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舔化蛇丹
阴魔女身真恨悔贪心过甚,化不了女体,巨与阴蒂同质,被困在阴核内,却是超劲优生,如一颗巨珠撑出阴唇外,於勃发时竟有寸多长,弄得不男不女。
必须修为超越女核,才可蜕化,但又行不得采补功缺。以女体采补,则只能采撷阳中之阴,助长女体,使男体更堕後。要采妇女的阴中阳,则巨被囚,入不达花心,唯有倚靠天材地宝。芝仙只能增强功行,早日成道,如凡间的名誉,却与财富异途,有别於异类的元丹及降魔伏妖的修为。闻得二老说桂花山福仙潭有千年何首乌,知可助长修为,便静悄悄的驾剑遁飞去。途中忽然一阵心血来潮,直觉向那感应的来源望去,一道剑光向西北横过,无意识下,立即追上去。
原来美人蟒狂吸了阴魔那媒化了的元阳、基因,已得转化成人身。若当时合体啜了阴魔的玄精,即可练化那头内的红珠及蜕去那丑怪的头壳,完成了千年道行。不幸功亏一篑,给妙一夫人飞剑分首。还好妙一夫人旁观淫戏多时,欲火焚心,急切奸淫,未有细察到那藏在原来头壳与新肩间的新首头,未有受伤。不过失了红珠,一切修为都化为乌有,只剩下非常人所能比拟的资质了。於是自己取名李英琼,重新修练一切神通。
那醉仙岩实在太荒凉了,对本是妖蛇的人身也难以适应,於是往寻当年未受困前的旧友去。过舍身岩到鬼见愁,已是无路可通,扒上崖旁一株叁天古柏,再由柏树而上山头。只见此处真是险峻,孤峰笔削,下临万丈深潭,虽是妖蛇转成人身,也自目眩心摇。从後山经过一条又曲折又崎岖的羊肠小径,又曲折,又崎岖,一交冬令,又布满冰雪,无法行走。经过几个数十丈的削壁断涧,约有三里多路,才回到了这峨嵋山顶上的凌霄崖,山洞门首。洞门壁上有四个大字是:“漱石栖云”,洞***有石室四间。此洞乃是峨眉最高的山洞,可以把十馀里的山景一览无遗。後隔深潭,前临数十丈的削壁断涧,隔有百十丈的悬崖,天生成的奇屏险障。云雾时常环绕山半,人迹不到,寻常飞鸟也决难飞渡,十分幽僻。
李英琼引吭尖啸,招来一声鸣,从左面山崖飞上了一个大半人高的大,金眼红喙,通体纯黑,更无一根杂毛,两只钢爪,雄健非常。呱呱叫了两声,不住剔毛梳翎,顾盼生姿,更反睁着两只金光直射的眼,斜偏着头,望着英琼,大有藐视的神气。像说着:“你千辛万苦得个人身,连本能也舍弃了,这小小一点高度就给难倒啦。”
那妖蛇化为人身後,多了一片画皮拘束,有了环境压力,可真是诸多制肘。
比如娃儿率真嬉戏,见者说是活泼无邪;但成年人效之嬉戏,则难以不触目腹诽矣。老莱子娱亲,虽成佳话,是重其为娱,谁会认同他是赏心悦目呢!
当然环境自是环境,无所谓善,亦无所谓恶。是天堂或是地狱,全在处身者心志之间。同在强奸幕上,奴婢被奸,还怕不幸成孕,非投井自尽,无路可行,谁说不是地狱;但在她身上奸她的少主,能不说是天堂!那些公共尿壶,非双马同槽,接踵轮奸不乐,谁说不是天堂!这就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回头者,不是行回头路,或掉头换转方向,而是掉换主客之位置也。
妖蛇李英琼转了人身,就不能循往日的蛇路,攀扒下崖右的万丈深潭,幸有金眼抓住她的束腰丝带,身子轻飘飘地,投石奔流一般直往下飞落凝碧崖。所经不再是旧日常行之路,进入视听的新境界。殊途虽是同归,但也难以东施效颦,是己身能力所限,各有立场也。若勉强遵行,那必粉身碎骨。
李英琼只见一团团、一片片的白云由脚下往头上飞去。视线被白云遮断,简直看不见底。那云层穿过了一层又一层,忽然看见脚下面有一个从崖旁伸出来的大崖角,上面奇石如同刀剑森列,尖锐鳞峋。那一个转侧,收住双翼,从那峭崖旁边一个六七尺方圆的洞口钻了过去,进入新的天地。只见石壁上青青绿绿,红红紫紫,布满了奇花异卉,清香茂郁,直透鼻端。面积也逐渐宽广,简直是别有洞天。四面俱是灵秀峰峦,从天半降下来一道飞瀑,汇成一道清溪。山崖上面,藤萝披拂,许多不知名的奇花生长在上面。前面山阿碧岑之旁,有一棵大楠树,高只数丈,树身却粗有一丈五六尺,横枝低极,绿荫如盖,遮蔽了三四亩方圆地面;树後山崖上面,绿苔痕中,隐隐现出「凝碧」两个方丈大字。这就是七十二洞天福地之一,四时常春,十分幽静隐蔽的凝碧崖。本是妖蛇旧日洞府,只友曾临。
虽是河山依旧,却面临人事全非,李英琼的本来修炼方法,只合蛇类的本质,转了人身後,就有着格格不入之感,幸好神引来了来采这凌霄崖的宋梅的余英男。
这余英男命多磨劫,出世不满三年,家庭便遭奇冤惨祸,被恶婶赶将出来,倒在大雪之中,为广慧师太所救,带入空门。她虽然生具夙根,可惜不是空门中人,并且她身上背着血海奇冤,早晚还要前去报仇,所以广慧师太不曾与她落发。
寄在师姊广明师太名下,在峨眉前山解脱坡右侧的解脱庵中带发修行。广明师太圆寂後,庵产被两个师将庙产偷卖与地方上一些痞棍。广慧师太不愿将这一所清净佛地凭空葬送,赶到此间将这座小庵盘顶过来。这广慧师太原先也是一位剑侠,自从遁入空门,笃志禅悦,别有悟心,因此英男虽相从有年,仅仅传了些打坐驭气,说是从峨眉派一个好朋友处问来,修炼飞剑的根底。
英男与英琼相遇,回庵禀师,广慧大师笑道:“你遇见这个女魔王,你的机缘也快到了。你明日就离开我这里,和她同居去吧。”
英男听师父说英琼是女魔王,莫非她将来有什麽不好,大师却道:“哪里有什麽不好,你同她本是一条路上人,同她相交,正是你出头之日。”
人生在世,都是同一目标,但处境不同,如无量门中的无量佛,虽是万佛朝宗,却是从不同方向而来,只有处境相同,才会同路。
英男还是难分难舍,广慧笑道:“痴孩子,人生哪有不散的筵席?也无事事都两全的道理。我如不因你绊住,早已不在此间了。现在你既有这样好的容身处,怎麽还不肯离开?莫非你跟我去西天不成?”
英男不明大师用意,仍是苦求。大师便由她暂时两边来往,便把广慧师太所传的功夫口诀,尽心传授英琼。二女互吐心曲,成了莫逆之交。英琼得传了一点合人身修炼的心法,早晚用功练习。
这日友远游,李英琼升上岩顶炼剑。忽听身後一阵冷风,连忙回头一看,
只见身後站定一个游方道士,黄冠布衣,芒鞋素袜,相貌生得十分猥琐,脸上带着一种嘲笑的神气,一派马屎凭官势的嘴面。这赤城子只是云南边界修月岭枣花崖的阴素棠的面首之一;凭阴素棠恶父馀荫,强充顾问,暴敛束修,形同勒索收赃,腼居昆仑九友之一,修为在昆仑九友中居末,相差颇远。
经历千年的妖蛇见识多广,知其贱格卑微之极,不自觉脸上现出鄙夷之色。
赤城子还不知自量,出言狂妄,说道:“小姑娘,你敢莫是不服气麽?你尽管用你的剑向我刺来,如果你能沾着我一点皮肉,便算我学业不精,向你磕头赔罪;如果你的剑刺不着我,那你就得认罪服输,由将你带到一个所在,去给你寻一位女剑仙作师父。你可愿意?”
