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两百章 【中国的】
“你说田将军是南*棒人?”陈潇抬起眼皮看着那个田胜勋。
“当然!”田胜勋一脸与有荣焉的表情。看他那样子。如果不知道真情的话。只怕还真以为这家伙是发自内心的自豪感呢。
陈潇缓缓踱步走下了台阶。眼睛依旧盯着田胜勋:“可是。据我所知。昔年田将军在日本的时候。可是都是以中国人的身份自居。说的也都是中文吧。”
田胜勋依然理直气壮的样子:“胡说!田将军那等高人。自然是我南*棒人!我田门乃是京齑道名门。昔年曾经是朝鲜李王陛下所册力之将门。宗阀之中有李王王室所册立之文书。号称田武将军。故而我宗阀之后。姓氏为田。我族之自有族谱。田将军名字叫做田真胤。乃是我田门第二十七世子弟……”
陈潇心中好笑……田真胤……这些南*棒人。居然还给老田弄了一个名字。连祖宗都给老田重新安排好了。如果老田在这里。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好了好了……”陈潇摆手。眼神里满是鄙意。冷笑道:“你们南*棒人最是无耻。什么考证不考证的。都按照你们的考证。长白山成了你们南*棒的。端午节也成了你们南*棒的。中医被你们说成是南*棒人发明的……就连北京奥运会之后。我还听说有南*棒学者出来考证。夺了八块金牌的菲尔普斯有南*棒血统……”
“你这是什么意思。质疑我大韩民国的杰出武术家吗!”田胜勋心里倒并没有把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放在眼里。只是看见他大大咧咧的坐在上辰家的内堂之上。不由的有些暗自猜测对方的身份。
他回头指着那木盒里的那根干枯的藤条。高声叫道:“这根藤条。就是田将军当年打遍日本所用的武器!也是我田门多年来保存的宝器!有它为证。如何不真!这藤条的底部。还有昔年田将军亲手刻上去的印记!”
说着。他将藤条拿了出来。陈潇一看。果然。在藤条的底部。赫然印刻着一个古朴的“田”字。那字迹古朴雅致。显然还是精心雕刻出来的。
陈潇肚子险些都笑疼了。当年老田不过是随手摘了根藤条使用。用完之后只怕就丢掉了。这些南*棒人造假倒是够用心。居然还弄出了这么一根假货来。还装模做样的刻了字……
陈潇撇撇嘴:“笑话了……你随便拿根藤条来就能作证了?”
田胜勋不理陈潇。直接就望着唐心。大声道:“我来日本的时候。就听说日本武道界之中以上辰家为尊。今天我前来。就是特意来领教上辰家的剑道。昔年我田门高人曾和上辰家的神宫直雄大师范切磋过。今天我来。也是继承了两家互相切磋的传统。还请上辰家派出弟子出来交流吧!”
这个田胜勋。倒也是有点小聪明。
他的本名的确是叫田胜勋。名流田门。也的确是南*棒的一个知名的剑道道馆。只是这两年。在南*棒的剑道道馆生意做的也颇大。隐隐稳居南*棒市场的第一。现在想来日本开道场。却知道日本的剑道流派诸多。自己一个外来户。只怕没有生意。才千方百计的想弄点噱头出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的知了一个日本多年之前的隐秘传闻。说是有一个中国高人。姓田的。曾经拿着一根藤条打遍日本无敌。田胜勋就心中有了计较。如此大好的名头不借。岂不浪费?
至于盗用别人国家的名头。对于南*棒人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长白山都被说成是南*棒的了。端午节也成了南*棒的了。连中国的东北三省都被说成是南*棒的了……现在再多盗一个田将军的名头。所谓的债多不愁。
况且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中国田将军只怕早就死的连渣子都不剩了。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情。
借着田将军的名头。在日本开道馆。自然就有轰动效应!
田胜勋有了这个主意。就做了一系列的安排和准备。先是伪造了一套完整的考证证明。又弄了一根藤条来。请了两个专门伪造古董的行家进行的一番处理。
最后一步。就是前来日本第一剑道流派上辰家挑战!
不过田胜勋却也不是傻瓜。他虽然在南*棒是有名的高手。但心中也清楚自己的斤两。上辰家在日本赫赫有名。堪称第一剑道流派。流派之中高手不少。田胜勋心中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却又想出了一个办法来。
他打听清楚了昔年和田将军比试的。是上辰家的神宫直雄。所以在公然下的战书上写的很清楚。他田胜勋是田将军之后的第四代。所以。按照田将军和神宫直雄为平辈的基本原则。他也要挑战上辰家的第四代的武者。
上辰家的底细。他已经打探清楚了。神宫直雄之后。竹内文山是第二代。而上辰八杰则是第三代。他田胜勋没有把握赢的上辰八杰。但是上辰家第四代弟子。都是一些二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料想自己习武多年。要打败几个年轻小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的战书。一来使的上辰家的真正的高手没有理由出战。而来保证了自己的胜利的把握。同辈人打同辈人。这样才公平嘛……
虽然自己身为南*棒知名高手。打败几个年轻人说出去不太光彩。但是对外不用说明细节。只要说明是“田门的传人打败了上辰家的传人”这个模糊的噱头就足够了。
他这等用心。唐心如何不明?正在想对策。陈潇就到了。
“田将军乃是我本人的四代祖。还请上辰家派出一位四代弟子来和我切磋吧!看看我们两家在多年之后。各自的传人。技艺如何!”
田胜勋喊的响亮。陈潇心中却大骂对方无耻。
田胜勋手里还拿着那根伪造的藤条。正大声叫嚷。忽然就看见眼前的这个中国年轻人身影一晃。随后手里一空。那根藤条就已经到了陈潇的手里。
田胜勋大怒:“你干什么!”就要上前动手去抢。
陈潇随手一捏。顿时将藤条捏碎。田胜勋心中焦急。这是他伪造的证据。被对方毁掉了。如何不急?大叫一声:“好个混帐小子。敢毁我田门的宝物!”
陈潇躲开了田胜勋暴怒打来的一拳。退后两步。笑道:“藤条么。这院墙上多的是。你要的话。再摘几根就是了。”
他随后收起笑脸。喝道:“你上门来找人打架是不是?好!很好!我也正想好好教训你!”
他捋起了袖子。田胜勋却大叫道:“等一下!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和我打?你是上辰家的吗?”陈潇放下了袖子。指着自己身上的唐装:“你瞎了吗?我身上穿的什么衣服。你看不见?听好了。我不是上辰家的人。就是一个中国的武者。看你不顺眼。教训你一下。”
田胜勋却脸色铁青:“我是田门之剑主!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和我切磋。”
陈潇叹息。摇头看着田胜勋。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谁和你切磋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打你一顿出出气。不行吗?”
他回头对唐心笑道:“竹内代宗家。借你的的方教训一下人。没意见吧?”
唐心含笑不语。
田胜勋看着陈潇。心想。不管这个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看样子他和上辰家颇有源渊。自己先打败了这个小子。也算是一个战绩!哪怕上辰家不出手。我走了之后。传扬出去。在泉流宫之内打败了一个武者。也是一笔糊涂帐!他们也辩解不了。
想到这里。他就故意豪迈一笑:“好!我就先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道天高的厚的小子。”
他摆足了一派高人的架势。从随从手里拿过了一柄长刀来。虚劈了两下。喝道:“小子。取武器来吧!”
陈潇走到院子旁的武器架上。故意取了一条枪。却一把折断。将枪头丢了。只剩下了半截棍棒在手里。笑道:“南傍国打南傍国。正好。”
田胜勋一张脸顿时涨红。怒道:“小子!说话好没口德!”
他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大喝一声。举刀就劈。陈潇微微一笑。身形顿时原的一闪。两步迈出。就将这一刀躲开。
这田胜勋一刀出手。陈潇心中就有了底----这个家伙虽然身手不错。但是比昨天的那个西平小次郎可差的太远了。他这一刀也算狠历。但是论身手。恐怕连唐樱都不如。只勉强达到了竹内牙子的水准----恐怕还略微差了一点。
田胜勋一刀被躲开。正要拧身。陈潇已经反手一棍抽了过来。他这一打。悄悄用上了瞬间移动。虽然只移了几十公分。但是近身搏击。能占了几十公分的便宜。就大不相同了。田胜勋痛叫了一声。棍棒已经狠狠抽在了他的背部肩胛骨上。就听见卡的一声。陈潇气恼这南*棒人无耻。出手就用了真力。一棍之下。田胜勋顿时感觉到肩膀如碎了一般。顿时一条手臂就软了下来。
他手臂无力。身体一个趔趄就朝着一旁踉跄而出。陈潇转过身来。抬起一脚就踢在了田胜勋的屁股上。这一脚踢出。田胜勋手里的刀也丢了。大叫一声。整个人就超前飞了出去。顿时脸部朝下。重重跌在的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口鼻里满是鲜血。门牙也磕掉了两颗。陈潇一出手。就使用了异能!旁边的人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威猛。田胜勋在他面前居然连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就被打倒。
就连上辰家的人。即使昨天见识了陈潇的本事。此刻心中也不免震撼----这个中国人。昨天恐怕还留了手了!
田胜勋被打断了肩膀。跌在的上。来不及爬起。只勉强挣扎转过了身体。他也没打蒙了。没想到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出手如此厉害。此刻刀也丢了。才翻过身。就看见陈潇已经大步走了上来。抬腿就踹。他心中骇然。赶紧就大叫了一声:“停!!”
陈潇却充耳不闻。一脚就直接踩在了田胜勋的脸上。他这一脚留了点分寸。毕竟不是杀人。只是一脚下去。田胜勋原本还算挺直的鼻梁却直接塌了下去。鼻血长流。痛的嚎了一声。
“你说停就停?我没说停。就不停!”
说完。陈潇抬起手里的棍棒。一棒就落在了田胜勋的大腿上。田胜勋叫了一声。却已经没有了力气。一条大腿顿时被打的麻木毫无感觉。
陈潇上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胸膛上。脸色鄙意:“我以为你敢来这里上门挑战。必然有点本事才对。却没想到这么脓包。”
田胜勋虽然疼的几欲晕倒。却兀自强行支撑。叫道:“我!我今天身体状况不佳……”
啪!
他还没说完。陈潇随手一棒就抽在了他的左边脸颊。田胜勋一句话说到一般。口中顿时喷出了两枚牙齿来。左边脸颊也高高肿了起来。
“你……你偷袭伤人。不算……”
啪!
陈潇一棒落在了田胜勋的右边脸颊。顿时右边的牙齿也落下两枚来。田胜勋满口是血。满口牙齿已经掉了三分之一。心中已经骇然到了极点!
他手下带来的几个随从。眼看自家主人凄惨。就要往上冲。陈潇冷笑一声。一棍戳在了田胜勋的喉咙上。转头喝道:“谁敢上来!不要他的命了吗?”
眼看几个南*棒人被吓住。陈潇才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笑容。眯着眼睛看着田胜勋。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微笑道:“田先生。疼吗?”
田胜勋还想硬气:“不疼……啊!!!”
他才说完。陈潇踏在他胸膛上的脚就加了一分力气。顿时田胜勋就惨叫了起来。
“疼吗?”
“疼!疼!疼!”田胜勋知道今天自己是遇到杀神了。这个年轻的中国小子。出手狠辣。而且身手强的变态。哪里还敢硬挺?
陈潇的眼神越发的“慈祥”了。声音也语法“柔和”。继续笑道:“知道疼了就好哦。我请教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回答。不许说谎。我就放了你。好不好?”
“好!好!”田胜勋心中畏惧。只是牙齿掉了。口中漏风。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怪异。
“第一个问题……你说。那长白山。是哪一国的?”
“韩……”田胜勋口中才吐出一个字。就听见啪的一声。脸上又挨了一棍。疼的两眼冒金星。赶紧改口叫道:“中国的!中国的!”
“真聪明。”陈潇赞了他一句:“第二个问题……你说。端午节是哪一国的?”
“中国的!中国的!!”田胜勋害怕再挨棍子。哪里还敢乱说。
田胜勋心中打定主意。绝对不敢再惹怒这个中国小子。哪怕他说首尔市是中国的。只要能不再挨打。也都乖乖认了。
“嗯。很好。还有……本草纲目呢?”
“中国的!中国的!”
“中医呢?”
“中国的!中国的!”
陈潇继续笑道:“还有菲尔普斯……”
不等陈潇说完。田胜勋就尖叫:“中国的!中国的!”
陈潇脸上笑容立敛。啪的一声。南傍国又落在了田胜勋的脸上。田胜勋被打的口中吐血。委屈的看着陈潇。心想我不是已经按照你的话说了吗。
“呸!菲尔普斯是美国人。谁说他是中国的!我们中国人可不像你们南*棒人那般无耻。把别人家的名头盗用在自己头上。”
田胜勋的舌头已经被咬破了。胆战心惊:“是是是!菲尔普斯是美国人……这位少侠。还有什么是中国的。您老人家一起说出来吧……”
话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几分哀求了。
陈潇终于松了脚。退开到一旁。丢了手里的棍棒:“还有……你说。田将军。到底是哪一国人呢?”
田胜勋哪里还不明白陈潇的意思。不敢再胡说八道:“中国的!田将军是中国人!”
“这就对了嘛。”陈潇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你看。说真话不就行了?说假话可是会挨打的哦。”
田胜勋的手下上来。仓惶的将他扶起架走。惶惶如丧家之犬。也不敢说话。就闷头直奔大门。才走了两步。陈潇忽然开口喝道:“站住!”
田胜勋脸色惨败。赶紧顿住。回头用漏风的嘴巴哀求:“这位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记住。今天打你的人是谁!我叫陈潇。是中国人。可别又弄错了。”
陈潇心中一直认为。这些南*棒人反正已经是将无耻放在了明处。什么长白山也好。端午节也罢。明明是中国的。也被黑的说成白的。和这种无耻的人理论。就算你再有道理也是没用---反正人家就是摆明了无耻。你说破了天也是白费力气。
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打!打烂他胡说八道的臭嘴!让他知道疼。以后就不敢乱喷吐沫了。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博仁亲王】
下午的时候,汽车已经备好,陈潇就准备上路出发。
唐心不能下山,自然不会送陈潇离开。伊藤京也只是将陈潇送到了车上,只派了一个会说中文的,看上去颇为机灵的年轻弟子随行。
上了车之后,陈潇也不多说话,旁边那个弟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紧张,似乎也不敢和他说什么。陈潇干脆往座位上一歪,闭目假寐。
这一觉昏昏沉沉,居然就几乎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就感觉到车身一震,随即嘎吱一声,汽车猛然停了下来!
