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8
这次完事,菁姐就急着催我离开,说她妈妈马上就会回来。我想,这种事要瞒住所有人,决不可能。那么就不如让她母亲知道好了,就象俗话说的,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我说,“菁姐,我不怕你妈妈,让她知道好了,我就是要和你好。”
可菁姐似乎很着急,一个劲催我,我赖在床上不动,两度云雨,我只想搂着菁姐静静睡上一会,可菁姐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痴弟,你不要这样啊,我妈知道了,会骂死我,也会禁止我和你好。你要不听话,我可就不和你好啦!”
我看菁姐是真着急,难道菁姐的妈妈真的和玥姑那样,甚至比玥姑还要古板?我趁机拿她一把说,“菁姐,我明天会想你的,你怕你妈知道,你来我房间?”
菁姐急忙答应,一个劲催我离开。
我有点担心菁姐明天不会来,果然,第二天早上毫无动静,下午,我忍不住了,去找菁姐,可她妈妈看到我,却格外冷淡,说,菁姐去同学家玩了,而且还是苏州的同学,我感觉菁姐是在有意躲避我,会不会她妈妈知道了?难道她妈妈和鹰隼老太一样,对男人的气味格外敏感?
我打了菁姐的手机,菁姐接快了。问我什么事,我直接说,想你,可她说话明显不方便,说,有什么事回来再说。我赶紧补了一句,那事有危险吗?她间短地说,查过了,没事。她就挂了。
我真的很想菁姐了,昨天的经历,使我意识到,菁姐真的是极好的情人,美貌丰满不用说,她在床上的欲望很强,应该是可以只做情人,而不会为情纠缠不休,哭得死去活来。可她妈妈不知为何,好像极力反对我和她好。
掐指算来,十一还有三天,我真不知该干什么,盼着她们回来,也盼着去上学,这回我知道自己有多想念那些生活在我身边的美人,尤其是琳姑玥姑菀姐馨妹和艾妹,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萌姐和菁姐,反倒不如她们。我每天和她们通话,琳姑很愿意和我聊,在电话里问我许多事情,好像在有意逗我说话,以前琳姑不是这样,我突然心里一动,觉得琳姑的奇怪,或许另有原因,我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等她回来我要验证一下。
和馨妹打电话也很开心,没想到馨妹在电话里很愿意说话,人不在跟前,减少了一份拘束和羞怯,可真聊起来,我又很尴尬,原来馨妹要和我聊聊流行的歌手之类,还有正流行的超女,可我对此却几乎一无所知,因为我身边的人都不听,包括艾妹。我只好对馨妹说,我还没有太多时间来熟悉他们,这点馨妹当然能够理解,我就让馨妹推荐给我一两个她认为最好的歌手,馨妹推荐了。我心中暗暗叹气,和小女孩要好,就这点麻烦!
我也很想艾妹,比我预料的要想得厉害,可他们一家三口,好像一直很忙,几乎没有聊电话的时间,我也不想打扰他们。菀姐明显不愿在电话里和我多聊,可能不想让她父母难过。
我觉得我并不十分想念萌姐和菁姐——尽管每天去看看菁姐回来没有,以性为主要内容,并不真正令人思念,除非渴了想喝它,只有情感才真正令人回味,我觉得最后三天的孤独,给我或者说给白痴的启示,还是很有价值。
七日一大早,琳姑就走进了我的房间,令我大喜过望,我几乎是扑过去,既像是投入琳姑的怀抱,又像是把琳姑搂进我的怀抱。旁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情侣在拥抱了。但我确实是真情流露,琳股并没有怪责的意思,我们拥抱着坐在沙发上。
琳姑以为我会埋头到她的怀里去,可我并没有,而是贴近琳姑的脸,端详着,突然我说,“琳姑,我要亲亲你。”
琳姑似乎有点吃惊,不知该接受还是该拒绝,可我还没有等她回应,就在琳姑美艳的两颊上狠狠各亲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地叹口气,说,“琳姑,想死你了。”
琳姑的脸又美艳起来,笑着说,“琳姑也想你,每天和你聊天的时候,琳姑都想着要早点回来。”
“对了,琳姑,你在电活里话不多,可问题很多,好像很想听我说话。”
“是啊,”琳姑笑着说,“说明琳姑有多想你,不在你身边,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不对,”我摇头说,“我感觉有点不对。”
“什么不对?”琳姑的语声里竟然有些紧张,这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测。琳姑又盯着问我,“你说说看,到底有什么不对?”
我也盯着看琳姑的眼睛,却不回答琳姑的问题,琳姑竟然被我看得转过头去,当然她是以几声咳嗽来掩饰自己,我说,“琳姑,我一直在想,我的妈妈究竟是谁?她应该还活着,是吗?我觉得我妈妈一定在北京,我们通话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我妈妈在边上听着,所以你要让我多说话,琳姑,我的感觉对吗?”
琳姑浑身一震,望着我,不回答,却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其实我并不是感觉到,我是猜测到,综合我已经知道的内容,要得出这个结论并不难,可琳姑以为我一无所知,我的话显然让她大吃一惊。
我是从琳姑故意逗我多说话中猜测到,或许有人想听我说话,琳姑跟我分别几天,不至于这么渴望听到我说话,可如果那头有我母亲在,那就另当别论,但我不想说我是猜测,只说我感觉到,让她们觉得母子天性相通,母亲或许就会早日认我这个儿子,我很渴望见见琳姑所说的比她还美的母亲,另外,我也觉得自己毕竟算是个孤儿,由母亲照顾肯定会更好一些,世上只有父母的爱可以达到无私境界。
琳姑摇摇头,说,“你错了,你是太想妈妈,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可怜的痴儿!”琳姑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并且明显是要把我的头搂进她的怀里。
可我感觉到我没有猜错,琳姑现在的行为明显是不想让话题继续下去,她觉得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给我最渴望的东西,让我忘掉刚才的想法。
我埋首在琳姑的怀里,品尝着琳姑赏我的软玉温香,心里却想到,我母亲肯定没有对她现在的丈夫说过此事,说过有我这样一个乱伦产生的恶果,这完全可以理解,我现在的继父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人物,当然完全不能接受妻子这样尴尬的往事,就算他能接受,他所代表的集团也不能接受,假如他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
但我相信母亲的天性,没有一个母亲可以真正忘掉自己的亲生孩子,如果说,在我还是一个白痴的时候,母亲对我爱恨交加,那么现在她没有理由不爱我,不想念我。只是现实的顾忌让她不敢认我,我有必要打消她的顾忌。
我从琳姑的怀里抬起头来,说,“琳姑,我再说一个感觉,我也不要你回答,你可以告诉我妈妈,我不会叫她为难,我不会要她公开承认我这个儿子,我只要她有机会来上海,就来看看我,让我亲近一下妈妈。”
我觉得自己嗓子眼里突然梗塞起来,对前世父母的回忆,涌上我的心头,他们在八十高龄,失去我这个儿子,其内心的伤痛可想而知!我一直避免去想他们的悲伤,也没有勇气去打听他们的情况,可现在,我在两对母子的情感漩涡里猛然沉下去,我迷失在其中,我的眼泪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涌出来,我沉下头,埋入琳姑胸前的峡谷,我滚烫的泪水在峡谷里流成一条河。
我知道我的眼泪更多是为我前世的父母而流,同时也为被我遗弃的妻儿所流,可琳姑却把我的眼泪全当作了白痴的眼泪,既感动,又为难,不禁搂着我伤心哭起来。
琳姑一直是个矜持的美女,我从没见过她哭泣,现在知道,美女哭泣,威力有多么惊人!我忘记了自己的悲伤,抱着琳姑,犹如哄一个小女孩一般地哄道,“好了,琳姑,不哭了,痴儿不要你难过,痴儿不要妈妈了,只要有你琳姑就行。”
琳姑破涕为笑,说,“我难过什么,真是的!你这个白痴,得陇望蜀,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为你难过什么!”