英琼知他只得了一点混元法力,可供滥用,却只是生吞活剥,不学无术,对原则运用,直是一窍不通。一气之下,就存心叫他出丑,猛地纵起二丈高下,看去好似舞动利剑刺向赤城子胸前寸许。赤城子只能顾及来剑刺到哪里,便将气运到哪里。当英琼借劲使势,身子一偏,刺向道人後心,赤城子所眼看不到之处。
赤城子被迫得用剑气护身,还食言不认输,对李英琼道:“贫道师姊阴素棠说你资质不凡,要我度你回山到她门下。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愿意去更好,不愿意去也得去。现在想不随我走,那不由你。”
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上头有命,他只是一副机器工具,无磋商之自主,非唯命是从,则无从保障自身安危。纵有抗拒这些走狗之力,也荆棘遍地,因打了狗,狗主必定出头,那时更是连天大祸。除非有抗衡狗主的力量,那时这狗奴才即会变成代罪羔羊,负起一切过失。所以狗有人势仗,也须知己知彼也。
赤城子说罢,也不俟英琼答言,怕夜长梦多,意图带英琼上昆仑山自己地盘再说,免生变数,便一手将英琼夹在胁下,喊一声:“起!”驾剑光腾空飞去。
英琼虽是千年妖蛇,却从未尝高飞天际,偷偷睁眼往下界看时,只见白云绕足,一座峨眉山纵横数百里,一览无遗,不禁心悸莫名。路经莽苍山上空,感应了阴魔女身的同源基因,给追了上来。
阴魔女身神光遁法超快,赤城子自知必被截下,急忙按下剑光,到一个山头降下。到了迎面崖角边上,隐隐现出的一座庙宇。这庙并不十分大,庙墙业已东坍西倒,院落内一个钟楼也残缺破败,隐隐望见殿内停着几具特长棺木,只楼下一面大木架上所悬的一面大鼓,外面的红漆尚是鲜艳夺目。赤城子伸手夹着英琼,飞身穿进钟楼里面,低声说道:“此山名为莽苍山,这座庙并非善地,不可任意行动。”
赤城子不俟英琼答言,便凌空而去,回身向阴魔女身问罪,却不幸不知阴魔换了面目。但阴魔女身则勾起托化转世前的深仇死恨,也不招呼,剑光就狂刺过去。以血影神光的无相剑光,无色无芒,绿袍老祖也在突袭中吃了点亏,况是赤城子这不学无术之徒。总算赤城子对追上来的人,存了一点戒心,更於此时被截下,心头怒火高涨,已准备出剑,但也在突袭下断臂受伤,欲逃不得,因剑遁本就不如阴魔女身快,只能在剑光包围下挨揍。阴魔女身後天修为还未够深厚,阴阳叟的修为也因客强主弱,起动不来,所以硬碰硬就破不了赤城子剑幕,只能在僵持中,等待赤城子伤重不支,却传来英琼的再度惊悸。
原来英琼在此荒山野岭的破庙中,欲逃不得,等又不愿,思量中不觉入夜,猛听得殿内啾啾两声怪叫。英琼虽是妖蛇,但蜕化成人体後,失了本能,也只能如常人般忧惧。在这夜静更深,荒山古庙之内,听见这种怪声,不由毛发一根根直竖起来。毕竟不是一般弱质女流,颇有胆识,便纵落墙头,四周寻觅发声之处。
月光影里,见那四具巨形棺材,其中一具的棺盖已倒在一边,心知必有怪物,忙正要由墙上纵回钟楼去,随即一阵奇腥随风吹到,耳旁还微闻一种咻咻的呼吸声。
英琼此时已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猛回头一看,吓了一个胆裂魂飞。原来她身後正站着一个长大的骷髅,两眼通红,浑身绿毛,白骨嶙峋,并且正伸出两只鸟爪般的长手,在她身後扑来。那庙墙缺口处,只有七八尺的高下,正齐那怪物的胸前。
英琼本来就是作出要往楼上纵去的架势,在这危机一发的当儿,且喜没有乱了步数,猛力使劲,纵到了钟楼上面。刚刚把脚站稳,便接着又是三声巨响过去,殿内也蹦出三个同样的怪物,都是绿毛红眼,白骨嶙峋,一个个伸出鸟爪,朝着英琼乱叫乱蹦。刚才身後那个绿毛红眼的怪物,已绕到前门,直奔钟楼走来,口中不住地吱吱怪叫。英琼虽然妖蛇,也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幸喜那钟楼离地
甚高。那四个怪物虽然凶恶,身体却不灵便,两腿笔直,不能弯转,尽管朝上直跳,都是离那钟楼还有丈许,便倒将下来。
英琼见那怪物不能往上高纵,才稍放宽心。惊魂乍定後,忽然看见神龛内的佛肚皮上,破了一个洞穴,内中隐隐发出绿光,好生诧异。伸手往佛肚皮中一摸,掏出一个好似剑柄一般的东西,其长不到七八寸,制作古雅,上面还有一道符篆,非金非石,绿黝黝发出暗蓝光彩。英琼知是法物,便把它拿在手中。再回头往楼下看时,那八只钢一般的鸟爪,把钟楼上的木板抓得粉碎,却总是纵不上来。为首的一个好似十分暴怒,忽地狂啸一声,竟奔向钟楼下面,去推那几根木柱,其馀三个怪物也一齐动作。钟楼年久失修,早已腐朽,那哪经得起四个力大无穷的怪物几推几摇,钟楼的木柱被推得东倒过来,西倒过去的摇晃不住。
忽地一声,一根支楼的大柱竟然倒将下来。英琼知道钟楼将要倒塌,更不怠慢,脚一登,便到了庙墙上面,见那大殿屋脊也有三丈高下,便由墙头纵了上去。
随即听到哔哔啦啦之声,接着震天的一声巨响,一座钟楼竟被怪物推倒下来。又是咚的一声,一根屋梁直插在那面红鼓上面,将那面光泽鉴人的大红鼓穿了一个大洞。
那四个怪物那怪物在地上翻了一阵,忽然看见月光底下有人影,抬头便发现了英琼藏身所在。互相吱吱叫了数声,争先恐後往殿脊上面抢来。有一个怪物正立在那破鼓面前,被那破鼓膛绊了一交。却从那破烂鼓架之中,拾得一个三尺来长、四五寸方的白木匣儿,匣儿上面隐隐看出画有符篆。这种僵尸最为残忍凶暴,见要吃的生人不能到手,又被那木匣绊了一跤,越加愤怒。不由分说,便把那木匣拿在手中,只一抓一扯之间,便被它分成两半。木匣破处,滋溜溜一道紫光冲起,围着那怪物腰间只一绕,一声惨叫,那怪物便被分成两截,倒在地下。
月光底下,见这道紫光中现出一条似龙非龙的东西,长约三丈,头上生着一个三尺多长的长鼻,浑身紫光,围绕在一团青绡紫雾,看不出鳞爪,如电闪一般卷将过来。只一卷一绕之间,一阵轧轧之声,三个怪物便都变成了一堆白骨骷髅,拆散在地。紫龙再昂头看见了英琼,便箭也似地蹿了上来。英琼但觉一阵奇寒透体袭来,那知是紫龙感应着她身怀的法物,要依附过来。若是紫龙要是杀她,岂会是她那麽慢的脚程逃避得来。英琼却惊惶失措,把阴魔女身召了来。
阴魔女身神光遁快,老远已看到英琼亡命一般逃向庙前梅林,那条龙就离她身後约有七八尺光景,不快不慢,紧紧追随。讯息就由这少女身上发出,与体内红珠珠气发生感应。阴魔女身再细察少女身形,才知当日醉仙崖被诛的美人蟒尚在,珠气有认主功能,所以练化艰辛。难得有原主躯体可用,她的危即是我的机,立意观望下去。
英琼急於逃命,为那龙身体长大,便寻那树枝较密的所在飞跑。这时山高月低,分外显得光明。庙前这片梅林约有三里方圆,清风阵阵,玉屑朦胧,彩萼交辉,晴雪喷艳。这一条紫龙,一个红裳少女,就在这水晶宫、香雪海中奔逃飞舞,只惊得翠鸟惊鸣,梅雨乱飞。那龙的紫光过处,梅枝纷纷坠落,喳有声。英琼看那龙紧追身後,吓得心胆皆裂,不住地暗骂:“赤城子牛鼻老道,把我一人在此地,害得我好苦!”
忽见有一棵大可数抱的梅树,便将身一纵,由树丫中纵了过去。奔走了半夜,满腹惊慌,浑身疲劳,落地时不小心,被一块山石一绊,一个失足,跌倒在地,神疲力竭,手足瘫软,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又累又怕。
那条龙也从树丫中蹿将过来,却被卡在那大可数抱的梅树中间,来回摇摆,进退不得。只听风声呼呼,一阵阵寒梅幽香,随风透进鼻端,梅花如雪如雾,纷纷飞舞。那龙越摇越疾,那株古梅的根也渐渐松动,随着龙头尾的上下起伏,好似云涛怒涌,有声有色。忽然紫龙首尾两头着地,往上一拱,这一株大可数抱、荫及亩许的千年老梅,竟被带起空中有十馀丈高下。那初放的梅花,怎经得起这般巨烈震撼,纷纷脱离树枝,随风轻浪,宛转坠落,恰似洒下一天花雨,五色缤纷。月光下看去,分外显得彩艳夺目,从此化作春泥更护花。
阴魔女身在旁看得真切。那紫龙把千年老梅拱起时,弹起甚急,化回一支剑匣,那三尺多长的长鼻突然脱体,回复一支无炳剑身,继续向英琼凌空飞去。说时迟,那时快,英琼猛见紫光闪闪,龙已飞到身旁,不由得长叹一声道:“我命休矣!”
