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否极泰来
更过分的是看的时间虽不多,但向来娇稚的辛婉怡却如此投入,加上这霓裳子也不知怎么练的,即便双目被黑巾所缚,透不出云雨欢爱时美目的万种风情,可便只暴露在外的胴体动作之间,都能令观者淫欲本能地蠢动,让她不由自主地投入其中,竟就这样在吴羽面前被那淫具弄出了高潮!
虽说现在被拉了开来,可解明嫣的心思一时间却转不开,加上邵雪芊好生促狭,竟将喘息着的她就这般搂在怀中轻怜蜜爱,像是要发泄没被吴羽疼爱的空虚,甚至连她幽谷里那淫具也不拔出来!肌肤厮磨之间,那苦乐相参,却又无法发泄的滋味,才真让解明嫣难受到了极点哩!
尤其更糟的是,解明嫣原就最习惯在脑海里胡思乱想,现在被邵雪芊拖了下水,胡思乱想间自然而然地抹了层旖旎的粉红艳色。看着吴羽伏在霓裳子身上大展淫威,仿佛一个狰狞可怖的魔鬼正痛快蹂躏着一位圣洁美貌的仙子,而这娇美圣洁、人间无天上有的高贵仙子非但无心反抗,还在魔鬼的胯下羞喜承欢,蠕动着一丝不挂、柔若无骨的圣洁肉体,纤腰迎送、雪股挺抬地迎合魔鬼的款款抽送,喘息之间爱意迸发,好像整个仙肌玉体都在云雨欢合间快乐喘叫、享乐着……
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会感到不可思议!尤其解明嫣与吴羽不是没有云雨之缘,虽说她没有邵雪芊或辛婉怡那般投入,快乐远不若二女之强烈,但比起石渐,吴羽在床上的本领高明太多,解明嫣也不是不知霓裳子所受的滋味。
她一边看着,一边在脑海里描绘着,自己在床上被吴羽这般淫玩之时,难不成也是这般淫荡美丽的景象?边想着边不由连魂都快要飞上天了。
本来也不认为荣华大师真会开导解明嫣肉欲之事,毕竟荣华大师虽说不像旁的僧人那般道貌岸然、规行矩步,看不下世间污秽事,否则也难与威天盟交好,可终究是修佛之人。即便看出解明嫣受男女情欲事所困,也不会讲到这方面。
但看到解明嫣娇羞无伦,整个人仿佛还沉醉在方才与霓裳子的交欢之中,甚至连身体都还火热着,自己也是情欲未泯的邵雪芊着实忍不住,一边调笑着一边对她上下其手,只差不像旁边吴羽和霓裳子那般打的火热,甜腻的交欢声不绝于耳。
“讨……讨厌……别来啦……”虽说身体里面确实有所需要,自己与邵雪芊又早有肌肤之亲,但身边就有一对野鸳鸯正自交欢情浓,那女子又才弄得自己神思昏然,整个人疲软无力,解明嫣哪堪再度风雨?