“琳姑,你真觉得从小没有父母的孩子,算得上有福?”
“又想惹琳姑伤心,是不是?”
“好了,我不说了。”可我又叹一口气,说,“可如果哪天,你和我妈妈联系,不妨把我的话转告一下,看看她有什么反应,行不行?”
琳姑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要真有一个比琳姑还美的妈妈,你是不是就不和琳姑亲了?”
“琳姑,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有一天,等你上了百岁,就算满脸皱纹,你还会是痴儿心中最亲最美的人。”我心底有点纳闷,现在我奉承起人来,一点没有前世的拘谨。
琳姑笑说,“我可不想活到这么老,自己都讨厌自己,还指望别人?”
我知道琳姑实际已经答应我,会和母亲说我的要求,我也相信白痴的妈妈会来见我。我又埋首在琳姑的胸前,这会是真正享用美艳丰隆,连琳姑似乎也陶醉在我的抚爱里。
正文 89
晚上,我迫不及待去看玥姑和艾妹,真很想她们。
走进去,看到一家三口聚在一起,李叔和艾妹正在下五子棋,玥姑边上看着,三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幸福,此时此刻,我内心产生强烈嫉妒,因为我知道,这本来就像是我的家,而从现在起,它不再是,我已经成了一个外人。
玥姑看见我,是一如既往的高兴,她关切地问我这七天来的生活,我心情难过,无心回答,就故意装着看艾妹和李叔的棋局,显然李叔知道女儿的喜好,他不进攻,一味防守,棋子已经布满半个棋盘,艾妹满脸兴奋,根本不理我,李叔冲我笑笑,继续陪女儿下棋,我用来亲近艾妹的方法现在也轮不到我了。
李叔有点分神,艾妹抓住机会,赢了下来,她一边欢呼,一边责备我,“又是你捣乱,要不我爸还没这么容易输呢。——爸,再下一盘!”
“不了,艾艾乖,爸明天再陪你下,我们陪你痴哥聊聊天。”
艾妹噘着嘴说,“和白痴有写什么好聊的。”
虽然艾妹对我的态度一向如此,可今天我听起来却格外刺耳,我黯然站起来,说,“你们继续玩,我走了。”
玥姑拉着我,笑着说,“痴儿,艾妹一向没规没距,今天怎么认真起来?”又斥责艾妹,“你可真没良心,过河拆桥,又不叫哥哥!”说完脸上露出一抹动人的娇羞。
艾妹笑靥如花地说,“白痴哥哥,七天不见,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开个玩笑,就真生气啊。”
我赶紧申辨,“谁真生气啦,只是有点难过。”
“难过什么,说来听听,白痴哥哥?”
我犹豫一下,说,“看到你们一家团聚,我很高兴,可也为自己难过。我爸死了,不去说他,可我妈应该活着,却不愿见我。”我本想直说,这原本是我的家,现在不是了,可觉得有点小气,再说,玥姑也许会难过,新婚伊始,我也不必去扫兴,就临时改口,顺便探探玥姑的口气。
艾妹诧异说,“怎么会?不是都死了吗?”她看看我,又看看爸爸妈妈,脸上流出疑惑的表情,看来,她从小就听玥姑说我妈也死了,只有这样说,才能完全掩盖家庭的丑闻。
玥姑和李叔则非常震惊,不知道该如何来应答,玥姑问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本想用“活着”还是“死了”的问题逼问玥姑,可想到艾妹在边上,不可能得到真相,还是不去说它,就简单说,“感觉。”
“哪来的这种错觉?”玥姑当然不相信,说,“琳姑对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只是这六天里,我天天和琳姑通电话,琳姑在电话里和我天南海北瞎聊,我猜你知道为什么。”
玥姑和李叔彼此望一望,说,“你也太多心了,琳姑喜欢你,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就在电话里陪你聊聊天,你想哪去了!”
我阴郁地说,“琳姑不愿说真话,你们也不愿说真话,我知道了到底会有什么害处?”
艾妹显然也看出了什么,说,“爸爸,妈妈!白痴哥哥的妈妈活着,干吗要瞒着他?你们也太残忍了!”
李叔说,“假如他妈妈还活着,愿不愿见他,是他妈**事,我们不能做主,对吧?”李树也许感谢我促成了他的好事,口气松动下来。
“那你们也至少要告诉他真相啊。妈妈,真有不愿见自己孩子的妈妈?”艾妹满脸伤心地问玥姑。
玥姑说,“当然没有,痴儿的妈妈死了。——我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痴儿,玥姑琳姑对你不够好吗?”
玥姑的态度虽然使我失望,但我也可以理解。可我又订了一句,“玥姑,你还记得你问过我的问题?就是我问你菀姐弟弟的时候,你问的问题?你知道这不是一回事。”
玥姑有点尴尬,她无话可说,李叔和艾妹则有点莫名其妙,大家沉默下来,突然,艾妹走过来,说,“哥哥,你不要难过,我妈妈就是你妈妈,我爸爸就是你爸爸,我会像对亲哥哥一样对你,好不好?”说完,凑过来,庄重而亲密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心里很感动,但我依然想见见白痴的妈妈,原因也许很复杂。不过暂时还是不去说她为好。玥姑的尴尬让我不愿再提,不想让玥姑他难做,我就换个话题,“玥姑李叔,我去见过瑶姑一家了。”
“怎么样?”玥姑和李叔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不怎么样,我不喜欢这一家,极为自私冷漠的一家人。”
玥姑和李叔彼此望望,却不接我的话。我接下去说,“我决定开战。李叔,麻烦你代表家族,正式和瑶姑谈判一次,通知他们,期限到年底为止,年底不见该给的东西,就给他们颜色看。”
“可你具体准备怎么做呢?”玥姑担心地问。
我转而对艾妹说,“艾妹,你帮我去问一下馨馨,明天坐不坐我的车。”
艾妹正聚精会神地听我们说话,看我要打发她,不高兴地说,“自己不会问啊,凭什么要我帮你?自以为是大人,了不起啊,还不想让人听。”
玥姑说,“艾艾,别这么不懂事,叫你去你就去。”
李叔哄道,“艾艾,乖,你真想知道,事后再问你痴哥,他也不敢不告诉你啊。”
艾妹噘着嘴说,“谁稀罕知道这种烂事,哼!”站起来进屋去了。
等艾妹消失在里屋,我说,“派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石姑父,我相信他一定不干净!”