神慌意乱,掏出佛像肚中得来的剑柄,不管七二十一,朝着那龙头打去,依稀见一道火光,打个正着,只听当当两声,紫光一闪,也无暇计及那龙是否受伤,猛见自己旁边有两块巨石,交叉处如洞,高约数尺,急忙将头一低,刚刚纵了进去,眼睛一花,看见对面站着一个浑身穿白怪物。实是阴魔女身早在剑身射向英琼时,已飞来挡剑,见他撞上石上,急忙飞遁前来挡着她。只因英琼撞得太猛,便觉头脑奇痛,顿失知觉,晕倒在地,六识浑沌,内贼全虚。毕竟千年蛇妖,浑沌中也非全无所觉,只是心识歪扭,化为梦境。
这片刻在英琼的感觉却是漫长的幻境,梦到耳旁忽听空中鸣,神啄死了那白衣怪物,再冲出洞外,与紫龙在空中狠命争斗,鳞羽乱飞,不分上下。那是被英琼打出的剑炳化为一个大火罩,在广阔长空上套向剑身。剑身转身欲逃,却在英琼的梦境中,是那龙一个回旋,舍了神,伸出两只龙爪,直向她扑来。英琼幻心慌张,如坠落在身旁一个大水潭之中,是受到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的寒流感应。
阴魔女身救下英琼後,祭起剑光拦截。飞剑是妙一夫人成道前长眉真人所赐,再经阴魔注入先天真气,竟能与龙剑中元灵沟通,才知长眉真人把仙剑拆下剑炳,藏入佛像肚内,另将剑身套入剑匣,在鼓中培养。待出世时,由剑匣引导,再与剑炳合并。剑匣为千年梅树所阻,吐出了剑身。剑身摆脱了剑匣羁绊後才遇剑炳,那肯再入牢笼。但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却是元灵的滋育珍品,令它甘心为奴,随阴魔女身意旨,再嵌入剑炳。
阴魔女身着重修为,知法宝虽然强劲,若修为不足,只会是恶奴欺主,或受敌人所惑而倒行逆施,为害更烈。所以任由神剑蒙尘,自去检视英琼。当此幻觉重重之际,本是最易采撷,可惜阴魔女身未能蜕化回男体,巨受囚,缘起非时,失之交臂,无奈退而思其次,只得施用双凤互舔口交之法,引导体内红珠珠气,经原主英琼体内炼化。
阴魔女身就地宽下英琼的中下衣,看到裸露的这妖蛇英琼,虽然化为人身,仍是保留着蛇的特徵。个子不太高,却纤细修长,如蛇摇浪摆。容貌娇美中,双眉刚直,眉头各嵌一颗红痣,仍存蟒类的戾气;下颚阔而惰圆,鼻下至上唇部份长而丰,口阔唇薄,有开大合小吞象的功能。蛇肩见泻,乳球阔而薄,是蛇生於土而属土,得土之厚,兼火於土旺而火末,只两颗嫩红乳蒂上翘颤动,若是两团跳跃着的欲望之火,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於巨被囚时,真想捏它个稀巴烂。移下看到修长纤细的腰肢,刚劲婀娜,表达出其摆动力之强,非人类所能达致。臀丰不隆,分出纤长玉腿,却腿根不并,是阴阜阔长而厚,上应面唇於外,留有虚位供雄迫贴,方便弯腿盘缠。
阴魔女身深深吸一口气,嗅得处子幽香,绝非老穴的腥臊可比。引得心摇意散,气脉浮漂。可幸对方未有意识,否则危矣。当下放心狂吸个够,才能定下神来,令双方都上口贴黏对方下口。翻开英擎阴唇,竟是重门叠户,那是阴性异类每修行百年,阴唇就会增加一层内壁。英琼这妖蛇修有千年,内外阴唇摺出十层,直教等闲的凡莫进。阴魔女身呵出真气引动英琼阴穴松弛,舌尖轻舔核蒂,勾剔真阴,以当日蟒蛇吸啜基因之法,洗炼己身基因与存在身内那红珠之气化合。洗脉伐髓,代谢出的馀质浑同阴液,透经英琼口腔透入体内。真气转动间,磨擦着外相的阴蒂。虽无两性互博的性趣,却宁神舒服。英琼神智不清,幻觉着在潭中浮沉,那水一口一口地直往口中灌来。待阴魔女身收气离体,英琼竟成空虚着急,叫得“嗳呀”一声,惊醒过来。
日光已交正午,照在脸上,哪里有什麽,什麽龙?英琼只是睡在一个水潦旁边。在这危疑惊惶之中,看见地下泥上坟起,周围无数的落花,那大可数抱的古梅花树横卧地下,上面还卧着无数未脱离的花骨朵,受了一些晨露朝阳,好似不知:“根本已伤,元气凋零,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理,却依然在那里矜色争艳,含笑迎人。可惜风尘那有存根处,飘零只怨薄红颜。
英琼猛想起,如今不见妖龙踪影,想必是被那剑柄打退。此宝如此神妙,得而复失,岂不可惜?回头寻处,便见一道紫光一闪,在映日争辉,原来是一柄长剑,那剑的柄竟与昨日所见的一般无二,剑头上刻着“紫郢”两个篆字。拿在手中随手一挥,便有一道十来丈长的紫色光芒,闪闪生辉,映着日光,幻出无边异彩。英琼忽然无意中得着这样神奇之物,不由胆壮起来。心想:“既有剑,难道没有匣?”
忽觉手中的剑不住地震动,指向树隙缝中夹着的一个剑匣,这才恍然大悟,昨晚鼓中的龙,便是此剑所化。将剑插入匣内,恰好天衣无缝。有了宝剑护身,可不再希罕等那猥琐的赤城子了。千年修为虽然化为乌有,但道力高低却不无见识,以赤城子的道行,比比皆是,其师姊怕也不外如是。以自己资质,假以时日,管教他们望尘莫及。於是决意离开,匿回凝碧崖下苦修,免赤城子再来纠缠。
却不知纠缠得更严重的阴魔女身已在远处山头上,监视着她。
阴魔女身因在阴阳叟被斩时,细胞内男核爆裂,残馀的修为附向女核,变成甩不掉的大尾,犹如消化不来的补品。而今炼化体内美人蟒红珠珠气後,修为大增,可堪溶侵女核,等待渐渐吞噬了女核,合并了女核的功力後,则可采撷英琼的千年根基,估量英琼在这连峰数百里,绵亘不断,妖氛密布的莽苍山内,难以不再遇险,给他采撷的机会。
阴魔女身默默在峰头叁修,一面用神光访察英琼,随同移转。夜间本是采补良机,却慑於此妖蛇根柢深厚,自备抗拒,若非六识浑沌,必受惊动。蹉跎了多天,依然不敢强来,英琼也没有走出山去。
这日英琼走到一处,孤壁峭立,一块高约三丈的大石,屏风似地横在道旁,石後现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山洞,便躺在那里,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朦胧中宝剑锵锒一声,一道紫光闪出丈许,把英琼吓醒。紫光影里,照出洞前石屏业将洞门封闭。这块石头恐怕重有上万斤,恰似蜻撼石柱,休想动分毫,不由把英琼急出一身冷汗。借着剑上紫光,将这洞环行了一遭,竟是死洞。忙乱间,竟忽视了仙剑之能。
猛觉得石头一动,哔啦一声巨响,眼前顿放光明,洞口现出一个大脑袋,约有大水缸大小。一双海碗大的圆眼,闪闪放出绿光。凹鼻朝天,长有二尺。血盆一般的大嘴,露出四个撩牙,上下交错。一头蓝发,两个马耳长约尺许。把英琼吓得躺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出。幸喜那怪物的头和身子太大,钻不进来,只一瞬间,便即退去,却换了一只屏风般大、两三丈长的手臂平抓进来,阴魔女身本是任凭英琼受吓,好淹没六识,却不能容她受害,断绝珠气原身,便暗中发动先天真气,催激紫郢剑中元灵,发出紫光,竟照得全洞皆明,再自动地卷了过去。
紫光影里,那怪物的大毛手指,已被剑光斩断两个下来,血如涌泉一般,直冒起丈许高下。那怪物受了重创,狂吼一声,那毛手很迅速地退了出去。
自古深山大泽,多生龙蛇;荒无人迹的深谷古洞,常有许多山魈木客之类踞其中。这个巨人,便是山魈之一类,岁久通灵,力大无比。英琼所卧的那个石洞,便是它储藏食物之所。昨晚英琼睡在洞中,被它走过发现,用石头将洞门封锁,留为後用,到此时取食,竟然吃了个大亏。
英琼雄心陡起,仗剑跃出,只见那怪物果然生得凶恶高大,自己的头仅仅齐它脚髁。从头到脚,怕没有十来丈长,生得和人一般无二,浑身上下长着一身黄毛,长有数寸,一股奇腥刺鼻,那只断了二指的右手鲜血淋漓。耳听狂吼一声,那怪物左手正往英琼所在乱摸。
紫郢宝剑已在阴魔女身指挥下,化成十来丈长的紫光,脱手飞去。只一绕那山魈,便猛听那怪物狂吼一声,吓得英琼心胆皆裂。接着又是轰隆喳几声巨响,地下尘土腾起有二三丈上下。震得英琼目眩神昏,心摇体战。定神一看,适才那怪物业已齐腰变成两个半截,死在地下。怪物身上的血,竟像山泉一般,直往低洼处流去。
忽听四周咻咻之声,身外五六丈远近,伏着大大小小成千成百的大马熊。一个个俱是马首熊身,长发披拂,身体庞大,状态凶猛。头上生着一只独角,後足微屈,前足双拱,跪在那里,瞪着一双红眼,望着英琼,动也不动。英琼本是妖蛇,知悉兽性就是恃强凌弱,狐假虎威,到有求於人,即演尽卑躬屈膝。便喝问道:“尔等朝我跪揖,莫非有求於我吗?”