她柔弱无力地推拒着邵雪芊愈来愈坏的手,一边软弱地呻吟着:“别……别对明嫣使坏……嗯……现在……现在事情还没完……你……别这么快就……就懈怠了……要是……要是出事……啊……不要……”
原还想阻止邵雪芊的动作,但当邵雪芊玉手滑下,轻握住了那一端还插在解明嫣体内的淫具,耍弄般地微微一抖,解明嫣登时娇吟出声,整个人都软了。
霓裳子这女人还真是厉害过丫头,都已经泄了身子,体内竟还余韵未了,给邵雪芊这一拨弄,解明嫣差点哭了出来,“你坏啦……”
“不坏……明嫣怎么会喜欢?”纤手一握,感觉上就好像握住了肉棒一般,虽说不似动情抬头时那般火热,但霓裳子的余温未散,那物又做得逼真,邵雪芊不由吞了吞香唾,感觉自己好像又大胆了一点。
虽说身子已不知被他坏过了几次,但她可真想不到玉手握上去会是这等感觉,纤手娇颤之间,虽带怯意却不愿松手,半闭上美目,感觉就好像自己正握着吴羽的淫器一般。
感觉到邵雪芊纤手微抖,那淫具在体内不住震颤,动作虽说不大,但一来插着的正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二来体内情欲已炽,感觉更是强烈,解明嫣不由口干舌燥,搂住邵雪芊软语求饶:“拜……拜托你……别……别这样……大不了……唔……待会儿……待会儿明嫣任你……任你为所欲为便是了……”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看看好戏吧!”虽说肉欲的渴望极其炽烈,但自己也在霓裳子身上泄过,邵雪芊也知道这淫道姑不好应付,吴羽若胜了还罢,若他没把霓裳子搞倒,自己就得再接再厉,试试能不能将霓裳子征服。
她怏怏地停了手,在解明嫣晕红火热的颈上亲了一口,美目带怨微艾地看向床上交欢正美的两人,樱唇微嘟,却没有把怀中瘫软的解明嫣放开。
说真的,邵雪芊认识解明嫣也不是第一天了,尤其有了肌肤之亲后,自然更知道这好姐妹的恶习,何况自己也刚在霓裳子身上试过滋味,自然知道那意犹未尽的感觉。
想来现在在解明嫣心中,浮现的不只是吴羽在霓裳子身上大逞淫威的模样,还有她在吴羽胯下婉转承欢时的春宫美景。只稍代换一下,那被蹂躏的欲仙欲死、神魂颠倒的就变成了自己,那景象想想也觉羞人,偏生羞人间又有快意无限。
尤其吴羽生的那般模样,搞上手的又都是出众美女,那强烈的反差使得那画面愈发动人心魄。看着在吴羽身下尽力逢迎、眉黛含春,整个人都快要被欲火烧化的完美女体,连邵雪芊自己都心动了,更何况是怀中这意犹未尽的美人儿?
也不知是要给旁观的三女示威,还是霓裳子的肉体真有如此诱惑,吴羽干得格外落力,腰臀撞击的啪啪作响,勇猛得一点不似怜花惜玉之人,偏偏现在的霓裳子也已欲火焚身,再管不得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了。她鼓其余勇,雪臀不住挺送迎凑,配合着吴羽的节奏,每一下深插都让肉棒直透花心,口中透出的呻吟更是甜美得无可救药,仿佛正被送上云端,舒服到无以复加。
“啊……好美……奴……奴要死了……哎……公子你……你的宝贝……怎么这等厉害?又大又硬、又粗又热……唔……每……每一下……都刺到奴的花心里去……啊……刺得奴美上天去了……这么……这么棒的……唔……好厉害……公子你……啊……好会玩……玩得奴花心都开了……哎……好……好棒……好美啊……奴……真的要丢了……”
将这淫妇弄得只知淫言浪语、逢迎娇喘,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加上抽插挺送之间,只觉肉棒被那幽谷甜蜜火热地吸吮着,好像里面生了无数张嘴一般,抽出时还好,一旦深入,就好像无数的吸吮舔舐,舐得整个人毛孔都开了。
尤其霓裳子已然动情,娇躯紧紧地缠住了他,细致的肌肤被欲火灼得发烫,那触感说不出的美妙,香汗淋漓更使得交合间快美兴奋异常。吴羽忍住那蠢蠢欲动的冲动,肉棒时浅时深、或轻或重,搔得霓裳子精关尽开,阴精痛快流泄,再也止抑不住。
“哎……公子……公子真会玩……玩得奴家欲仙欲死了……”也不知泄了几次,那肉棒火热的刺激比之淫具真不知要好上多少倍,霓裳子泄得魂都快飞了。
她知道自己这回丢得很厉害,被三女淫玩得气虚体弱的身子,如何受得住这老于此道淫贼的玩弄?这次自己当真要败了!她拱起身子去迎合、去享受,痛快地体会着惨败的滋味,现在的她只想被身上的男人彻底征服。
“啊……好棒……这么强硬的宝贝……唔……想必……想必邵夫人就算……就算本不愿意……被你玩了之后……也就乖乖臣服了……这么棒的滋味……便三贞九烈的侠女也要投降……何况是奴……啊……又要丢了……”
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霓裳子这厮心机竟深到这种地步,即便身心都已沉醉在肉欲之巅,仍不忘挑拨他与邵雪芊之间的关系,却又说得如此自然,配合上他此刻的意气风发、大展淫威,简直就是自己做给她的真凭实据!