“为什么这么肯定?”玥姑和李叔好像都吓了一跳,玥姑的反应我可以理解,可李叔的反应却让我吃惊,我隐隐有种感觉,他的反应里有种心虚的东西,好像自己的什么坏事被揭出来一样,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感觉,因为李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说,“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我确信我的感觉没错。——盯着他,一定会有发现。”我隐去了菁姐一事。
李叔犹豫地问,“你是说,现在就开始吗?”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李叔说,“此事最好和平解决,你石姑父真要有什么事,他一定很谨慎小心,也许他会发现有人跟踪,一怒之下,反而导致决裂。——跟踪的事是不是先缓一缓。”
玥姑说,“是啊,你李叔说的有道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最好不要闹翻,还是先缓一缓为好。”
我觉得李叔不愿立刻调查,或许和我刚才的感觉有关,可玥姑真有点夫唱妇随的味道,女人啊,不管嘴多么硬,心总是软的。我笑道,“好吧,玥姑,反正我也不急在一时,不过,李叔,你把话要传到,告诉他们,我们肯定会赢下这一场,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玥姑又吓了一跳,说,“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想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我笑着安慰玥姑,“放心,玥姑,吓唬他们的,只要抓住石姑父的把柄,一切就能解决。”
玥姑担忧地摇头,说,“痴儿,你太天真了,你石姑父的能量之大,超出你的想象,你可千万不能瞎来。”
“玥姑,你放心,当官的人,第一要诀是明哲保身,只要别人知道,石姑父肯定保不住,就不会有人再帮他,只会落井下石。——再说,就像你说的,家丑不可外扬,一旦抓住把柄,我也不会公开,只会逼他就范,他的位置毕竟重要,家族中人当总比外人好。是吧,李叔?”我望着李叔的眼睛,询问道。
“那是当然。”李叔说,避而不和我对视。
我更加确信我心中的感觉,但究竟什么原因,我心里却不清楚,假如李叔和石姑父真有什么利益关系,那事情就会非常复杂。我前生一向是闲云野鹤般的性格,现在突然摊上这么复杂的事,虽然满足了男人都有的权力欲,却也不免心烦。
艾妹走出来,说,“你们狼狈为奸,说完了没有?”
“胡说什么呢?你!”玥姑训斥道。
艾妹伸伸舌头,躲到李叔身后,对我说,“馨馨说了,以后不坐你的车了,怕你耍流氓,你们学校流氓真多!”
我知道,艾妹前面的话是开玩笑,可后面的话告诉我,馨馨把学校发生的事告诉了她,这又是一桩烦心事,到目前为止,我还撑得很好,可魔王毕竟是魔王,什么时候魔性发作,真要揍我一顿,我要是真如魔王所说,被揍得屁滚尿流,那可丢人丢大了,可似乎这是唯一的可能。我不禁长叹一声。
玥姑关心地问道,“学校出了什么事?”
我不回答,转而问李叔,“李叔,现在有没有什么武林高手之类,可以教我一些防身功夫的?”
玥姑着急起来,我赶忙安慰她,“没事没事,玥姑,我只是想强强身,健健体。”
李叔望望玥姑,答应帮我留心着。但他的这一眼,却让我心头一喜,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武林高手?李叔明显是顺着玥姑在说,只要玥姑同意,李叔也许立马就能给我找来个高手。
正文 90
我有点盼望去上学,倒也不是仅仅为了见到馨馨。当然看到馨馨,我确实很高兴,小妮子看到我,也明显开心,为了掩饰这种开心,她的脸自然变得红艳一些,也就格外动人,让我心里醉意朦胧。
上了车,我说,“馨馨,真想你啊。”
她的脸更红了,连小手都红艳艳的,可爱极了。我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她慌乱起来,惊鸿一瞥之中,带着点恐惧和哀求。我马上清醒过来,放开手,喃喃说,“对不起,馨馨,我没有恶意的,只是太想你,情不自禁。”
我为自己的辩解,变成一种表白,馨馨羞到极点,坐在角落里,不敢回头,我心里后悔,和这小女孩交往,我当然应该细水长流,流他几年,能水到渠成自然好,绝对不要去伤害她啊,可我的有意无意的急迫,对她都是伤害。车厢里静默下来,我也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在我搜肠刮肚的时候,馨馨却细若蚊蝇地问我,“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我一时没反应,反问道,“你说什么?”
她低着头,不吭声。我说,“你是在问我考试的事?”她点点头。
我一怕脑袋,“啊呀,我完亲全忘记了。”
学校在十一长假之前,布置了月考的复习任务,并且反复强调,这是本学年第一次月考,关系重大,等等,等等。我一边听着,一边好笑,当年我也是这么啰里啰唆向学生强调的?我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完全给忘了。现在馨馨提醒,才知道,今天一天要考四门课。
我苦着脸,说,“惨了惨了,我一点都没看。——馨馨,你一定复习得很好吧。”
馨馨竟然和我一样苦着脸,说,“一直在复习,还是没把握。”
“怎么会?艾艾一直说你学习可好了。”
“她骗你的。我一考试就紧张,越是重要的考试越紧张。初一分班考,我就没有考好,没进提高班。”馨馨的语气里带着伤心和羞愧。
“叫你爸打声招呼,不就行了。”
馨馨摇头,说,“爸爸说了,要凭自己本事去考。”
“那我想办法帮你调进去,好不好?”
“不要,我自己考。”馨馨很坚决地说。
“可不是已经分完班了吗?”
“老师说,初一学年会有调整,好的进去,差得出来。——我一定要考进去!”馨馨这回的语气十分坚决。
我望着她,心想,好孩子的压力总是比无赖大。我这时想起来,简老师也曾说过,初二虽然保持稳定,但最差的还是要清除出提高班。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瞪着我。我只是暗暗笑她罢了。
我轻轻碰一碰她的胳膊,说,“馨馨,你不要紧张,我相信你一定会考好!”