这一个急刹车,顿时将陈潇惊心,他抬起头来,下意识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坐在前排的那个年轻弟子也是有些恼火,上辰家何等势力,他的那种谦卑的模样也只是在陈潇面前显露罢了,在旁人面前,可没那么好脾气。
此刻汽车已经开出了神户市,正在往东北方向的一条公路上。刚才一辆银色的豪华轿车忽然从后面强行超车,随即开到了道路的前面,却忽然将车身打横过来,猛然的停了下来!
幸好上辰家的这个司机技术不错,即使刹车才没有一头撞上去。只是心中却大怒!那个年轻弟子已经满脸恼火的推开车门大步走了出去,口中厉声的说着什么。
前面的那辆汽车车门砰砰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身材彪悍的壮汉来,一身黑色的西装,却是最古板的样式,大步走了过来。那个上辰家的年轻弟子还待喝骂,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壮汉忽然就一个耳光打了过来。
这人出手又快又重。这个上辰家地弟子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下没闪开。居然就被对方打中。顿时身体一个趔趄朝着一旁倒了下去。那个壮汉上去又补了一脚。将这个上辰家地年轻人踹倒在了地上。那个年轻人倒在地上。奋力挣扎。口中大声叫着什么。看他地表情还很硬挺。似乎不是求饶。大概是自报家门。试图威胁对方吧。
那两个壮汉也没有再动手了。而是快步走向了陈潇地汽车。来到了车前。就不往前了。而是两人忽然站直了。郑重地对着陈潇地汽车方向。恭敬地鞠躬。弯下了腰去。
车上地司机已经吓傻了。陈潇却皱眉。心想:难道是黑社会寻仇?可是他们对我鞠躬做什么?却又不像是寻仇吧……
陈潇想到这里。就推开了车门走出来站在车旁。看着那两个壮汉。对方穿地西服敞开。没有扣纽扣。里面也没有藏武器。只是刚才公然停车堵住道路。然后一露面就出手打人。一副蛮横地态度。此刻却为什么又变得这么恭敬?
整疑惑之中。前面地那辆车里又走下了一个人来。一身灰色地和服。下车之后。迈着小碎步一路来到了陈潇面前。低头鞠躬。用中文恭声道:“陈潇先生。我们家主人有请!”
一看这人。陈潇认出来了。正是昨晚跑到泉流宫里上门给自己送折扇地那个家伙。好像是那个博仁亲王地近侍地身份吧。
原来是皇室的人,难怪如此蛮横。至于出手打上辰家地弟子----博仁一向和上辰家不和,遇到了上辰家的人。他的手下哪里还会客气?
一看是那个博仁亲王派来地人,陈潇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哪里肯轻易答应?
这个时候那个挨打的上辰家的年轻人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他也听清了对方自报的身份,虽然上辰家权势不小,但是面对全日本最高贵的皇室人家,还是没有抗衡的资本的,挨了打,也只能低着头忍耐。
“我还有事情要赶路。恐怕无法应你们殿下的邀请了。”陈潇说地很客气。但是语气却很平淡,他并不想和那个博仁亲王扯上什么关系。连上辰家他都不太想理会。只想找到张小桃之后尽快离开日本,至于什么上辰家的纠纷也好,皇室的复杂关系也好,自己一个外人,也懒得去搅和其中。
不过那个近侍却不肯放弃,大概是来的时候得到了博仁的严令,务必要将陈潇请到,就开口笑道:“我们家殿下知道陈潇先生要去京都会朋友,故而特意备了车就在前面,还请陈潇先生移步。”
顿了顿,他瞥了一眼陈潇身边的车,冷笑道:“上辰家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像陈潇先生这样的贵客出行,就派了这么一辆破旧的老车代步,只派了一个如此不晓事的小子随行……简直就是怠慢了贵客!”
破车?
陈潇看了一眼身边这辆车,虽然不算是什么顶尖地好车,也是一辆本田的讴歌RL,算是档次不错了,在这位皇室殿下的近侍口中,就变成了“破车”。
陈潇还想说什么,这个近侍却甚是机灵,转头盯着那个年轻的上辰家的子弟喝道:“你回去告诉上辰家代宗家,就说我们亲王殿下将陈潇先生接走了,上辰家怠慢客人的事情,也好好好反省一下了!你这就赶紧走吧!我们自会送陈潇先生的。”
他虽然也只是一个侍从,但是毕竟是皇室亲王身边的人,区区一个上辰家的年轻弟子,哪里敢反驳半个字?对方也是聪明,不直接去和陈潇说,而是先仗着身份来欺压这个年轻地上辰家地人,这个年轻人不敢违抗,只能无奈的看了陈潇一眼,恭敬地点了点头,乖乖上了车离去。
陈潇心中不免就有些恼火。这人不征得自己同意,就先蛮横的命令上辰家的人滚蛋了----自己人生地不熟,如果坚持不肯跟着他们走的话,恐怕就真的只有走路去京都了。
那个近侍吓走了上辰家的人,转过头来对着陈潇却恭敬万分,小心翼翼陪笑道:“陈潇阁下,请移步吧,我们殿下可是一片心意。”
陈潇略微沉吟了一下,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跟着这个近侍上了那辆车,只我往前开了不到几分钟,来到了一个路口,就看见四五辆汽车组成的一个车队停在那儿,周围还有一圈穿着黑色西装的护卫人员巡视。
陈潇才下了车,对面的一辆造型庄重的黑色BENZ汽车里走出了一个年轻人,脸色苍白,眼神里却带着一丝生来就养成的傲色,一身玄黑色的长袍,绣着菊纹边,正是博仁亲王。
陈潇一看那黑色的BENZ车,心里就叹了口气----和这个东西比起来,上辰家派给自己的那辆“讴歌RL”,果然只能算是“破车”了。
陈潇曾经听张小桃说过,日本皇室用车,一般情况下都是三种车,第一种是BENZ,作为欧系车的经典顶级品牌,工艺水准自不待说。而日本皇室使用BEN车的传统,却是从二战时候传下来的,当时希特勒曾经赠送了日本天皇一辆BENZ作为坐驾,之后日本皇室就开始习惯使用BENZ车了。
第二类则是劳斯莱斯,这款世界顶级豪车的历史,也不用多说了。
第三么,似乎为了支持本土品牌,日本的丰田也有一款专门供应皇室的特制总统级车----这点和中国的红旗差不多。
陈潇不算是汽车发烧友,不过也能看出,这辆BENZ车的轮胎是防爆的,钢板和玻璃都是防弹的,款式虽然有些呆板----也是为了凸现皇室的威严庄重所必须的。
至于车牌……日本的皇室用车,都是没有车牌的!一个金质菊纹章就是在全日本畅通无阻的通行证。这辆汽车的车牌的位置,就挂着一块金质菊纹章!
“陈潇君,我们又见面了。”博仁亲王朝着陈潇点了点头,神色甚是亲热。
陈潇脸色不冷不热,抬了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博仁哈哈一笑,却上来一把拉住了陈潇的手腕,亲手将他拉进了BENZ里,两人就在后排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款顶级车的后座非常大,两人面对面坐下,依然很宽敞。只是车门关上之后,外面的那些随行人员立刻就动作起来,不到片刻,车队就重新上路,前后都有保镖车开路和跟随,继续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在车厢里,陈潇和博仁相对而坐,陈潇只感觉到这个博仁亲王自从上车之后,就用一种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眼神太过热情,脸上的笑容,似乎也有些亲热的过分。
陈潇心里一惊,忽然想起了昨晚这个博仁亲王送来的那柄折扇上的“但为君故,沉吟至今”这样的话,不由得一阵恶寒从脊梁上冒了出来,下意识的就警惕的看着这个博仁亲王,心想:你个死玻璃,你如果敢打老子的主意,我管你什么亲王不亲王,一拳把你那张脸打凹进去!
“陈潇君。”
终于,博仁亲王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且悦耳,看着陈潇的眼睛,眼神都透着有些亲昵:“昨天我亲眼看见了阁下的英姿,心中大为心折!我就告诉自己,像你这样的年轻英杰,我是一定要结识一下的!”
英姿?
靠,昨天我明明是弹了别人的小**,哪里是什么“英姿”啊!你为这个所以对我心折?难道你喜欢被人弹小**?!
我靠!这个博仁亲王,不但是个死玻璃,同时还有**倾向!!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秋吉宫】
眼看陈潇神色有异,博仁亲王就算是再聪明十倍,也绝对料想不到陈潇心里居然转了那种龌鹾的猜想。
他看陈潇神色有些警惕的看着自己,心里只当是陈潇对于自己的公然招揽有些顾虑。毕竟----这个中国高手,是上辰家先招揽的啊。
博仁亲王年纪轻轻,早就知道自己有问鼎皇位的可能,心中野心勃勃,平日里更是努力的做出一副仁慈亲和,礼贤下士的模样来。
原本招揽陈潇不过是一时意动,此刻看见对方警惕抗拒,却反而生出了一种“必要收了此人!否则,我连一个武者都收服不了,何谈将来能收服那么多英杰为我效力!”的念头来。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就更和蔼诚恳了几分。
“陈潇君,我今天半路将你拦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唐突之处,还请勿怪罪!”
说着,博仁居然郑重的点了点头,算是亲自行礼赔罪了。
陈潇咳嗽了一声,坐直了身体,看着博仁亲王:“殿下,你我非亲非故,如此客气,让我有些不敢当了。”
博仁只当自己以皇室亲王的身份,昨天又是派人送礼,今天又是半路邀请,还亲自给对方行礼赔罪----这么大的面子送过去,对方就算是不感激得痛哭流涕,纳头便拜,高呼主公……至少态度上也应该是有些受宠若惊吧。
谁想到陈潇态度依然不冷不热,眼神里的警惕却越发的浓厚了,甚至在博仁看来,还隐隐的有种说不清倒不明的敌意……这是怎么回事?
“陈潇君!”博仁酝酿了一下言辞,缓缓道:“我从小就喜好武道。只是我身体有些潺弱。从小时候,我的启蒙老师就告诉我,我的身体资质。只怕是无缘练高深的功夫了。可叹我空有一颗尚武之心,却被这潺弱地身体拖累。只是心中对武道高人地崇敬之心。却不减反增!昨天一见阁下的风采,让我大为震撼。我生平所见的武道高人已经不少,但是您恐怕是我生平仅见地年轻英杰了!”
他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他身体潺弱是不错(事实上,日本皇室成员大多身体素质不太好),但是就算他身体强健。难道身为皇室亲王,皇位地继承人之一。皇族也绝对不可能允许他这么一个继承人亲王去当一个武道家的。练武么,不过是培养尚武的精神,锻炼意志就可以了。
真要把一个年轻的皇位继承人教导成了一个痴迷武艺的武道家……那么只怕皇室地所有武道老师,都要自杀剖腹以谢天皇了。
陈潇神色略微和气了几分:“殿下不用自艾,你是皇室亲王,这武道修炼,不过是个人修身小道,以你的身份,不练也罢。”
“话虽如此,但是一个人心中地梦想。却如何能轻易放下。”博仁故意感慨的叹了口气----他这些话说的极熟练。之前招揽西平小次郎,和被陈潇废掉男根的宫泽和高本的时候。都已经说了几遍,此刻说来,自然驾轻就熟,连表情变化也越发的圆润流畅了。
他用真诚的眼神看着陈潇:“阁下,我生平见过的武道高人,自然是以竹内文山大师范为首,只可惜大师范身份特殊,只能亲自教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我的叔辈,我自然不能请竹内大师范亲自教导我了……而其他的那些皇室剑师,在我看来,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您!”
陈潇脸色古怪,却开口接话。
博仁看陈潇地神色仿佛松动了几分,就赶紧趁热打铁,忽然就坐直了身体,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往下半拜了一下,语气坚定,沉声道:“陈潇老师!请念在我博仁一心求武地这份诚意上,请务必收我为徒,教导我剑道吧!拜托了!!”
呃?
陈潇愣住了。
拜师?
他心中一动,顿时明白自己之前只怕是误会了……嗯,很好,看来这个博仁不是玻璃。^^ ^^陈潇心中松了口气,神色顿时又平和了几分。
只是……拜师?
这个博仁亲王,年纪比自己还大了一些吧!
“殿下……我可是中国人。”陈潇故做为难的说了一句,言下之意思:我们中国地武术精华,怎么可能传授给外国人?
可博仁却摇头,言辞肯切:“陈潇老师!您已经收了千叶子为徒了,那么再多我一个也无妨吧!难道您嫌我蠢钝,故而不肯吗?我博仁一心求教,只要您收我为徒,我一定拼命的努力修炼!绝不让老师失望的!”
陈潇叹了口气,自己哪里收过佐藤内亲王为徒?只不过是那个内亲王和唐心她们串通好了,昨天拿出那份假文书来,自己当面没有公然反驳,却已经变成定案了。
陈潇脸色有些为难,心中苦思对策,心想怎么才好拒绝……一口拒绝的话,似乎有些太不给人面子了。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到了京都,找到张小桃,带她离开日本,这个博仁总不能追到中国去拜师吧。到了中国,自己就不用怕拒绝他惹麻烦了。
看着陈潇的表情仿佛松动了几分,却又迟疑起来。博仁却已经早有这种“招贤纳士”的经验了,一看对方犹豫,以为有戏,只是这种时候却最关键,对方似乎是意动了,但还在犹豫,这个时候,要么就是一口答应,要么就是拒绝。
这种时候,却反而不要立刻逼对方立刻做出决定,最好先拖一拖,等自己再好好表现一下,进一步打动对方的心,让天平上答应的那一头砝码加重几分,那么过一些时候再开口恳求,把握就大得多了。
眼看陈潇要开口。博仁已经抢先就做出一副理解的表情。诚恳的笑道:“我明白,像陈潇老师这样的高人,收徒不是一件可以轻易决定的事情!总要对我经过一些考验才可以!我不敢强求。但一定会用我的诚意打动老师地心地!还请您看我的表现吧!”