这根刺一埋,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吴羽甚至不敢转头去看邵雪芊一眼,狂放之间,这股气却是难忍。一咬牙将霓裳子环在自己脖颈上的玉手压在她身侧,自然而然地拱起上半身,腰臀用力肉棒抽插得愈发猛了,干得霓裳子只能婉转承欢,再无法动乍。
“哎……公子……唔……好厉害……这么硬又……又这么猛……奸得奴……奴又要飞了……”恍然不觉吴羽的怒气,只知自己从与他一起寻欢作乐,变得只能承受他的赐予。
霓裳子双手被牢牢压住,再也没法去抱他,只能扭腰旋臀,纯让幽谷去承受那强悍的攻势,高耸的美峰失去了紧夹的束缚,随着腰臀的旋动,弹跳得愈发妖冶艳丽,配上她的娇喘,令男人格外欲火狂张,再难收拾。
“奴……奴家泄得好爽……好舒服……哎……奴的……奴的身子要……要碎掉了……要被公子玩坏了……可是……可是又好舒服……啊……整个人……里头全都给公子玩透了……呜……这么棒的滋味……公子真是……真是人中之龙……啊……淫得奴欲仙欲死……奴美得……美得什么都献给你了……公子……把奴……吃干净点吧……”
双手被紧紧压制,只有一双修长玉腿仍有力地环在男人腰上,勾动着下体撞击不住作响,令房中气息更添旖旎。霓裳子眯着美目哭叫出声,淫荡娇媚的动作完全展现了绝代妖姬的冶艳风流,令身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征服感狂升猛涨,只知拚命地挺送肉棒,在她迷人的幽谷里深入浅出,勇猛无比地犁庭扫穴,将那柔媚幽谷的每寸嫩肉都占有得彻彻底底。
若非先前霓裳子已泄的太多太猛,体内淫功难免受到影响,这等狂抽猛送的干法,其实是最容易让男人一泄如注的。
“奴……奴要丢了……哎……公子……采……采了奴的精吧……奴的里面外面……奴的一切都给你了……”感觉到此生前所未有的强烈快乐就在眼前,霓裳子再守不住精关,已不知被摧残了多少次的花心终于尽放,阴精美妙地哗然涌出,再无保留地被吴羽畅饮。
那种被男人予取予求、彻底享用的滋味,让霓裳子痛快地又泄了一滩,即便如她的床笫经验,这般快美也是头一回,令她再不愿自拔。
感觉肉棒顶端被一波接着一波的阴精浸泡,那酥麻酸痒的滋味直透心底,就算吴羽在床上已不知采过多少女子元阴,但这般滋补美味的却也是凤毛麟角。
他一边采撷着她,一边再受不住地伏下身来,将肉棒深深探入霓裳子谷底,破开那早已崩溃的精关,直直地探到了子宫里头,只觉一搔一刮之间,又探出了几许清凉。而霓裳子那似疼似爽、仿若回光退照的哀吟,酥得人心都麻了,诱得吴羽不由将肉棒探得更深了些,好把霓裳子刮得更干净更彻底,一点都不放过。
正自畅快之间,又见霓裳子美目迷离、肌香肤艳,一幅魂游天外的美样,虽知此女表面圣洁,内里却是淫荡无比,可那欲仙欲死的媚态却令人魂为之销,令人不由想愈发深刻地占有她。吴羽不由俯下身去,捉住了这稍纵即逝的大好机会,狠狠地封住了霓裳子樱唇,好生吮啜起来。
一来男女之事对霓裳子早成本能,二来这一回她真的泄到太过火,此刻不只身体高潮,仿佛连芳心都冲上了天,迷糊之间再也没有反抗甚至吊人胃口的念头,对着那充满侵略性的口舌,自然而然地启唇迎接。
终于被放开的玉手不自觉地盘上了男人的脖颈,半推半就地送上了自己的樱唇和丁香小舌,和他缠绵热吻起来,咿唔之间仿佛连魂都被吸到他嘴里去了……
只是霓裳子终非平凡女子,即便尝到了此生未有的高潮滋味,仍比一般女子清醒得更快,很快便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马上改搂为推,想要推开这正自轻薄自己的男人。
可惜她才经过连番的淫欲飨宴,身心都美得似欲飞天,娇躯柔弱无力、肌肤柔嫩敏感,哪里还有抗拒的力气?何况在征服女人之后,男人哪能容女人清醒过来逃离自己的怀抱?