这回她倒没有脸红,相信我只是一种抚慰,也许沉浸在即将来临的考试里了。
“你怎么样?”她又关心其我来。
我苦笑着摇摇头。
“你们提高班的试卷好像还不一样,说多几道难题。”
我故意哭丧着脸,开玩笑说,“看来我不仅要被赶出去,可能还会留级。馨馨,要不我留到你班级去吧。以后考试,你还可以帮帮我。”
馨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惊恐地说,“啊呀,我同座还对我说过,要我考试帮他作弊,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一脸惶急。
我安慰她说,“别怕,也别理他,考试的时候,卷子摊开点,看见了算他运气,看不见算他活该。他要啰嗦,来找我——我中午就去看你。”自从上次和魔王发生冲突,我觉得自己有豪气冲天的感觉,只是略有忐忑,心里常想,有点功夫就好啦。
进了教室,发现同学都在议论考试,有的还在专心复习,连魔王竟然也捧着一本书在看。我觉得有点腻烦,也许老师当长了,换了身份,物极必反了。我看色王眉飞色舞在说什么,周围的几个同学,满脸怪笑,我猜想不是在谈考试,我就走过去,打个招呼,问他,“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一个同学说,“保密,概不外传。”
我不理他,对色王说,“你号称色王,应该不是这几个人的色王,而是全班,全校,乃至全国的色王吧。”
色王说,“可他们都是我的嫡传弟子,我色王的魅心大法,可不是随便外传的。——你要想加入,我就出个考题给你,刘禹锡的《陋室铭》中哪一句最色?答对了以后可以考虑。”
旁边的几个同学都笑起来,《陋室铭》我自然滚瓜烂熟,从头默背一边,觉得太简单,说,“不就是谈笑有‘鸿乳’?”
色王笑道,“不错不错,竖子可教。——还不是标准答案。”
我又想了一想,没想起什么来。色王冲一个同学点点头,他就接着说,“应该是两句,谈笑有‘鸿乳’,往来无白‘精’。”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说‘往来无白丁’怎么了?”
“不是往来无白‘丁’,而是往来无白‘精’,这个字古代念‘精’,反正我们色王圈里它必须念‘精’。”然后又挤眉弄眼解释说,“刘禹锡人老心不老,尽管没有白精,‘往来’还是要‘往来’的。”
他们都笑起来,我也忍不住大声笑起来,有专心在复习的同学,不满地叫道“安静点,好不好?”
色王对我说,“你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真能考好?”
我说,“我当然胸有成竹——及格就行。”
色王好奇地问,“你小子家里到底什么来头?”他努努嘴,指着不远处的魔王,说,“他爸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他都不敢考得太差,怕被踢出去。你小子倒一点不担心?”
我笑笑,不回答。这时同学“嘘”了一声,低声说,“‘鸿乳’来了。”
我回头一看,简老师走进来,第一堂就考语文,她把试卷“砰”的一声,砸在讲台上,大声道,“坐好!”大家都坐好,我也坐好,等着发试卷。
拿着试卷,有种怪怪的感觉,看到开头的默写,第一句竟然就是“写出刘禹锡交往非凡的句子。”我不禁“吃”地一笑,回头看看色王,他也正抬起头来看我,我们不禁都笑起来,只是不敢出声。
“鸿乳”用教鞭笔敲着桌子,叫道,“老实点,万人厌!作弊,零分处理!”她一直很喜欢叫我的名字,每次叫,都加感叹号。
我静下心来,做卷子,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我都不会得太高的分,“鸿乳”肯定会挑出许多毛病,好在我也不想得高分,于是我很快做完了试卷,开始心不在焉东张西望。
我的眼光落在斜前方美女身上,和魔王发生冲突后,我又满不在乎地欣赏美女,七天不见,美女好像有了一点变化,变得诱人了,到底怎么会的?我细细打量,猛地反应过来,美女的胸部明显比以前挺拔,只有七天啊,难道吃了什么猛发产品?不对,应该是用上了什么产品。
突然,美女的脸慢慢红起来,耳根脖子都红起来,美女到底是美女,对男人的眼光反应敏锐。我把眼光从美女的胸部收回,让她好好考试吧。
我拿出物理书来看,“鸿儒”马上走了过来,满脸的兴奋,看到是物理书,她拿起来,一张一张地翻,猜想我在物理书上作了什么记号,半天没找到,把书拍在我的桌上,说,“语文考试,不许看其他书!”
好不容易到了时间,我赶紧交了卷,回头正遇到美女的眼光,她似怨含嗔地瞪了我一眼。
接下来的物理考试,自己觉得及格没有问题。中午吃完饭,去到馨馨班级,馨馨还没有看到我,就有女同学对她说,“馨馨,你哥哥来了。”瞟过来的眼神,让男人飘飘然。
我走过去,大声问她,“馨馨,有人欺负你吗?”
馨馨脸红了,急着说,“没有没有,哥,你走吧,没事不要来。”
看来考试没事,可我还是很威风地在教室里逗留一会,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能差一年,我在班里算中等,在这里,绝对高个。
下午考数学和外语,外语我应该没有问题,可数学却一点没有把握,好像没有多少内容和书有关,真令人感到奇怪。
我对着那些数学题,愁眉苦脸,突然,苦女有意无意碰了我一下,我转头看她,她的脸竟然也微微有点红,原来她有意把试卷摊开,让我看,白痴的眼睛很好,她的字又写得工整,我很容易瞄到。
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我并不想看,对作弊我一向不以为然,可又不忍拂了苦女的好意,也就有意无意瞄上几眼,但并没有用心看。
秦老师走过来,轻轻敲桌子,警告苦女道,“把卷子放放好!”又不满地瞪我一眼,我也就不再去看她了。
在回去的车上,我关心地问馨馨考得怎样,她满脸沮丧地说,“考得不好,我又紧张了。”
我安慰她,说,“你不要紧张,像你这样心理的人,实际成绩总会比想象的好。”
她叹口气,说,“但愿如此。”又转而问我,“你呢?考得怎样?”
我轻松答道,“除了数学,其他及格没问题吧。”
她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说,“及格?我们老师说了,平均成绩达不到九十五分,根本进不了提高班!”
可怜的小女孩!