那些马熊听了,果然将头连点。内中有两个最大的,发出了像打鼓一样的鸣声。各把前爪朝对面连指。英琼回身一看,对面尘土飞扬,一个巨人,与死的那个大怪物长得一般无二,发出与死怪物同样的狂吼,迈开大步,如飞追来。
那山魈原是一雄一雌,住在一个山洞,以此山的马熊为专门食品。说来也真是凄惨可怜,是弱势者的悲哀。但弱势者并非必是良善之辈,那些马熊在此最多,又何尝不是以更弱势者为粮!并不比山魈好上多少。只因此时面对共同敌人,当然隐恶煽情,为刁民畜牲千般美化了。更是熊多势众,有讲无人讲,当然顺利的描写出一片可怜境像。
那山魈追到这边山上来,一眼看见雄山魈尸横就地,就暴怒起来,挨近它的大树,被它拨得满空飞舞,砂石乱落,如雨雹一般,叫人见了惊心动魄。无意中看见英琼身旁发出来的紫光,就猛一回身,如飞向英琼身前扑来。
英琼顿时慌了手脚,只好孤注一掷,把手中紫郢剑朝着那怪物颈间飞掷过去。
只见那十来丈长的紫光过处,朝那怪物颈间一绕,一个大似水缸的大脑袋斩了下来。同时十丈左右长的尸身,连着那颗大头,扑通两声,平空跌到尘埃。附近所在的树断石裂,尘土乱飞,约有盏许茶时,才得安静。那紫郢剑诛罢妖物,长虹般的紫光在空中绕了一个圈,竟自动回到英琼身旁剑匣之中,把英琼吓了一大跳。
想不到此剑如此神异,心中大喜,抱着剑匣,连连感谢不止。
那些马熊见怪物被英琼所诛,齐吼了一声,挤拥上前,四脚齐施,连咬带抓,一会儿工夫,这两个山魈就只剩了一堆黄骨,拆散在地。这些马熊再离洞门三丈远近,跪成一个圆圈。另有两个马熊把一稞树连根拨起,折尽树枝,一个马熊抬着一头。英琼心中大喜,便坐上树干,让它们抬往山下走去。
一连越过了好几个山头,走入一个山洞。就是山魈的原居所,洞中竟是轩敞异常,约有百十丈宽广。当中一块巨石高约二丈、宽约十馀丈。英琼便将身纵了上去坐下。成千成百的马熊,连着那许多猩猩,由洞里洞外,跪满了一地。另有十来个猩猩替换着将果品献上。
英琼正在随意食用,忽然看见果品当中有一种不知名的山果,血也似地通红,有桂圆般大小。剖将开来,白仁绿子,鲜艳非常。食在口中,甘芳满颊。可惜不多,只有十来个。知是山中奇珍。
因时光还早,便跳下大石,信步走出洞外。见满山满野,尽是马熊栖息着。
惟有那百十多个猩猩,却聚集在一个崖角下面,交头接耳,啼声凄厉。内中有一个老猩猩,见英琼走来,便长叫一声。众猩猩一齐回身,跪伏在地,朝着英琼不住地叩头。
英琼便随它走近那猩群中一看,原来地下竟躺着五个已死的猩猩尸首:头上一个大洞,猩脑已空,内中的一个,手中还紧捏着一个朱果。想是为采红色果子而死。英琼知意,便朝那老猩猩问道:“看你那五个同伴死法,好似因为采那红色果子,被什麽怪物所伤。你何不领我前往,替你除害如何?”
话言未了,这些猩猩同时齐声长鸣点首。英琼见皓月正明,清光如昼,自己这口宝剑又是能收能发的神物,立时雄心顿起,便叫那老猩猩领路前去。那老猩猩摇头,用前掌朝着月亮指了指。英琼知是说夜间不便前往,便道:“那末我明日再去好了。”
那猩猩点了点头,又欢呼跳跃了一阵,将已死的五个猩猩尸体抬往山後而去。
英琼在月光底下闲眺了一会,回进洞中一看,仍是合洞光明,如同白昼,非常惊异,疑有异宝藏伏。石内就是藏有万年温玉,才育出两个山魈。天材地宝能益人,也能祸人,只看落在谁人手上。英琼满洞寻找了一个多时辰,并未发现,只得作罢安歇,是时机未至也。
英琼直睡到红日东升,便随着那老猩猩去替它们除怪。越过了一个山头,峰下面是一个很长很深的涧,流水淙淙,泉声聒耳。那老猩猩忽然用前爪朝涧旁一个孔洞中指了指。那孔穴有六七尺方圆,黑黝黝的,看去好似很深。孔穴旁边有一块奇形古怪的大石,石上面有一株高才寻丈、红得像珊瑚的小树,朱干翠叶,非常修洁,树上面结着百数十个昨晚所食那种红色的果子。
耳旁忽听呼声振耳,凝神往那孔穴中看时,只见有两点绿光闪动。一转瞬间,呼的一声,纵出一个似猴非猴的怪物,两只绿光闪闪的圆眼,大如铜铃,身上生着一身黄茸细毛,身长五六尺,两只膀臂却比那怪物身子还长,两手如同鸟爪一般,又细又尖,披着一头金发,比箭还疾地蹿了下来,纵起有三五丈高下,身法灵活无比,疾如闪电。狼嗥般大吼一声,伸出两只鸟爪,朝英琼头上抓将下来。
英琼见那怪物来势太快,不及抵御,忙将身子斜着往旁横纵出两丈远。那怪物抓了一个空,正抓在英琼站的那块石头上面,爪到处碎石纷飞。
这时英琼拨剑在手,才一出匣,便有一道紫光耀日争辉。那怪物好似知道此剑厉害,偏巧英琼无心中正拦住它去路,归穴不得,只得拨回头,飞一般往英琼来路逃走,竟已御风飞行,踪影不见。那老猩猩率领许多同类,一路嗥叫而来,将上面朱果全采了下来,分几次送上。树上所摘,竟比昨日还要香美。
英琼便尽兴吃了有十来个,把下馀那些朱果藏在包裹之内。细看那树,树身火一般红,通体透明,竟是生根在石头上面。这块奇石约有两丈高圆,姿势突兀峻峭,上丰下锐,遍体俱是玲珑孔窍,石色碧绿如翠,非常好看。英琼一路摩挲赏玩,无心中转到石後,只见有一截二尺见方的面积,上面刻有《雄名紫郢,雌名青索,英云遇合,神物始出》四句似篆非篆的字,下面刻着一道细长人眉,并无款识。英琼猛想起腰中紫郢原来是口雄剑,句中《英》是自己名字,那《云》不知何人。还有一口雌剑埋藏在此,英琼不禁起了贪心,便想一同得到手中。忽见那老猩猩从孔穴内纵了出来,手上拿着形似婴儿的两个东西。
原来这个怪物名为木魃,力大无穷,两只钢爪可穿金石,锋利无比,专食生物脑髓。此洞便是怪物藏身之所,那穴旁石上大树,便是道家所传的朱果,三十年才一开花。天材地宝所在,必有异物孳长。此处的猩猩名曰猩猿,善解人意。
那老猩猩带上来的是两具成形的何首乌,长还不到一尺,虽然口目姣好,形态似人,且有一股清香扑鼻,却到底与生人不同。
英琼又恐怪物洞中取出之物,万一有毒,忽见面前那个老猩猩站在那里不动,便把那小的一个递与那老猩猩,试它一试。那老猩猩连啃带咬,吃得非常高兴。
等到英琼想起这是奇珍,难得遇见,不应这般糟掉时,已被那猩猩三口两口吃完,望着英琼手中那个大的,还不住地流涎,伸开两掌还待索要。英琼喝道:“我原叫你尝一只小手,谁叫你都吃下去?我手中这一个是不能给你了。”
见猩猩吃了何首乌无甚动静,知道无毒,但吃到嘴里则仿佛跟薯蓣、黄精差不多,不过比较格外甘芳而已。这是对千年妖蛇而言,所谓司空见惯不为异,断煞苏州刺史肠。那猩猩却因得吃奇珍,才能脱离畜道,登升仙界。虽是缘起试药,是英琼草菅她的兽命,又何尝不是天降洪福,假人手而成之。所以谋事虽在人,成事则在天也。
英琼还待再去寻那雌剑时,忽见那块大石缝中冒起一股白烟,竟似浓雾一般冒个不住,转眼问涧壑潜踪,将那块奇石隐蔽得一丝也看不见。英琼知道这般浓雾,一半时不能消尽,下面碎石如刀,只得罢休。
忽然後面一个猩猩狂叫声,英琼知有变故,霍地旋转身子,举剑朝前看时,适才奇石旁边孔穴中那个绿眼金发、长臂鸟爪的怪物,疾如闪电般伸开两只瘦长的长臂,腾空扑来,已离头顶只有尺许。英琼大吃一惊,来不及避让,手中紫郢却为阴魔女身的先天真气发动,十馀丈的紫光长虹般过处,一声狂吼,凄厉非常。
日光下映出两条黑影,耳旁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扑通两响。那怪物已然从头到脚被劈成两半,临死馀力未尽,尸体蹿出去约有七八丈远近,才得落地。
英琼见怪物已死,心中大喜,众猩猩自然更是欢鸣跳跃。那老猩猩领众将那怪物撕咬了一阵,从怪物脑海中取出一块发红绿光彩、似玉非玉、似珠非珠透明的东西来,献给英琼。英琼取到手中一看,这块玉一般的东西,长才径寸,光华耀眼。虽然不知道用处,觉得非常可爱,便随手放在身上。计算时光已是不早,便决计回洞。
英琼进洞以後,洞外天色渐渐阴霾起来,洞中却是仍旧光明。便手持宝剑,纵下石头,四处寻找她心中所想的发光异宝。忽见远远空际银雁般的一个白点朝峰头飞来。渐飞渐近尚有百十丈光景,忽地一道青光,惊雷掣电般直射下来,洞外的马熊逃避不及,立刻便有三四个身首异处。英琼大吃一惊,一道十来丈长的紫光随手出匣,紫巍巍耀眼生光,直朝那道青光卷去。那道青光好似有了知觉似的,霍地退了回去。
眼前一道电闪似的,那白衣女子已经降落下来,站在英琼面前,含笑说道:“俺乃武当山缥缈儿石明珠,见姊姊被许多马首熊身的怪兽包围,疑是姊姊山行遇,才将飞剑放出。原是一番好意,不想误伤姊姊养的异兽,这也是一时情急无知,请姊姊原有吧。姊姊一脸仙风道骨,小小年纪,适才发出来的剑光,竟比俺的飞剑还要胜强十倍,并且叫妹子认不出是哪一家宗派。请问姊姊上姓尊名?令师何人?”
英琼本想对她说了实话,因她连声夸讲这口宝剑,怕起了觊觎之心,先将宝剑入鞘,然後笑道:“妹子李英琼,此剑名为紫郢,是师祖所赐。请问姊姊师父何人?”