吴羽一坚持,霓裳子便软了下来,羞赧柔媚地任他享受一番,只觉身子无力抽搐,酥美之间意犹未尽,甚至幽谷里像还在泄着。
“你……”轻咬银牙,一句话才出口,霓裳子便觉不对。从破了处女身时起,她早已习惯了不在旁人面前暴露出真实想法,否则高潮之后神魂颠倒,最是难以守心之时。以她的床笫经验,只怕那颗芳心已不知被人看穿了几次,可现在的自己却差点忍不住那羞怒的本能,显然方才的冲击实在太过激烈,甚至令她一时失去了护守的本能,连忙换了语气,“公子……好厉害……啊……”
“少来!”本来吴羽虽身为淫贼,但怜香惜玉却是深化心底的本能,对才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泄得仿佛魂都飞了的女子,便再有气也硬不起来,偏偏方才欢快颠狂之际,他竟忘情地吻了霓裳子,那火热柔嫩的唇瓣虽是味美,令他也好生享受了一番,但吻了之后吴羽便知不妙。
他之所以奸了霓裳子,是为了让她彻底臣服的手段,可这唇舌交缠却是有情男女才有的心魂交会,那模样落入辛婉怡和邵雪芊眼里,自己岂不凄惨?心念电转,吴羽只能先想办法转移话题。
“别以为方才的就是全部……道长若不说出商月玄的下落,接下来……还有道长享受的呢!”
“奴……奴家不知……”娇喘着将话吐出来,霓裳子娇躯酥软无力,加上现在吴羽还紧压着她,那结实的肉体接触,仿佛令还在体内徘徊的高潮滋味始终不退,让霓裳子的话仿若呻吟,甜得似可挤出蜜来。
她纤手轻推着吴羽胸口,却柔弱地推不开他,散乱的秀发还带湿气,轻轻地在枕上拍动着,那举动与其说表现出抗拒,还不如说表现出柔若无骨、软如花蕊的身心臣服。
“没想到……道长仍然嘴硬着呢!”虽知霓裳子表面柔弱,内心却坚持,要从她口中撬出情报来并不容易。可都已经泄成这副模样了,她还嘴硬得很,身为男人的吴羽难免感到失威。
他嘿嘿一笑,伸手在霓裳子贲挺的美峰上轻轻扭揉着,弄得才刚泄身,还没从那快乐的滋味里清醒过来的霓裳子一阵柔媚呻吟,纤手推拒的动作愈发软了。那柔怯的模样,令人不由征服欲望大起,正自肌肤紧贴的霓裳子自然感觉得到男人的冲动,舒服得差点连最后一点推拒都要松掉了。
“不……不是嘴硬……啊……公子……夫人……别再玩弄奴了……”美目轻眯,感觉不只吴羽的手在胸前使坏,邵雪芊的玉手也袭上身来,显然看吴羽和她调情,邵雪芊虽难免妒意,却也分得清轻重,知道此刻必须集中火力对付她,霓裳子不由娇吟。
身心都被征服,对男女之事的渴望便冲破了一切,偏偏她的采补功夫虽已臻化境,但这功夫对同为女人的效果大减,吴羽又不知练了什么功夫,光只肌肤接触就令她情动难抑,这对奸夫淫妇简直就是她天生的克星,教她想坚持都难。
“若想招供,就得快招,否则……道长这淫荡的身子骨,雪芊可是很有兴趣的呢!”听霓裳子欲语还羞,看她柔弱的仿佛只能任人采撷,别说吴羽下体隐约之间雄风渐炽,连邵雪芊自己都快受不了了。她责怪地瞪了吴羽一眼,却非气他对这淫妇轻薄。
“当日君山派一战,道长说要纳雪芊入门,教晓雪芊如何引诱男人,现在正好……让雪芊看道长亲身示范。不若待会我姐妹再一起上,试试道长连女人都想诱上手的绝妙手段,等道长受不了时……再交给他来个痛痛快快的结尾……”