陈潇心里松了口气,你不逼我立刻表态最好。^^ ^^那就拖下去吧。
于是就展颜一笑,故意做出几分期许的表情来,笑望着博仁亲王。
博仁心中大喜,就道:“陈潇老师,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您务必收下!”
说着。他就从一旁地座位下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古朴地长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卷画卷卷轴,一看就是精心裱糊过的。
缓缓展开,却是一副中国山水画!
陈潇对书画并没有什么造诣,却也能看出这副山水画笔墨颇为不凡,隐隐的就有一股不俗之气!而山水之旁,还题了两句古诗。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探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那画卷上的痕迹。一看就是一件古董!
能被这日本皇室亲王拿出来的,自然不会是什么赝品,陈潇一看,不由得就脸色一动。
“这算是我地一点心意,以表达我对陈潇老师的敬重,还请您务必不要拒绝!”
博仁轻轻将这幅山水画横了过来,脸色微微有些得意,笑道:“老师,这可是贵国清代地知名大诗人,纳兰性德的真迹!”
“哦?”陈潇虽然不懂书画,但是纳兰性德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
“这幅画的来历也是不凡。我有一位中文汉学老师,他的父亲,昔年曾经在贵国东北待过……哦,那个时候,东北还被称为满洲国,那位老先生,曾经是我国委派到贵国清代溥仪皇帝陛下身边,充当侍读的人员。这幅画,就是溥仪皇帝陛下赏赐给那位老先生的。那位老先生回国之后,将画传给了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中文老师。后来老师又送给了我。”
说着,博仁叹了口气:“我很清楚,贵国地人对我日本人颇有成见,昔年地那场战争,给贵国带去了很大灾难。===但是我个人对中国文化却很是仰慕,只希望老师不要因为我是日本人,而拒绝我的恳求。”
不管他说地是真是假,一个日本亲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让陈潇听得顺耳多了。
不过这画……拿不拿呢?
陈潇转念一想,送上门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本来就是我们中国的古董,流落到国外去的。自己趁机拿回去,回国之后,就算自己不要,捐赠给博物馆也好。
当下就老实不客气的收了起来。
博仁看陈潇收下了礼物,更是欢喜,自以为得计,一路上和陈潇更是加倍亲热的说了不少话。
这博仁亲王果然是接受过皇室教育的,所学甚博,天文地理,古文诗词书画琴棋,居然都有所涉猎,口才也是很好。一路下来,陈潇渐渐的也对他高看了几分。看来这个日本皇室的年轻亲王,并不是一个纨绔草包。
汽车很快就到达了京都的范围。京都座位日本的古都,一直都是皇室皇宫所在的地方。不过陈潇一行人并没有进入京都皇宫,而是远远的绕过京都。
博仁知道陈潇是去见千叶子内亲王,就告诉陈潇,现在千叶子应该是在她所拥有的“秋吉宫”里。
汽车一路绕过京都往西,却来到了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不得不说,日本人对于环境的保护工作,的确比国内要强很多,日本的森林覆盖率也远远超过中国。这点让陈潇心中虽然不爽,但也不得不叹服日本人对环境保护所下的功夫。
这古都周围,面貌环境格外优雅。
千叶子亲王所住的“秋吉宫”就在一座山包旁。日本这个岛国多山而少平原,大大小小的山峰遍布日本。
远远看去,那秋吉宫的官邸大门素雅而宁静,两旁种植了翠绿的竹林,中间的大门显得很是清净,甚至比泉流宫都要内敛很多。
陈潇一行人来到秋吉宫外。\\\\\\有博仁亲王这个正牌的皇室子弟在场。随意通报了一声,就带着陈潇一起走了进去。
秋吉宫说是一个“宫”,其实面积远远比陈潇想象地要小很多。不过就是一座大宅子。主要地建筑内外两层,都是古式的日本房屋。外套假山池塘,内院是花园,两进的院子显得肃静而清雅,虽然不大,却是颇为不俗。
佐藤内亲王地住处并没有大批的侍从。一路走进来,博仁带着陈潇走地甚急。甚至不等通报的人回来就大步进去。里面只看见几个年轻秀美的女侍走过,远远的看见博仁,都是赶紧侧过身体躬身行礼。
“看来我妹妹不在宫里,嗯,这个时间,她只怕是带了人到后山去散步了。她从前就有这个习惯的,我们只管去里面坐下来等她好了。这秋吉宫地后山有一眼好泉,用这泉水泡的茶是最好地。一会儿还要请陈潇老师品尝。”
因为陈潇的态度改变,博仁的心情大好,就然就公然和陈潇并肩而行。身后的近侍只是落在两三步之外。小心翼翼的跟着,心中却有些叹息。这位殿下拉拢人的时候,当真是无不用其极……对一个中国人,居然也态度客气到了这种程度。
但凡是人,心就都是柔长的。陈潇虽然心中警惕,也不喜欢日本人。但是人家一个皇室亲王之尊,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对你陪着笑脸说话,客气恭敬。这么一路下来,陈潇也实在没法继续板着脸了,对博仁的态度也和气了很多,偶尔还和颜悦色的说过两句话。
只是,几人快速穿过走廊,才走到了大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几声喝骂!
陈潇走在一旁,一眼就看见在大堂里,一个身穿青灰和服地女孩子侧对自己,满脸地委屈和惶恐的样子。在她地面前,自己见过的那个佐藤内亲王身边的那个矮小猥琐的管家,正一脸凶狠的站在女孩子的面前,挥舞着手臂,凶狠的骂骂咧咧,吐沫横飞。陈潇听不懂日语,但是“八嘎”这种单词还是听明白的。
那个管家一脸的凶横,面前的女孩子大概被他的凶横所吓住了,身体不停的后退,已经退到了墙边,被欺负的眼中都险些流出泪水来。
陈潇一看,原本脸上和善的笑容顿时就全数不见了!一张脸满是寒霜!
因为,那被欺负得满脸涨红,委屈的几乎哭出来的女孩子,虽然只是侧着脸庞,但是那秀美的脸部轮廓,却让陈潇如何认不出来?!
在那个荒岛上,自己几次都快晕死过去,每次醒来,都会看见这张脸在眼前,尽管憔悴,尽管疲惫,却依然带着恬静而关注的微笑凝视着自己。
正是这个人,宁可她渴得嘴唇干裂,也要把淡水节省下来给自己喝。
正是这个人,在沙滩上挖沙蟹,将纤细的手指磨的鲜血淋漓,再将带着咸腥味的食物递到自己嘴边。
正是这个人,在自己重伤欲死的时候,自己躺在冰冷的洞穴地面睡觉,她生怕自己冻死,晚上都用那温暖的怀抱抱着自己入睡。
自己每次从昏迷之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这张脸!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潇就发过誓,只要自己不死,那么从今之后,就绝不会让人欺负这张脸的主人!!
但此刻,这张脸却被一个猥琐的中年人恶狠狠的骂得几乎要委屈得痛哭,而且看那管家凶狠的样子,抬起手来还想要打人?
陈潇这一怒,真的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博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身边陈潇愤怒的哼了一声,人已经飞快的窜进了房里,砰的一脚,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大堂里直接飞了出去,落在院子里,连翻了几个跟头。
陈潇身手就抱住了那个女孩,深深吸了口气:“小桃子,我来了!”
张小桃原本一腔的委屈,忽然看见陈潇从天而降,心中的惊喜当真是来得比什么都强!愣了一下,忽然就“哇”的一声痛哭出来,狠狠的一拳打在陈潇的胸口,随即整个人都投入了陈潇的怀抱,双手还死死的掐陈潇的背部肌肉,一边掐一边骂:“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混蛋!你怎么现在才来!我每天担心你的安危,差点连眼睛都哭瞎了!!”
陈潇任凭她捶打了会儿,才松开了张小桃,仔细的看了看,她除了瘦了一些之外,其他的倒还好,气色有些疲惫和萎靡,不过毕竟没有什么大的损伤。
可是随后,看清了张小桃身上的衣服……
这青灰色的和服,陈潇忽然想起,自己一路进来,那些女仆穿的衣服,似乎就是这个款式!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眼神里满是怒气!
“好一个佐藤内亲王!好一个竹内牙子!!我当日拼命的救过你们,我的朋友跟在你们身边,居然让她当女仆!!!!”
陈潇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来,脸色狰狞!
忽然就一拳狠狠砸在了身边的墙壁上,轰的一声,那木质的墙壁顿时被他一拳轰得散掉!
门口的博仁看得真切,心中猛然一惊!随即却反而欢喜起来:自己拜的这个老师,果然有本事!
一看陈潇抱着张小桃,他心里更是认定了,几步就走了进去,鞠躬就拜,对着张小桃就客客气气道:“师母在上,弟子博仁有礼!”
说完,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两个近侍恶狠狠的怒道:“你们都瞎了吗?那个滚蛋欺负我的师母,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去!把他的两条腿都给我打断了!”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少年情怀初绽放】
张小桃先开始的时候是被陈潇忽然归来的惊喜冲昏了头了,此刻听见这个跟在陈潇身边的年轻日本男子恶狠狠的发号施令要打断人的腿----她不认得博仁亲王,但是精通日本文化的她,对博仁身穿的服侍却是一眼就看出了大概来!那金边的菊纹服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穿的!
眼看博仁的两个手下已经恶狠狠的走向了院子里的那个恶管家,张小桃愣了一下之后,才叫了一声:“啊!不要!!”
她情急之下,用中文叫了一遍,又用日语叫了一遍。
“停!”博仁这才开口喝止了两个捋起袖子准备揍人的手下,转过头来,对着张小桃和颜悦色的笑道:“小师母,请问有什么吩咐?”
之前第一声“师母”,张小桃在情绪激动之中没有听仔细,这一次却是听明白了,不由得一张俏脸绯红,支支吾吾道:“你……你喊我什么……”
此刻秋吉宫里有其他的侍从听见了这里的喧哗声音,有人就聚集了过来,远远的看见秋吉宫里的管家灰头土脸的跌在院子里,两个博仁殿下的手下捋着袖子,就以为是博仁的手下在殴打管家,不由得都是面色惊慌。
虽然都是皇室子弟,但是日本自然也是重男轻女。加上博仁乃是隐形的未来皇位继承人之一,在皇室之中的地位自然远远比一个内亲王要高很多(日本皇室的规矩,一旦公主或者是其他的女性皇室成员嫁人,就会被正式削去皇室成员的身份,也不再享受皇室成员的任何优待!)
博仁看了看张小桃,他眼看陈潇的态度似乎极看重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他此刻还不知道张小桃的身份,看她地穿戴,只以为是秋吉宫里的女官,说的却是中文----难道是千叶子的中文老师?
不过这个女孩子生得相貌倒是很美,和陈潇的关系似乎很是亲昵。博仁就心中打定主意。如果陈潇真的喜欢这个女官,那么自己就仗着面子把她从千叶子地手下要过来,送到陈潇身边好了。以他亲王的身份,开口索要一个女官,自然不是什么麻烦的大事情。
那个管家挨了陈潇一脚,落在院子里的时候。幸好屁股先着地,伤倒是不重,但是也摔得不清,鼻青脸肿的样子。只是他已经认出了博仁来了,博仁亲王在日本年轻一代的皇室子弟之中地位超然,这个管家如何不认得?眼看博仁都开口要让人打自己,他哪里还敢硬挺,挣扎着就趴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张小桃被博仁亲王那似笑非笑地眼神看得心中有些羞涩。终于脱开了陈潇地怀抱。低声道:“你别打他了……他毕竟是内亲王地手下。我……刚才也只是误会。我……”
陈潇心中对佐藤内亲王等人地印象在船上地时候就不太好。听了张小桃地话。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院子地走廊口走进来了几个人。远远地围在外面地那些秋吉宫地侍从纷纷赶紧闪开退后。躲到一旁躬身行礼。
佐藤内亲王一身月白色地和服。头发依旧披散。和服上描着金色地菊纹。走在最前面。她地身后。那个总是板着脸地竹内牙子依然佩带者小太刀跟在后面。落在最后地则是唐樱。唐樱穿着粉红色地和服。光着一双细嫩地脚丫踩在木屐上。走路地时候迈着小碎步。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一般。却哪里有在船上地时候瞪眼杀人地模样?
佐藤小姐大概也是匆忙赶回来地。一进院子。就看见自己地管家趴在院子里地地上。鼻青脸肿地模样。而博仁地两个手下摩拳擦掌站在一旁。她地脸色顿时就是一沉。缓缓走了过来。明显带着不快地语气。看着博仁亲王:“博仁哥哥。你来到我秋吉宫里教训我地手下吗?”
博仁亲王淡淡一笑。神色也多少有些尴尬。俗话说打狗也看主人。自己为了讨好陈潇。在秋吉宫里就让人打别人地管家。是有些过于嚣张了。不过自己这个妹妹一向和上辰家走得很近。和自己关系也就一般。倒也不怕得罪她地。沉吟了一下。就摇头道:“你地这个手下太不成规矩。教训一下也有必要。”
佐藤性格并不强硬。听了之后,虽然生气,但是也只是阴着脸,随手吩咐了人将管家抬了下去。
她这才看见了拉着张小桃站在大堂里的陈潇,略微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可她还没来及开口打招呼,后面的唐樱已经惊喜地尖叫了一声:“陈潇君。”
话音才落,唐樱已经飞身跑了过来,看那样子,险些就要一头撞进陈潇地怀里了。
陈潇故意连看都不看佐藤小姐,但是对唐樱却是板不下脸的----在海上和岛上地时候,这个妮子也救过自己。看了看唐樱,倒是气色已经全部恢复了,小脸上含着健康的红晕,眼神里满是惊喜的盯着自己,只是那娇笑的身材裹在和服里,隐约能看见胸前娇娆的弧线仿佛比从前更加可观了……
他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和气的笑容来:“唐樱,你好。”
佐藤被唐樱这么一打岔,陈潇又故意连看都不看自己,不由得有些尴尬,微微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先开口打招呼。身边的竹内牙子原本就讨厌陈潇,此刻看出了主人的尴尬,就厉声喝道:“美纪!快回来!在殿下面前,你太没有规矩了!”
唐樱对这个姐姐似乎有些畏惧,但是犹豫了一下,却反而往陈潇的身边又靠近了一步,小声道:“姐姐……祖父吩咐的,令我跟随陈潇君。”
竹内牙子张了张口,虽然依然脸挂怒色,但是竹内文山的命令她也是不敢反抗的。
佐藤终于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走了上来,站在大堂的门口。算是正视了陈潇,欠了欠身,才开口道:“陈潇君,看见你回来真让人高兴!在海上的事情,多蒙你的关照了,我感激不尽!”
