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初现杀机
接连两天,武慧和韦亭逍都对炎荒羽甚是冷淡。象是约好了一般,二女只要一见炎荒羽靠近,便同时避开。炎荒羽本想分别找她二人谈一谈的,可二女却始终形影不离,令炎荒羽只能暂时将安慰二女的打算放置一边。
不过这两天中,炎荒羽倒是不时地接到柳若兰和唐妮的电话。两个少妇在电话中情意绵绵地倾诉着相思之情,令炎荒羽着实见识到了都市女性火辣坦白的迫人风格。若不是炎荒羽最后“不堪其扰”,分别勒令二人不得对他频繁“骚扰”,恐怕课都上不连贯了。
在武慧和韦亭逍面前接连碰几个钉子后,炎荒羽索性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武术搏击方面来。由于身怀超卓六知,他学习拳脚套路时倒是如鱼得水,颇为顺利。
“阿羽,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天生的练武坯子呢,真是教什么会什么。”到意羽织师姐季绵虹满意地递过来一方热手巾。炎荒羽恭敬地接过来揩了揩额头——虽说他根本没有出汗,但别人的好意还是要领受的。
“是啊,大个子学得真快,比我们都快!”伍磊和燕雁两个形影不离的小鬼头也在一旁羡慕地抬头仰望炎荒羽道。
炎荒羽笑道谦虚道:“哪里,是你们教得好,若不是你们教,我哪里学得会呢?”嘴上这样说,心中却不自主地涌起对逝去九公的怀念,自己能这样,全是他老人家的教导啊……
“依我看啊,还是你天分高——你看这场内每个人都练得大汗淋漓的,就你,从未见你出过汗,连气都不见粗喘过。你真厉害呢!是不是学过什么……呃~武侠小说里的那个内功啊?”燕雁摇头天真地道。
“燕雁你又在瞎说了。”伍磊撇嘴不屑一顾道:“资料早就说过了,那不过是古人的臆想罢了!现代研究已经证明了,所谓的气功,或者说内功,只不过能够很好地调节人体的生理和心理平衡而已,不可能有那么神奇的!”
“磊磊说得对,若是就那么吐纳呼吸几下便能够拥有超人的本领的话,那岂不是人人都去练了吗?那还要我们这样锻练作什么?”季绵虹点点头,同意伍磊的话。
“你们两个干嘛,这道理我不知道啊!不过是说说玩儿罢了,干么这样针对我啊!”燕雁被一大一小两个人夹攻,不禁小嘴一撅,委屈起来。
“不过……我觉得燕雁说得好象应该有点道理啊,呼吸吐纳确实有帮助啊……”炎荒羽不忍见燕雁小脸上的委屈,便忍不住替她分辩。同时心里却反驳道:“你们知道什么,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嘛!”还好他记得九公的叮嘱,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作证据。
“当然了,阿炎你说的是有道理。”季绵虹笑着对炎荒羽道:“不过这也只是辅助的方法而已——你看,当我们练得疲劳,或者精神压力大的时候,运用专门的吐纳呼吸方法确实能够寻事减轻压力和不适,但这并不表示能够把‘气功’的功效提升到无限大呀!”说着她头轻轻甩了甩,随后双手抬起伸至脑后,解开束缚长发的发饰。这个动作立即将她胸前浑圆挺拔的曲线毕露无遗,甚至可以见到那峰顶的两颗圆圆的突起印痕……炎荒羽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但眼前的美景立刻使他收了嘴,不准备再说下去了。
他在饱览秀色,岂料一旁的伍磊人小鬼大,见此情景便叫了起来:“嘻嘻,大个子在偷看小虹姐!”
炎荒羽一听,登时头大一圈,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小家伙,居然在一旁“放冷箭”!
“切!这有什么了,小虹姐长得这么漂亮,哪个男的不喜欢啊!难道偷看她的人还少了么?小磊你休要大惊小怪的!”针对前面伍磊说话时“得罪”了自己,燕雁逮着这个机会,立刻反唇相讥地报复起来。
“你……”伍磊被她这一堵,不禁气结,正要反击时,却被季绵虹截住了:“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又开始打嘴仗了!回头你们怎么吵都不关我的事,要紧的是不要在我面前吵——听到了吗!”伍磊被她这一命令,立时气馁,低下头嚅嚅地应道:“是,知道了……”
季绵虹转而笑着轻轻拉起炎荒羽的右手,柔声道:“你真的在偷看师姐吗?”说着一双灵动的俏眸满含笑意地看着炎荒羽。
炎荒羽的脸早已通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女孩子面前脸红,可偏偏却又十分的难堪。
“我……我……嗯……”除了九公叮嘱的事情,炎荒羽本就不擅撒谎,便点头承认了。与此同时,他已将心神内敛,默念心决。随着一磅礴的混沌真气奔流运转,他的心情在瞬间便平定下来,脸上的红晕也立即褪了下去。
季绵虹一来由于美貌过人,在鸿志被誉为第一校花,平日里在明里暗处被人窥视惯了;二来炎荒羽实在很讨她的喜欢,因此心中对他并无一点的责怼。相反见他居然也会脸红,心中反多了一些难以表述的疼爱感觉,只觉得这个小师弟除了聪明勤奋、踏实真诚外,还甚是可爱。
“没有关系的,师姐经常跟你在一起,想看就看,不用躲躲闪闪的,知道吗?”她又柔声对炎荒羽道。同时另一只白皙修长的纤手也握拢上炎荒羽的右手,心中不禁暗道:“这阿炎的手好暖和呢……”
“嗯,我知道了,师姐。”炎荒羽说着便抬起头来,目光大胆地看着季绵虹。
由于季绵虹的身村甚是高挑修长,因此两人面对面下,居然同炎荒羽身高相若。炎荒羽这一抬眼,正好与她的目光正面相遇。四目相交下,炎荒羽那清澈明亮的眸子如平常一般射出灼灼带焰的目光,直看得季绵虹芳心登时一阵剧跳!一时间呼吸竟也不匀了。感觉实在抵受不住炎荒羽的目光,她居然略显慌张地垂下了眼帘,那整齐扇形的长长睫毛兀自微微地颤动,俏脸上也不自主地隐隐泛起动人的红晕。炎荒羽看她居然如此明艳俏丽,不禁也是一呆,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热流……
“嘻嘻,看到了吧,小虹姐也喜欢大个子哩!”燕雁在一旁眼尖,已拍手欢叫起来。
“你又乱说了——小虹姐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大个子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伍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岂会轻易放弃,立即便回敬道。
“要死啦!你们两个!”随着一声娇斥,“笃笃”两记重重的爆栗便落到了二小头上。只见季绵虹面红颊赤、柳眉倒竖,摆出一脸的怒容,狠狠地瞪着两个小家伙——那眼尾的余光却在偷视炎荒羽的反应。
“算了师姐,他们两个小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你不要同他们一般见识……不要生气啦,都算在我头好,好不好?”炎荒羽说着主动拉起季绵虹的玉手——他可没有什么男女接触的忌讳。
他是没有忌讳,可是对季绵虹来说却感觉大不一样了!
本来同炎荒羽肌肤相触也没有什么,可是刚才被他那灼灼的目光一看,再加上两个小家伙嘴里乱说,此时再与炎荒羽接触,她不自觉便产生了一种异样的触电感觉,偏又不好得就此从炎荒羽手中抽手,怕引起他更大的误会,一时间进退两难,竟闹了个面红耳赤,更加窘迫了……
炎荒羽自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看着师姐那风流俊俏的模样,心中忽一动,忍不住便使出故技,将混沌真气直透季绵虹的玉手“十宣穴”,以烂熟的挑情手法不为其所察觉地渗入了季绵虹的体内……
季绵虹哪里知道自己已经着了炎荒羽的道呢?一时间只觉浑身一片暖洋洋的极是酥软,只想找个地方靠下来才好,偏体内深处又有一股异样的灼热不断地滋生,又给了她支撑身体的动力,使她不致就此跌倒出丑。只是那股灼热的产生,却令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地敏感,心中更是绮思连连、冲动不已。恍然间,她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搞的,内裤已经洇湿了一滩……
见季绵虹面红气浮、娇躯悸栗,媚眼更是水汪汪地含春带娇,炎荒羽便知道手法再次成功,没有令自己失望,便及时松开了手,不过却顺势抬起来在季绵虹光滑柔嫩的脸蛋上轻轻摸了一把——这已是近乎调戏了!只是此时的季绵虹已是春心浮动、绮想不断,竟感觉炎荒羽这一摸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产生了“不如就此靠在他肩上才好”浮荡的念头。
伍磊和燕雁两个小鬼头虽看到二人如此情状,不过毕竟年龄尚小,再机伶聪明也想象不到他二人此刻真正的情况。而大厅里的其他人因为距离很远,即便看到炎荒羽和季绵虹二人的亲密动作,也只当作正常的训练帮助。这一来二去的,竟变成两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了……
“师姐,你真的好美。”炎荒羽由衷赞道,由伸手轻轻抚摸了季绵虹脸庞一下,不过这回他放下手时,顺带在她高耸的乳峰上不轻不重地抹了一把。
季绵虹整个人简直僵住了!
情思恍惚下,她突然感觉,面前的炎荒羽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体贴,似乎他才是自己心目中真正要找的男孩……
这种迷离惶然的感觉直至身后传来倪焰侯铿若金石的声音有力地在耳边响起才告结束:“呵呵,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啊!小虹,阿炎今天的进度是不是又快得惊人?”