正文 91
晚上去找菁姐,一路上想着怎么哄菁姐和我好,菁姐不爱我,她爱鼎蕤,对男人来说,和不爱自己的美女做爱,自有妙处。女人总是把爱和性合在一起,男人有时却愿意把它们分开,其实想想也是,性就好比美酒,如果品尝美酒都要有爱,那人世间要少了多少欢乐啊。
可女人不这么想,男人就要花言巧语,想法设法去勾引女人,许下种种做不到的承诺,往往带来无穷麻烦。如果美女不爱你,却愿意和你上床,像菁姐这样,那真是男人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但那天菁姐喝多了,也许醒来就后悔,所以才躲着我呢,要哄她继续,也许不容易。嘿!酒啊!瑛姑父说得对,酒色两味,乃人生之极品,我前世与酒还算有缘,但于色无缘,今世正好相反,也可以看作人生不如意吧。当然,酒色让我选,还是色更好一点,只是不要色得像中山狼那样,凡是女人,都要过一过。
想到菁姐那天在床上的翻腾,心里不觉又痒又醉。有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我想,前一句不对,酒喝多了总是要醉的,后一句对,区别就在于,酒首先作用于人的身体,然后再作用于心灵。而女人主要作用于心灵,我指醉的感觉。如保姆,无论怎么相交,都不会令我产生醉的感觉。
我身边的美女,都令我心醉,无论清纯美丽如艾妹馨馨,还是妩媚妖娆如琳姑瑛姑,无论有过肌肤之亲,还是没有。当然,令我身心俱醉的,还是萌姐和菁姐,萌姐远在天边,菁姐近在眼前,想到这些,菁姐当时的媚态,丰挺迷人的身子,又历历呈现在我眼前。我下面不禁膨胀起来,本来已经到了菁姐门口,可挺着家伙,我犹豫了,要是她妈妈出来开门,看到我这样挺着,会不会立刻翻脸?就算是菁姐开门,看到我挺着家伙去找她,也太带有侮辱性,也许什么话也不说,就会气得把我踢出来,哄她更无从谈起。
反正时间还不晚,就先去花验园转一圈吧。
夕阳在残破的叶片上跳着金色的舞蹈,鸟儿欢快地伴唱。我的心很快静下来,小弟弟也自然归位。我不急着去找菁姐了,先在花园转转,踩着落叶,听着清脆的呻吟,心底油然而生前世的怀想。
是的,我该去设法补偿我的妻儿,我早就想好一个计划,只是等待着时机去实现,现在我已经可以独立行事,有条件去兑现了。我想起我的女儿,心底涌起一股温情,这几个月来,我一直扮演晚辈的角色,都快忘了父亲是怎样的心思。
我沉浸在女儿幼年时种种稚态可爱的回忆之中。
“踏着夕阳,独自散步,很有雅兴啊。”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菲姐,从左边幽暗的小路上转出来,笑吟吟对我说道。
我喜出望外,对这个菲姐,我内心既充满敬畏,又渴望着能和她亲密无间。可她和我在一起,只是履行着萌姐托付给她的职责,陪我聊聊书,一旦话题岔开,她就会和我拜拜,飘然而去。
“啊呀,菲姐,你从幽暗的角落出来,就像警幻仙子从太虚幻境里出来一样。”
菲姐的脸似乎微微一红,她笑着赞道,“你竟然已经开始看红楼梦了?”
“是啊,玥姑老说好,说得我心痒痒。”
“看出什么好来了?”
我叹口气,“好像还没有,只是写到警幻仙子出场,虽然不太能看懂,倒好像体验到仙姑的非凡美丽了。”
“那是因为你生来就是一个宝玉。”菲姐的脸,这时可真的有点艳红,也许是将逝的夕阳最后的馈赠。
“哪有,菲姐,贾宝玉生来聪慧灵秀,我可是生来的白痴。”
菲姐悠然笑道,“痴傻也许就是你生而衔来的宝玉。”
我心里不禁怦然而动,故作不解地问,“菲姐,你这话什么意思?给我解释解释。”
“自己意会去。再见。”菲姐似乎觉得已经和我聊得过多,或者过深,又想就此打住。我赶紧回到正题上来,以和菲姐多说上几句。我说,“菲姐,最近我都不知道该看什么书好了,你推荐几本你喜欢的书,或者推荐你喜欢的作家给我,好不好?”
菲姐哂笑道,“你才读了几本书?就好像读腻了似的,不怕人笑话。”
“哪有,菲姐,我只是想读点真正上档次的书,我相信菲姐喜欢的书,一定上档次。”我一直想知道菲姐最喜欢的作家,了解了这一点,也了解了这个人的内心。
“从白痴到马屁精,你的进化速度也太惊人了。”菲姐笑吟吟地说,但并不生气。
“哪有,菲姐,我是真心想读菲姐喜欢的作家。”
“别人喜欢谁不重要,关键要知道自己喜欢谁,这就需要大量阅读,通过比较,找到自己的最爱。”
我叹一口气,说,“可我没有大量的时间啊,菲姐,你不知道,读书对我有多苦,今天还考试呢。”我猜这招对菲姐可能有用。
果然菲姐好奇地问我,“你考得怎样?”
我又叹口气,故作痛心的样子,说,“辛辛苦苦,十一哪也没去,拼命复习,也就将就及格。”
“真的?在提高班能及格?看来你还真是天才。”
“天生的蠢材——菲姐,你别笑话我了,帮帮我才对。”
“这我可帮不上你,找你菀姐啊,她可是万家读书的状元。我数学几乎是白痴呢。”菲姐有点脸红,这次应该是不好意思,在一个白痴面前承认自己更白痴,不容易啊。
“菲姐,我不要你帮我这个啊,我要你帮我读书少绕一点弯,少读一点废东西,菲姐,求你啦,把你最喜欢的作家推荐给我吧。”我一边说着,一边贴近菲姐,摇着菲姐的胳膊,一股令人心醉的幽香,让我魂飞魄散。
“不许这样。”菲姐把我推开,嗔道。
我看到菲姐并没有真的生气,故作腼腆地说,“对不起,菲姐,我——我只是——”
“不用解释,菲姐知道,你这些毛病都是琳姨和菀妹她们惯出来的。可菲姐不喜欢这样,你也不是小孩了,要学会庄重自持。”
我肃然起敬地说,“是,菲姐,所以你要帮我,她们都惯我,只有你是在教我,所以你要多给我一点时间啊。”
“想的美。”此刻,少女特有的娇美,在菲姐脸上绽露无遗,女孩在你面前表现出她最可爱的一面,那就是她不讨厌你的标志了。菲姐以前是讨厌我的,我心底不仅喜滋滋起来。
我故作可怜状,说,“求你了,菲姐。”
菲姐沉思一会,说,“好吧,你去尝试尝试约翰高尔斯华绥的作品。”
我心里大喜,原来菲姐喜欢他!我本来就知道,像菲姐这样喜欢文学的人,内心必然如火一般热情,只是她们过于清高,很难对人打开心扉,往往寂寞燃烧一生。
我问道,“名字怎么写,菲姐?”
菲姐犹豫一下,说,“跟我来吧。”
我又大喜,我一直想进菲姐的房间看看,始终未能如愿。不知道菲姐今天会不会让我进去?我规规矩矩跟着,到了家,菲姐让我在客厅等着,可我只当没听见,跟着菲姐往她的房里去,菲姐也就默许了。
菲姐拿笔纸给我写名字,我四周打量着房间,很朴素,床的对面是个大书柜,中间窗户下放着写字台,对面是唯一的装饰,一幅高一米宽一点五米左右的书法作品,我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启功先生的亲笔,写的是周敦颐的《爱莲说》。
菲姐给我纸条,看我审视书法,问我,“读过这文章吗?”