“别……别这样……哎……奴……奴乖乖招供就是……再那样搞……奴……奴也要受不了了……”听邵雪芊半带戏谑半带认真的胁迫,霓裳子不由声音更软。
这般快乐虽是前所未有,但她自家知自家事,不论自己原就元阴松散,难耐淫战,光看方才众女轮流上阵的手段,霓裳子便知自己落入她们手里,只有乖乖待宰的分,她也只能排除对正道中人的成见,选择与其合作。
何况就算她不这么选择,到最后也只能乖乖就范。男女阴阳相吸本是天理,她淫荡的本性早随着采补之术深入骨髓,以往在床上胜多败少也还罢了,现在肉体完全被征服,之后只会愈来愈容易在对方淫威之下败北,即便她爱极了那快乐到极点的惨败滋味,可也不希望自己只能俯首听命,毕竟她还有个锦裳门要顾,就算心中想极了成为吴羽胯下淫荡的俘虏,好歹也得等给锦裳门布置好后路才能放手,“求……求求公子……哎……夫人……别……别再动手……奴……说不出话来了……呜……”
“道长还是快点说吧……”见霓裳子如此软弱求饶,肉体的反应如此明显,完全是一副已不堪采摘,却又难耐淫欲刺激的挣扎模样,旁边的解明嫣和辛婉怡已露不忍之色,连邵雪芊都有些松手了,可吴羽在霓裳子傲人美峰上动作的手,却没有丝毫停歇,“既然要逼供……就得确认道长无法扯谎才行……道长还是快些把所知之事吐将出来,在下若不满意,可是不会停手的……”
“可不是吗?”虽说心中已有不忍,毕竟善泳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阵,霓裳子床上何等诱惑淫媚?在吴羽的种种手段下还是落得如此,换了以前或许邵雪芊还会幸灾乐祸一番,但现在的她却只觉兔死狐悲,可此事关乎自己儿子的大业,邵雪芊自知绝不能手软,吴羽既扮了黑脸,这白脸就只能交给自己了,“道长身子保养得这般好,别说他了……就连雪芊都爱不释手……若道长不快些招供……雪芊可……可忍不住想要……想要再要一次道长了……谁教道长这般美丽诱人呢?”
“是……哎……反正……反正奴什么都吐出来了……奴的精……全被公子采得干干净净的……自然是……是该乖乖吐实……”一语双关地开了口,却没能阻住两人的手。霓裳子一边在两人手下婉转呻吟、娇弱不胜,一边心中暗想,以往她只怕自己身子不够诱人,不够令人色授魂与,可今日却变成如此后果,确是始料未及。
边欲迎还拒地推阻兼享受着,她一边将自己的所知全都吐了出来,混在无尽甜美的娇喘呻吟,仿佛说的不是剑拔弩张的武林密事,而是甜美快乐到极点的男女欢淫。
听霓裳子说明,吴羽和邵雪芊对视,手下虽是不停,令霓裳子边说边喘、边喘边说,也不知情报与肉欲的呻吟声哪边多些,心下却不由电转,甚至表情都不像开始时那般轻松了。
据霓裳子所言,当日听得商月玄与一戒僧的死讯后,锦裳门和云天七宗立时戒严,可无论是她或晏驾幽,心下都是惴惴,毕竟便不论两人都是高手,光看背后污衣帮和玄袈教的实力,武林中恨得想取两人之命的人不少,但真有这本领的,便不算凤毛麟角,也是屈指可数。
玄袈教的一戒僧也还罢了,毕竟这人武功虽是极高,性格却高傲自负,从不让本门护卫随侍身边,便算不得轻而无备,可若敌方有与他相捋的高手,要伤他性命却也不算太难。
但商月玄生性却是谨慎小心,好像每个善于智计的人都是如此,出入必有高手随侍,却还是被人一举狙杀,甚至连与他一起的数位污衣帮高手也都无幸,消息传来教霓裳子如何不惊?