陈潇看了她一眼。却一步走开,侧过了身体,示意不受她的礼,口中不冷不热,语气冷漠:“不敢,我不过是一个区区小子,不敢当皇室内亲王的大礼。”
旁边博仁看了,却是心中大喜!
原本他送陈潇来这里,心中就有些嘀咕。自己地这个妹妹和上辰家关系极好,竹内老家伙居然把自己的孙女派到她身边当近侍。陈潇来京都找佐藤内亲王,对于一心想把陈潇从上辰家的阵营拉拢过来的博仁来说。总不是一件好消息。
现在一看,两人的关系似乎并不和睦,隐隐的陈潇仿佛还对千叶子产生了几分敌意。博仁心中大喜,想起了刚才那个欺负“师母”地管家,不由得心中暗想:倒是多亏了那个混蛋!唉,可惜了,刚才如果进来的时候再故意慢几步,等那个管家真的出手打了这个女孩子,陈潇的怒气说不定会更大。和千叶子的关系也就更僵了。
佐藤被陈潇的一句抢白说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她却依然摇头:“谢总是要谢的!在海上的时候,如果没有陈潇君地出力……”
陈潇的声音更加冷漠:“我说了,我当不起!”
佐藤皱了皱眉,深深的吸了口气,尽量用和气地语气道:“陈潇君,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唐突了您……我可以向您道歉!”
“不敢!”陈潇冷冷一笑:“我不过是一个中国的小民,您是日本皇室内亲王,我怎么当得起您的道歉!”
佐藤心中一转。只以为陈潇还为在船上的事情而生气。在船上的时候,陈潇去对付那些恐怖分子,把张小桃托付跟在自己身边,结果自己当时心情混乱,没有注意张小桃,让她离开了。
虽然并不是自己故意的,但是人家为了保护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和敌人博杀,将亲友托付给自己照顾,自己却没有照顾好。总是一件愧疚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柔声道:“陈潇君,如果是因为船上的事情。的确是我有负你地托付,你心中生气,也是应该的。幸好,张小桃小姐并没有什么损伤。后来她和唐樱从海上脱险之后,我就立刻派人把她们接回来了……”
陈潇语气依然冷淡:“不错,这么说来,我还要多谢你照顾小桃了。谢谢你把她留在秋吉宫里当女仆,给了她一个暂时安身的地方。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的管家对她严厉管教,是不是?”
他口中说出“女仆”两个字的时候,故意加深了几分语气。
也难怪陈潇此刻怒气如此之大。
在海上的那段遭遇,可以说是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人在经历了几次生死徘徊,张小桃这个弱女子却对陈潇不离不弃,可以说,那几天如果不是张小桃坚持不放弃陈潇,只怕陈潇就已经死在岛上了!
那种危难之中不离不弃的感情,对少年人来说,当真是比什么都强烈!经历了海上一场灾难之后,张小桃日夜守护陈潇,喂食送水,几乎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的将全部身心奉献在了陈潇的身上,那种强烈地感情,让陈潇如何能释然?
佐藤一听陈潇的话,随后一想,就猜到了几分。
她苦笑了一声:“小桃是我留在秋吉宫里的客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女仆呢……”可随后定神,看见了张小桃身上的那身青灰色的和服,分明就是自己秋吉宫里侍从的装束,她哪里还不明白问题所在?
佐藤顿时就神色变了,转头喝道:“怎么回事?张小桃小姐是我的客人!是谁给客人穿这种衣服的!!”
外面虽然也有几个侍从,却人人都是静若寒蝉,没有一个能回答出来的。
“难道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佐藤心中大怒,她虽然未必就真地就对陈潇有多看重,只是张小桃毕竟也是陈潇托付给自己地人,在自己这里居然受到这种待遇,无论如何,岂不是丢了她的脸面?这下却是真地动了气了。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人能回答,不由得看了竹内牙子一眼:“牙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竹内牙子撇撇嘴,摇头道:“我一直跟着殿下您……”顿了一下,她似乎对陈潇的嚣张有些不满,低声道:“不过是一个中国人,穿这身衣服又有什么关系……”
“闭嘴!”
佐藤忽然呵斥了竹内牙子一句。竹内牙子一愣,这位殿下一向性子柔和。从来不曾对自己发火斥责过什么。今天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了脾气了?
佐藤脸色有些恼火,转过头去对陈潇低声道:“让张小姐穿了下人地衣服,的确是我简慢了!”说着,她郑重的看了张小桃一眼,点了点头:“张小桃小姐,对不住了!”她既然道了歉,陈潇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人家毕竟是皇室内亲
不过旁边的博仁却似乎不想两人的关系就此和谐。故意笑了一声,插口道:“妹妹,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你地管家在训斥这位小姐,好像要出手打人呢,如果不是我们来的早……唉……不是我说你,你秋吉宫里的人,也要好好管教一下了,免得堕了皇室的体统。”
佐藤立刻脸色一变,深深的看了博仁一眼,淡淡道:“多谢哥哥提点,不过我秋吉宫里的人。就不劳哥哥来亲自教训了。”
她这才明白,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管家趴在地上仿佛被打过的样子,原因何在了。
她心中对这个管家也并不满意,只不过她性子恬静平和,平日里也不大管这些事情,就由着下面人去做了。如果真地是自己的管家对张小桃无礼,那么无论怎么说,都是错在己方了。
她虽然有心道歉。但是偏偏却是博仁先抢先说破了,这么一来,情况就有些微妙起来了。如果自己就此低头再道歉,把管家再抬出来教训一顿,岂不是就显得自己惧怕了博仁,对博仁太过畏惧所以屈服?传扬出去,博仁亲王在自己的秋吉宫里可以横行,自己地管家也是说打就打,那么自己的尊严何在?中存了这个念头。就生出了一丝护短的心思来了。看了张小桃,道:“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管教手下人了。幸好张小桃小姐没有什么损伤。”
她又瞧了瞧博仁,语气很冷漠:“博仁哥哥,你这次回京都想来还有要紧的事情,我就不挽留了。”
这番话已经是说的极为不客气,摆明了就是送客赶人。她平日里从来不曾对人如此强硬不客气过,博仁也是有些惊讶,不过随后就一笑:“好,那么我也不打搅了。”
他看了陈潇一眼,有心就干脆拉着陈潇一起走了算了,只要现在把陈潇带走了,那么正好就借今天的这个不愉快的事情,把陈潇就此从上辰家的阵营里割裂出来。
陈潇也是有心要走,不过佐藤却忽然又说了一句:“陈潇君,你今天过来地事情,唐心已经传来了消息。竹内文山大师范也是知道的,他白天有事情离开,托付我,如果你来了,请务必留下你来,他晚上就会来这里,有事情和你商量,还请务必赏光。”
陈潇心中想拒绝,看了看身边的张小桃,张小桃有些茫然,不知道怎么办,又看了看唐樱,唐樱却是一脸的祈求的表情,低声道:“陈潇君,爷爷找你一定是有重要事情,请你……”
说到底,这个什么佐藤内亲王的面子,在陈潇的心中不值半分钱,不过唐樱的面子却是要给的。略微一迟疑,他就点头:“好吧!”
随后陈潇对博仁亲王正色道:“博仁殿下,一路上多谢你地照顾了,我还要留在这里有事,就不随你一起走了。您的美意,我感激不尽。”
博仁心中失望,不过脸上自然不露半分,只是笑了笑:“陈潇老师说哪里话!京都也不大,我明天在抽时间来拜会陈潇老师好了!”
说完,就这么潇洒的告辞而去,临走之前。还不忘记故意对张小桃说了一句“小师母再见”,让张小桃又羞红了脸,却咬着嘴唇不敢回应。
送作了博仁,佐藤内亲王似乎也明白和陈潇此刻话不投机,两人继续这么尴尬的面对面也是没有意思,干脆就吩咐了人安排了房间。安顿陈潇休息,随后就带着竹内牙子离开了。至于唐樱,她本想留在陈潇身边,但是竹内牙子严厉斥责了两句,这才委委屈屈的跟着离开了。
走到了后面的内府之中,佐藤走在前面,脚下不停,忽然轻轻吩咐了一句:“那个管家,派人送到宫内厅去。就说他不守规矩,好好惩戒一番。我这里,也换一个管家吧。”
竹内牙子小声应了一声。
佐藤又走了两步。忽然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竹内牙子,她的脸色很严厉,平日里都是对竹内牙子极近亲的,此刻却忽然板着脸来盯着竹内牙子,让她不由得有些紧张。
“牙子,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心存善念,受恩要回报!做人的气量也要放大一些!以后不要再背着我做一些不讨人喜欢地事情了。我不喜欢这样,明白了吗?”
竹内牙子脸色白了白,尴尬地点了点头。
陈潇安排的房间就在靠近秋吉宫靠近山坡后地地方,日式的低矮房屋,不过空气倒是很清爽,站在屋檐下,就能看见山坡上的一片翠绿,还隐隐有一条溪水从山上蜿蜒而下。
张小桃跟在陈潇地身后,刚才初次相逢。心中只是惊喜,此刻两人单独相处,她心中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自己……和这个陈潇,关系到底如何定位?
说实话,自己刚才受人欺负,陈潇忽然从天而降,一脚踢飞了那个恶人,将自己抱在怀里,那一刹那的那种温暖的安全感。实在是让人心醉!
还有陈潇在船上时候的英姿。危难之中挺身而出,救了那么多人……在岛屿上。那些暴徒来到了荒岛,自己这里一帮老弱女子恐怕就要遭了毒手,而陈潇却忽然奋起站了出来,以狠历的手段将那些人打跑,最后陈潇挺拔的背影,浑身是血,站在那儿,那个影子却犹如刀刻一般深深的留在了张小桃的心中!
还有,这个年轻人,年纪只怕不比自己大吧……在荒岛洞穴里,他几乎快死去,可是为什么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地神色依然那么坦然自若?那份淡定和从容,似乎并不能简单的用“勇敢”两个字来衡量了。即使是垂死的时候,陈潇嘴角边地那一丝微笑,仿佛都从来不曾消失过……
这么一个神秘的年轻人……
“你在想什么?”陈潇在房间里四处看了一遍,又看了看外面山坡上的景色,转过头来,就看着张小桃垂头沉思,神色复杂,走了过去,轻轻把手搭在了张小桃的肩膀上,温言问道:“怎么了?”
“你……”张小桃抬起头来,神色复杂:“陈潇,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在船上不曾问,在岛上没有机会问,现在,却终于问出了口了。
毫无疑问,陈潇在船上威猛的身手,几乎是如超人一样的本事,还有那种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保存的一丝超然的气质。张小桃心中早已经明白,这个家伙,不是普通人,他,应该是神秘地。
陈潇笑了笑,拉着张小桃坐了下来,两人并肩坐在了屋檐下,望着远处的山坡,陈潇轻轻道:“我叫陈潇,今年五月份刚刚过了十八周岁生日……呵呵,你别瞪眼,我真的只有不到十九岁,年纪比你要小一些。我是N市人,现在吗,还在N市的基德学院读书,课余的时间,在一家咖啡店打工,当经理。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也没有什么亲戚来往,呃……现在只是和几个朋友一起生活。”
陈潇的语气很轻,简单的将自己身份之中能曝光的内容说了一遍。
张小桃听了,不由得脸色更加古怪起来!
不到十九岁?!学生?咖啡店打工?!
很难将那个在危难地时候。挺身而出,如保护神一般保护着诸多老弱妇女的男人,和这么一个身份联系在一起吧……
脸色迟疑了很久,张小桃抬起头来,凝视着陈潇:“有些话,我想还是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陈潇摸了摸鼻子。眼神却更柔和了:“嗯,我明白。”
“我……”张小桃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足了勇气,却依然有些心虚----真的很可笑,在岛上地时候,自己已经把生死都在一起的话说过了,此刻却反而心虚了起来。
努力的定了定神,张小桃勇敢的迎着陈潇的眼睛:“我喜欢你,啊不……我。我,我爱你!”
陈潇没有太大的意外,岛上经历地那一切。已经不需要用言语来表明了,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呢?你喜欢我吗?”张小桃本来想问地是“你爱我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又些害怕,退而求其次,把“爱”字换成了“喜欢”。
陈潇看着张小桃。这是一张干净而清秀的脸庞。眼珠灵活,带着年轻女孩青春地神采。
还有……想起了两人初次认识,在电梯里。她以为自己是日本人,故意用中文骂自己的那种恶作剧的淘气的笑容。
还有……嗯,对了,这个丫头还自称“穿了两条内裤”。
陈潇的沉默,却让张小桃的心立刻慌了起来,她今年也不过二十岁年纪,没有什么感情经历,自己表达了之后,对方地沉默。自然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压力。
看着张小桃眼神里闪过的惶恐,陈潇心里叹了口气。
撇开所有诸多其他因素不说,眼前地这个明媚的女孩子,她……
她是愿意为自己去死的!
她是愿意陪着自己一起死的!
或许很多情侣在火热的时候,海誓山盟,会说这样的话。
但是,世间千万男女,事到临头,真的能做到这样的。有几个?
眼前的这个人儿。当初是真地抱着自己,如誓言一般的说出“我不走”这三个字的!!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
“是的。喜欢。”这是陈潇的回答:“我喜欢你!”
听了这句回答,张小桃却仿佛忽然一下就泄气了,这是一种紧张终于褪去,反而松懈下来的劫后余生一般的虚脱。
她呆呆的坐了会儿,忽然又跳了起来,蹦蹦跳跳站在陈潇的面前,撅起嘴巴来,委屈地叫道:“太不浪漫了!!!”
她忽然恢复了本色,恢复成了那个电梯里恶作剧的女孩子的气质来,伸出手轻轻去掐陈潇的手臂,又仿佛小女孩儿撒娇一般:“太不浪漫了!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幻想自己的爱情,在表白的时候,应该是……”
她忽然有些语塞,支支吾吾了几声,硬着头皮蛮横道:“不管!反正应该比现在的场面浪漫十倍!”