石明珠闻言大惊道:“家师是武当山半边老尼。姊姊适才所说尊剑名为紫郢,是否长眉真人旧物?闻说此剑已被长眉真人在成道时,用符咒封存在一座深山的隐僻所在。当时预言,发现此剑的人,便是异日承继真人道统之人。姊姊仙缘真个不浅。可能容妹子一观麽?”
英琼适才就怕来人要看她的宝剑,偏石明珠不知她的心意,果然索观。心中虽然不愿,但不好意思不答应。看明珠说话神气,不像有什麽虚伪。只得大着胆子将剑把朝前道:“请姊姊观看此剑如何?”
手执剑匣递与明珠。明珠就在英琼手中轻轻一拨,日光下一样紫光闪闪,冷气森森,却不似对敌时有长虹一般的光芒。忽然仔细朝英琼脸上看了看,灵气尚不运在上面,未与它身剑合一,竟生起窃据之心,但这岂能瞒得过那通索心神的剑中元灵。得阴魔女身支持,忽地一个颤动,一道紫光,滋溜溜地脱了石明珠的掌握,直往英琼身旁飞来,锵锒一声,自动归匣,喜得英琼心中怦怦跳动。那石明珠恼羞成怒,鼻孔里哼了一声,脚微登处,破空而起。却被她看出洞中异处,另日重回,放出妖尸谷辰。
阴魔女身此时亦降服了女核,血影神功已从液化进入第三层气化,更可嵌据入阴阳叟的一切生前识海,蜕回男身。在峰头上望到人家,料英琼得兽群引路,出山在即,不便留恋。看石明珠可恶,淫心顿炽,便追踪而去,颇思窥伺机会,尽情奸辱,听她凄声厉号,再嫁祸五台派。
跟到莽苍山边缘,即见石明珠会合另一少女,阴谋更不容易施展,却见灵云与朱文在山中互相倚挨,想起阴阳叟的法术,可助朱文早到桂花山。就在回望这一迟延,给石明珠二女飞远了,只得暗叫一声:“算你走运。”
第十四节 乌草淫引
原来女神童朱文伤在十二都天神煞下,浑身烧热酸痛,日夜呻吟,灵云、金蝉只得沿途雇用车轿上路。按照二老所指的途径行了八九日,到了莽苍山境,已是峰峦重重,万山绵亘,除掉翻山越岭过去,简直无路可通。灵云姊弟便将朱文安放在滑竿的网兜中,一人一头抬着,施展轻身本领。走到日落,差不多走了五六百里。朱文安安稳稳躺在网中,仰望着头上青天,见四外俱是森林,瞑岚四合,黛色叁天,忽然颊上涌起两朵红云。灵云看在眼里,知是她思念阴魔,但就料不到她感觉到阴魔寻到,给她感应到那身上的淫气。
这时已是金乌西匿,明月东升,树影被月光照在地下,时散时聚。灵云对着当前情景,也幻觉起阴魔的气息,春心荡漾,将朱文揽在怀中抚慰。朱文在欲念思潮下又受着灵云这衷心至诚的爱拂,便把身子紧贴灵云怀中。
阴魔见灵云与朱文欲念泉涌,真怕跟下去,会按捺不住,毁了她们,於是运起当年阴阳叟运送童男女回玄阴洞的千里户庭法术。灵云忽觉眼前漆黑,伸手不辨五指,便知事有差池,一手将朱文抱定,先把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取出,放起护着三人身体。金蝉也立脚不住,滚到她二人身上。由此三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足底下好似软得像棉花一样,坐起不能,只要一动,便似海洋中颠簸不停。
朱文勉强用力将手伸进怀中,摸着宝镜,刚要取将出来,三人同时听见有人在空中发话,是阴魔变声喝道:“尔等休要乱动,再有一会,便到桂花山。如果破去我的法术,你我两方都有不利。”
阴魔怕她们妄动,更施五行挪移迷魔障罩住她们。先是朱文合上双目,躺在灵云姊弟身上睡去。金蝉也只打了一个哈欠,便自睡了。就连灵云自己也觉着精神恍惚,神思困倦起来,知道修道之人不应有此,定是中了敌人暗算,心中虽然明白,叵耐两个眼皮再也支撑不开,一个哈欠,也自睡去。
到了桂花山,阴魔收了法术,见两朵海棠春花,色艳诱人,虽不忍采撷,也先沾沾香粉,宽开她们衣着,享受手足之欲。阴魔把二女抚摸再三,吻闻香郁穴,舔啜阴蒂,品尝偏每寸肌肤。比较下,朱文虽容貌美绝,明艳的娇靥上滟滟地闪动着若有似无的亮泽,容光四射,小巧的鼻子露出淘气的个性,樱桃小巧的朱唇红润鲜亮,油嫩溜滑。身材纤细而又玲珑窈窕,但只线条流畅,骨肉匀净,细皮嫩肉。纤巧的笋乳却是金形兼木,在衣袍内有着撑得高高,奇峰峭拨的美境,但赤裸裸的现入眼帘,却是两乳间的乳沟太阔了,使金球似的基低各散东西,如木的丫分异向。乳晕上嵌着的两颗乳蒂,虽是淡柔清雅,鲜红若绛朱,可个别欣赏,却难兼收并济。两腿之间的方寸之地墨林稀疏,隐隐透着红光,却是阴唇虚松,阴蒂隐藏,道出淫力不盈,难经大嚼。
灵云一如乃母,高贵娇美的外表下,淫质天生,只是长於成功家庭,自视极高,才把欲火抑压下来,仍是鸿蒙未凿。身形一样纤秀,弯弯上翘的玉乳也是火形带木,完美无瑕,只是少经手泽,未如其母的胀大,却是尖挺不垂又没有松弛。
轻轻地揉抚,更觉到云英之身的弹性。摇曳着艳红乳蒂硬胀挺立,在搓捏下也微微翘胀湿润,更胜其母。吸吮着那淡红乳蒂,乳晕也随之扩大微隆,蒸蕴出几多浓郁的乳香,显示着春潮将兴未艾,更惹尝嫩的兽欲,在雪肤玉肌的映衬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肌肤也是雪白幼滑,温润透红,细腻腴软中只是少了一片淫光,另有一层奇异的光泽,富清新感觉。丰隆的耻阜比其母更触手腴滑,黑亮阴毛也是长荡,黝黑鬈曲,互相缠绕,更是阴唇比其母窄狭,淫水的气味不若其母被多了的浓烈,却另有一番清雅,重门叠户内阴核硕大如珠。阴魔越舔,欲火越高。
幸好先天真气功能醒脑,警觉到要悬崖勒马,才替灵云等善後,再解除五行挪移迷魔障,飞身上上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深有百丈,因那潭中毒石喷发暗氛,再加上红花姥姥所封的云雾,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但有相层次的法术封锁,对高层次的无相血影神光看来,疏漏遍布,一无是处。神鳄虽恶,但气化了的阴魔,只是如风如影,无从触扑,阴魔如入无人之境。毒石外观彷若整块,实是罅隙多处,不过窄小如豆,毒氛浓烈,非人体所能穿越吧了。
毒物所以害人,是因溶入人类体内,对细胞发生破坏性的化学作用。毒性过强,体内抗体清理不及,致重要器官严重受损,碍灭生机。先天真气本就促进代谢,所以辟毒;更零化为气後,自由自在,不受毒气纠缠,毒力於斯无有。阴魔透入石後,寻得遍地都是乌风草,从来未经采摘,因邻毒氛而长,抗体特盛,只偶有长穿石罅外,才为世人所知。阴魔施用无相剑光,在土纹间分割,撬起一大捆,带离毒石。看见前面有一大洞,穿洞而出,竟是红花姥姥的巢穴。红花姥姥见阴魔竟能穿潭而入,更手持乌风草,虽然自恃法力高强,横行霸道,也不敢小窥对方,按下问罪之心,更戴上娇媚面具,刻意讨好。
原来红花姥姥本习魔功,根基有误。凑巧得了火凤凰心法,却另辟溪径:元胎不是升透灵台窍穴,而是必须经由穴花心导出,於淫沟中过体寄入淫侣窍内,竟成了她的致命缺憾。因为红花姥姥一族,生来貌丑,她又幼年得道,自视极高,引致从无渔人得问津桃花源泾,於今尚是老处女一名。所筑根基又是淫邪魔功,得不到宣泄,秽液丛积有年,厚阻花芯。得经时,穴已积秽成毒,必需乌风草以毒攻毒,清洗道,才能元胎过无害,成道飞升。
阴魔虽得灵草,但此草何来,却是有口难言,欲求红花姥姥,认作历年屯积,以施救来临的同门。红花姥姥得天降福泽,内心大喜若狂,却得陇望蜀,料阴魔肉身竟能辟毒,举世难求,若借其身以寄胎,必道压群侪。於是矫情作态,诈称为难,软语恳求,道:“老身成道在即,门下只一弟子,本是入关後,净身扫窍之用。若借与贵同门拨毒,小友能不忌渎瞻秽躯,玉成老身吗?”