“啊……是,是……快得很呢……”季绵虹浑身一颤,顿时从绮思中惊醒,忙吱唔道应道。
由于背对着徒弟,因此倪焰侯尚未看到季绵虹水目红面的情状。
“是呀师父,大个子可厉害了,学什么都特别的快——我估计啊,再过几天,我们恐怕就没有东西可以教他了。”伍磊在一旁插嘴道。
“怕要师父来教啦!”燕雁也点头道。
此时季绵虹也已经恢复了正常,虽说仍然有些心情浮荡,但总归要好了许多,脸上的红晕也没有那么重了,令倪焰侯见时,还以为是训练告成的哩。
“那好,既然阿炎的套路学习进度这么快,我想今天就教阿炎试试如何进行自由搏击!”倪焰侯跨前一步,轻轻拍了炎荒羽肩头一下,微笑着对他说道。
“什么?这么快?”此言一出,顿时令季绵虹和两个小家伙俱吃了一惊!他们没有估到,倪焰侯居然如此看重炎荒羽,未经过长期的基础套路训练,便要进行最后的实战阶段。
倪焰侯也看出了三个学生的困惑,不过他却不想做过多的解释。说实话,炎荒羽的表现的确太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他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倒也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而实在是炎荒羽各方面都已经达到了实战学习的标准,从其超常的表现来看,甚至还有过之。
“来来,大家都跟我来……”倪焰侯说着招呼四个宠爱的学生随他一起,离开了套路训练大厅,通过大厅边上一个出口的小门,转过不长的一段走廊,到了另一个稍小的馆区。炎荒羽见到,这个馆区上面写着“搏击训练区”。
进入搏击训练区,炎荒羽一眼看到,馆区内正有着十二人在对打,厮杀叫喊声及拳脚相撞的声音响彻了整间馆区旁边分别陪着六个教练打扮的老师,而边上墙脚一排座椅上,则坐着八个人——看样子正在休息。
见倪焰侯带着学生进来,靠得最近的一位教练忙对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吩咐面前的两个学生继续训练,自己则快步朝倪焰侯走来。
“倪老师您好!”那教练也是个中年人,身高与倪焰侯相若,走路里步态甚为矫健有力,一双眼睛更是灼灼带神,一看便知是个强悍之人。
“哦,张老师你好。”倪焰侯也忙点头回礼,同时对身后的四个学生道:“你们快来见过张老师!”
闻言,季绵虹、炎荒羽及伍磊和燕雁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喊了声:“张老师您好!”
那张老师也忙笑着还礼。一瞥间,见炎荒羽是个生面孔,不禁有些奇怪,便看向倪焰侯询问道:“这位是……你新收的徒弟?”
倪焰侯一笑,点点头承认道:“不错,他是我新收的徒弟,炎荒羽——阿炎,这就是我们学校赫赫有名的张将张老师——快叫张老师好!”
“不用了不用了,刚才都已经叫过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呢!”张老师忙摆手阻止炎荒羽。见他性情爽直客气,炎荒羽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不过他仍是礼貌地对张老师鞠了个躬。
见炎荒羽如此谦恭有礼,再看他身姿挺拔若松、目光澄澈中正,那张老师也颇觉喜欢,忍不住连连赞道:“好好,好!你就是那个把雄猛打了一顿的炎荒羽吗?果然不错!”
倪焰侯听了不禁微微皱眉。其实炎荒羽痛打雄猛的事情,他也是在决定收其为徒以后才知道的。若是之前知晓其尚武斗殴的话,他是决对不会收下他的。不过在接触之后,发现炎荒羽居然非常勤奋刻苦,兼且灵犀一点,极有悟性,便喜爱了起来。加之深入接触后,觉得炎荒羽品格尚算端正,为人不喜结党,越发地对了自己的脾胃,便将他视作自己的得意门生了。
此时听到张老师提起炎荒羽打架的事情,还连声道好,他以为张老师是在有意讥讽,心下自然不快,不过礼貌上却没有过分地表现出来,仍面带笑容地回应道:“小孩子,难免会有冲动犯错的时候,让张老师见笑了——阿炎,记住,以后可不许再随便同别人打架,知道了吗?”
炎荒羽一愕,心道这又关我什么事情?分明是那些校园恶霸为非作歹,欺人太甚才有那场纠纷,怎么错在自己呢?不过心里这样想,面上却点了点头称是。
“倪老师说哪里话了——我看您是误会我的意思啦!”那张老师也是积年的老江湖,见此情景,哪里还不明白倪焰侯忌讳别人谈论这件事?当下忙解释道:“那个雄猛实在不是个好东西,我已经听好些学生在议论他在学生中横行霸道,还搞了个什么什么‘地龙帮’?真是好笑。炎荒羽能够将其惩戒一翻也不枉了我们学武之人仗义之道——我很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呢!”
“哪里哪里,其实张老师你的学生都很不错呢,炎荒羽只是刚入门没多长时间,我事情忙,以后还要请张老师你多多点拨他哩!”倪焰侯既并他并无恶意,心中略愧,忙客气道。
“唉,说到习武搏击,他们还马马虎虎,但是若说到仗义惩恶,恐怕他们还不如你这个阿炎啊……你不知道,一提起雄猛,我的学生就畏若蛇虎——他们中有人甚至还颇羡慕那个小流氓的横行哩!真是……若不是因为这份工作,而且现在学拳多学武少,我早将他们踢出去了……”说到这里,张老师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涩。
“这……那正好,我就把阿炎交给你,你有空呢,就多指指点他,行不行?”倪焰侯显然没有想到张老师竟有这种心事。因自己也非常讨厌雄猛之流,故一时竟不知如何劝解,便只好将炎荒羽推出。
“那好哇!您就尽管放心把阿炎交给我吧——不过关键的地方,还得您老前辈来点拨点拨哦!”张老师一听,立时展颜笑了起来。“怎么样,小虹还行吧?没有丢您脸吧!”他转脸看着季绵虹得意道。
倪焰侯一听连连点头:“当然好啦,小虹她要不是平时有你督导,哪里会有今天的成就呢——说实话,我明年的女子组就靠她来撑场子哩!”
“呀,你们两们老师都不要争啦!小虹能这样,全是两位老师的心血呢——平时的常规训练是张老师帮助的,关键的地方是倪老师点拨的,总之离不开两们老师的共同教导呢!”季绵虹见两人谦让,赶忙站出来打圆场。
“那我们两个以后到搏击阶段时也象这样好不好——平时由张老师教,然后倪老师重点指点一下……”伍磊和燕雁两个小家伙也挤上来凑起热闹。
“呵呵,怎么什么事情都少不了你们两个小鬼头啊!”张老师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时兴起下,竟一边一个,将两小一把高高抱了起来!
“呀~放我下来……你手好重……痛啊~”伍磊和燕雁齐声发出惨叫——张老师的手力可是闻名校园的,虽然是“抱”,可以与“抓”差不了多少啊!
看着这几人有说有笑甚是亲热,炎荒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深厚感情,心下暗自连连点头。
“来,阿炎你先同阿凯试试拳。”一番谈笑后,张将同倪焰侯转入正题,来到一个被绳索围好的圈内,招手命坐在墙边一排座椅上的一名学生过来。
那叫阿凯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在休息的时候被打扰,同炎荒羽一见面便是一脸的不高兴。炎荒羽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敌意。
“怎么?还没坐够啊!都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坐下来休息是最糟糕的,应该做些柔软运动才能保持体力的恢复状态!”张将见阿凯一脸的老大不情愿,便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狠狠训斥道。
炎荒羽在一旁听来不禁微微点头,对张将的话深以为然。在坳子里训练时,往往在他已经浑身筋骨俱软,疲惫得真想倒下躺一会儿的时候,九公便会出声训斥他,命他不许坐躺,必须慢走一段时间。有时候还借口需要某样东西有意吩咐他跑东跑西地去拿……
见炎荒羽点头,阿凯登时火大,忍不住骂道:“点你妈个头啊!是不是想死啊!”说着狠狠地瞪了炎荒羽一眼。
“阿凯,你怎么这么说话呢?”季绵虹忍不住插言道。
“嘻嘻,原来是我们的娇娇美女啊!怎么?今天没有陪路师兄?”阿凯一见季绵虹,立刻便露出一脸的邪笑,语带双关地揶揄道。
“你——”季绵虹登时粉脸通红。她没料到这阿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调戏她!
“小虹,你到一边去,不要乱说话!”正要斥责时,却听倪焰侯在一旁低声喝道。季绵虹只得一跺脚,退到了后面去。
炎荒羽不禁眉头一皱,纠正道:“你怎么能出言不逊呢?在老师面前也能这样子?”
话音未落,阿凯便暴跳起来,一手指着炎荒羽的鼻子大声骂道:“你以为小子你是什么人啊,也敢教训我阿凯?告诉你,他是老师又怎么样?若不是我们交的高额学费,他能在这里教书?省省吧你!告诉你,小心点,不要乱说话!”说毕竟转身便走!
“你……你站住!”张将登时脸色大变,直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喝令阿凯站住后,好一会儿平复下来。
“想干什么!”阿凯仍是一副吊尔郎当的模样歪歪斜斜站着哼道。
“你……”张将又是一噎,停了下才克制着将声音尽量放平和下来:“你还没有同阿炎试拳,想休息,试完拳再去吧!”说到这时,炎荒羽看到,他眼睛已经在喷火了,显是对阿凯的无礼已是怒极,偏又无可奈何,只能忍受这种屈辱。
炎荒羽顿时心中大奇。
他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学生晚辈竟然可以对老师尊长不尊重的!更不用说阿凯这种极端的恶劣态度了!转眼看看倪焰侯和季绵虹等,却见他们虽也是满脸气愤,却也仅仅是在一旁看着,心中更是觉得奇怪了!
