老人家是我的两位师叔,一名‘闲云’,一名‘野鹤’,也是本门中硕果仅存的两位前辈。”
姜秋华点了点头,把这两个名字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赵骏续道:“你所学到底是何门功夫,你师父可曾与你明言?”
姜秋华摇了摇头。
赵骏道:“这也难怪。我传他们武功之际,曾严令他们不可说出自己门派。哎,如今‘黄山派’在武林中已是销声匿迹了!”
“黄山派?”姜秋华奇道。他还从来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赵骏道:“不错。如今江湖上谁又知道,我赵骏竟是黄山派的弟子?”他道:“今日我将本门之事对你说个明白。”
“是。”姜秋华答道,“徒孙谨听师祖教诲。”
赵骏道:“我黄山派开派祖师乃是南宋未年大宋朝的总兵,铁渊杰。南宋亡国之后,他也曾图谋复国。后来见蒙古人势力日大,统治日固。他也心灰意冷,便在黄山中归隐,从此不问世事。潜心钻研养生之道。后来,竟被他钻研出了一套惊天动地的绝世武学!”
“噢?”姜秋华不由一愣,凝神静听。
赵骏续道:“后来,他老人家以花甲之年行走江湖,广为收徒传道,终于开创当时惊动武林的黄山一派!黄山派当时在武林中大大有名,与武当、峨眉、天山三大门派并称为当时武林四大剑派。”
“那,”姜秋华问道:“为何黄山派如今在武林中已是销声匿迹了呢?”
赵骏叹道:“世事多变,实非我等所能预料。黄山派传到我师父手里时,已是第七代了。那时黄山派门派虽大,其中变故甚多,当时老掌门早死,并未指定继承之人。为争这掌门之位,除了我师父之外,还有就是我那闲云,野鹤两位师叔。后来最终我师父争得这掌门之位,我那两位师叔一怒之下,便决定隐居深山,再也不与我师父来往。”
“啊。”姜秋华轻轻地啊了一声,叹道:“这两位老前辈的胸襟也未免太窄了!”
赵骏道:“是啊。这两位老前辈是我黄山派中的顶尖高手,武功尽得我师祖真传,比我师父实要强上许多。我师父少年之时常常在外游历,故而虽夺得掌门之位,武功却难以服人。又过了数年,派中又起了内变,又有不少弟子叛教出走。就在那危急的时刻,偏偏老掌门的仇家,西域的一个邪教又突然来犯,他们人多势众,再加上有备而来,黄山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师父当场丧命,偌大一个黄山派当时土崩瓦解!从此黄山派便在琥林中消失匿迹了!”
姜秋华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心中暗道:既然太师祖武功不敌两位太师叔祖,又如何夺得这掌门之位的呢?然而赵骏并未提及,他料想其中有什么隐情,也就不再多问。
赵骏续道:“师门生变之际,我刚刚二十余岁,算起来,那已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我师父临终之际,将掌门令牌交付于我,命我接任掌门之位。持此牌到黄山去找我那两位太师叔祖,接管黄山藏宝。”
“藏宝?”姜秋华问道。
“不错。”赵骏答道,“我黄山派有三宝,想必你还不知道。”
“小徒不知,请师祖明示。”
“这三宝虽称不上稀世之珍,也可称奇珍异宝。当年西域邪教侵犯我教,有一半也是窥视我派的藏宝。这三宝便是松纹剑,黄藤甲,皮龙宝鞭。想当年铁老宗师隐居黄山之时,恰逢黄山千年一遇的玄铁松木长成,铁老宗师聘请高手匠人,将他铸成一口宝剑。此宝剑虽为木质,坚若金铁。当年铁老宗师仗此剑纵横江湖,当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这松纹剑也被当时评剑名家欧冶云评为当世十大名剑之一。”
“噢。“十大名剑之名,姜秋华是听说过的,但并不知具体是哪十柄剑,只知道是十口极锋利的宝剑。这松纹剑既能名列其中,自然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