阴魔本是有求於人,能说‘不'吗?红花姥姥强忍心头忐忑,满肚密圈,狼忙收下乌风草浸酒,命弟子申若兰带去。自己则把馀下灵草搅碎,碾磨为浆後,引阴魔入後洞静室内水池处,宽衣裸体。这老妖婆竟是慈云寺内,那尤物杨花同族。面貌之外,竟是一身玉也似的白肉,肤如凝脂,又细又嫩。阴魔当年匿入慈云寺,与杨花共赋男盗女娼,也曾陶醉在杨花的曲径通幽宝内。後来修为精进,相对杨花这凡女却真元丧竭,曲径萎靡,才忍心灭口。但比诸这老妖婆,却如小巫见大巫,再经火凤凰心经锻炼,萤萤肉光却能如火如幻,凭深厚的修为幅射而出,光是触动猎物视觉,已能令俘虏淫心大动。
阴魔刚才舔渎了灵云、朱文,引动了体内淫气欲火,只是强压了下去。经此火辣辣的挑逗,迅即欲火燎原,一股热气闪过四肢百骸,猛然汇聚关元,巨挺得老高,坚挺炙红,又粗又硬,蠕动不已,龟头处则是热血汹涌,一股滚水沸腾般的力量在龟头激荡得六识模糊,知觉上仅存肉,胀扩如桩,火热中澎湃催爆,连何时给红花姥姥剥尽衣着,抱下池内,也茫无所忆。
红花姥姥也为阴魔那惊人巨茎所震撼,腿间裂缝又热又骚痒,一股酥麻迅速导入心房血液翻腾,周身发热,玉乳发涨,穴奇痒,感到各处有似麻似痒的味儿,直痒得心裹麻麻的难受,但又不知那未经洒扫的穴会否破裂,仗着数百年修为,孤注一掷。细细抚摸再三那硕大龟头後,在阴魔耳边唤道:“小友不嫌陋体辱渎,奴家荣幸之极,但须抹药後,才荐席侍奉,如何?”
阴魔才魂回魄复,也不在乎失态,更导气贯彻茎,横挥九叩作回礼,反客为主,赤诚相对也。红花姥姥目睹茎竟能随意控制,想到给它在内横撬上挑,可不知是否承受得来,真是触目惊心,也酸壁痒,强忍着春意,仰卧池边,展露着露湿的穴,捉手调教,细心嘱托阴魔把药浆抹入穴内壁,莫使有遗漏处。
双腿之间的浅谷已经是湿润已极,煎熬的骚液自洞内汩汩直流,淫水泛滥成灾,原本紧紧闭合的阴唇不停地颤抖,若有若无地吸吐张阖,露出面鲜嫩粉红的阴蒂,在谷口前震颤着。一股淡淡的淫水味,异香扑鼻,阴魔但觉触手处,滑溜腴韧,有着气压觉是较低的清爽,也是杨花一样的曲径通幽,却柔韧得多,更有像有香氛经皮囊传入,清新畅快,隐隐感到磁场流转,与欲焰谐鸣,注炙龟头,重新陷入欲火模糊六识的迷茫。就是这般浑浑噩噩,把药浆糊入穴内,受着桃红鲜采的阴唇把幅射注入,替肉添温曾压,荡浪不休,觉得渐渐龟头像是伸张天际,嫌天涯狭窄,胀大回涌,好像带回团火在小腹内烧。热焚焚的烈火由小腹中升起之燥热向全身蔓延,烧得浑身发热。
红花姥姥穴被糊得发热炙烫,玉门缩紧,酥痒难忍,一股更加强烈的酥酸快感,如电流击入脑门,眼前阵阵金星飞舞,伴随着刺痒的快美感,一阵阵酥麻的蚀骨销魂欲融化快感,电导般的窜流浑身细胞,这股滔天热劲冲撞得浑体酥麻浑身抽搐颤抖,不由自主地扭动玉腰,摆动不已。见阴魔更是迷糊,糊满了,还是一遍一遍的涂抹着,终於忍不住道的空虚麻痒,把阴魔扶上身上来,把阴魔巨对入道口处。阴魔巨受气招唤,竟一冲而入。
刹那间,红花姥姥只觉得一根火烫的粗棒似已撑裂下体而顶入腹中,痛得她双目猛睁,张嘴尖叫,全身轻颤不已,激得她娇躯猛扭狂挺,双手双腿乱撑不止,叫作死去活来。子宫壁内娇嫩敏感的花芯,被硕大的龟头又深又重地冲撞得猛烈爆炸,如电流般冲击着她的全身,激起一阵阵的酥麻。这股滔天热劲猛顶一次,心房就颤动一次,波波的热力侵袭而来。红花姥姥只感到插在洞的巨越发的炽热,一波波自阴户向全身袭散开来,带着令人酥酸的电流传遍了身子的每一处,烧得浑身好像要爆裂开来。
疯狂的火焰愈燃愈旺,红花姥姥体内的深处,犹如被融化的熔岩所吞掉一般,愈变愈热,被狂抽猛插,越捣越快。内曲径的膣肉被极力撬刮,弄得全身狂抖,壁紧急收缩,阴核外翻,从户里传出「叭唧」的淫水声。阵阵剧烈摩擦的强猛迫力将淫液化成泡沫,泌泌不绝,自那粉红透张的嫩壁细缝涌出。红花姥姥承受着暴风雨般的冲击,蠕动、颤抖、抽搐,高潮不已,如醉如痴,骨子里的骚媚浪劲全被吸了出来。在强壮的阴魔身下婉转娇啼,鼻中发出荡人心魄的颤吟,声音有着牵气的含糊,是从体内发出不堪承受的宣泄。只见她出气多吸气少,全身已是发软无力。恍如窒息般双目翻白,身体连颤,元阴狂泄而出,直至阴极阳生,有涌进来,一股元阳滚滚如火山爆发般的岩浆冲入子宫之内。阴魔全身火灼酥麻的烈焰冲超太虚,於瞬间被抽乾後,魂凝魄固,才知在红花姥姥身上,奸淫泄精,经历刻下从未有过的奇趣。
红花姥姥掳获玄精,却对玄精的能沟通旧主,忠顺贯彻,一无所知,被挖尽了三生私隐。原来红花姥姥是杨花高曾姨祖。此族生来血脉专注。大动脉分支不匀,上动脉所赋不多,因此容颜少却滋润,难育美貌。下动脉偏私毛囊穴,所以胜人甚多,育成曲径藏幽宝,肌肤也可传电。红花姥姥初试奸淫,说幸是千载难逢。说不幸的是快感如潮浪汹涌,冲散三尸元神,全身乏力,未能操控真气施展火凤凰心诀,寄托元胎。其失误处,是任由阴魔主动冲击,乐极难控。
红花姥姥决意晚上再续奸淫,以翻天覆地的女上男下,采取主动。半真半假的腻在阴魔身上,道:“垂暮之年,蒙赐爱宠,得尝千载难逢的性爱极乐,乐何幸之,无以为报,只有这身修为,聊表心意。待奴家安排妥善,於小友今夜助奴家冲散全身窍门後,一举过赠给你。万望莫要嫌弃。”
阴魔窥知私隐,知要过渡的是元胎,再投入天火洪涛作火凤凰再生,也从玄精处得知心法弱点,先天真气正是它的克星,管教她形神俱灭,乐得装作自投罗网。要待看看朱文用药後,可有康复,才回来护法。暗中飞到申若兰所居的古桂坪时,恰好若兰负着朱文踪出。
原来申若兰飞到福仙潭前,灵云等三人已同时醒转,地点却在一个山坡旁边。
二女虽然未受奸淫,但经阴魔舌舔唇啜,难免留下津液,黏黏的若电若稠,有强烈的男性气味,虽验得身子未破,也又羞赧气急,更问罪无从,恨之入骨,怒目四顾,欲寻罪魁。这时天光业已大亮,照见这一座灵山,果然是胜景非凡,身旁一块苔萝丛生的石壁上面,刻着“桂花山”三个大字。灵云想到此行目的,这至少还须二十天左右的行程,却於一夜间被搬到,料是前辈高人接引,才稍压仇愤,将朱文背在身上,直往红花姥姥所住的福仙潭走去。
刚刚走上山坡,便看见西面山角上有一堆五色云雾笼罩,映着朝日光晖,如同锦绣堆成。也听有破空之声,飞来一个黑衣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生得猿背蜂腰,英姿勃勃,鸭蛋脸儿,鼻似琼瑶,耳如缀玉,齿若编贝,唇似涂朱,两道柳眉斜飞入鬓,一双秀目明若朗星,睫毛长有二分,分外显出一泓秋水,光彩照人。
这少女抢先开口道:“妹子申若兰。家师红花姥姥不久飞升,特命妹子带来一瓶乌风酒,代为施治。”
灵云等当下随了申若兰,越过了两座山峰,到了一座四围俱是叁天桂树大森林。这古桂坪内一株大可八九抱的桂树,树身业已中空,便是若兰住处。若兰先从身上取出一个三寸来高的羊脂玉瓶,将瓶塞揭开,立刻满屋中充满一股辛辣之味,一手捏着朱文下,将瓶口对准朱文的嘴,把一瓶乌风酒灌了下去,才放朱文卧下。估道朱文至少要六七个整时辰才得醒转,而屋外俱有红花姥姥符篆护卫,埋伏无穷妙用,便直往山巅走去,欲先行探测福仙潭。
那福仙潭形如钵盂,高居山巅,宽才里许方圆,四围俱是烟云紫雾笼罩。离潭还有数十丈,便是一片溟檬,时幻五彩,看不出上边路径,再加上红花姥姥所封的云雾,更难走近。这潭深有百丈,因那毒石上面发出暗氛,无论多高道行的剑仙,也看不出潭中景物。若兰要一试从义姊缥缈儿石明珠向她师父借来的于潜琉璃,擎着一团栲栳大的青光,照着山路,踪上潭边。若兰性傲,听说于潜琉璃可以照彻九幽,却只照得十丈远近,看见青光照处,下面七八丈远近处,有一块大石现出,便将身一纵,纵了下去,打算离潭底近一些,看看那神鳄到底是何形象。
谁知脚还未得站稳,忽然下面卷起一阵怪风,接着从下面黑暗之中蹿起一条红蟒一般的东西。若兰久闻师父说那神鳄厉害,吓了一个胆战心惊。手松处,那一个于潜琉璃脱手坠落潭心,上面依然漆黑。金蝉把霹雳剑往下一指,两道红紫色剑光往潭中飞射下去。那妖物不敢迎敌,拨回头退下去,转瞬不知去向。于潜琉璃那一团栲栳大的青光,荧荧流转,半晌才得坠落潭底。若兰失去于潜琉璃,又羞又惜。潭上回复漆黑,幸好金蝉目力异常,拉了二女同下高峰。当下三人回转桂屋,已是下午申牌时分。才进屋来,便闻着一股奇臭刺鼻,中人欲呕。