人在江湖本来就难免恩怨情仇,何况同在黑道联盟,就算锦裳门不占风头,可得罪的人绝不会少二人太多,来犯者若只因着私仇针对二人便罢,若其因不在私仇,又或连自己也是对方的目标,霓裳子自忖可未必逃得出生天,毕竟无论本身武功或帮派势力,她可都比不上两人呢!
最糟的是,偏偏选在这等时机!虽说黑道联盟势大难惹,但才在君山派损兵折将,虽说曹焉之死令十二连环坞实力大损,少了能压制同盟诸派的筹码,霓裳子心下着实欢喜,但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说,这一仗表面上两边罢兵谈和,可实际上却是黑道联盟输了一仗,又得罪得君山派深了。
君山派本身还不妨,但若因着姬平意的关系,联络上威天盟,即便威天盟内几个盟友已散,这等联盟的实力对受挫的黑道联盟而言,仍不是个好应付的对手,教她如何能不小心翼翼?
后来风云变幻,十二连环坞竟接纳了马轩及其手下的影剑门,趁着黑道联盟大会的时候一举发难,令十二连环坞稳定盟主之位。表面上虽没露什么破绽,但霓裳子与晏驾幽都是江湖打滚几十年的人精,哪里猜不到夏侯征既和马轩沆瀣一气,先前商月玄与一戒僧之死,哪里会没有这两人的筹划在内?偏偏敌人势大,又控住了污衣帮与玄袈教,她便与云天七宗联合也非对手。
那段时间霓裳子心中犹豫惊怕,也不知该乖乖听从马轩号令,还是得准备暗中串联,看能不能推翻这压在顶上的大敌,表面上却还得保着泰然自若,免得锦裳门的弟子们不战自乱。
毕竟锦裳门全为女子,修习采补之道者先前又多有不堪回首的过去,虽是混迹黑道,却多半非出本心,其心之坚定本就输四周刀头舔血的男子一筹,一旦军心大乱,只怕还不用马轩筹谋定计,光只是影剑门人那久于沙场的凶相杀气,就足以令大半门人战意丧尽、束手就缚了。
女子立足江湖比男人辛苦不少,修习采补之术的女子又是其中最易为人所轻的,若是她这做头领的稍稍软弱一下,锦裳门恐怕就要变成旁人的附庸,可兹事体大,若一个不好,说不定惹得马轩拿自己来开第一刀。正当霓裳子心慌之时,一封信到了她的手上。
直到与那人会面,霓裳子的心才放松下来。这商月玄果然不愧老奸之名,见识头脑还在武功之上,一发觉自己被影剑门的人缀上,立时便看出其中不妙,竟趁机隐于幕后,留下叶谦做为傀儡。任马轩再多智,也难知自己选来领导污衣帮的人,竟是商月玄伏下的暗椿!