“刚学过。”我老老实实说。
“能背吗?”
我转过身,望着菲姐,一字一句背起来,多年老师的经历,这回可总算派上一点用场了。
“真不错。”菲姐由衷赞道。
“菲姐,我觉得周敦颐先生写的就是你。”我也是由衷赞道。
菲姐脸红了,说,“别胡说了,拿着纸条走人。”
“菲姐,我就不能在你这儿玩会啊。”
菲姐沉下脸来,我赶紧说,“好吧好吧,我走,菲姐,你这儿一定有他的书,让我带几本走吧。”
菲姐说,“我的书从来不借人,你自己去找吧。”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菲姐的房间,突然觉得,假如我们家有点像贾府的话,菲姐其实最像林黛玉,尽管她不够漂亮,可惜这个林黛玉,一点不爱贾宝玉啊。
不过,谁知道呢。毕竟我醒过来不到五个月,这期间,菲姐对我的态度已经明显转变,从讨厌到不讨厌,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这对一个内心丰富而深沉的人来说,转变已经很迅速了。
何况她喜欢约翰高尔斯华绥!我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纸条,不由得笑起来,他也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啊。我知道,约翰高尔斯华绥就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通向菲姐心门的钥匙。
我也不去菁姐那儿,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
正文 92
回到房间,看到玥姑琳姑菀姐竟然都在屋里等我,看到我,菀姐就笑骂道,“串哪儿去了?你这白痴,害得我们等半天。”
我喜笑颜开地走过去,紧挨菀姐坐下,说,“菀姐,你还好意思骂我,把我扔下不管,自己玩得开心——我想死你了,我要亲亲你!”
菀姐推开我,红着脸说,“又胡闹了,没看见玥姨琳姨在啊。”
我继续和菀姐开玩笑,“那你的意思是,玥姑琳姑不在,我就可以亲你,对不对?”
莞姐轻轻抽我耳光,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还不如白痴可爱呢。琳姨,你也不好好训训她。”
我抓住菀姐的手,握着不放岁。琳姑说,“我训他有用吗?你没看见他眼里只有你呢。”
我心里暗暗好笑,我知道,女人最会吃醋,菀姐要是吃起醋来,就可能赌气不理我,而玥姑琳姑吃醋,只会更宠我。
“玥姑琳姑我已经见了,菀姐你是才见,所以特别亲切啊。”我抚着菀姐的手说道。菀姐想把手抽回去,可我紧抓着不放,她也只好任由我了。
我望着玥姑说,“你们一起等我,有什么事吗?”
“听你菀姐说,你们今天考试,没听你说起过啊,现在你又不肯用家教,担心你考得一塌糊涂啊。”
“考得一塌糊涂?那是肯定的,有什么奇怪?”我故意逗她们。
“可你回来也没说起,要不我十一也许不出去了,请老师帮你补补,或许有可能及格呢。”玥姑的叹气声里似乎带着自责。
“你会吗?玥姑,这可是你新婚蜜周啊。——玥姑,李叔对你好吗?”我看见玥姑的脸色逐渐殷红起来,想想他们这一周的甜蜜,我心里还真充满各种嫉妒。
“操心你自己的功课吧。当心留级,小白痴!”玥姑有点不好意思,故意厉声训斥我。
我笑嘻嘻说,“我也没说不及格呀?”
“你能及格?”三人异口同声地问。原来他们盼望的就是我能及格啊,在他们心中,我毕竟还是白痴。
“除了数学,其他没有问题。”
“真的?”菀姐不信地问道,“英语也能及格?我打电话问梅老师了,梅老师说这次英语卷很难,能及格的都算不错。”
“我以前是白痴,现在是天才啊。”我心里有点后悔,这次英语也许考得太好了一点,问题是我分不出初中英语什么是难什么是容易。真考得太好,她们又会觉得我不是白痴,而是另外什么人了。还是做她们的白痴宝贝好啊。
“要不要给你请个数学家教?”玥姑问道。
“不要,”我说,“菀姐教我就行。”
“可你菀姐今年要考大学,自己学业很忙,没时间辅导你。”
我直望着菀姐的眼睛,说,“菀姐,你一星期抽一两个小时教我,好不好?你就当作休息,我呢,当作是加油。我保证以后一定考及格。”
“好吧好吧,你这个讨债鬼。”菀姐转过头去,不看我。
琳姑突然想起什么地说,“痴儿,你为什么电脑设了密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们又一起看着我,好像很期盼我的答案似的。我说,“哪有啊,只是学了一招,想用用而已。要不我现在打开,你们查查?”
琳姑说,“不是琳姑不相信你,是琳姑不相信网络,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实在太多。”
“放心吧,琳姑,我知道,你担心我看色情的东西,我才没有兴趣呢,一个个丑八怪似的。”
菀姐抽出手来,揪着我的耳朵问,“可见你还是看过,要不怎么知道不是美女?”
我赶紧申辩,“我可没有看,只是有时候它自己跳出来,勾引人去看,老实说,跳出来的女人有你菀姐一半美,也许我就去看了呢。”
菀姐还没说话,玥姑沉着脸说,“痴儿,不要瞎开玩笑!”顿了一下,又说,“我和你琳姑说了,要给你的电脑装个色情摒蔽软件,你没意见吧?”她征询我的意见时,打量着我。
我笑着说,“当然没意见,我敢有意见吗?你玥姑还不骂死我!”
“你慢慢长大了,又大权在握,也许就开始不把玥姑琳姑放眼里了呢。”
我心里很诧异,不知道玥姑为什么这么说。我望望玥姑,又望望琳姑,说,“玥姑,痴儿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琳姑,你也这么想?”
琳姑摇摇头,说,“玥姑只是担心你。”
我想起昨天的事,说,“还是因为瑶姑?放心吧,玥姑,不会有事。”
“你瑶姑怎么了?”菀姐好奇地问,我犹豫了一下,实在不愿对菀姐撒谎,就把事情告诉她。
菀姐说,“就该这样,别对他们客气,这一家人,我都讨厌!”
玥姑担心地说,“可冲动不能解决问题,还是小心为妙,你李叔也认为谨慎一点好呢,可惜你已经作了决定。”
我心里不觉警觉起来,我感觉李叔暗中反对这事,怪不得一直找不到石姑父的证据。现在她又在玥姑耳边说此事的危险,想通过玥姑给我施加影响。他和瑶姑家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密切到什么程度?我不由得担心起来,他可是非常关键的人物,没有他的支持我很难采取什么真正有效的措施。
我不禁问道,“玥姑,李叔怎么说的?”