他终于忍不住一闪身,站到阿凯前面,面对面对他喝道:“阿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张老师说话!你应该向张老师道歉!”说着目光灼灼地盯着阿凯的眼睛。
阿凯登时被他精光迸射的瞪视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想怎么样……”
见他如此脓包,炎荒羽不禁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想你跟张老师说一声道歉!”说着跨前一步,再次逼近了阿凯。
此时无论是坐在旁边休息的、还是正在训练的教练和学生,见发生事情,便纷纷停止了各自的休息和训练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凯,这人是谁……”
“好象见过他……”
“一定是新来的吧……”
“他们怎么了?”
“连倪老师也来了……”
“事情好象不简单啊……”
……
一时间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不绝于耳。
此时倪焰侯却向季绵虹、伍磊和燕雁三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三人随自己站向外围,冷眼旁观。
“没什么,只是阿凯对张老师无礼,所以我想让他向张老师道歉!”炎荒羽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凯,嘴里说着事情的原委。
“我又哪里对张老师无礼了?”阿凯立即现出一脸的委屈,仿佛自己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似的,紧跟着又以随便的口吻道:“我只不过说了句实话,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经病就要我道歉!”
“那你说了句什么实话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我只是说,我们在这里付了高额的学费,就应该学到最好的东西……在训练劳累的时候,得到很好的休息……就这些啊!”阿凯说时表现得一脸的无辜,直看得炎荒羽眼中冒火,恨不能一拳将其打得趴下!
“原来是这样啊!说得很对啊!”
“就是,这也要道歉啊!”
“我们训练是很苦很累么,难道要好好地休息也不行啊……”
“就是,我看学这里的东西还不如拳击馆的有用……”
“对啊,那拳击简单,学得还快,还有效果……”
“要是再对我们这样,大家就不学了,改其它的学!大家说好不好?”
“好!”
“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是啊,我看这里的老师真是昏头了……”
“是有点拎不清,也不想想是谁养活他们的……”
“就是,我每年要出好多学费的……”
……
见众人支持自己,阿凯更加得意了,偏表面上却更显出其委屈:“是啊,我也是为大家说话,却想不到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小子,居然要威胁我……”
炎荒羽登时勃然大怒!他再也未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心中虽怒至极点,炎荒羽却在面上一点未显现出来,只是双目更形精亮,看那阿凯的目光也更加的咄咄逼人。在这个时候,长期修习的心诀再次发挥了无与伦比的静心凝神的作用。看着阿凯那令人厌恶的表演,炎荒羽反而心若冰雪,一言不发冷冷地看他如何继续下去。
“他?好象就是那个打了雄猛一顿的小子……”
“就是,就是他,难怪看着这么面熟。”
“呵,想不到今天又到我们这儿来显威风了!”
“真厉害啊,还敢要阿凯道歉!”
“阿凯,别怵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揍他!别对他客气!”
“小子,你以为阿凯跟那个混混一样啊……”
“让他见识见识我们阿凯少爷的拳脚!”
“是啊,以为我们跟那群土包子混混一般哪……”
……
在同伙们的唆使下,阿凯逐渐收拾回了自信心——虽然仍觉得炎荒羽眼神里透出的野性很可怕。
炎荒羽迅速四顾一周,发现此时除了张将老师仍在事故圈里,其他的教练,甚至包括倪焰侯都避了开来,远远地站在一旁观看,仿佛生怕沾上一点这人群中的是非一般。
“怎么,怕了吗?”见炎荒羽举目环顾,阿凯以为炎荒羽看到这汹汹阵势后心中生畏,想找援兵,便愈发得意起来,一时竟嚣张地以食指重重地在炎荒羽的胸前连连戳动,嘴里继续骂道:“不长眼的臭小子!你以为那个姓倪的老不死会帮你吗?告诉你,在我们学校,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同学之间发生的纠纷,教师一律不得随便插手,尽量让学生自行解决!”
他这话一出,炎荒羽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在鸿志中学有这么两股贫富学生帮派的势力存在,原来都是校方长期以来默许所致!
“所以说,你这个臭小子除非打赢我,要么给我磕三个响头,否则……哼哼!”阿凯冷笑两声,倏地双手交握,将骨节捏得“喀吧喀吧”地直响,同时挑衅地看着炎荒羽邪笑。
“是啊,除非你打赢阿凯,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就是,我们倒要看看,能打倒地虫老大雄猛的人究竟长的怎样的三头六臂!”
“怎么,不敢来吗?”
“怕了?怕了就磕头!”
“就是,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快做决定!”
……
一群人不断地起哄着,争相看炎荒羽的笑话。
“好!”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炎荒羽竟然一口答应了!
人群登时哑然,场面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其实炎荒羽并不想与人动手,可一来这些人欺人太甚,二来,也是最主要的,他看到季绵虹正在关切紧张地看着自己,并且一个劲地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要忍让——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要知道,不论是在坳子里还是到署平,最到危险时,他炎荒羽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表现得怯懦退让过?让女人瞧不起的事情,在他的生命中将记过不会发生!
“既然你这么想打,也可以——而且,张老师也指名要你同我试拳。什么是试拳我不懂,但是怎么把人打倒,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怎么样,张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开始‘试拳’呢?”炎荒羽语气平静地说着,并转向身边的张将,征询他的意见。
其实张将又何尝不想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帮不懂得尊师重教的顽劣子弟呢?只是正如他们所说,自己的薪俸的确都是他们所出。正所谓拿人手短,更何况他只会一些武功,岁数又大了,已经不可能转行做别的工作,兼之家中妻女还要靠自己这份不算微薄的工资……因此思前想后,他便强自忍心了下来。炎荒羽主动要出头,他当然是喜出望外,不过他却因不了解炎荒羽的根底而为他担心,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抵挡得住阿凯的搏击术——要知道,阿凯可是“太子党”中武功靠前的学生。其水平除了与路帆扬相差稍远外,与其余前四名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
“阿炎……你真的要试?”张将不忍见炎荒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惨状,便想劝他。
“当然,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我从来都不会把他们当一回事的——您尽管放心好了!”炎荒羽自信地说着,继而转向紧围着着学生群道:“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教训我,对打架有什么要规定没有。”他说这话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知道对方对伤害的程度有没有限制,如果没有,那就最好了,他将会以对付野兽的方式来对待他的敌人!
见炎荒羽如此说,那群学生以为他是害怕了,便一齐哄笑起来。阿凯抬起,制止了众人的哄笑,做出一副强忍笑意的做作模样,带着十足的优越感,又伸出食指点了点炎荒羽的胸膛,轻佻地说道:“怎么?怕了吗?不过已经晚啦!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搏击,除了使用器械以外,各人全凭真功夫——当然,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打死的,我还要你替我扬名呢!哈哈哈哈……”
“是么?只要不打死,怎么都可以?”炎荒羽丝毫不理会他的张狂,仍淡淡地问道。
“当然,就是这个条件——还有,如果你输了,我除了要你嗑三个响头外,还要你从老子的胯下爬——过去!”他有意将“爬”字拖得老长,以示对炎荒羽的污辱。
岂料炎荒羽仍是一脸的淡然,浑不在意地道:“这就是你的条件?好得很,我答应了——不过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
“你?什么条件?”阿凯一怔,没想到炎荒羽居然也敢提条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有多的。既然你提了两个,那我也提两个。”停了一下,他转身看着张将,一字一句地道:“第一,你必须向张老师诚心道歉!第二,”他深深地看了张将一眼后,又转向周围的学生,顿声说道:“你要保证,在这里的每一个学生,直到毕业前,都必须在这里学习武术!”
他这两个条件一说出,场内登时一片哗然!
没人人想得到,炎荒羽提出的两个条件,居然都是与本身无关!而且他第二个条件提得更是苛刻——”在这里的每一个学生,直到毕业前,都必须在这里学习武术”,这个条件,摆明了要这些学生不得再随心所欲地改学其它的东西!不过这个条件就这些学生的理解,也只不过是个学习项目选择的问题,但对那些在圈外旁观的教练来说,不啻是一个解决长久生源问题的最佳解决办法。一时间包括倪焰侯在内,在场的教练们对炎荒羽的为人登时肃然。
“怎么?不能答应吗?”见群围的学生们面面相觑,炎荒羽暗笑一声,又烧一把火道:“怎么?你们的条件我很爽快就答应了,为何我的条件你们就不答应呢?难道我的条件比你们的更难做到、更加的污辱人吗?”
那些学生终于认定,炎荒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这世上居然还真有不为自己牟利益的人——输了,自己倒霉;赢了,让别人得好处——这种人根本就株罗纪的灭绝动物嘛!