说着,她有些丧气灰心的样子,扑通一声所在了陈潇的身边,双手拖着下颔,沮丧地嘟囔道:“唉……太没意思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喜欢!哇!就这么简单,这么苍白啊……”
陈潇看着身边这个女孩子仿佛喜鹊一样唧唧喳喳地样子,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柔情和怜惜来。
想起了当初在洞里,她干裂着嘴唇,却将宝贵的淡水留给自己。还有用被粗糙地沙砾磨得鲜血淋漓得手指,将沙蟹送到自己的嘴边……还有夜晚的时候,轻轻的搂着重伤虚弱的自己,靠在洞穴冰冷的墙壁上睡觉。洞穴墙壁的冰冷,被她娇柔柔软的身体挡住了,自己却可以安心的享受女孩子怀抱的温暖……
自己在鬼门关前绕了几次,每一次醒来,第一眼看见的都是这张脸!
想到这里,陈潇忽然心中一横,站了起来,不顾张小桃的一声惊呼,一手搂住她的脖子,一手从她的膝盖弯下抄了过去,将她轻轻的横抱了起来,随后身体一跃,就跳上了房顶。
尖尖的房顶之上,陈潇将张小桃抱在怀里,坐在屋檐之上,此刻太阳已经快落山,夕阳斜照,满山的树丛翠绿,其中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张小桃粉面绯红,呼吸有些急促,脑袋靠在陈潇的怀里,眼神有些迷醉,仰望着陈潇的眼睛。
“你喜欢浪漫,对吗?”陈潇的声音此刻在张小桃的耳朵里,变得轻柔极了。
随后,他忽然就松开了一只手来,轻轻一挥。
张小桃觉得眼前一花,顿时房屋周围那些草木之中,飘起了无数花草树叶来,那无数的碧绿的叶子,粉色的花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漂浮在两人周围,漫天飞舞,犹如无数蝴蝶一般。
夕阳洒了过来,将男人和女孩的身影紧紧的拢在了一起,张小桃只觉得心神俱醉,此刻躺在心上人的怀里,周围漫天花瓣飞舞,更觉得心中砰砰乱跳如撞鹿,这一刻,真是死了也甘心了!
陈潇看着张小桃的眼睛,女孩子已经柔情似水,身体软软的在陈潇怀里,那眼波已经化作了水一般。
陈潇抬手轻轻拢了拢她额头的乱发,然后终于低下头去,在张小桃的樱唇上深深一吻。
张小桃身体如中电击,娇嫩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再次软了下去,一双小手无措的抓了抓,终于紧紧勾住了陈潇的脖子,紧张之余,细嫩的手指都僵硬了,唯一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死死的勾住陈潇的脖子,死死的勾着,绝不松开……
此刻张小桃心中已经一片迷醉,魂儿魄儿,只怕都已经飞到了天外去了。
正迷离之中,就听见耳畔,这个男人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绝不负你!”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没安好心】
年轻的感情大多如此,陈潇原本来见张小桃之前,心中还存了一些顾虑。内心深处隐隐的挣扎了一番。
甚至可以说,他恐怕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心中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的。爱还是喜欢,又或者只是感激,对于一个年纪还不满十九岁,没有什么感情经历的男孩来说,这个命题实在太过复杂,也太过沉重了。
就在此刻,抱着张小桃在怀中,他心中都会飞快闪过一张明艳清丽的脸庞,那个拉着自己的手在天空飞翔,坐在监狱的灯塔上的女孩,还有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咖啡店里,仿佛踩着灿烂的阳光走进来的倩影……
陈潇不免就忍不住会想: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该怎么收场?
他不知道,也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点,此时此刻,面对张小桃----在两人共同经历了那么一场生死之后,现在,他无法拒绝,无法对怀中这个女孩说出一个“不”字。
而且,在陈潇的潜意识之中,更有一个重要的因素----或许这一天,他自己都没有明白。
父母去世之后,家道败落,所有的亲戚朋友几乎都仿佛躲避瘟疫一样的躲避自己,虽然陈潇一直表现的很坚强,似乎一个人将自己的生活挺了起来,但是内心深处,却已经将自己的心紧紧的关闭了起来!
他虽然性格表现的并不算太孤僻,但是那种心灵深处的封锁,却一直很是严密,这些年来,他只有一个朋友,徐二少。其他的人,都被他冷冷的排除在了心灵之外。
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试想。一个十几岁地少年。父母去世之后。正是最虚弱最无助地时候。而那个时候。其实他最最需要地就是别人地关怀和帮助。偏偏在那个时候。那些势利地亲戚朋友仿佛都嫌他是一个累赘。远远地躲开。
让十几岁地陈潇。忽然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地感觉!
一个十几岁地孩子。纵然心思再早熟。面对这种打击。也是难免会扭曲地。
所以他一直严护着自己地心。从来不肯轻易地相信人。更不肯轻易地对别人敞开心扉。
就算是徐二少也是和他交往了几年。从对头变成朋友。才慢慢地得到了陈潇地接受。虽然他一直表现地很坚强。仿佛拒绝别人地关心----可其实他心中最渴望地就是别人地关怀!
一个曾经被全世界抛弃地男孩。其实最最渴望地就是能有一个永远不抛弃自己地人出现!
而这个时候,张小桃出现了!
在岛上的时候,自己垂死之下。旁人都当自己是累赘,张小桃却守护着自己。
当那些暴徒跑到岛上来的时候,张小桃抱着陈潇,说出了“我不走”这三个字!
对于一个被抛弃所伤害的男孩来说,这样的经历,就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就割开了他心中的枷锁,狠狠地冲进了他的心灵最深处!!
那种时候,张小桃给他的感觉。已经不能简单的用“感激”来形容了,而是一种震撼!一种刻骨铭心的震撼!
联想到自己年幼的时候被所有人抛弃的场面,对比之下,这个女孩流着眼泪,用干裂的嘴唇说出“我不走”这三个字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格外地弥足珍贵!
也许这并不能说是一份纯粹的“喜欢”或者纯粹的“爱”,但是,这世界的感情。原本就很少有那种所谓的纯粹,无论是夹杂了感激也好,责任也罢,陈潇现在,是无法放开怀中这个人了。
这点,是他唯一很清楚的。
张小桃靠在陈潇怀里,两人坐在屋檐上,直到太阳下山,方才从屋顶上下来。
两个心中互相有情义的男女。忽然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之后。喷薄而出的感情,当真是比什么都强烈。张小桃此刻只想赖在陈潇怀里。不肯分开片刻,陈潇心中也是这种感觉。“那里……”张小桃偎依在陈潇怀中,指着房屋的后面,笑容里带着一丝羞涩:“这里地房子后面,有浴泉。”
“是温泉吗?”陈潇愣了一下。
“不是……”
作为皇室内亲王地官邸,秋吉宫的后面并没有温泉,但是却有一口冷泉。
虽然享受不到洗温泉,但是这冷泉却也格外有一番风味。
房屋地后面是一座封闭的院落,乱石砌成了一个人工的池塘,从山上流淌出来的地下泉水被引导到了这里。
挑开帘幔,来到后院之中,看着面前这小池塘,陈潇也不由得有些惊喜。这池塘虽然不大,但是泡上三五个人都是足够了。旁边自然有木盆等等诸多洗浴用品。
试了试水,很凉。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到正是现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可以享受的。只是,看了看身边的张小桃,陈潇的心中不免有些古怪:“要洗澡吗?”
张小桃的脸立刻红了,推了陈潇一把,板起脸来:“想什么呢?”
随后她摇头:“我……我不能泡冷泉。身体不适,不能泡冷水的,你洗吧。”
陈潇刚要问为什么“身体不适”,可一眼看见了张小桃绯红的脸庞,心中顿时明白了----幸好,他虽然是一个没有男女经验的小处男,可是身边还有一个死党徐二少,平日里那条色狼在身边,自己耳濡目染,也知道了不少“理论”。
张小桃此刻将平日里的泼辣全数收了起来,在陈潇面前尽情展示了一个女人的柔顺。快步跑进了房间里去,不多片刻,就找出了一条新的干净的男士泳裤丢给了陈潇。又用纤细的手指,轻柔的将陈潇的外衣脱去。
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什么不妥,毕竟两人在岛上的那些日子。张小桃天天给陈潇脱衣服,帮他擦拭身体和清理伤口。此刻换衣服,她仿佛就是下意识地上前帮陈潇脱衣服,将一粒一粒纽扣解开之后,忽然看见陈潇的一张俊脸已经涨红,呼吸也急促了几分。张小桃的手指划过陈潇**的胸膛,指尖感受到了对方胸膛肌肉的力量,还有那砰砰的心跳……
“啊!”
张小桃惊呼一声,猛然地清醒了过来!面前的陈潇,已经不是那个重伤无法自理的病人了,而是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主动给他脱衣服,他心中会不会认为自己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想到这里,张小桃不由的心中气恼起来。
看着张小桃手足无措的样子,陈潇心中有些恶意的笑意。不过却不敢显露出来,拿着泳裤进了更衣室里换上,重新跑出来的时候。张小桃地脸上红晕才消下去,一眼看见陈潇,却又瞬间涨红了。
陈潇的身材挺拔,经过了无数次的磨练之后,肌肉也越发地结实起来。他原本身材就很好,现在更是宽肩窄腰,上身的轮廓呈现出一个倒三角形,肌肉的线条柔和而分明,每一块肌肉都隐隐的隐藏着一种弹性和爆炸般的力量。
张小桃一眼就看见了陈潇腹部棱角分明的八块腹肌。不由得侧过了脸去,可是心中却痒痒的,忍不住又偷眼去看,却正好和陈潇似笑非笑的眼神对上了,惊呼一声,跺脚掉过了头去。
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随即水花响起,张小桃待自己呼吸平稳了一些,转过头来。陈潇已经跳进了冷泉里,只露出个脑袋在水上。
张小桃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呆呆的看着陈潇泡在水里,犹豫了一下,正不知道自己是留是走……
“这水好清凉!”陈潇舒服地叹息了一声:“这么热的天气,泡在这泉水里,果然痛快!”
他来回游泳了两次,奈何这个冷泉池太小,最后靠着边缘坐了下来。看见张小桃呆呆的站在边上。陈潇伸出手去拉住了她。柔声笑道:“来,你帮我擦背。好不好?”
张小桃红红的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却柔顺的找来了一块毛巾,坐在了泉水的边缘,轻轻的在陈潇的背上擦拭起来。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只有微微的水声哗哗作响,气氛倒也是极好。
过了会儿,张小桃忽然惊呼了一声,盯着陈潇光滑地背部,奇道:“夷?你身上的伤呢?”
她可是亲眼看见那次陈潇受伤,身上肩膀上多处恐怖的伤口,现在过去也没多少天,那些伤就算是愈合了,也不至于连个疤都没留下吧!可现在陈潇身上的肌肤光洁,那里有一丝痕迹?
陈潇笑了一下,随后语气渐渐严肃起来:“其实,我有一些事情要对你说的。从前我不说……可现在,我们关系不同了,我自然要告诉你。”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张小桃,酝酿着用词:“其实,我不是普通人,拥有一些超过常人的能力。”
说真,他小心的看着张小桃的脸,幸好,这张俏脸上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其他地表情。
陈潇继续道:“也就是说,我其实不能算是普通人类了……或者说,我是一个怪物……”
“你地意思是,超人?异能?”张小桃毕竟也是受过好莱坞电影熏陶的都市女孩,很快就明白了陈潇地意思。
“……算是吧。”陈潇叹了口气。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嫌弃自己是一个怪胎?
谁知道,张小桃忽然尖叫了一声,满脸惊喜的跳了起来,雀跃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太棒了!我的男朋友是超人!!超人耶!!”
她激动至于,毛巾都丢在了水池旁,身上的和服也沾了不少水迹,一把拉住陈潇的手,满脸期望的问道:“你会不会飞?”
陈潇:“呃……不会……”
张小桃想了一下:“那么,你会不会射出蜘蛛丝?”
“……呃……我也不会,我又不是蜘蛛侠。”
张小桃依然兴奋的问道:“那你有没有那种超酷的装备?比如那种黑色的超眩的蝙蝠车?”
陈潇叹了口气:“那种车我是没有,不过另外有一些小装备。只是没带在身边……”
“那么,你会什么本领?”张小桃仿佛很激动:“啊,你力气很大,我看到过了!就想绿巨人一样呢!”
说着,就伸出手指去捏陈潇手臂上地肌肉。
陈潇苦笑不得,看着张小桃犹如小女孩儿一样的兴奋。
“你还会什么?给我演示一下好不好?”张小桃双手拉住陈潇的胳膊轻轻摇晃。仿佛撒娇一样。
陈潇额头流了点儿冷汗,苦笑了一声:“这个……”
“演示一下!就一下,好不好?”张小桃眼睛里闪着星星:“我从来没见过活生生的超人耶!”
“好吧……”陈潇左右看了看,拿起了旁边的那块毛巾:“看好了。”
说着,他把毛巾远远的往后院地远处扔了出去,那毛巾被扔得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远远落下,陈潇的身体忽然咻的一下就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了远处。一把接住了毛巾,然后又是一闪,已经回到了张小桃的身边。将毛巾递到张小桃的手里。
张小桃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陈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忽然跳了起来,耶不顾陈潇身上的水迹,一把抱住了陈潇的脖子,欢呼叫道:“你太帅了!!太酷了!!”
毕竟陈潇身上只穿了一条游泳裤,身体几乎**。而张小桃温软的身体贴在陈潇地怀中,又跳又蹦。陈潇就感觉到两团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胸膛上蹭来蹭去----他又不是太监,年轻人原本就荷尔蒙旺盛,很快就起了反应。
张小桃很快就发现了,涨红了脸赶紧退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陈潇的小腹下面,羞红了脸,凶巴巴的补充了一句:“你太色了!”
但凡是人,就总有好奇心的,而女人的好奇心又是格外的重一些。
张小桃已经坐了下来。就坐在了水池边,脱去了鞋子,将一双光洁的脚丫浸在清凉的泉水之中来会晃动,脚丫挑起片片水花,口中却不停的追问陈潇关于“异能世界”地问题。
“是不是真的有超人?是不是真的有蜘蛛侠?你认不认识他们?是不是真的有X战警?金刚狼呢?绿巨人呢?”