玥姑说,“你李叔说,轻举妄动,可能导致彻底决裂,你瑶姑要是宣布和万家脱离关系,我们拿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相反倒给了其他人很坏的榜样,可能导致家族全面分裂。你李叔希望你考虑问题的时候,多从大局出发,而要摒弃个人好恶。我觉得你李叔说的有道理。你是不是再慎重考虑?”
我觉得李叔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因为我相信能够抓住石姑父的把柄,我才敢下这个决定,可谁去抓石姑父的把柄?还是要李叔安排的,如果他站在他们一边,那我就真有输无赢了。
我又试探地问道,“那李叔有没有把这意见告诉爷爷?”
“没有,你李叔说了,既然爷爷已经把决定权交给你,他就不会再去和爷爷讨论此事了。”
“那李叔怎么没有直接来找我说此事?”
“他准备星期天来找你谈,怎么啦,痴儿,你在疑心你李叔向着瑶姑一家?”
“没有没有。”我有点尴尬,玥姑接着说,“放心吧,痴儿,你李叔跟了你爷爷二十年,忠心两字绝对没有问题。何况还有我,他敢?”
我想我也许真是多虑了,也许李叔就是在为我担心。我呢,也许真是受了个人好恶的影响,才做出了这个决定?但我的感觉依然告诉我,李叔在瑶姑一家的事上,藏有某种私心,具体是什么,我无法猜度。看在玥姑的份上,我还是说,“那好,我再考虑考虑这事吧。”其实也就是又把与瑶姑的战争往后推迟。
琳姑笑着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瑶姑一家?”
“这家人特别自私,我不喜欢。”
“真是这个?没有别的私心?”琳姑的脸上出现一种怪怪的,嘲讽似的微笑。
“还有什么?”我心里有点吃惊,不会猜到我和瑶姑的事吧?我看琳姑笑着不说话,我就赖在琳姑身上,撒娇地催她,“你说还有什么,说给痴儿听听。”
琳姑笑着说,“你不是在吃醋吧?”
我故作疑惑,心里真是吃了一惊,“吃醋?吃什么醋?”
“吃鼎蕤的醋啊,我知道,鼎蕤是万家最讨女人喜欢的男人,你萌姐就很迷他,你是不是吃他的醋?”接着又转而用很严肃的口吻说,“你可不能让这种情感影响了你的判断力。”
我心里微微松口气,半开玩笑说,“我吃他的醋?琳姑,你完全说反了,是他吃我的醋才对,他要是能像我这样和你亲近,要他的命他都肯呢。”
琳姑的脸红了,说,“好啊,你这小滑头,现在谁都敢打趣啊。”
我说,“我说的可是事实,你看他看你的眼神,——”
“不许说了。”琳姑厉声打断我,我只好伸伸舌头,说,“对不起,琳姑,我说漏嘴了,我应该说,他看瑛姑的眼神!”
“他看你瑛姑的眼神怎么了?”玥姑看来对鼎蕤的爱好还不知道,就是说,鼎蕤的爱好,应是瑛姑琳姑这样骨子里都带媚意的中年美妇,这小子的口味倒还不错。想起那天瑛姑和他的说笑,心里倒真有点醋意了。
没人回答玥姑的话,倒是菀姐恨恨地说,“还有他爸的眼神!”我突然也想逗逗菀姐,说,“据说,万府的女孩都喜欢鼎蕤,萌姐菁姐都是,菀姐,你不会也是因爱入恨吧?”
“胡说八道,你这个小白痴。”我看菀姐的脸色知道,他并不喜欢鼎蕤。她想起什么似地,警惕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菁姐喜欢他?”
我心里后悔,干嘛去提起菁姐啊,我装作老老实实平平淡淡地说,“那天瑛姑说的。”
“瑛姑为什么说起菁菁来?”菀姐继续追问。
“那天她也在瑶姑家啊。”我怕她再继续追问,问起怎么回家之类,也许就露馅,就悄悄接一句,“那天我看到了你说的石姑父的眼神,他看菁姐时充满淫邪。”
“别瞎说!”玥姑琳姑都听见了,似乎有点吃惊,也似乎没有意外,但依然阻止我,我也正好打住。琳姑站起来告辞,我很想留住菀姐,但她也跟着走了,走到门口,琳姑犹豫一下,说,“明天来琳姑房间,告诉我成绩。”
我觉得琳姑好像有话对我说,就点点头。
正文 93
想想做老师也真不容易,才一天,考试成绩竟然全部批改出来,听各课老师报分数,同学们一个个表情各异,有紧张得要死,如我旁边的苦女;也有装作满不在乎其实很紧张的,如魔王;也有真满不在乎,如色王和我,色王是知道自己不会考得太烂,我是真不在乎,知道及格就能满足玥姑琳姑,我还担心英语考得太好,让她们起疑心呢。
我四科成绩是四五六七,语文竟然五十九分,想来鸿乳为了让我不及各,真是煞费苦心。有时候老师的心黑起来,真是天下无敌。鸿乳讲试卷的时候,反复强调做题要求标准答案,否则就要扣分,眼睛却朝我瞄过来。我心里暗暗好笑,为了让我不及格,自己弄的提心吊胆,也不知为什么!
我故意吓唬她,说我要把试卷带回家,请家教老师再给我讲一遍,鸿乳脸都发白了,一把从我手里抢过试卷,说,学校规定试卷不能带回家。我说我请校长批准,可以了吧?她拿着我的试卷匆匆就走,也许先去和校长打招呼了吧,我心里暗暗好笑,其实我还有点感谢她,要真批出个八九十分,反倒让我担心。
英语就是如此,我竟然考了七十八分,真如莞姐说的,卷子很难,平均只有六十八分,我竟然比平均分高出十分,英语老师讲试卷的时候,已经夸张地说,有人本事真大,偷看还能超过本人,真是福将。这倒给了我提示,回家就说我偷看了一点,因为英语最好偷看,答案全是abcd,反正她们也不知道苦女只考了七十三分。
我对自己的分不在乎,知道玥姑琳姑也会满意,但我的总分却是全班倒数第一。数学平均八十六,我只考了四十六。语文平均八十三,物理平均九十二,我是六十五。我看全班同学看我的眼光都有点不对,多数人流露出轻蔑不屑,连美女都不理我,不管我怎么瞄她,她只是轻蔑地撇嘴,似乎在说,你也配!