“嘿嘿,我们答应你了——不过你最好想清楚我们的条件啊?”阿凯态度轻佻地以炎荒羽眼前比划着好看的手势道。
“不,”炎荒羽轻轻摇摇头,又道:“我第二个条件你听清楚了吗?是‘在这儿的全部学生’!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够代表这里面的所有人呢!”他说着扫视了周围一圈,进一步加大了语气的压力。
他这一说,阿凯登时一窒,他本差点脱口而出说:“能够”,但一转念,心里却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洋洋自得的气势大为减弱。双眼也拿不定主意地四处游移,想看看同伙们的态度。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叫嚷着支持他的学生立刻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说“能“,有的说“不能”,这样子乱了一会儿后,才参差不齐、高低不一地回答:“能。”
炎荒羽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只是笑着转身对张将道:“张老师,你都听见了,他们每个人都说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的——这儿的每个学生都是铁铮铮的大丈夫,我想他们一定不会食言。”他说这话时,有意将声音放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然后又停了一下,见没有人因听到这句话而提出异议,便对阿凯点头笑道:“我们可以开始了。”
见炎荒羽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淡泊而自信,周围的学生不禁开始猜疑嘀咕起来,弄得当事人阿凯也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毛。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跟倪老师学过很短时间,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月……”炎荒羽看出阿凯眼中的疑惧,便对他实说了自己的情况。
“真的?”阿凯忍不住道。
“真的。”炎荒羽的回答也是两个字。
不知怎么,阿凯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对手实在有种令人信服的真诚。他觉得,炎荒羽说话,一定没有骗自己,他说时间很短,那么就一定只有很知的一段时间。
此时围在一起的学生和教练张将已经自动散开,退出了绳圈,腾出了中间的场地。一下子,偌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了炎荒羽和阿凯二人。
看着阿凯腾挪跳跃地做着热身运动,炎荒羽心中一动,看出他所练习的正是八闪翻子拳,间中几个大开大合的甩臂动作,又分明有着劈挂拳的痕迹。他的脑中闪过师姐季绵虹在教他这套拳时的拳诀:八闪加劈挂,鬼神都害怕。
“长拳短打,远攻近拿……”炎荒羽在嘴里无声地念着这几个字。
这两套拳他现在都会。但是他却不想用它们——他也不想用其它的拳法。
在这个时候,他的脑中闪现的,却是那盘光碟里血腥的厮杀场面……
一股噬血的冲动自胸臆之间油然升腾。
在他通幽入微的灵眼里,阿凯的一举一动显得那么的缓慢,那么的可笑,那么多的破绽……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阿凯被他打得肢全破裂,鲜血淋漓的血腥模样……
一股狂暴凶戾的意识从突然之间如同滔天巨浪般汹涌起来!
一瞬间,炎荒羽的脑海中充满了残暴!充满了杀戮!
眼前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胆敢捊逆虎须!真是该死!
杀!
杀了他!
刹那间,炎荒羽的眼中泛起了一层血腥的红雾……
第七章虎阳附体
场内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
在场外人感觉并没有什么,但是身处其中的阿凯却感受大有不同。在他眼里似乎突然间眼前光线变暗了一般,炎荒羽的身形在倏忽之间变得模糊不清。
他不由大骇!忙本能地使劲挤了挤眼睛,又揉了一把,这才感觉好了一些。然而待他看清楚炎荒羽脸上透露出的腾腾杀气时,顿时吓了一跳——看他的恐怖神情,这哪里是什么“试拳”,分明是想“搏命”啊!
见炎荒羽浑身散发出滚滚飚升的杀机朝自己缓缓走来,那无形的霸道气势随着他的走近,变得愈来愈沉重可怖,阿凯终忍不住叫道:“你……你想干什么?”那充满恐惧、尖利变形的声音发出来,却连他自己也下了一跳。
此时炎荒羽的脑中却弥漫着一个意念,就是将眼前这个人杀之而后快!尤其是当看到阿凯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时,心中更是充满着一种难以言传的快意,似乎这种猫戏耗子的行动是一个好玩有趣的游戏一样。
看到阿凯的脸因恐惧而变形,四肢也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住了一般动弹不得,炎荒羽的一边嘴角微微上扬,现出残忍噬血的笑容来。
直至走到跟前,慢慢地伸出一只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阿凯仍是一动不动,只是浑身却在不停地打颤,眼中露出绝望的神情……
场外观看的人很快便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了。
他们看到,阿凯如同着了邪魔一般,突然间变得那么的软弱,表现得就象一个从未经过正规武技训练的普通人一样——居然没有任何的抵抗,便被炎荒羽轻而易举地一把扼住了喉咙。
“怎么会这样……”
“阿凯他没事吧……”
“好象不对劲啊,连咽喉也给那小子扼着了……”
“是啊,他怎么不反抗呢……”
一时哗然之声此起彼伏,在厅馆内嗡嗡地响了起来。
其实这里面最为惊讶的便是张将了。他怎么也看不懂,自己的学生怎么会象个傻子一样,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被人制住。虽说他对阿凯的好感欠奉,但若是没有过个一招半式便莫名其妙地输掉,这与他这个教导老师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啊……
“倪老师,您看阿炎的眼神……好象不太对头啊……”季绵虹忽开口对倪焰侯道。由于角度关系,她正好能够从正面看到炎荒羽的目光神情。
倪焰侯此时也注意到了炎荒羽的异样。见炎荒羽眼中透出的残忍和杀戮,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脑中不期然想起不久前炎荒羽在同自己谈起对那盘充满血腥和暴力图象的光碟,表示自己对其看法时用的两个字——”精美”:“……我觉得那里面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有效,角度都精确而干净,并且绝少有多余的浪费动作……原来人的每个身体部位会有这么大的用处,几乎每个地方都可以拿来作为攻击的武器……”炎荒羽的对答言犹在耳,可是倪焰侯却知道,从眼前炎荒羽的神情来看,自己后来对他关于“武”的理解的教育,根本没有起到半点的说服作用。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的杀气为何为这么重呢……”倪焰侯不觉喃喃地低声自语。
不过毕竟隔着相当的距离,对炎荒羽的情形不能够看很很清楚。因此倪焰侯和季绵虹也仅仅是从炎荒羽的目光中察觉出他的暴戾,但却未看出事情的严重性——炎荒羽欲痛下杀手。
就在滔滔汹涌的气机将阿凯牢牢锁住,炎荒羽就要发力下手时,忽然一股清凉的气息宛如燠热滞闷山野里涌出的一湾涓涓清泉,悠悠,但却清晰地从他的颅内一处隐窍蓦然生发,并随即迅速贯注整个脑海。炎荒羽登时觉得灵犀跳动,神志为之一清,原本变得有些扭曲的眼前景象在瞬间恢复了清明。
“这是怎么回事……”炎荒羽一下怔住了。此时他的神志既已渐趋恢复正常,也开始慢慢记起刚才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一点都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再定定神,他便不自禁地自后背脊梁骨渗出了一条冷汗!
天哪,自己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啊!竟然会对一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同学动了杀念!
而且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杀念的产生,并非是面前这个人做了什么大奸大恶之事,而仅仅是为了他出言不逊!
炎荒羽惊觉,自己身上正在发生变化,而这个变化,他隐隐感觉到,似乎与体内的白虎元阳有关……
那么那股自脑内自发生出的清凉气息,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那个女鬼做的吗?可是自己却一点也感应不到她阴神出现的迹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只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指导自己了,因为九公不在。
若是九公还活着,就好了……
炎荒羽这里自顾自地发怔思想,身上的杀戮气焰却迅速地消减了下去,与此同时,原本扼着阿凯咽喉的五指也不自主地松了开来。
阿凯正绝望彷徨间,忽然感觉浑身受到的无形压力一轻,紧跟着因被扼而呼吸不畅、憋得通红粗涨的脖颈也是一松,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急忙提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奋力挣脱炎荒羽的掌握,连滚带爬地逃出了自认炎荒羽臂所能及的范围。重新立定后,他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竭力平静自己惊恐万状的心情——他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已经汗湿一片,双腿兀自在不停地哆嗦打颤。
见阿凯呆若木鸡地被炎荒羽扼着喉咙,接着又莫名其妙地从炎荒羽的掌控中脱离,一旁围观的所有人反而安静了下来,纷纷被这接踵而至的怪事给弄糊涂了,不知道场内这二人在搞什么鬼。
一时间,场内的炎荒羽和阿凯一个发怔,一个发怵,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变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却都是站立不动的静止场面。
整个馆厅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再过一会儿,终于,有个学生忍不住叫了起来:“阿凯,你在搞什么啊!还不快点动手!”
既有一个人带头出声打破寂静,其他的学生便从眼前怪异的气氛中回过神来。顷刻间,馆厅内重又变得闹哄哄的一片,喊打声响成一片。
受到同伙叫喊声的刺激,阿凯情不自禁地一个激凌,从刚才面对炎荒羽时的恐怖心理阴影中清醒了过来。
“怎么……怎么我会变成这样……我怎么会浑身冰凉、手脚发软……”惊魂稍定,随着正常的意识回来,阿凯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不应该表现得这样。他努力地来回几个深呼吸后,强行平抑了体内虚浮的气息,重新调整了进攻的起式。
“阿凯——还不教训他!”
“对啊,快上啊,拿出你的手段,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几声催促令阿凯集中起了精神,目光紧盯着炎荒羽。
说实话,他现在仍心有余悸——实在是炎荒羽给他的印象太恐怖了。他的感觉,刚才的炎荒羽根本就是一头凶狠的噬血野兽,而自己,刚是其利爪下的一只弱小兔子……
见炎荒羽仍是那样呆呆怔怔地站在原地,那原本扼住他咽喉的手也虚虚地挂在身前,阿凯心中一动,心道:看这小子的样子,精神涣散、身架松浮,这岂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吗?此时他已因刚才的经历,不敢小觑炎荒羽了,但是炎荒羽现下的表现,却令他跃跃欲试。
“这可是个好机会……此时不上,更待何时!”心里这样想着,觑定炎荒羽大开的门户,阿凯不再迟疑,身形略一低,然后便“腾”地蹿向了炎荒羽,其一手五指劲张,食中二指却正正地对准了炎荒羽的面门双睛,正是一招“二龙夺珠”;另一手却拳捏凤尾锤,直捣炎荒羽的软肋!
见阿凯终于发动,围观的学生登时群情激昂,一齐高声呐喊,为阿凯助威;而倪焰侯和张将等则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将视线紧紧锁定了场内二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下。季绵虹和伍磊、燕雁更是紧张不已,因他们都知道,炎荒羽这次可是第一次试拳。而这第一次的试拳,竟然变成了真正的搏击!