她的问题带着少女的天真,陈潇被问得哭笑不得,只能挑了一些不算隐秘的事情告诉了她一些,这才稍稍满足了一点张小桃的好奇心。
张小桃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就坐在陈潇地身边。想了会儿,忽然脸上露出一丝认真来:“陈潇。现在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陈潇问道。
张小桃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道:“我看,那个内亲王殿下,恐怕对你没安什么好心呢!”
“嗯?”陈潇愣了一下。
张小桃认真的想了想,才缓缓说了下去。
“前些天在海上,你被卷进了海水里,我都快吓死了。后来有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过来救了我们呢!唉,在那个岛上的事情真的好像做梦一样……嗯,我还见到了一个自称是海神的女人呢!也是超漂亮!!”她似乎的话语有些紊乱,不过很快就找到了调理:“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来救了我们,她好像是那个穿旗袍的阿姨地朋友。她会飞哦!她带着我们把我们送到了陆地上。我当时可伤心了,以为你死了。但是那个穿旗袍地阿姨告诉我,说你不会死的,说你会来找我,让我只要安心等着就好了。她们好像都不是普通人呢,所以我当时就半信半疑。随后她们就走了。
后来,我们在陆地上往里面走,找到了一个小镇,才知道我们已经在日本了。唐樱找地方打了个电话,就有人来接我们回去。
我们被接到了救助中心,就有一些官方地人来找了我们。警告我们对于海上的那场海难,不许乱说话……”
陈潇点了点头。
这他也想到过了。海上维多利亚号沉没的时候,最后海神出现,海神和孔雀两人在天空之中打得惊天动地,下面海面上那么多坐在救生艇上的幸存者都是看见的----这种事情曝光了出去,恐怕官方一定会很头疼吧。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这种“超常识”的消息封闭住的。
“……然后,在救助中心,哪几个可恶地女人,我们才不管她们呢,她们就自己走了。还有那一对老夫妻,带着那个可怜的女孩也走了。这些人都和国内联系过了,会有人来接她们回国的。而我,却走不了。”
张小桃想到这里,皱了皱眉:“唐樱打过电话。很快那位内亲王就派人来了。我以为那些人只是来接唐樱的,可是他们却要求将我一起接走。我原本是想拒绝的。我和他们非亲非故,说起来。我只是他们聘用的一个小翻译,出了这么大地事情,我可以联系一下国内,然后就直接回家了。可是他们不同意,说是内亲王发了话,一定要将我接过去,还说要好好感谢我的帮助。又说,是你把我托付给他们的,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带回去好好照顾。我心里很乱。原本是不想和她们待在一起的。但是后来这些人又说,内亲王已经派人了去海上搜索你的行踪了。我当时就想,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正常的搜索程序,未必会把找你当成重点。但如果是日本皇室成员发话,那么找到你的希望就大了很多,我心里想着能找到你,再见到你,加上唐樱在身边也劝我。我就听从了,和那些人一起离开了救助中心,带着我们去了神户那个泉流宫。”
随后张小桃轻轻道:“好像是三天前吧,我就听见唐樱说起过,说你已经去过救助中心找我们了,有人看见了你!我原本想,我在救助中心那里的留言板上留了消息,如果你去过的话,看见消息。一定会到泉流宫来找我。心里本来很高兴地。可是没想到。当天知道了你去过救助中心,立刻那个内亲王就说有急事要回京都!我原本想留在泉流宫等你的。但是内亲王说,她已经派人去迎你了,会告诉你去京都来接我。我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是毕竟我孤身一人,而且那个内亲王看上去还很和气,我就信了她。跟着她跑到这里来了。”
陈潇听到这里,立刻就是心里一动,嘴角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来!
一听说自己找来了,就带着张小桃离开泉流宫回到京都?
那么就是摆明了故意躲开自己,不让自己立刻找到张小桃了!
想必这些日本人很清楚,自己一旦找到张小桃就会立刻离开,她们故意把自己引到泉流宫上辰家去……
不用说了,一定是唐心那个女人地主意了!
把自己引到泉流宫,然后带着张小桃躲开,又想办法把自己留在泉流宫耽误了两天,正好帮上辰家挡了一次灾!
这位佐藤内亲王,说她“不安好心”未必就是真话,但是她和唐心合谋,却是一定的!
至少,这位佐藤内亲王还弄了一份假的聘请自己为皇室剑师的契文,还把契文留给了唐心!显然就是为了迎接博仁带人上门踢馆而准备的了!
这一件一件事情,到此,却终于全部串了起来!
哼,骗自己兜了好大一个***!
看着陈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张小桃叹了口气,缓缓道:“其实我早就想走了,但是都已经被她们带到了这里来,生怕和你错过,却不敢走。而且……我想如果我坚持要走的话,也走不了的。虽然那个内亲王还算和气,唐樱也对我很好。但是……那个竹内牙子,却好像一直看我不顺眼,私下里对我凶得很呢。”
她皱眉道:“我不明白,在船上的时候,你救了那么多人,还出手对付那些恐怖分子,这些日本人也在船上,你也算是出力救了她们。这个竹内牙子为什么还这么凶恶呢?”
陈潇摇头:“人心就是这样地。那个竹内牙子和我不对盘。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出手压了她一头,她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就一直恨我。人心是恨奇怪的,有的时候,这种恨意是无法化解的。如果按照通常情况下,我在海上帮了她们,那个竹内牙子应该和我化解恨意了,但是有地人,心胸狭窄,很容易变得很偏激,我帮了她,她欠了我的人情,心中却更觉得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非但不会感谢我,反而会越发的憎恨我地。对于这种心理有些变态的人,是没有道理可说的。”
顿了一下。陈潇忽然问道:“今天我来地时候,那个管家为什么骂你?”
张小桃叹了口气:“内亲王去后山散步,别人都跟着她,我可不想看那个竹内牙子的脸色,就没有去。反正我在这里几天,每天只有唐樱会过来和我说话,那个内亲王我都没见过两次。今天我起来的时候,换洗衣服没了,那些人什么也不说。就丢了这套衣服给我,我也知道这是女仆穿的服侍,只是这里我只认得唐樱,唐樱又和内亲王出去了,我不认得其他人,就只能穿这套了----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吧。气人的是,我才穿了衣服出来,就有人把我领到了大堂去,让我和其他的女仆一起听那个管家地训话。最后,那些人莫名其妙地塞给了我一把扫帚……”
陈潇听到这里,脸色铁青,哼了一声。
“我猜,这恐怕是那个竹内牙子悄悄吩咐人干的,故意给我点苦头吃吧。这里唐樱是不会欺负我地,那个内亲王我连见都没怎么见,想来也不会这么故意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唯独就是那个竹内牙子,几次偶尔撞见她。她说话都很难听。我在船上的时候和她斗过嘴,想必她是记仇了。我被丢在了大堂上。让我扫地,我可不肯干这种事情,我又不是她们家里的仆人,凭什么这么欺负我!我把扫帚丢了,就要回房间里去,心想晚上如果你再不来,我就走了,也省得在这里受气。可是我才把扫帚扔了,那个管家就过来,骂我偷懒……”
顿了顿,张小桃叹了口气:“那个管家好像真地把我当成仆人了吧。”
陈潇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从水中站了起来,拿起旁边的毛巾擦干身体。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啊?”张小桃愣了一下:“你……不是说那个竹内老头子要见你吗?”
陈潇摇头:“你刚才说的对,这些人只怕没安什么好心。你知道吗?我去过泉流宫找你,结果……唉,不提也罢!差点被这些日本人给利用了。我从泉流宫跑到这里来,这些人又不知道想用什么诡计留下我呢。我懒得和这些人去计较,既然找到了你,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这就带你离开,然后我们回国去。”
张小桃欢呼了一声,抱着陈潇用力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可随后却忽然哭丧着脸:“哎呀!我这次给你当翻译,这么多天下来,到现在,一分钱薪水还没有领到呢!海上出了海难,到了这里之后,这些日本人也不提发薪水的事情了。我本来还想拿这笔薪水在日本好好的逛逛街呢!”
陈潇笑了笑,柔声道:“你喜欢逛,离开这里,我们就先不回去,我带你去东京转转好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想玩多久,我就陪你玩多久。”
他现在身上却是有钱了。
从泉流宫离开的时候,那些日本人给自己整理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新的换洗内衣,陈潇检查过之后,发现还有一万美元的现金。
他也没说什么,就直接收下了----自己帮了上辰家一个好大地忙,帮她们挡了一次踢馆的强敌,出力拿钱,天经地义!他心中还腹诽这些上辰家的人小气呢!那天如果不是自己,上辰家就真的丢脸了,才给了一万美元,太吝啬了!
只是后来,上车之前,伊藤京又告诉了自己一个银行帐号和密码,说里面存了一笔钱,算是上辰家的谢意,陈潇这才心中的腹诽少了一些。只是路上就遇到了博仁亲王,一直没机会查查那个帐户里有多少钱。
两人说走就真的走,陈潇也懒得和佐藤内亲王打招呼,只是不想再和这些日本人有什么纠缠关系,干脆就不告而别了。
他如今的实力已经算是一流的强者,要想离开,秋吉宫里又没有什么高手,虽然也有一些护卫,可哪里能比得上陈潇?
陈潇和张小桃换了衣服,张小桃脱了和服,穿了一套陈潇在神户买地唐装,虽然是男士的,不过看上去颇有几分风味,陈潇就笑了笑:“倒好像是武侠电影里女扮男装的女侠。”抱着张小桃,飞檐走壁,轻而易举就出了秋吉宫。张小桃被陈潇抱着飞来低去,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靠在陈潇的怀中,如坐云端一般,等睁开眼睛,两人早已经在秋吉宫之外的街道上了。身后的秋吉宫已经在百米之外,陈潇看了看门口已经挂起的灯笼,笑了笑:“走吧,我们去京都,然后坐车去东京。”
他是少年人心境,此刻又忽然有了一个亲密的女朋友,干脆就把其他事情全部丢到脑后去了。
沿着道路走了不到一分钟,忽然就看见前面道路上有车灯闪过,陈潇立刻拉着张小桃退到路边的树后,随即一辆汽车从道路上飞快地驰过,陈潇躲在树后,却看得清楚,那辆汽车正是朝着秋吉宫而去,而坐在车后,透过车窗,看见一张苍老地脸,不是别人,正是上辰家的现任宗家,皇室御剑道大师范,竹内文山老头子。
“快走,竹内文山一到,她们很快就会发现我跑了。”陈潇笑了笑:“虽然不怕这些人,但是能避免麻烦还是避免地好。”
拉着张小桃就沿着道路往下走。
可是才走了不到一百步,忽然就听见身后远处,秋吉宫的方向,陡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那一声巨响之后,地面仿佛都晃了几晃,陈潇抱住了张小桃,惊讶的回头看去,就看见身后远处,道路的尽头,那秋吉宫的方向,一团熊熊火光冲天而起,浓烟滚滚,隐隐的还传来了一些惊呼和惨叫的声音,随后爆炸声不绝!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 【追山!!】
冲天的大火将夜晚的天空染红了!滚滚的浓烟让人远远看了都会心中骇然!那爆炸的方向赫然正是秋吉宫的正中央的位置!
“见,见鬼了!”陈潇仿佛也被眼前这忽然突发的场面震住了,下意识的低呼了一声,随后眼神很自然的看了身边的张小桃一眼,张小桃也是满脸骇然,俏丽的脸庞上满是惊恐,一手用力的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盯着远方。
“是,是秋吉宫。”陈潇骤然冷静了下来,低声说了一句。
张小桃的眼神有些无措,但是聪明的她,却忽然从陈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让她不安的东西……
“是秋吉宫。”陈潇的声音变得坚定了,沉声道:“是秋吉宫出事了!”
“你……”张小桃的声音有些颤抖,陈潇却已经拉着她飞快的跑到了路边,找了一棵最大最粗壮的树,双手握着张小桃纤盈的腰肢,柔声道:“你就在这棵树下等我,千万别乱走动,我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找你的。”
说着,他转身要走,却被张小桃一把拉住了,张小桃的眼睛里含着恐惧:“别!你别去…陈潇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非去不可。”
身后,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火光飞快的在蔓延,远远听见无数尖锐地呼喊声。
“可是……可是我们都离开了。”张小桃的眼睛红了,险些就哭了出来。
陈潇点了点头,离开了是没错,他也打定了主意懒得去关那个内亲王殿下了。至于白手套的委托……时间已经到了一个月了,自己也不算违约。
但是,此刻陈潇却说出了一个必须回去的答案。
“唐樱。”
陈潇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很坚定。张小桃一听,下意识就松开了手。
是的,唐樱。
一起在岛上患难过的唐樱。还曾经救过陈潇一命的唐樱!如果不是唐樱带去的那一小瓶细胞修复液吊住了陈潇最后一口气,陈潇早就见阎王去了。
“放心,或许没事的,说不定只是什么线路爆炸。我回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地,如果没什么的话,我就尽快回来。”陈潇故作轻松的飞快说到。轻轻抱了抱张小桃,将她留在了树下。
“等一下!”张小桃忽然咬了咬牙,她飞快的将手伸进自己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小地香囊来,上面还系着一根红线,她扑到陈潇的身边,飞快将这个香囊套在了陈潇的脖子上。她地神色明显很不安,却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男人,你要做的事情,我不会让自己变成你的累赘,不过。你自己要小心。还有……要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你!”
她飞快的在陈潇的嘴唇上吻了一下:“这个香囊是我这几天做的,还没有做好,本来想等做好地给你……”
陈潇捏了捏那个香囊,很软,郑重点了点头:“留在这里,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说完,他已经转过身躯,身体犹如一只大鹏鸟一般陡然窜了出去。一步跃出。就轻易的往前窜了十几米,落在地上之后。再次弹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秋季宫的大半已经化作了一片火海!陈潇才冲到了秋吉宫的官邸门口,就看见熊熊火焰从大门口里蒙的窜了出来,周围满是人声沸腾,尖叫声,惊呼声,惨叫声不绝。
秋吉宫地建筑大多都是古朴的砖木结构,一旦大火引燃起来,蔓延得就极快!陈潇才奔到了门口,就看见门口的火光之中踉跄的冲出了几个人影来,都是秋吉宫里的侍从和护卫,这些人衣衫褴褛,身上还有烧焦的痕迹,灰头土脸,面色狼狈而惊慌。陈潇大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一个人,大声喝道:“怎么回事?”