提优班到底是提优班,尽管答平时叫苦连天,真要考试,分数至少也值半条命。唉声叹气的大有人在,苦女就是如此,一整天趴在桌子上,眼泪汪汪,因为只考进前二十。
魔王考的还可以,又嚣张起来,在班里大声嚷嚷,“我们可是提优班,垃圾不允许留在班里。扫出去!”他的手下也跟着起哄,鸿乳听了非常高兴,说,“你们可以联名给校长写信嘛。”
魔王大概第一次受到老师的鼓励,真的就兴致勃勃着手操作起来,起草了一份东西,在班里到处让人签名。我起初只当看笑话,可看到几乎全班都签了名,倒也有点发慌。虽然苦女签完名后就向我道歉,说是被逼无奈。
下午秦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含糊而为难地说,校长收到了全班的签名信,也很为难,让她做一次家访,看看怎样才能提高我的成绩,或者想点其它的办法,总之要给同学一个交代,提高班的学生成绩太差,学校也实在不好面对学生和家长。
我知道,秦老师的话里,还藏着其他的意思,校长给他的任务,一定还有让她劝说我家长,让我转班的意思。只是校长不敢得罪我家,把这艰巨的任务托给了秦老师,大概还反复叮嘱,不许出卖他,而秦老师看到连简老师和校长都怕我,她自己当然更惹不起我,当然她也不讨厌我,这任务对她就显得更难了。
我说没问题,放学后让秦老师和我一起走。
临出办公室,梅老师叫住我,问我,“你英语怎么考这么好?”
我看看坐梅老师对面的徐老师,说,“那是徐老师教学有方啊,把我这个白痴都教得这么好。”
徐老师自然听得刺耳,因为他教我们班优势不大,作为提高班的老师很没面子,据说,当初校长是让梅老师教的,可梅老师拒绝,因为总教提高班,压力大,还没有成就感,考的好,人们总说学生好,不是老师好。
徐老师果然悻悻说,“我可没有本事教出你这样有本事的学生。”
我笑笑,突然盯着梅老师的眼睛,说,“梅老师,我要是说,我英语考试没有作弊,你会相信我?”
梅老师和我对视了十秒钟,笑意慢慢在眼睛里漾开,可她却摇摇头,故作严肃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教过你,不了解你,不敢下结论。”
我说,“谢谢你,梅老师,你这样回答,已经很给我面子,谢谢。”
我目不斜视走出去,听见徐老师在我背后气愤愤地说,“什么玩意!仗着家人趾高气扬,真不要脸!”梅老师轻轻笑着说,“你和一个小孩较什么真?”
放学后,秦老师处理完一些杂事,馨馨早已经等在车上。我对秦老师介绍说馨馨是我表妹,馨馨一听是老师家访,脸上就流露出为我担心的神色。中国的学校真怪,怕老师的往往是好孩子,烂学生从来不怕老师。
秦老师看到馨馨非常喜欢,一把就搂住了,对我说,“你们家的人都这么漂亮?”又转头端详馨馨,情不自禁流露出又妒又羡的神情,说,“小姑娘,你长得也太美了!”
馨馨忸怩不安地被秦老师搂着,脸红红的,真是美啊。
到家后,秦老师显然被我家的气势镇住了。站在楼前,环顾四周,尽量放低声音问,“这是你家?你家这么大?”
我轻描淡写地说,“祖上留下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挤在一起,也没什么好。”
“还不好?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穷人的苦啊,你不知道秦老师要在上海挣一套房子,有多难多苦!”
我知道秦老师不是上海人,从外地的小县城出来,能够进上海的一流学校,肯定是很刻苦勤奋的那种,但尽管刻苦勤奋,凭老师的收入,要在上海买房子,还是很辛苦,我听说,她现在是借房住。
我半开玩笑说,“秦老师,要不,你搬到我家来住,我家反正有房子空着,你也可以省下租金,早日买房。”
“那还不被人的唾沫淹死?”
“那怕什么?你看飞向我的唾沫有多少?我不是活得好好的?我当它泳池,游得还欢!”
“那是你有这个背景啊!”秦老师用手一挥,把我家的大院都划进去,然后手指指在地上,“我有什么?我只是地上的一片烂叶,谁都可以踩。”秦老师的话里带着辛酸,我不禁同情起她来。说,“秦老师,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要是干得不开心,找我,我一定给你一个好工作。其他不敢说,挣得肯定比老师多。”
“老师和你开玩笑呢,”秦老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失态,补充说,“再说,老师喜欢这个工作。好了,赶紧带路吧,你家谁管你?”
我把秦老师领到琳姑房里,不想让艾妹笑话我。当然也通知了玥姑,毕竟她更有资格作我家长。
秦老师又被琳姑玥姑的美貌和气质镇住,但这会可没敢说什么,只是局促不安地坐着。
客气过后,玥姑说,“对不起,秦老师,厌儿从小没爹没娘,是我和他琳姑一手带大,未免宠惯了一点,给你添麻烦了。请多多原谅。”
秦老师虽然知道我没父母,但却第一次听人说我的身世,很同情地看我,然后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
玥姑说,“当初我就不想让他进提高班,他基础不好,我怕他跟不上。可这孩子还挺倔,非要进提高班试试,还不肯请家教——厌儿,要不你就换个班?”没想到玥姑直接这么说,我看到秦老师脸上大喜过望。
我说,“这只是测验,不能作数,成绩好坏总要等到大考,至少要到期中才能算吧?再说,秦老师人很好,我喜欢,不愿意换班。”
秦老师又显得失望,但也被我的自白打动,接着说了我很多好话,说她本人其实很喜欢我,然后话题一转,小声地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这次事情的起因交代了一下,意思是学校的压力来自于学生和家长。
琳姑笑着责备我,“厌儿,才一个月,你的人缘怎么这么差?”
我不想解释魔王的事,免得她们担心。可秦老师解释道,“那倒没有,其实万人厌同学人缘不错,只是得罪了一两个难弄的学生——和老师。”说到老师,秦老师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
琳姑马上接着说,“一两个人就能掀起这么大的波浪?听起来这事有点不公正啊?”我不想让秦老师为难,也不想让琳姑玥姑知道魔王,忙打断她们,说,“这事和秦老师没关系。要不这样吧,秦老师,我也不想让你为难,我做个承诺,假如期中考试我仍是全班倒数第一,我就转班。这样你就可以向校长交代了。你看怎样?”我当然知道我不会考倒数第一,其实我这次的语文要正常批改,至少也能增加二十分,那我就是倒数第二或第三。
秦老师当然说好,她都没有想到我和家人会这么讲理,有点感动地连说谢谢。然后就站起来告辞,玥姑琳姑留她吃饭,可秦老师说还有事,不肯吃。琳姑亲热地搂着秦老师的肩膀,说,“有事你也要吃饭,在这儿随便吃一口,还更省时间呢,我让人五分钟就准备好,吃完让司机送你去办事,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秦老师想不出什么理由推脱,只好像个俘虏一样,跟着琳姑玥姑走了。出门前,琳姑对我说,“别忘了,吃完饭去我那儿,我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