炎荒羽此时的确沉浸在对自己适才精神异样变化揣摩的失神中,加之由于陷入沉思,所有的六知都自动地回摄体内,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精神思维空间,故此并未在意到阿凯已经对自己发动了凌厉的进攻。
不过毕竟六知敏锐超卓,即便是在深深的思虑中,炎荒羽体表的感知度仍较寻常人甚高。
就在阿凯拳指的劲风袭体时,炎荒羽脑中六知的危险警报也于瞬间打开,将陷入苦思中的主人惊醒过来。
没有半分的迟滞。几乎是本能地,炎荒羽未及正视,身形便一挫、一侧,同时一双虎爪也若电闪般迅猛叉出——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原本响彻馆厅的助威声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整个馆厅一片死寂。
每个人的眼睛都清楚地看到,阿凯的双肩正被炎荒羽双手牢牢扣住,而他的身子,也在剧烈地发抖。场内情形很清楚地显示,阿凯已经遭到炎荒羽的重创,
看着阿凯神志溃散、已然失神的双目,炎荒羽的嘴角露出一线残忍的笑意。
阿凯那不智的进攻,重新又激起了炎荒羽体内凶狠杀戮的戾气。而超卓的六知以及敏捷的身手,加上对人体结构精深的了解,使得炎荒羽一出手,便直取阿凯的各个关节——幸好在出手的一刹那,脑海中那股清凉再次涌出,终于令炎荒羽伸出手虎爪减轻了力度。
随着一连串的轻声爆响,阿凯双手自手指骨节、手腕、肘拐,直至肩部,每个关节俱被炎荒羽以极快的速度、恰好的力道从合口脱臼出来,并朝着一个方向进行了小角度的轻微扭曲。这样一来,阿凯非但双臂完全失去了正常的功能,而且那刺骨锥心的剧痛更令他全身丧失了活动的气力……
在场外的教练和学生有的因角度的原因将炎荒羽的整个动作过程大略看出了一点,但背对或者侧面角度不好的人,则根本不知道变故是如何发生的,仅仅见到阿凯疯狂地扑向炎荒羽,然后便听到一声惨叫,再后来就见阿凯双肩被锁,整个人似一只软耷耷的口袋一般被炎荒羽拎着。
看着阿凯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软弱和哀求,炎荒羽虎目微微眯了一下,冷哼一声,讥道:“怎么?还想试拳吗?”说着竟自将紧紧抓阿凯双肩关节的虎爪同时一松,只见阿凯立刻如同脊梁骨被抽去一般瘫软下来,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前后不过两个照面,一场打斗便就此结束。
这一结果出乎了馆厅内所有人的意料。
倪焰侯更是为之瞠目。
他万万没不想到,初次进行试拳,炎荒羽便将阿凯打倒在地,而且时间还用得如此之短。
要知道,在这个搏击馆厅里训练的学生,每个人都拥有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远非外面大厅里普通训练的学生可比!这里面的每个学生,都有过被人打,以及打别人的经历。这些学生每天的训练,就是打人、挨打,挨打、打人。他们的训练也是结合了高科技的辅助手段进行的。从攻击防御的角度、力量,以及体力的合理分配运用,乃至搏击中的战术安排,都有适合每个人一整套的方案。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经过科学、完善的训练课程调教出来的学生——阿凯,却在同一个刚刚完成套路学习的入门学生——炎荒羽的初次“试拳”中,仅仅两个照面,便被打得瘫倒在地!这着实太令倪焰侯这个有着数十年搏击经验的教练感到难以置信了!而季绵虹、伍磊和燕雁三个了解炎荒羽底细的人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对眼前的这个结果,其他的人除了惊讶外,倒也不觉得特别的奇怪。皆因他们在震惊的同时,脑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炎荒羽是倪焰侯在暗中经过特别训练的秘密高材生!
“好啊!真是好啊!想不到倪老师居然在暗地里藏了这么个高明的学生!佩服佩服,实在令人佩服啊!”出了口恶气的张将首先对身边的倪焰侯喝起彩来。
“是啊,真想不到,倪老师还雪藏了这么个好徒弟呢!”
“倪老师可不够意思了,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宝贝的,也不告诉我们……”
“难怪这个炎荒羽能把雄猛打得一塌糊涂呢!”
“倪老师到底是怎么教的,可不能藏私哦?”
“对啊对啊,也把方法告诉我们,大家好一起参详参详嘛!”
……
听着周围教练们热切的议论,倪焰侯不禁苦笑,心道如果自己告诉他们,炎荒羽刚刚结束套路训练课程的话,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只因为炎荒羽的表现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倪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身后的季绵虹忍不住轻轻拽了一个倪焰侯的衣襟,不解地问道:“阿炎他不是……”
倪焰侯忙举手一摆,制止了季绵虹继续说下去。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新收的这个学生炎荒羽一定有过不寻常的经历,否则绝对不会在搏击方面有着如此高的天赋!究竟事情如何,看来还得自己在私下里好好同他交谈一番了……
此时所有的学生早已都拥进场内去了。
见许多人围过来,炎荒羽便主动举步退到了绳圈的一角,不去理会眼前的一团混乱——他还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将刚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弄个明白。
待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躺倒在地的阿凯身子放平后,却看到他面色苍白,目光涣散无力,全身四肢软趴趴的任人摆弄,整个人似乎已经彻底地垮掉了……
“阿凯,你怎么啦?”
“阿凯,你不要紧吧……”
“你没事吧阿凯?”
“阿凯你醒醒啊……”
“怎么会这样……”
“好象伤得很重……”
“我看我们得赶紧把阿凯送到医务室去!”
“对对,快点吧,怕晚了更麻烦!”
“来来……你们抬这里……”
……
“等等——住手!”正当学生们乱作一团,欲将阿凯抬起进,却听到倪焰侯一声断喝,众人忙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倪焰侯。
“你们这样动,一个不好,会令阿凯残废的!”倪焰侯一句话登时说得众学生脸色大变,一时面面相觑,接着似约好了一般,几乎同时向后退了开来,仿佛再碰一下,阿凯就会残废了一样。
倪焰侯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笑:毕竟还都是些孩子,一句话就把他们给吓住了。
走到阿凯身边,倪焰侯看到他虚脱失神的样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察看阿凯的伤势。刚才他看得很清楚,炎荒羽按着手指、手腕、肘拐、肩胛等一连串的顺序对阿凯相应的关节部位下手的。他放软了掌指,小心翼翼地摸捏着阿凯的右臂——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阿凯的右臂自手指至肩胛一路上来的关节尽皆被炎荒羽拧脱出了骨臼!再摸摸阿凯的左臂,居然也是如此!
倪焰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这炎荒羽的手法,简直就和传说中的“卸骨擒拿手”一模一样!
难道炎荒羽一直以来都是在扮猪吃虎?其实他根本就拥有一身高超的武技?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来跟自己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呢?如果他本来就武艺在身,那么他是跟谁学的呢?为何自己一点也看不出他的门派呢?……
一连几个问题,不停地在倪焰侯的心头萦绕,令他心神不定。
“倪老师……阿凯他……不会有事吧?”见炎荒羽迟迟不动手,也不说话,只一个劲地发愣,旁边的学生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啊、啊,没……没什么——我正在看……”倪焰侯一下清醒过来,忙应声道,一面一手将阿凯的右肩按住,另一手则握着阿凯的右上臂,准备替他将骨结重新复位。
“慢着——让我来!”炎荒羽的声音蓦地从人群外面响起。
听到他的声音,面前围着的学生忙分开一条通道让他进来——此时已经没有一个人会再小觑他了。阿凯的遭遇已让每一个人感到了炎荒羽的可怕。
倪焰侯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炎荒羽一眼,沉声道:“阿炎,你真是好手段啊!”他这句话语带双关,外人听来很平常,以为这是在说炎荒羽击倒阿凯的手段高明。而炎荒羽却从他那深深的一瞥中,感受到了另一层含义,一层不信任的含义。略一思忖下,炎荒羽便若有所悟,明白了倪焰侯所指为何。
“哪里啊,是倪老师教得好呢!若不是倪老师,阿炎只不过仍是一个普通人罢了。”炎荒羽虽未明示,但却也让倪焰侯明白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听炎荒羽这一听,倪焰侯不禁一怔,知道炎荒羽听出了自己话中之意。但如果真象他说的这样,在此之前从未学过武术的话,又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卸骨手法呢?
倪焰侯在疑惑的时候,炎荒羽已经开始对阿凯动手救治了。
从表面看去,炎荒羽救治的过程也未免太过简单了——只见他一手轻轻托着阿凯的一只手臂,接着另一手从肩胛部位开始,仅仅轻快地自上而下顺着阿凯节节脱臼的手臂捋了一把,便放下了。接着又对别一只手臂重复了这个动作,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笑道:“好啦,他的手不会有事了!”说着傲然环顾四周一圈,又道:“怎么样,现在的结果大家也都看到了,相信没有人会对自己刚才的承诺提出违悔吧!”说话间双眸突地精芒四射,看向四周学生的目光中竟隐隐蕴藏着难以抑制的霸气和凶悍!