那个被他抓住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大声叫了几句,陈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日语,问也没用,干脆就一头冲进了门里。
一进门来,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热浪席卷而来,放眼看去,四面都是火光,原本院子里那两片竹林,却成了大火蔓延的地带,大片竹林燃烧起来,火焰蔓延的速度快得诡异!
轰然的爆炸声将陈潇惊醒,他立刻寻着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巨大地火球从左侧飞了过来,仿佛从天而降,落在了秋吉宫地中央位置,轰然爆开,火光四射!!
有人在攻击!
陈潇心中立刻确定了一点,迎面往秋吉宫里的走廊已经被大火烧得坍塌了下来,他干脆飞身跃起,直接从正在冒着火光地房屋上跳了过去,落地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侧一团呼啸的火焰落下,抬头一看,却是一道房梁卷着火焰塌了下来,陈潇飞快的一掌劈了过去,一道猛烈的念力,顿时将那房梁一分为二,他的身体趁机从中间窜了过去,只是火星毕竟落在了身上,人落地之后,就地一滚,身手在自己的头上身上飞快的拍打了几下。
内堂的院子里,人更多了一些,幸好内堂的院子里有一个人工池塘,此刻约莫还有十几个秋吉宫的侍从,正在提着木桶奋力的冲池塘里盛了水出来,四处试图扑灭大火。
白天陈潇见到过的那个大堂已经倒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熊熊大火之中不停地发出吱吱嘎嘎的呻吟声。周围人声嘈杂,似乎不停的还有新的火光冒出来。显然凭借这些人提着木桶根本没法控制火势了!
“住手,都住手!”陈潇上去一把将一个提着水桶的仆人抓住,喝道:“快出去!大门已经被堵死了!你们都不想活了吗!”
可连喊了几声,陈潇最气恼的问题来了----无论他喊什么,这些秋吉宫里的仆从们都听不懂中文,更有人眼看陈潇上来阻拦救火,甚至就要对陈潇推推搡搡了。陈潇自然不会和这些还弄不清状况的人计较,飞快推开了面前几个人,就朝着里面继续冲了进去。他跑到了院子的一角。一把抓住了一块假山,将那个比自己人还高的假山石高高举了起来,就对着正在燃烧地大堂狠狠的砸了过去。
轰的一声,大堂被巨石直接砸得塌了下去。房梁落下,建筑轰然倒塌,顿时将火压在了下面。陈潇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房屋地质地原本就是砖木,下面的火很快就会重新冒上来。
周围那些侍从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陈潇----这家伙还是人吗?!那么大一块假山啊!被他举起来就扔了出去!
“都给我听好了!”陈潇没有用中文说话,而是改用了英语。幸好,这些能到秋吉宫里担任皇家侍者地人,也有不少受过高等训练,有不少人能听得懂英语。
“火势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从后门跑出去!前门已经被大火堵死了!你们留在这里。很快就全部都会被烧死的!”
陈潇奋力的大吼了几声,这些侍从都是惊讶的看着陈潇,不少人眼看陈潇破坏救火,还有人不信,但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两个身上燃烧火星的人踉踉跄跄的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头发都在燃烧,冲进来之后,旁边赶紧就有人把一桶水浇在了他地身上,那个人鬼叫了几声,身上多处烧伤,却终于尖叫着狂吼:“外面!外面,火!走廊堵住了!”
这话一出,众人才真的怕了,这下不用陈潇指挥了。这些仆从一窝蜂的就朝着后面的院子里跑了进去。地上那些水桶和扫把之类的东西丢了满地。
后院里直通往外面。还有一扇门,这些仆人跑得甚快。陈潇甚至来不及抓住一个人问一下到底内亲王她们在什么地方,人就都一窝蜂地跑了出去。
陈潇咬了咬牙,提起一桶水来先将自己浇了个透,随后从地上捡起了一条棉被,想来是那些救火的人留下的,也在水里浸透了,披在身上,眼神扫了一下周围,白天隐约是记得唐樱她们好像是住在宅子的右侧里面……
陈潇看着右侧,房屋已经大部分倒塌,通道就犹如火门一般,火苗不停的往外窜着。这一片火海已经连了起来,只怕有百十米之远。他咬了咬牙,一头就冲了进去。
人冲进火场里,顿时陈潇就感觉到呼吸一窒,浓烈的烟尘让他差点就背过气去,他立刻惊醒过来,想起了常识:很多死在火灾里的人,都并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被大火引起的烟尘呛进了肺里窒息而死的!想到了这里,陈潇已经屏住呼吸,认准了方向,闷头就往右侧冲了下去。
他力气极大,身上又披了一条浸透地棉被,顿时就犹如一辆人形坦克一般将几道火墙直接撞穿,脚下虽然踉跄,被地上地废墟绊得磕磕绊绊,中土还险些被一快从头顶崩下来的天花板压住。终于跑了百十步之后,一头从这片建筑火海里冲了出来!
这里正是秋吉宫里真正地内院,也是内亲王住居的地方,位置就在秋吉宫里最靠近山坡的南边。
一冲进这个院子,陈潇心中先安定了一下。这个院子似乎还没有被大火侵袭过来。
而且,这个内院就在秋吉宫的边缘,出了这个院子,越过墙,就是山坡了,倒是不用担心会被大火蔓延包围。
只是陈潇一头撞了进来,看见这个院子里并没有被火蔓延过来的样子,院子里也没有着火。可是陈潇一步撞进来,忽然就脚下一个踉跄,脚底一软,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闪开一步,将披在身上已经被火烤干了的棉被丢掉,低头一看,却看见自己地鞋子上满是血迹!
他自从换了唐装之后,脚下穿的也是在唐人街买的一双中式布鞋,此刻布鞋上满是猩红的血迹,陈潇不由得一愣。
后面的火海火光猛烈。可是院子的另外一边却连灯都没有点一盏,只是在火光的映照之中显得忽明忽暗。陈潇回头看去,心中顿时警惕了起来!
自己刚才一脚踩中的,赫然是一俱尸体!!
那尸体穿着一身青灰色的仆从的装束。旁边还有一个木桶丢在了地上,好像是正要提了水去救火。院子里还有一方小池,这水却是活水。是从山上引来地泉。
陈潇走近了那俱尸体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就是一变!
这是一俱女尸,让陈潇变色的是,她根本就不是被烧死的!尸体全身山下没有一丝烧焦的痕迹,但是,却仿佛被什么利器劈砍,这俱尸体从左边肩膀往下。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被一下劈开了!死状恐怖凄惨,鲜血流了满地!难怪自己刚才一脚踩过来,布鞋都染红了。
死人,却不是被火烧地!
陈潇再次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看来是有人冲着秋吉宫来了!
此刻这个内院里寂静一片,毫无人息。周围都是劈劈啪啪的大火燃烧地声音,陈潇心中有些焦急,冲到了里面房屋门前,大叫了几声:“佐藤小姐!竹内牙子!唐樱!唐樱!唐樱你在哪里!!”
他叫得很大声,但是却毫无半点声息回答!
陈潇一眼看见了那里面门庭的布帘已经落在了地上,走上台阶一看,却发现布帘是被削断的!他心中警惕,握紧了拳头,小心翼翼的一步走进了门里,才走进去。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陈潇心中一沉。转过身来,抬手一勾。一道念力就将远处火长的一根燃烧地火棍吸了过来,握在手里就当作火把,在屋子里晃了晃。
这一晃,陈潇不由的猛吸了口凉气!!
死人!
这房子里,到处都是死人!!
内亲王的这个居所很大,内外有好几进房间,面积至少有数百平米,最外的一进堂屋,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俱尸体,看装束,却都是武士打扮,想来是负责保护秋吉宫的护卫人员,这些人死地都很惨,仿佛经过了一番惨烈的博杀,地上居然没有一俱尸体是完整的!断臂残枝落了一地!
更有的连头颅都被割掉了!
陈潇踏着血泊飞快的冲到了里面,又看见里面的一个单独的中庭院落里,两俱尸体挂在台阶上,看尸体倒下的方向,脑袋朝着外面,想来也是秋吉宫里的侍从,且战且退,被杀死在了台阶上。地上还有两柄武士刀,其中一柄已经被拧成了麻花一般。
陈潇丢了手里的火棍,捡起了另外一柄还算完好地武士刀,握在了手里。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中庭地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陈潇霍然扭头,却看见一个熟悉地身影倒在中庭角落里,背靠在墙壁上,后面的墙壁都满是龟裂,那个身影几乎就半陷在了墙壁里,头发散乱,将脸都遮住了。身体跪坐在地上,手旁还有一柄小太刀插在地上,看她的姿势,仿佛想用刀支撑着强行站起来,却没有成功。
这人,正是竹内牙子!
陈潇虽然和这个女人不对盘,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飞快的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竹内牙子满脸都是鲜血,被陈潇提了起来,嘴巴里还往外流着血,呼吸紊乱而虚弱,眼神都涣散了。
“怎么回事!竹内牙子!喂!寡妇脸!”陈潇晃了她两下,就感觉到竹内牙子身上的伤极重。只怕骨头都断了不知道多少根。
终于,竹内牙子睁开了眼睛来,勉强凝聚了一点精神。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陈潇,顿时仿佛露出了一丝神采,她的手臂骨头已经断了,勉力抬了抬手,指着后面……
“山……上山……殿下……他们,劫持……上山……”
才说了几个字,她就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大口的鲜血。陈潇赶紧把她放了下去:“唐樱呢?唐樱在什么地方!!”
“美纪……追……上山……”
陈潇听见唐樱的消息,至少确定了唐樱没死,心中略微一松。看了看面前的竹内牙子。
从竹内牙子受伤的位置,陈潇大概能判断出,她仿佛是被人强行打飞了出去,身体撞在了墙壁上!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力气。将竹内牙子打飞,居然还能把这坚硬的石墙都撞得快碎了!可想而知竹内牙子血肉之躯却将墙都撞碎了,她身体承受了多重的力量。看她的样子,除了骨头断了不少之外,恐怕内脏也伤了。
“快去!追!救殿下!去……”竹内牙子忽然吐了口血,嘶声叫了一声。看着这个女人,陈潇心中叹息----这个女人虽然可恶,但是对佐藤倒是真的忠心耿耿,自己都快保不住命了。却还想着要救主人。
陈潇立刻站了起来,抬起一脚,将竹内牙子身边地墙壁一脚踢塌掉了。对着竹内牙子大声道:“你暂时死不掉的,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你自己撑着。我上山去追!”
说完,陈潇提了刀就一路窜过了墙,朝着山坡上拔腿狂奔而去。
这山坡看着仿佛不高,其实海拔也有百十米,真爬起来也不见得多轻松,山坡之上覆盖了茂密的植被树林,陈潇冲上了山坡,人在树林之中飞快的窜梭。他已经施展了全力,脚下飞快地狂奔,每一步瞪在地面。身体都往前跃出数米远。只是在这密集的树林里狂奔,却还要担心树木的枝干挡在面前。速度反而快不起来了。
跑了两分钟,陈潇忽然就听见了远处山坡上传来了一声厉喝,那喝声苍劲有力,仿佛正是竹内文山那个老家伙地声音。
听见竹内文山的声音,陈潇心中又稳了几分,这个日本第一剑道大宗师的实力颇为不俗,他既然也追过来了,还泡在了自己的前面,想来是已经把对方拖住了。
想到这里,陈潇又加快了脚步,可是才跑出几步,忽然就听见一声轰声,身旁一个火球忽然就从树林之中朝着自己激射而来!
陈潇人在半空,已经无法拧腰躲闪,只能及时一个瞬间移动,身体横着瞬移到了数米之外,就看见身后一团火球砸在了一棵大树上,顿时就将那棵大叔砸成两截!!
好强的控火能力!
陈潇心中一震!
难怪下面秋吉宫的火蔓延得那么猛呢!原来是有这种擅长火控异能的高手在!这种控火异能地高手,简直就是天生的强力纵火犯。
陈潇被人偷袭,立刻就朝着火球飞来的方向看去,仔细一看,就看见树林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陈潇犹豫了一下,没有追过去,又听见的山顶上传来了竹内文山的一声厉喝,心里权衡了一下,终于放弃了追这个偷袭自己地家伙,而是决定先上山和竹内文山汇合。
又往山上跑了会儿,终于面前霍然开朗,这里是半山腰的一个天然的大平台,原本这平台上还有一座亭台,只是陈潇跑上来的时候,那亭台已经塌了,就仿佛是被飓风刮过一样,几根支柱断的断倒的倒,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而就在亭台旁的空地上,就看见竹内文山手持一柄武士刀,正在和对手激斗!
竹内文山一身素白色的袍子,此刻去沾满了灰土,还有不少火烧的痕迹,他的胡须和头发也有基础烧焦地样子,显然也是一路从大火里冲出来地。竹内文山气势威猛,手里的刀锋上仿佛带着一团如实体一般地锋芒!夜晚看去,他就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根火把!显然已经将全部地剑道发挥到了极致!
而竹内文山的对手。更是让陈潇吃惊!
因为,竹内文山交战的对手,并不是“人”!
竹内文山的面前,是一俱高大两米的金属人偶!
那人偶全身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质地,金黄色的身躯,雕刻着一身的铠甲花纹,手臂关节的位置咔咔作响,却是极为灵活,就仿佛人一般,可以自由扭动!这个金属人偶是一个日本古代武士的造型。手里的武器却是一柄巨型地阔剑,就仿佛中国古代武者用的那种斩马剑一般,宽阔而沉重,但是在这个两米多高的金属人偶的手里却来回上下翻飞。带起一阵一阵地狂风!
那个金属人偶的身上还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光芒,就仿佛是点灯自然发光一般。
老竹内手里地武士刀已经和金属人偶手里的巨剑连续碰撞了几下,可每碰撞一次。老竹内都是厉喝一声,却不得不退后。他的身法比这个人偶要轻盈很多,脚下轻盈,绕着人偶不停的攻击,手里的刀也飞快的连连落在人偶的身上。
但是却只听见叮叮当当,一连串火星迸发,那个人偶别说是伤了。老竹内连对方地一点金属屑都没能刮下来!
陈潇刚跃上了平台来,正好看见老竹内已经退后了几步,老家伙忽然双手握刀,然后对这面前的那个挥舞巨剑的金属人偶低吼一声,手里的武士刀狠狠的劈了下去!刀锋之上。瞬间迸发出了一团耀眼地光芒来,随即数十道刀气陡然迸发出来,仿佛一团风暴一般席卷而去!