那是三人离开桂屋後,朱文迷惘中忽觉周身骨节奇痛非常,心头更好似有千万条毒虫钻咬,口中又不能出声。似这样难受了一会,下面一个大急屁,接着屎尿齐来,叵耐四肢无力,动转艰难,又羞又急。忽然又是一阵奇酸,从脑门直达脚底,紧跟着又是一阵奇痛,比较刚才还要厉害十倍,一个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滚下床来。才得醒转,便觉身子轻飘飘的,好似被一个人背起出门,是若兰飞身由窗户进去,背着朱文飞出。一道青光过处,往林外而去。朱文被大风一吹,立刻身上清爽非凡,虽然头脑洋洋,有些昏晕,身上痛苦竟然去尽。
若兰走到一个山涧底下,招呼跟随到来的灵云帮忙,由金蝉把风。灵云跳下涧去,只见朱文面如白纸,遍体污秽狼藉。若兰正替她把浑身衣履,一件件地脱了个干净。朱文闻着奇臭刺鼻,再看自己身上,竟是遍身粪秽,连若兰身上也沾染了许多,又是急,又是羞,索性装作昏迷,由她二人摆布。那碧泉如镜,水底满铺着极细的白沙,沙中有千千万万个水珠,不住地从水底冒到水面上来,结成一个个水泡。微风过处,将那些水泡吹破,变成无数圆圈,向四外散去。水中的碧苔,高有二尺,稀稀落落地在水中自由摆动,甚是鲜肥。水面上不时还有一丝丝的白气。灵云顺手往水中一摸,竟是一泓温泉。
朱文身子还有些疲倦,觉着胸际清爽,头脑清明,知道已病毒全消,不知不觉中抬头往四外一望,一眼看见崖上有个人影一晃,猛想起自己一丝未挂,一着急,羞得“嗳呀”一声,扑通跳入水中,潜伏不动。若兰已看出一些形迹,因背负朱文,也闹了一身污秽,想到温泉中洗一洗,恐怕跟朱文一样被人偷看,又不好意思明言,便请灵云到涧上巡风。
阴魔当然留在涧中,看着墨凤凰虽然喜爱穿黑衣服,但遍体却洁白无瑕,线条圆浑,有如大小不同的圆筒,圆球组成。一双浑圆乳房是半球形的涨起,嵌入圆枣的鲜红乳蒂,高高耸起,是金形兼土,有着五行金气的坚韧弹性。腿根突兀如半球,阴唇如圆条封闭穴,阴毛卷曲如圈,腰肢纤圆有力。阴魔虽然刚在红花老妖婆身上泄了个不亦乐乎,但先天真气回馈力强,欲火又再蠢蠢欲动,乘二女戏水之便,液化肉身,混在水中揩摩擦,虽无真个,亦可销魂。
二女虽不见人,但男体总有异氛,牵引春思,对着初相识的同伴,多少都有点难为情,无奈匆匆洗吧,整上崖。却见庐山白鹿洞飞龙师太的三个孽徒,金莺、金燕、金驼三姊弟的三股灰光合击灵云、金蝉。
那金驼原是红花姥姥订下的元胎寄身。红花姥姥曾许以申若兰为饵,将此山让与飞龙师太掌管,作为她的别府。但邪魔就是热衷权利,推卸义务,计划由那两个姊姊与若兰亲近,要趁若兰用内功时,用她们本门的迷药将若兰迷过去,由金驼摆布,企盼米已成炊,另替红花姥姥寻元胎寄身。可惜竟在商议下手时,被若兰听了去,一怒之下,施展红花姥姥的最利害宝贝,旗里烟岚,便有百十丈烟露云岚将金氏三姊弟擒下,浸在寒泉之中,就是适才洗澡的水涧後,原有的另一个泉眼,其冷彻骨。到第四日夜间,去放他们,却不知被何人救了去。
金驼见申若兰带人探潭,而红花姥姥又弃他,独自坐关,知有变故,心中妒嫉,打算用九龙梭将三女打死。金蝉原是留在岩顶,见一个凹鼻红眼、披着一头长发、怪模怪样的人,摸出黑剑,正要暗算涧中诸女,忙放出霹雳剑破了九龙梭後,追进树林。金莺、金燕飞来相助金驼,两三道青灰色的剑光与红紫色的剑光绞作一团。灵云先到,因见金氏姊弟与红花姥姥颇有渊源,不愿伤他。
申若兰本嫌金驼,娇叱怒骂,声到人到,身剑合一,神龙一般从林外飞刺进来。只听“嗳呀”一声怪叫,那三道青灰色的剑光,倏地破空遁去。朱文也从林外走入,听若兰恨恨的数落金陀。忽听一声怪叫道:“大胆贱婢!竟敢屡次伤我徒儿。今日叫你难逃公道!”
现出一个中年道姑,生得豹头环眼,黄发披肩,穿着一件烈火道衣,手中拿着一个九节十八环的龙头拐杖。这飞龙师太手扬处,指头上发出五道青灰色的光华,去拿若兰。忽然一阵天昏地暗过去,一霎时满山都是云岚彩雾,分不出东西南北。一种极尖锐极难听的声音说道:“飞龙道友,我昔日誓言,原说不论何派的人,只要能拿得乌风草,一切便属於他。道友不服,明日福仙潭尽管由你们先行下去。明知自己不行,徒自欺负他们,何苦呢?”
飞龙师太接着道:“你既谅我不能入潭取草,等我明日取草之後,再取这一班小畜生狗命便了!”
说着,依旧一阵狂风过去,一轮红日已挂树梢,清光满山,幽景如画,宛不似适才双方引刃待发神气。灵云虽然忧虑明日仙草被她取去,顽石大师性命休矣,也只好同回前去拜谒红花姥姥。
红花姥姥所居洞府就在福仙潭後,入洞後,也只听见一种尖锐声音说道:“你们天亮後可由这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那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那里有一块平伸出来的大石,石旁丛生着有数十茎素草,能避毒氛,可各取一茎,含在口内。先由他等替你们除了神鳄,那时他们无法破那毒石,必然前来寻我。等那先来破潭的人走後,才持宝镜照着下面,用紫烟锄去锄毒石。
你们取得仙草以後,不多一会便要冒出地火,四周的山峰也要崩裂,须要急速离开。我也便在那时圆寂,若兰要趁我法身未解以前,将我法身掷入福仙潭内火葬,以後随他们回去便了。“
这时因阴魔遁快,已回来多时,在丹室中为红花姥姥推窍过脉。老妖婆得阴魔玄精助长,比早上奸淫时更热力四射,一身白肉,似白非白,明润洁亮,触手如烫凝脂,肌理幼细,柔嫩若微。指尖搔处,若陷棉堆,但比棉絮多个连结力,紧紧纠缠,有着丝丝幅射,浴入骨髓,酸透心肌,似有香氛导入,薰醉众窍门,燃放欲火焚身,馀劲齐烧肉。
此乃火凤凰心法的凤凰劫火,本就无孔不入,加上老妖婆肌理禀异,阴魔全无阻避馀地。每推一窍,劫火导入一分,欲火升温一级,茎如胀大一倍,回噬阴魔本体。众窍巡尽,阴魔已自觉如火团一堆,朵朵火星贯射天际,迫散出的红芒愈来愈盛,从周身千万个毛孔散出,青芒莹莹,紫雾霏霏,筋脉消溶,任老妖婆坐上身来,吞噬偌大茎,泌出的湿黏淫液沾满了棒身,散发出浓香,迷醉心神。
那细嫩柔润的壁紧含巨,一圈圈的曲径肉环锁紧夹闭,紧时松的收合,转吐磨刮,发出或急或缓的吸力,花芯一张一弛的阵阵痉挛,随着她小腹一起一伏,膣内开始上下蠕动,发出漩涡般的牵引力道,把丝丝暖流,从龟头透入,冲激得浑身一阵酥麻。突然膣腔收缩,犹如铁箍般将肉茎紧紧夹住,巨被一股炽热火红欲焚的气劲罩住,若融化在火烫户中,浸泡在瀑布暴泻下的阴精,熔浆般流窜会阴,钻上背脊的中枢穴、神道穴,汇到顶门的百会穴聚集,殖入三尸元神,再交融窜穿全身经络,填充阴魔体内一切虚位,真的把数百年修为,尽数搬迁入阴魔的每个窍穴内,酿成玄胎魔茧,逐步接收阴魔法身,只留下原来的躯壳,在元神护持下,稳坐丹室蒲团上。
功成已是翌日,可惜老妖婆未尝涉及先天真气,无法察觉到阴魔仍是保存着中枢完整,气化在欲火团中。此时凤凰劫火形迹未彰,魔胎行动仍是由阴魔作主,暗中跟下灵云等四人由丹房旁边一个洞穴走了出去。
灵云等愈走愈觉黑暗,不时闻见一股瘴疠之气,中人欲呕。摸到姥姥所说的那一块平伸出潭腰的巨石,便是福仙潭的中心,离潭底才只十丈多高。兀自昏眩的头脑忽然闻得一阵幽香,立刻头脑清凉,心神皆爽,才察觉到石旁丛生着有数十茎素草,知能避毒氛,各取一茎,含含入口中。坐下了不久便见似龙一样的东西,直从上面投入潭中。潭底也倏地也蹿一条红蟒般的东西,与那条火龙迎个正着。四围黑气浓厚,两道红光夭矫飞舞,分不出那东西的首尾,斗了有一个时辰,兀自难分胜负。猛听潭上面大喝一声,又飞下一道青森森的光华,往那两道红光中只一绕,便听一声怪啸过处,先飞下来的那条火龙和那道青光,依旧飞回潭上。
这时阴魔也知不宜气化,免得惊动老妖婆的元胎,突然传来英琼的第三次惊惶,却旋即平服。默运先天真气,沟通紫郢剑中元灵,传来英琼只是被困,得仙剑守卫。暂时无碍,便先行消灭老妖婆再算。
忽见潭上先前那道青光,附着一团丈许方圆白光,同了一道较小的青光,飞入潭底。流星赶月一般满潭飞绕。阴魔见飞龙师太还不死心,於是潜入潭中,仗着元阳与芝仙元阴调合後,有辟毒之能,拨激毒石之毒气,喷起几缕极细的黑烟,倏地散开,化成一团浓雾,直向那三道青白光华包围上去。一声怪啸过处,那三道青白光华好似抵敌那黑烟不过,拨转头,风驰电掣一般,飞回潭上。
此时阴魔体内的老妖婆元胎,因尚未经浴火洗炼,虽受阴魔维护,总怕毒气侵蚀,亦知飞龙师太必寻她晦气,便提早化胎,先招阴魔回洞,再向金蝉唤道:“破潭的两个人还不下去,等待何时?”