“放心啦,阿炎!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堂堂的男子汉,说话当然会算话的!”这时季绵虹也走近过来,言中带刺地帮衬道。
再没有多的推搪,一干学生只好懊丧地承认了先前对炎荒羽所提条件的承诺。
这时一节课结束的铃声也正好响了起来,馆厅内刚刚落了面子的学生忙带上阿凯先后离开,以避免同炎荒羽继续面对下去的尴尬。而他们的指导教练也因为学生的离开而向倪焰侯等告辞了。
见馆厅内只留下自己以及带来的炎荒羽、季绵虹等人,倪焰侯不禁苦笑道:“这下好了,本来是想让阿炎试拳的,结果呢?嗐……”他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哼!依我看,真要打起来,大个子恐怕比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强呢!”伍磊不以为然地开口说道,清脆的童音在空旷下来的馆厅内余音回绕,煞是好听。
“就是,我看那些人也都是脓包!大个子根本不必跟他们练的——我看还是让小虹姐来陪练还差不多!”燕雁也翘着小鼻头哼哼地道。
二小一句话倒提醒了倪焰侯。他一拍大腿叫道:“嗨~怎么我没想到这茬儿呢!对,就这样——阿炎,你今天就先和你师姐试一下拳,回头我再另行安排!”停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馆厅正中间背景墙上挂着的时钟,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伍磊、燕雁,你们两个在这里陪小虹和阿炎先练练,知道了吗?”说着向季绵虹和炎荒羽简单交代了几句有关试拳中注意的事项,便
匆匆地离去。
“真是奇怪,倪老师总是有这么多的事情……”看着倪焰侯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炎荒羽抬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哎~阿炎,既然倪老师这么说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练吧!”季绵虹不理炎荒羽的自言自语,一把将他拉起,就要往围绳场内走。岂料炎荒羽忽一转头,目光直视她的俏眸,嘴角带谑地轻声笑道:“师姐,你知道么……你真的好美呢……”说毕眼睛有意无意地朝季绵虹丰满的胸脯瞄了一眼,随后便哈哈一笑,径自走向了围绳场。
季绵虹听他这一说,登时一窒,同时脑中不自觉浮现出刚才在外面时,炎荒羽爱抚自己的情形,一时间心神竟不觉为之一荡,绮念又滋生了出来……
第一章万兽灵皇
季绵虹置身淋浴房中,闭着美丽的眼眸,任由花洒喷出的热水冲洗着自己健美光滑的胴体每一寸肌肤,状似极为写意。但她的内心却被久久不能平定的震惊所充塞着。
这炎荒羽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她的脑海中反复播放着刚才在搏击馆内的情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无论自己怎样发动进攻,无论从哪个角度,炎荒羽竟然都能够轻而易举地躲避或者化解;而他的动作,却看起来是那么的流畅自然,似乎自己的每一个攻击都是按照他的思想,朝他所期待的位置送去的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
她眼前忽掠过炎荒羽那双较常人远为明亮澄澈的眼睛,心中不由一动难道是他的眼力高明?
想起他脸上随意而略带不羁的野性微笑,她不禁芳心没来由地一跳,脸也热了一下。炎荒羽先前对她的抚摸,现在回想起来,分明是有着调戏的意味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却没有一点生气的感觉呢?甚至还有些兴奋、有些甜蜜……
她忙使劲地摇摇头,竭力将这丝绮念从脑中除去。
这太不应该了自己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呀……
一想到路帆扬,她的心绪便不觉变得复杂起来。
不可否认,路帆扬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男孩子。帆扬高大俊伟,学学校公认的一号美男子;而且他的各方面学科都位居前茅,尤其在搏击健身方面,更是个中翘楚,全校男生的偶像;再加上他的权贵家庭背景……总之,自己成为他的女友,不知让多少女孩子艳羡不已。
但是,也许是他太出色了,因而在二人相处时,总时不时地表现出高傲的优越感,这令她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特别是那天中午,他居然将她介绍给了父母!看那四道挑剔不屑的目光,她真是如坐针毡。若非是因为礼貌,依她的倔强个性,恐怕早就推席而去了……
自己已经将宝贵的贞操交给他了,可是……就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对自己好……唉……
就着冲洒的热水,她的手抚过胸前弹跳力十足的乳房,突然浑身一悸!那峰尖敏感的乳头不期然地硬挺了起来炎荒羽的手在她胸前一抹而过的情景在脑中倏地掠过。
这小鬼头,居然对师姐如此无理,敢公然调戏……
她忍不住低头察看胸前双峰。
由于勤力习武的缘故,她的乳房发育得极是完美,不但坚挺饱满,而且那两只红润的乳头更是骄傲无比地向两边高高翘起,显示出极佳的韧力和弹性。
炎荒羽……这小鬼头,难道也对它们觐觎吗……
心里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抚揉乳峰的力度。随着乳峰的逐渐膨胀,心中的绮念也越来越浓,体内的春情更是有隐隐勃发的势头……
“呀~绵虹你也在这里啊?怎么,训练才结束吗?”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将季绵虹从欲望的边缘唤醒过来。
一把抹去脸上的水流,季绵虹做贼心虚地睁眼向来人望去,一边有些慌乱气喘地应道:“啊……啊,嗯~是……是呀……”
炎荒羽坐在训练大厅的一角,一面等季绵虹,一面思索刚才同她对抗搏击时的每一个过程。
由于身怀“混沌诀”,拥有超越常人的“混沌六知”,他对于武学的理解,很自然地便有着不循常轨的切入角度。如果说,平常的习武之人是通过长期不断的训练,以及实战的搏击,然后才由外至内,去体悟武道的内在真谛的话,那么他就是由内而外,真接从武道最终的结果,反过来,在外部印证其存在及表现尽管他目前还不知道武道的内在真谛是什么,但实际上已经在做这项工作了。
同季绵虹对抗搏击时,在“混沌诀”那浩然明晰心镜的映照下,他感到师姐的动作是那么的缓慢,那么的破绽百出;很多动作都显得是那么的多余花哨、那么的不符合自然之道在这方面,她甚至还不如山里的野兽和蛇虫。相对来说,虽然它们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的简单,但却是那么的有效、那么的到位。
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倪焰侯的那张碟片中的影像。
那才是真正的搏击之道!一击必中,一击杀!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有效率,那么的节省体力!
他的理解,所谓武技,就应该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倪老师要掩饰呢?他又为什么要自己不象他那样做呢?个中原因他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季绵虹在给自己上第一堂关于武道之课时说的:习武的最大好处便是可以强身健体、摄神调心、扶正袪邪。可是,如果仅仅这样的话,恐怕有很多种途径可以实现这一目的,又何必格外强调习武呢?
倏忽间,他的念头又转到了自己的身上。
真是奇怪,那股清凉的气息是从哪里出来的呢?为什么出来时一点先兆也没有呢?
无容置疑,造成自己狂戾行为的,一定便是溶合在体内的白虎元阳了,正是它的存在,才导致自己险些不抑失控。
可是,现在却有那不知从哪里来的清凉气息来及时平抑因白虎元阳带来的暴戾,倒也不失为一种应付的良方,只不知这股清凉气息能否所控自如……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不知多长时间,真到六知的感应提醒:季绵虹来了!他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师姐!”他忙起身恭敬地向季绵虹行礼。
看到他仍在等自己,季绵虹本就因洗浴而红扑扑的俏脸突没来由地一热,看炎荒羽的目光中竟流露出些许的羞意来。“嗯。怎么……你还在等我?”她轻声问道,那神情竟充满了女性的温柔。
炎荒羽见季绵虹忽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了罕有的女儿娇态,登时心头一跳,呆了一下,一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忘了回话。
季绵虹见他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更觉羞赧,忙上前轻拍他一下,轻斥道“阿炎你看什么呀……讨厌呢!”
炎荒羽立时回过神来,那手却顺势一反,准确地将季绵虹拍他的玉手握在了手里,一面由衷赞道:“师姐你真美呢!”
季绵虹再未想到,自己的手居然又被他握到,先前触摸时异样的感觉当即再次涌回脑海,神思登时一阵恍惚。
不过这回炎荒羽却未用上“十宣挑情”的手法不是他不想用,而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方面。
见季绵虹颇显疲累的样子,他忙关切道:“师姐,你是不是很累?来,先休息一会儿吧!”说着扶季绵虹在自己身边坐下,又道:“其实不光运动,小船坞澡也很费人体力的呢呀,师姐你的头发这么湿,我帮你弄干好吗?”
因炎荒羽未在暗中使坏,季绵虹略略眩晕一下,便即恢复了清醒,心中却为自己的遐思更多了几分羞愧。
见炎荒羽这么关心自己,她心中一阵感动,忙道:“不用,我已经烘过啦,一会儿它自己就会晾干的。”说话间,却见炎荒羽已经站起来,从身后壁架上取下一方干净的白毛巾,自顾自地便要替她揩拭。
见炎荒羽如此热心,加之心中对他越来越喜爱,季绵虹便不再推让,任由他为自己服务。
感受着炎荒羽一缕一缕轻柔揩拭的细腻动作,季绵虹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只觉得整颗心似乎都被在他的抚拭下被捋得舒舒顺顺的,变得一片安宁。
感觉到季绵虹的呼吸越来越平和均匀,天开语不禁微微一笑。从前在家的时候,每当阿妈洗完头,他也是这么一丝一缕地揩干的……
想到阿妈,他突心中一痛,一股恸泪险些便要涌出,手下也不觉一紧“啊哟~”季绵虹正迷迷糊糊间,突然经此一记揪拽,登时痛得惊叫一声,本能地一把按住了被牵痛的头皮:“阿炎你……轻点呀!”
炎荒羽被她这一叫,也立时从对亡母的哀恸中清醒过来。见季绵虹如此,忙不迭道歉:“呀……对不起,师姐……我……我用力大了点……”
不料季绵虹却未对他生气,反回头来,关切地看着他道:“怎么?阿炎你有心事吗?”
炎荒羽不禁一愕她好心细!
见炎荒羽表情愕然,季绵虹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当下她起身将他按下,坐在自己身边,柔声问道:“阿炎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师姐说说吗?”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好象从来没有提起过你的家庭呢,可以告诉师姐呣?”
炎荒羽浑身一震,所有的灵智立即尽数回复,大脑登时一片清澄!
自己身世的事情,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心念数转下,他看着季绵虹,缓缓地将自己与柳家的关系说了出来现在,他已经有了这个新家,他无需就这个问题再行回避了。
听了炎荒羽平淡无奇的叙述,季绵虹颇感失望。
不过她却仍存有疑问,而这个疑问,也正是倪焰侯不得其解的。她又问道:“那……怎么你在同我搏击时,为何能做到那么好呢?虽然你没有反击,但是我却看得出来,你既能将师姐的进攻尽数封阻,就也能够随时击倒师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身手呢?”