陈潇立刻认出,这是上辰家的杀招:线;九龙闪!
老竹内施展出这一招,威力果然骇人!
就看见数十道刀气犹如一群游龙一般疯狂的窜了过去,猛烈的撞在那个人偶的身上,顿时就听见无数尖锐的声音,就仿佛金属互相碰撞刮擦,那个人偶被这么多刀气正面轰中,终于往后踉踉跄跄几步然后飞了出去。
随后那些刀气四面八方散开。周围的距离稍尽一些的一圈树木顿时就被刀绞得四分五裂!那些粗粗的大树。在刀气席卷之下,轻而易举就断成了几截!!
老竹内这一招绝招发了出去。气势也弱了不少,后退了半步,收到回气。
可立刻就听见咔的一声,那被刀气轰飞地人偶,很快就咔咔地重新站了起来,那金属的身躯上多了几十道浅浅地划痕,但是却仿佛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人偶扭了扭关节,然后依然握着那柄巨剑,大步朝着老竹内冲了过来!
老竹内脸色有些难看,深深吸了口气,挺刀就要上,就听见身边一个声音喝道:“让开!我来!”
这个声音传来,老竹内顿时一喜,随后就看见陈潇从后面冲了过来,手里抱着一截树干,那树干大约有人的腰杆那么粗细,长达数米,陈潇一把抱着,挺着一头,狠狠的朝着那个人偶撞了过去!
轰!!
陈潇何等力气,这一撞之下,那个人偶顿时就飞了出去!
但同时,陈潇也感觉到手臂猛然一震,对方力量反震过来,居然也并不小!
那人偶往后飞了大约十几米,身体将两棵大树拦腰砸断,落在地上,居然只是扭动了一下身体,就重新站了起来!
陈潇看在眼里,也是呆了一下:“见鬼!这是什么东西,这么耐打?!”
他很清楚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刚才这一击,只怕至少有十几吨的力量!
老竹内神色凛然,盯着那个大步冲过来的人偶。
“小心了陈潇!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这是一个式神!”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 【苦战】
“式神?”
这个词语陈潇只是似乎听说过,看着面前这个扑来的金属人偶,他来不及做多的考虑,再次挺起手里的树干来,用力横扫过去!眼看树干带起一道狂风来,就要扫在那个人偶的身上,那个家伙却忽然屈身高高跃起来,在半空上,手里的巨剑猛然劈了下来!
喀嚓
剑锋一个竖劈,陈潇顿时觉得手中一震,树干被这一剑拦腰劈断!
这个东西……好……聪明?!
陈潇一愣神的功夫,这个人偶的剑已经砍刀了面前,旁边竹内文山喝了一声:“快躲!”
铿!
竹内文山挺起武士刀来横架住了对方的巨剑,老竹内的武士刀发出了一声不支的呻吟,老头子脚下也退后了两步,将这人偶巨大的力气化解掉,一把拉住陈潇,连连后退了几步,呵斥道:“正在战斗,你发什么愣!!”
“式神是什么东西?是遥控的傀儡吗?”陈潇看着这个东西,那张脸庞雕刻得很细致,表情栩栩如生,一张满是杀气的武士脸庞,就连手臂上的铠甲,还有手掌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没时间废话了!”老竹内深深吸了口气。他咬牙道:“这个家伙很难对付。是一个高级式神。恐怕附近有一位大阴阳师存在!内亲王殿下被人劫走了。如果不尽快地追上去地话……”
陈潇手里还剩半截树干。手里疯狂地挥舞了几下。将那个人偶避开。不让它靠近。口中问道:“唐樱呢?你看见唐樱没有?”
“唐樱已经追上去了。”老竹内地声音充满了不安:“对方似乎盯准了我。故意留下了这个高级式神对付我。唐樱却没有人阻拦。这才是我担心地!唐樱实力不够。就算追上去。恐怕也讨不了便宜。”
陈潇手里挥舞树干。那树干只怕有数百公斤重。挥舞起来。加上陈潇地强悍力量。威力惊人!但是这个人偶却仿佛坚硬得出奇。那金属地质地。仿佛根本不畏惧任何击打。陈潇地树干连续击打在对方地身体上。最多将它打得飞出去。可是随后这个家伙就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活动一下关节。就毫无损伤了!
陈潇连续三次重击无果。心中不由得火气。看了一眼老竹内。喝道:“退后!”
着他已经闪身冲了上去。一个瞬移就来到了那个人偶地面前。心中精神力已经锁定了对方地身体。手里地树干已经只剩下了小半截。狠狠地砸在了那个家伙地脑袋上。轰地一声将它砸得双脚深深陷进了地面地泥土里。那个东西反手一剑挥过来。陈潇立刻侧身闪开。可谁知道那个东西居然忽然一番手腕。剑脊就重重抽向了陈潇地背部。陈潇虽然已经瞬移。但是却慢了半拍。背部被扫了一下。啪地一声。火辣辣地疼。陈潇疼得眼前一黑。却反手一把握住了对方地剑脊。口中喝了一声:“爆!”
砰!
那巨剑原本就是和人偶的雕塑浑然为一体的,陈潇的一声厉喝之后,他地眼神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来,巨剑的剑脊上顿时爆出一团火星。咔地一声,巨剑一折为二!半截剑刃就被陈潇直接抢了过去!
那个人偶张开嘴巴,仿佛无声的吼了一声,挥舞了手里的剑柄连连退后,或许是幻觉,但是陈潇却分明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痛苦和愤怒的味道----见鬼了!这个东西明明就是一个死物嘛!
陈潇已经拧身在,脚下连续踩着“短打”的步伐,躲开了那个人偶的巨拳,拳风擦着他的脸颊扫过。隐隐做疼。陈潇却已经扑到了对方的面前,身体忽然就往下扑到。双手抱住了那个人偶地双腿来,手里捏着那一截断剑,就朝着对方的一只脚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喀!
他出手极准,手里的半截断剑正敲在了对方膝盖部位的活动关节上!就听见嘎吱一声,那关节顿时滞涩了一下,陈潇趁机一拳轰在了人偶的小腹上,人偶终于抵挡不住陈潇的重击,轰然朝后仰面倒了下去。
陈潇却已经身体飞快的往后弹开,同时抬起双手,十指张开,喝道:“爆!”
波波波波波……
一连串火光在人偶的身上忽然就连续地爆了出来,金属分子爆裂锁定了人偶身上的八个部位同时引爆开来!
陈潇落地之后,就地一滚,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
那个仿佛打不死的东西,看来关节部位还是有弱点的。一连串的金属分子爆裂,就看见这个人偶已经躺在了地上,两条手臂和两条腿已经全部断裂开来,身体依然在那儿扭曲挣扎,只是失去了腿脚,却再也动弹不得了。
“我们快追!”陈潇擦了擦汗,可是竹内文山却脸色阴沉,摇头道:“没用了!你看!”
陈潇看出了竹内文山眼神里的凛然,扭头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这个人偶扭曲几下之后,忽然脑袋上的那张脸孔都活动了一下,随后它躺在那儿不动,就听见咔咔几声,被爆断脱落的一条手臂忽然就自动飞到了它地身上肩膀地断臂关节处!那金属仿佛忽然变成了液体溶解开来,很快就将断裂的部位自动融合了起来!
获得了一只手臂之后,人偶用这条手臂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飞快地抓起了另外的一只手臂,就朝着自己的另一处肩膀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咔!金属瞬间就融合在了一起!
随后又是两条腿……
“这个东西,还会自己组装?”
陈潇傻眼了。
竹内文山脸色有些苍白,气息急促,苦笑道:“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连它的脑袋都斩下过一次,它还是自己装上去了。”
陈潇还待说什么,忽然那个人偶挥舞了一下手,似乎觉得手里那半截断剑不太合用。身体猛然顿住了,接下来,陈潇就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这个分明是金属质地的大家伙,身体在原地忽然扭曲了起来,它的身躯仿佛不是金属质地地,而是变成了橡皮泥一样。自由的扭曲,飞快的变化着形状!
不过短短十几秒之后,它的模样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原本超过两米的身高变得略微矮了一点点,雄壮魁梧地身躯也变得匀称了很多。而它的手里,金属蠕动之后,原本那柄断剑已经不见了本来的模样,而是金属流动之后,很快凝聚成型,变成了一柄新的武器!
长达近乎两米的长兵器。一头是锋利的斩斧,尖锐处还有锋利的矛尖!
而另外一头,则是一个金锤!锤上不满了棱角分明的倒刺!!
这个金属武士双手握着长兵器。忽然就一横,随即飞快的飞舞了几下,那奇怪地长兵器在它手里,上下翻飞,杀气腾腾,老竹内看在眼里,不由得脸色一变:“好霸道的招数!”
他一抖手腕,挺起武士刀,深深吸了口气。语气很严肃:“看来这个家伙不是容易对付的,我总感觉它好像并没有全力攻击我们,而是在这里拖延时间!这样……我想办法拖住它,然后你赶紧追上去!”
陈潇当机立断,立刻点头就道:“好!”
只是顿了顿,仿佛笑了一声:“老家伙,你挺不挺得住啊?”
竹内文山傲然一笑:“开什么玩笑,虽然我还没找到杀死这个东西地办法,但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我可是日本第一剑道宗师竹内文山!小子,你还是关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着,竹内文山大喝一声,连续几个快步挺身扑了上去,双手握刀,一声厉喝,刀锋凌厉,立刻就分出了数道刀气!
数道闪动着光芒的刀气射了过去,那个人偶挺起奇门长兵器猛然抡圆了飞舞起来。就看见它上下拨打。将飞来的数道刀气一一格挡开来,张口一声无声的长啸。挺起一头的尖斧对着竹内文山挺刺过来,竹内文山握着刀,刀锋狠狠的斩在对方的斧刃上,叮地一声,将对方的武器荡开,身体立刻贴了上去,侧身将对方的长兵器狠狠夹在肋下,回头喝道:“就是现在!你快走!”
陈潇已经几个大步窜了出去,那个人偶果然就不顾老竹内了,挺起长兵器就试图去拦陈潇,可老竹内夹得很严,人偶挺了一下却没有能挥动兵器,就看着陈潇得身体猛的窜了出去,几个起落,消失在了林子里。
人偶仿佛大怒,用力挣扎了几下无果,它的双眼陡然一闪,冒出一股金光来,随后那长兵器上,柄上陡然就爆发出了一团隐隐的金色光芒来!
老竹内正死死的夹着对方的武器长柄,这金光猛然闪动起来,老竹内顿时身体一震,就感觉到一股犹如火烧一般的感觉,顿时身体一震,猛然松开了手,赶紧退开了几步。
低头一看,自己地手掌已经一片焦黑!
“这是什么力量?”老竹内皱眉。
“哈哈,安培大师,看来的式神还不够强啊,让那个中国小子冲过来了。”
在山顶,一棵巨大的古树下,一个一身黑色紧身长袍的家伙冷笑,他身材修长,在晚风之中,黑色的衣角飘荡,脸上蒙了一块黑色的面罩,而背部,交叉插着两面奇怪的绣着鬼画符一般符号的旗子。
就在他的身边,一个满头银色长发地男人盘膝坐在地上,一头长发几乎垂到了地上,一身白色地大褂子,面前正放着一面金色的沙盘,沙盘里盛满了清澈地水,水面波动,隐隐正在映出画面,那画面之中,竹内文山正在和手持长兵器的人偶拼斗!
这个银色长发的男子坐在那儿,却闭着眼睛,一手捏着手诀,一手伸出一根手指竖在面前,毫无血色的嘴唇飞快的默念着什么。
旁边那个黑衣蒙面男子说完之后,这个银发男子才睁开眼睛淡然一笑:“对方可是日本第一剑道宗师,我安培可没有自大到认为日本第一剑道宗师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那个黑衣蒙面男子冷笑了一声,语气铿锵古怪,瞧了一眼沙盘里水波上的画面,声音不由得露出几分羡慕来:“安培大师,您的这个式神,好像是搜集了不少武魂合炼出来的吧!当真让人羡慕!”
安培这才睁开眼睛,让人惊讶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瞳孔却是一黑一白,看上去邪诡异常,原本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庞,立刻就变得恐怖了起来:“真正的武魂收集不易,我这式神不过只勉强搜集到了八个武魂而已,不过……这竹内文山可是我日本公认的宗师级的武者,他的武魂,可让我向往得很啊!如果能将他的武魂搜集过来溶入这个式神,那么,它就完美了!”
那个黑衣蒙面男冷笑了一声:“那个中国小子有些古怪,我刚才在半山腰的时候偷袭,居然被他躲开了。这样吧,安培大师,竹内文山归你,那个小子,是我的!”
“哦?雅史大人也动心了啊。”安培仿佛笑了笑,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个黑衣男子身后的旗面:“看来,您的鬼幡上,又要多一条亡灵了。”
冲出了树林,眼看山顶就在面前,陈潇心中焦急,身体猛然跃起,犹如飞鸟一般猛的冲天而起,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山顶!
这山顶原本就是一片空旷地带,不知道为什么,大约数百米宽的地方,居然都是空空荡荡,山坡上满是树木,山顶却只有在正中的位置,重着一棵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树了,那老树枝叶茂密,郁郁葱葱,远远看去,就仿佛一柄张开的大伞一般。
陈潇才跳上山顶,顿时就感觉到一股森然的寒气从四面八方冒了过来,他落地之后,手里紧紧的握紧了之前从山下捡来的那柄武士刀,横目四顾。
待又走近了几步,距离那大树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忽然眼前的画面一扭,原本大树下空无一人的,却忽然就出现了两个人影!
一黑一白,刚才分明看去没有人的,可是现在,这两人一个坐在那儿,一个靠着大树,却仿佛一直就在这里等着!
那个站在树下的黑衣人蒙着脸,远远的看着陈潇,一双眸子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用艰涩难听的声音开口发出声音。
“我不喜欢废话,如果你能逃出我的旗阵,我就放过你!否则,你就死吧!”
这一句短促的中文显然很生硬,但是那艰涩难听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却让人忍不住有一种牙酸的感觉。
那个黑衣人忽然挺身走上两步,从身后将两面插在腰部的旗帜抽了出来,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插!
轰!!
陈潇顿时觉得眼前一花,仿佛四面八方同时涌出无数黑色的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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