飞龙师太师徒因取乌风草不成,险些被那毒石所伤,虽然斩了神鳄,只便宜後来的人少了一层阻力,心怀不忿。知道红花姥姥运用元神出窍的当儿,身子不能动转,便用上一种极毒的妖法,乃万条毛虫所炼,名叫烈火毛虫,专攻人的七窍,却早已为敌人所料就。红花姥姥已在蒲团面前,安排下飞龙师太也不知的火凤凰经内的得意法宝,五火乾坤罗,以毒攻毒,将她千万条毛虫活活烧死,只给飞龙师太避过。
飞龙师太愈加大怒,形同拼命,身剑合一,穿过红花姥姥胸前,原想将红花姥姥形神一齐刺死,却不知红花姥姥过渡元胎後,这皮囊已经只是枯骨。为怕飞龙师太扰乱劫火残墟大阵,即呼唤灵云、若兰回救。
二女回转姥姥洞府,便听天崩地裂一声巨响,前洞业已塌坍。前面站立一个二尺来高、长得婴儿一般、浑身通红的女人,身上发出十馀丈的红光,与昨日林中所遇的飞龙师太及师徒四人苦苦相持。此是红花姥姥炼的婴儿,但也是阴魔原躯。
灵云肩动处,一道金光如蛟龙一般飞上前去,抵住来人四道青灰色剑光。那婴儿便急忙往後便走,若兰追随那婴儿如飞转回後洞。飞龙师太见被阻,便从腰中掏出一个葫芦,将在庐山多年修炼的绿云瘴放了出来,远远便闻见腥臭触鼻。
灵云不知破法,先将玉清大师赠的乌云神鲛网放在空中,现出一块亩许方圆的乌云,相持阻敌。
这时福仙潭内,自阴魔离开後,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金蝉抖擞精神,向若兰手中取过紫烟锄,朱文从身旁也取出天遁镜。才揭开那面乾坤镜袱,便发出数十丈的五彩光华,照耀潭底。在这天遁镜的光华中,潭底黑云尽散,紫雾全消,静悄悄的只西南角上有一块牛形的奇石,从那石的身上,不断地冒出一缕缕的黑烟。
若兰关心那一块于潜琉璃,忙往潭底看时,那青光被这五彩光华一照,好似太阳底下的灯台,渺小得可怜。金蝉飞到那块于潜琉璃跟前,将紫烟锄夹在左臂,顺手俯身下去,拾将起来,揣在怀中,猛见地下有一摊血迹,依稀看出穿山甲一般的一条鳄鱼尾巴,直往地下慢慢陷落,那上半截身子,想是在被斩时早已入土了。
石上发出来的黑气越来越厚,朱文见知道厉害,便将手中宝镜对准毒石。毒石黑气被镜上五彩光华近处一逼,纷纷四散,金蝉抡起紫烟锄往那石上砍去。那锄才着石面,便有一大团紫雾青光砰出。那石受了这一击,竟发出一种极难听的呻吟声,被紫烟锄劈成两半。金蝉用力一连就是十几锄,把这一块四五尺高的毒石连根锄倒,四散纷飞,和鳄鱼一样,慢慢陷入泥中。石後面长着数十根菜叶一般的东西,只是没有那般大,叶黑如漆,茎长二尺,又黑又亮,在那里无风自动。
这就是稀世奇珍:乌风草,被紫烟锄连根掘起,挑在朱文肩上。
事完出窟才听得沸汤之声,又觉身上奇热,忙将宝镜往潭心一照,只见潭心泥浆飞溅,热气上腾。一转瞬间,四围尽是泥浆,一圈大一圈小地沸涨飞沫。朱文猛想起姥姥嘱咐的话,喊一声:“不好!”拉了金蝉飞起。才回到适才站立的那块巨石上面,脚底下的泥潭已噗的一声过处,泥浆飞起有十来丈高下,沸泥中心隐隐看见喷出有火光。
再找灵云、若兰二人,踪迹不见,知道此潭的四围山峰就要崩裂,又惊又急,欲待从原路回转姥姥洞府,已无路可通。幸喜烟云尽散,四外清明,二人只得飞身上潭。回望潭下,已是飞焰四张,泥浆沸涌,觉着站的地方也隐隐摇动。耳旁又是一阵轰隆砰叭的声音,知是四围山峰崩裂。朱文等正在着急,不暇再顾别的,双双飞向潭後,见姥姥的洞府业已震坍。绿瘴飞溅,冲洒着乌云神鲛网。
朱文娇叱一声,手举天遁镜,照将过去。一照面便发出百十丈五彩光华,光华照处,飞龙师太的绿雾立刻在日光下化作轻烟四散。飞龙师太知道情势危险,只得错一错口中钢牙,将脚一蹬,带了三个徒弟,驾起剑光,破空逃走。後洞红花姥姥炼的元胎亦已转化操控,囚入火绫红劫衣,盖上火罗罩,红肜肜的被覆盖着,由若兰也背起,跑了出来。
这时福仙潭业己崩裂,火焰飞空,高起有数十丈,照得半山通红。若兰跑向潭边,便把此元胎捧起,掷入火内。火海内劫火残墟大阵,得元胎发动,借天火逞威,轰隆哔啦之音不绝於耳,潭内火焰高举,上冲云霄,看去非常惊心骇目。
忽听一阵呼呼之声,狂风大起,洞後火焰愈炽,热气逼人。若兰口中大叫道:“姊姊们快驾剑光逃走,这里顷刻就要崩裂了!”
言还未了,先自腾身而起。灵云等三人见若兰那般惶急,不敢怠慢,飞身便起。这时脚底已在那里摇动,一转瞬间,轰隆一声巨响过去,接着劈啪劈啪,好似万马奔驰的声音,无量数的大小石块树木望空迸起,满天乱飞。不是三人飞起得快,险些被那碎石打着。
三人立在空中,见适才站立的那一个山坡,平空陷了一个无底深坑,一大股青烟由地心笔直往上激射起来,迎着日光,变成一团火云。接着地底喷出数十丈高的烈火,泥石经火化成液体,飞溅滚沫,许多树林溅着火星,烧成一片。那一座红花姥姥所居的洞穴石室,已不知去向。再望福仙潭那边,业已变成一片火海。
那未经喷火之处,经这一番大地震後,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拨起,有的凭空震动。
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也难敌天地之威,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火海。人为的崇楼杰阁,那得不容易变成瓦砾荒丘。只是劫运未临,仗些微之力,易变了丝毫山石,便自夸人定胜天,驱策愚顽以一不怕死,二不怕苦,作成他的帝王美梦,就欲与天公共比高。到头来还不是和尚打秃伞:人是孤家寡人,四大皆空;所谓权杖,只是假象,实则一条烂木吧了。
天地自有规律,物极必反。相距不远,有两个小小的峰头,竟是岩石幽奇,花明柳媚,居然丝毫没有受着地震山崩的影响。四人到了上面立定,往来路一看,只见数十处烈焰飞空,砂石乱飞,天已变成红色,幸喜还是逆风,大家已是热得遍体汗流。
忽见福仙潭内火焰越来越大,一会工夫,腾起一块亩许大的彩云,停留不散。
倏地一道红光,往空冲起,红光中一个遍体通红、奇形怪状的赤身女子,由那块彩云笼罩着,直往四人站立的那座山峰飞来。灵云等三人疑是火坑中出来怪物,正要准备放剑。若兰哭道:“姊姊们休要造次,这是我师父啊!”
那红光中女子是红花姥姥,也是阴魔。劫火残墟大阵熔解了元胎法体,可惜拣上阴魔为寄生,功亏一篑。三尸元神不敌先天真气,中枢重由阴魔操控,红花姥姥元神在天火中全无退路,为阴魔吞并,尽得红花姥姥根基。操控完善後,由天地劫火焚化渣滓,才见火凤凰展翼,冲出废虚,径天飞去。
阴魔飞到四人头上,含笑向着下面点了点头。然後电闪星驰,往西南方去赶往解救英琼。日光底下,依稀看见一点红星,转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