炎荒羽心头又是一跳,知道自己终于还是在细节方面露了马脚。
“这个……我……”他吱唔起来,感觉实在很难向季绵虹解释这个要命的问题。
不过他的运气真的很好。在这个关头,大厅的远处传来了路帆扬的声音:“娇娇”
季绵虹头一回真正恨上了路帆扬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在自己在同炎荒羽谈一个关键性问题的时候来!
路帆扬一如往常那样,一路以偶像的形象,边行边顾盼自得地向冲他尖叫的少男少女们挥手致意。看到炎荒羽不由不暗叹:这个人,果然形象出众,气派过人,拥有足够吸引人注意力的资本。
不知怎的,季绵虹突然对男友这种飞扬跋扈的样子产生出极大的反感!虽然以前也有些微的不满,但却在别人对自己羡慕的目光下多少能够忍耐。但今天,她却感觉再无法忍受路帆扬这般的做作……
路帆扬兴致高昂地跑到季绵虹面前,正满心欢喜地喊道:“娇娇……”
却随即被季绵虹不满瞪视的目光给吓得缩回了后面半句表示亲昵的话。
“娇娇你……”他突然发觉,在季绵虹身边赫然还有一个小子!居然又是那个炎荒羽!不过毕竟是有涵养之人,尤其在经过上趟女友对这小子的维护后,他更不会当面表示对其厌憎,因此满腔的恶念,在出口时却变做了问候:“哎呀,原来是……阿炎啊,真巧啊,你也在这里。”他有意将炎荒羽的名字拖得老长,以示对其轻蔑不屑。
炎荒羽对他异样的声调恍若不闻,淡淡一笑,转身对季绵虹道:“对不起师姐,我想我该走啦!”
岂料季绵虹却一把拉住了他,恨恨道:“你还没说为什么呢!不许走!”
炎荒羽登时头大一圈看来这个倔强的师姐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路帆扬在一旁登时瞪大了眼睛他可从未见过季绵虹他的女友,对一个男生这样拉拉扯扯的呀!
炎荒羽心叫不妙,忙陪笑道:“对不起师姐,我们还是……呃~以后再说吧。你看,有人找你呢……”
路帆扬忙将目光转向季绵虹,看她怎么说却见她瞧也瞧不自己,只道:“我可不管什么人找总之,你一定得告诉我!”到这个时候,基于对路帆扬轻浮的表现不满,对炎荒羽是否真会告诉她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眼前她只想拉着炎荒羽,不想同路帆扬在一起。
路帆扬脸色陡变!
他从未见过季绵虹这样对待自己。尽管以前也有过耍小性子的时候,只是那只不过是两人间的打闹而已。但这次,他却直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娇娇!”他突沉声唤道,同时身子一欺,抬手生生将炎荒羽和季绵虹二人分了开来。紧跟着又道:“这是怎么回事?”说着眼带威胁地扫了炎荒羽一眼。
炎荒羽自小看惯了野兽的凶睛,又岂会将他这不疼不痒的一瞥放在心上?当下仍然神色不变,若无其事地与路帆扬带有敌意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了一趟。
见他如此藐视,对自己殊无半点的敬意,路帆扬的凶焰登时高燃起来真是岂有此理!在这所学校,“太子”、“地龙”两道还未有人敢如此轻看本少爷哩!
炎荒羽立即敏感到路帆扬的异样,登时警觉起来,眼睛警惕地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路帆扬将不满转移到了炎荒羽的身上。
“我告诉你,”他用带有威胁的语气对炎荒羽道:“你现在马上把娇娇想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炎荒羽立即对他的观感再次大打折扣。
如此没有气度的话,他居然敢说得出来。真是枉费了这身好皮囊他不自觉用上了九公所教古文中的名词。
见炎荒羽夷然不惧,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路帆扬突心中没来由地一慌,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这小子,看来不简单呐……”他心中暗忖着。同时紧张地转动脑筋,考虑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毕竟,他的智力在学校学生中是数一数二的,家庭的特别教育更使他很快便从因季绵虹的冷淡而变得暴躁的情绪中镇定下来。
看着炎荒羽坚定自信、毫不畏退的眼神,季绵虹芳心不禁一悸她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神似炎荒羽这般充满了大无畏的气概!那眼神,即便是成人也未必及他得上!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向炎荒羽索要的问题。
正在僵持间,忽然路帆扬怀中传出一阵音乐。原来是他的手机响了。
这来得正是时候的电话,及时缓解了三人间的紧张气氛。
“什么?是……是……我知道了……”路帆扬一面接电话,一面神情有些不自然地看看炎荒羽。
炎荒羽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听到,路帆扬耳机里传出的声音正里那天夜里他听过的,那个叫“彪哥”的。在电话里,他正吩咐路帆扬要他留意一个叫“炎荒羽”的人,并说过半个钟头,会叫“小林”来找他云云……
炎荒羽立即知道,那个“彪哥”要对自己动手了!
他并不怵惧这伙人。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分明是雄猛与这伙人有交往的,为何路帆扬也会认识他们呢?难道他们也是一伙的?可是这样就有问题了呀。要知道,雄猛所领导的“地龙帮”是和“太子党”对立的啊!而对于这个路帆扬,虽说自己一心学习,懒得管人闲事,但这回也猜测到其人多半与“太子党”有关联。这样一来,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心里正沉吟着,却听路帆扬挂了电话,狠狠地瞪了他和季绵虹一眼,恨声道:“我有事,先走了!”说完竟不再看季绵虹一眼,径自扬长而去。只是临走时,炎荒羽却清清楚楚看到,路帆扬的眼里掠过一丝得意和嘲弄的阴笑……
见一向对自己呵护宠爱的男友居然正眼都不瞧一下,便自顾离去,季绵虹的心头着实似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剜了一下!
突然间,她发觉,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路帆扬。
或者说,自己了解了路帆扬……
呆呆地看着路帆扬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楚和委屈止不住上涌。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悄然流满了她的双颊。
炎荒羽倒也没有想到路帆扬会对季绵虹这般无情。
在他看来,季绵虹无论如何怎么样对路帆扬,路帆扬都应该宽容地忍让除非二人互不相干。在他的概念里,女孩子就是应该被男人宠着、护着、让着的。路帆扬这般冷淡的表现,实在是令人费解。
路帆扬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立时一落千丈,再不复初见时的赞赏。
他轻叹一声,转过来柔声安慰季绵虹道:“师姐,你不要哭了……不要理他就是了……”说着他用毛巾替季绵虹轻轻擦拭眼泪。
见她仍伤心不止,心下也不禁一阵难过。心情激荡下,突脱口道:“师姐,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总能挡住你的进攻吗?我告诉你……”
但季绵虹却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语气干涩平淡地道:“不用啦,阿炎。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你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应该问你的。”说着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起伏的心绪,又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炎荒羽忙应道:“师姐你放心,我不是喜欢飞短流长之人,不会乱说的。”
季绵虹点头道:“是啊,我相信你呢!你知道吗?你第一次给我的印象,就是真诚。在你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的渣滓,干净得不得了。”
炎荒羽一笑,心道这便是“目至镜留”的神效了。同时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幸亏刚才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师姐打断了以后可再不能这样冲动了。忽然间,他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很容易情绪化,这让他本能地为之惕然这可不是好事情!
似是要冲淡这令人郁闷的气氛,季绵虹转换话头,随口问道:“阿炎,你的天份真的很高呢!居然在这么短时间里,就能学会这许多繁杂的套路。还有,你或许真是练武的天才,居然第一次站桩,就站得那么好了,完全得到了个中精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待所学的这些武术套路的呢?”
炎荒羽沉吟一下,略略整理了下思路,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学习的感受:“我认为,学习套路,不单单是打一套拳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拳法中的每个动作,其实都是在最大限度地调整人体各个部位的协调能力,并且让身体各部位运动的路线、力度都符合人体先天的运动规律,并尽可能地突破自身极限,从而以最为合理……呃……科学的方式达到击技的目的。”
季绵虹登时瞪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炎荒羽,似是要在他脸上找出与人不同的地方来一样当然,除了眼睛特别地清澈锐利外,炎荒羽同常人并无异样。
“阿炎,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道理来的呢?”季绵虹惊问道。她当然不会理解,炎荒羽因着自小修习“混沌诀”的缘故,早已经对人体的结构了若指掌、知入幽微。在学习武术套路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练习的同时,借真所运行,将其与身体的感知、变化结合在一起体验,这种由内而外,由本及标的学习方法,可说是当世独一无二的了,这又是她这种倒因为果,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学习者可以比拟的呢!虽然炎荒羽囿于山野的局限,于现时外部世界科学的了解还甚少,但这决不妨碍他对于人身肉体的知解在这方面恐怕他要比许多的权威都更有说话的资格。
炎荒羽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象师姐你在同我对搏的时候,我从你身体各处的细微变动,就可以判断出你会从哪里发动进攻,所以才……嘿嘿,我胡乱说的,让师姐取笑啦!”
季绵虹早听得一头浆糊了。
天哪,他说的这些,好象中有在古时候的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呀……
难道说,那些小说里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把拉起炎荒羽,急切道:“来,阿炎,你再同我回去试试!”说着竟自拽起炎荒羽便朝搏击馆跑去。弄得炎荒羽哭笑不得,只叫:“师姐,不要啦……你……你刚刚洗澡的呀……”
季绵虹却头也不回道:“那又怎么样了?大不了再洗一遍喽!”
回到宿舍时,高飞等人还未回来。炎荒羽看看时间,见还有约摸个把钟头,便决定跏趺静坐一会儿自从山里出来,他还没有认认真真地以这个无上正道的方式修习过一回哩。
由于心法早已烂熟,已经成为他的一个本能行为,因此略一收摄心神,他便迅速晋入了“混沌诀”的“浩荡混沌”心镜之中。
与以往不同的时,这一次,炎荒羽将所有的六知全部都收摄至本元神枢,没有一丝一毫的外逸。
他要把体内的白虎元阳唤将出来!
他要同它对话!
在调动识海中女鬼赠予的维系元阳白虎精神烙印后,炎荒羽成功地与那一直寄居在体内的万兽灵皇联上了心识。
甫一接触下,炎荒羽脑中便轰然一声巨响!直将他震得天昏地暗,耳鸣目眩,浑身更是剧颤不已!
待得镇定下来,睁开眼睛时,炎荒羽不觉大吃一惊!
他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的面前,竟出现了如此巨若山岳的一座猛兽!
他感觉,自己仿若一个渺小至极的蝼蚁,正面对着一只巨硕无朋的庞然大物。而这只庞然大物,正慵懒、却充满着无与伦比的霸气伏卧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就是那只白虎吗?它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自己一定要将头仰至无法再仰,才能勉强看到它的眼睛……
突然间,他的耳中响起如同闷雷般的巨喝:“你一心呼唤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这声音是如此的充满威慑之力,如此的巨大,以至于炎荒羽竟被震得浑身晃动,站立不稳,直若要跌倒一般。
强自静定心神,炎荒羽吐所扬声道:“没有别的,我只是想见见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的……”
那声音却让自己好不羞惭是如此的细小,真怀疑这庞如山岳的白虎能否听得到……
“哦?那你现在看到了?”那白虎再次道。这次炎荒羽有所准备,再不被那恍若巨雷的声音震倒了饶是如此,他仍是浑身颤个不停。
“是……是,我看到了……”他沮丧地答道。同时决定赶紧退出这场联系真没有想到,这白虎竟然会是这样的恐怖!
然而,未等他中断那维系的烙印,便觉得觉一股灼热至极点的真元在突然间,自脑中灵窍瞬间喷涌而出!那股迅猛无匹的炽热,直将他的脑中根根神经都焚烧得剧痛无比!顷刻间,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啊!”
那凄厉的叫声是如此的惨烈而突然,竟在刹那间传遍了整个空间!
紧跟着,那股恐怖的灼热竟随之漫延至他的全身,在他尚未有丝毫的反应时,已经将他的整个身子裹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啊!
炎荒羽陷入了无比痛楚之中,他感到,自己整个人就要被烤焦了!自己就要葬身在这片白虎的元阳火海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痛苦地呻吟道。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一团。他想提起混沌真气,可是平常感觉汪洋似海的真气,这个时候,却只如同一滴,根本起不了就有的作用……
相反,平时灵敏至极、令他骄傲自豪的超卓六知,在这个时候,却变本加厉地敏锐起来,令他的痛楚竟在无形中放大了何止百倍!
就在此时,他听到头顶再次传来闷雷般的喝声:“哼!真是无知小辈!我白虎乃万兽之皇,岂能被你这种小小凡人所囿!若非晋身天道之人,休想得到我的灵皇元阳!”
炎荒羽此时早被脑中及身上的剧烈痛楚折磨得无法正常思维,但长期艰苦修习“混沌诀”的经历,早就造就了他一副坚韧卓绝的意志,虽已经近乎绝望,但他仅有的一线灵智仍顽强地反击道:“你……你胡说……如果我不能,为何……为何那个女鬼可……以……”说到这时,他浑身一阵剧烈抽搐,四肢竟为之扭曲变形!
那万兽灵皇白虎似是听到炎荒羽那微弱的呻吟一般,不屑哼道:“当然,那个女鬼已经有几百年的修为,而且是众多阴魂的灵体,乃至阴之物,当然能够承受的的皇者元阳!而你一个区区的凡人,而且还是阳体,竟然也配来支使本皇吗?更何况你的心量这么小……”
炎荒羽一呆,心中虽觉它这话说得有点问题,但因此时身心俱焚下,竟无法进行反驳!
在那从身体每个细胞燃烧出来的真火的焚炼下,炎荒羽的神志渐渐趋于迷失,他的神识烙印也被一点一点地融化……
就在那白虎的至尊元阳之火即将将炎荒羽的本体元神彻底焚灭之际,突然间,从炎荒羽的灵窍内再次涌出那股清凉至极的气息!
随着那股清凉的生发蔓延,炎荒羽脑中的炽热竟所至即消!
正处于濒死之境,神智处于极度迷失的炎荒羽突然灵窍大跳,登时觉得天门洞开,一切变得豁然开朗!
“……
阴极之处,必生至阳;至阳之内,必有至阴;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否泰天地,混沌无分!……”
“混沌诀”中的几句口诀一个字一个字地显然在他的眼前,并散发着万道金光!
他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白虎之所以要与那至阴之体的女鬼相处,正是因为孤阳不长;而那女鬼却因为至阴之中生至阳,从而同白虎建立起了联系,两个灵体因而形成了“山鬼”的组合!而当那女鬼的阴神隐于自己的神窍之后,白虎再次成为孤阳。但是正因为这个孤阳今番遇到了他炎荒羽,一个修习“混沌诀”臻于大成的阳体,更因为“混沌诀”对他本身元阳精髓的圆融修炼,使得白虎元阳与他的元阳进一步融合,同时在“混沌诀”心法的进一步提炼、精纯下,终于达至了奇妙的人、兽至阳合体的境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至阴便顺理成章地产生了,并因此达到消融白虎元阳焚炼的功效!
在悟到这一层后,结合白虎所说的“心量”,炎荒羽更进一步洞破了白虎之所以能够以如此庞大的巨岳身形、磅礴气势现身的奥妙所在!
一声长啸之后,炎荒羽陡地从地上一跃而起,随之口中大喝:“混沌天地,浩气长存!”
那灵窍中涌出的清泉,在他遽然变得汪洋恣纵的元神操纵下,竟然在顷刻之间化作了滔天冰海!并在弹指间将那自诩为万兽灵皇的白虎元阳冰解!
同一时刻,炎荒羽的虚空身形也空前地庞大起来,霎那间,那只原本如峰似岳的白虎,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如同一只小猫一般。
高下立判。
那白虎万想不到,炎荒羽居然死地求生,反而悟出了阴阳之道,并成功地将自己的元阳压制。
一声哀鸣之后,白虎惨嘶一声,道:“真想不到,千年之修,竟不如一朝之悟……”那精神的感应却是越来越弱。炎荒羽知道,这元阳白虎的精神烙印,至此已被自己彻底炼化磨灭,而其万兽威灵,却融入了自己的元神之中,再不会有任何的悖逆。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厉害……把白虎的元神都炼化了……”一阵幽幽的叹息自脑海深处悠然响起,正是那个女鬼。
炎荒羽苦笑一下,道:“我何尝想这么做呢?只是没有想到它一介兽灵,也会夺舍而已。”
那女鬼沉默一会儿,又轻叹道:“唉……这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它其实也很辛苦的……这么几千年的修行,却始终不能悟到……”
炎荒羽摇头道:“何谓悟到呢?我看我还是不很明白。”
那女鬼幽幽道:“那已经足够了……你虽然仅仅悟到了阴阳之道,但对它来说,已经很多了……”
炎荒羽突笑道:“那么,你在我的脑子里,岂不是也悟到了吗?”
那女鬼叹道:“是你的,终究是你的。我不可能得到的,这里面的道理,我虽然身为阴体,但也不明白其实若是真象你想像这么简单的话,那些阴灵早就解脱了……”
炎荒羽点头同意,道:“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办到。我会抽时间去寻访那位可以为你开位的大师的。”停了一下,忽想起九公曾经跟自己说的有关超生之事,正待问时,那女鬼已经知晓了,回答道:“不要紧的,只要在你的庇佑下,天道罗网不会收我的所以我离开你后,得找个阴气重,又有无上正气的所在,以免元神会被天道罗网磨灭……”
天开语正要再说时,却感觉那女鬼已悄然隐寂,知道她又回到了自己安排的神窍,便不再想它,而是继续流转体内的混沌真气,最后才六知外逸,令体内自行胎息。
甫一睁开眼,炎荒羽便苦笑了。
自修习混沌诀有成以来,除去生病时期,他便不知汗为何物。可是现在,他却浑身如同从水里拎出来一般,从里到外均透湿淋淋。
忽心念一动,他脑中现出白虎元阳的威烈阳火,便顺意施行。登时便觉一股热流透体而出,浑身上下泛起重重蒸腾白雾,不消一会儿,内外衣竟自被真元烘干,再无一丝湿气!
炎荒羽心中禁不住一阵狂喜!
他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混沌诀”一个新的层次。虽然没有九公指导,他不知道这个层次是否是应该经历的,但是从目前的情景来看,总算是朝好的方面发展的……
炎荒羽走下床,看看四周咦?天色怎么已经放暗了,为什么高飞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想到高飞,他不禁暗呼侥幸若是刚才他们回来,看到自己的那个样子,还不吓死啊!虽说自己完全是在元神的领域同白虎较量修为,但是依自己浑身是汗的景况看,那外表的情状也一定非常之糟糕,若给他们看到,非将自己送往校医处不可这也罢了,倘若自己一经骚扰,行功走火,那才真的要命哩……
炎荒羽越想越后怕,决定以后除非在完全保险的情况下,决不再做如此危险之事!
可是,高飞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怎么这么晚了,也不见回来呢?难道……
他陡地心头一跳!
不会是真出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