原先商月玄的主意是想从马轩与威天盟势不两立这方面下手,毕竟对背叛者而言,原本的主子才是最不可容忍的存在。本想着马轩一领黑道联盟,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出征威天盟,将这眼中钉肉中刺拔除,而只要马轩一动手,大军移动之间,他便可趁机与霓裳子、晏驾幽等取得联络,在战乱中将马轩、夏侯征与威天盟一起铲除,到时黑道联盟虽损伤惨重,但声威大振,正可招兵买马,立下不世霸业。
若是无法如此完美,那便放过威天盟,最多是再留下十二连环坞,而后利用歼灭影剑门的功绩与威天盟化敌为友,至少暂时稳下这敌人,再来全心应付声势大衰的十二连环坞。到时候就算黑道联盟难以威震江湖,要守得一方安稳至少还做得到,在江湖上,活下去可比争霸更为要紧。
没想到马轩这厮果然沉着,即便害死了商月玄与一戒僧,又就任黑道联盟盟主,竟没有乐昏丫头脑,马上对威天盟出兵,反而先行整顿内部,迫得商月玄一计不生再生一计。
先命叶谦假报仇之名挑衅翔风堡,无论胜败都可将少林派引进这混水里,再联络霓裳子跟马轩唱反调,打乱马轩阵脚,让他没有时间彻底稳固内部,只要其中再生变故,商月玄便可从中取机。
其中一些心思霓裳子自不会表明,但商月玄对马轩的敌意却也说得清清楚楚。只是为了避免被马轩发觉端倪,商月玄的行踪极其隐密,就连霓裳子这盟友也不知详情,只有商月玄找她,可没有她找商月玄的分,这可就难倒了吴羽。
无论商月玄再有能为,在暗中伏下了计划对付马轩,毫无联络之下,他可没有这默契与商月玄配合。一般江湖中人或许打算临机应变,但对他这等谋士而言,不能先定胜机便开战,乃是兵家第一大忌,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万万不能有错。
娇喘着软在床上,媚目如丝的霓裳子只觉身子活像要散了一样,被吴羽的手段真弄得欲仙欲死的她,即便还没全被征服,一时间也真的是无力反抗了。
她软挨床上,唇角挂着一丝美得不可方物的笑意,蜜得似可掐出水的脸蛋和娇甜愉悦的神情,便是身心俱失的明证。“求……求求你……唔……公子……夫人……奴……真……真要爽死了……哎……待事了之后……嗯……再……再这样弄死奴吧……”
听霓裳子这般娇媚可怜的软语求饶,邵雪芊心中可真是百感交集,纤指一动便想制昏此女,却又怕方才摧残过甚,若是制了她穴道,也不知会否伤到霓裳子身子,竟是难以动作。
换了以前,别说心生怜惜,只怕要废她武功邵雪芊都不会有半分迟疑,可现在别说自己也尝到了身为淫妇的无边快美,光想到方才占有这美女时的享受,邵雪芊心中竟不由想要把她留下来,尔后再好生玩弄一番的冲动,偏偏那中间又有一丝妒意,邵雪芊甚至不知自己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看邵雪芊竟没动手的打算,吴羽暗松一口气。虽说男人永远不懂女人心,但他混迹女子群中这么久,对邵雪芊的心总了解几分。
她既没打算对霓裳子下重手,自己多半也可逃过一劫。他伸手一振,锦被顿时铺开,将霓裳子娇弱的胴体包裹其间,再不露半点春光。
“既是如此,暂时也没办法。”吴羽微微一笑,只见被中的霓裳子美目轻飘,锐光一闪即逝,显然听出能得生天,让霓裳子的心防也不由稍有松动。他指尖一弹,几许锐风隔着锦被解开了霓裳子体内禁制,“道长休息一晚后再回锦裳门……等以后商帮主与道长联系之时,还请道长帮忙带句话,就说……说声吴越同舟便可。至于商帮主打算如何,就再看商帮主的想法吧!”
“嗯……”若换了先前被解开禁制,说不定霓裳子还打算发难,无论如何,脱出敌人的控制下总比在敌人手中好些,但便不说此刻手足兀自酸软,便有十成轻功也使不出五成。
光是两边现下已达成的协议,自己只要带句话给商月玄便可,与其擅自行动,打乱了两边的默契,还不若就照着吴羽所言行动,一来尝过自己的滋味,看他们这样儿,想必已打消了辣手摧花的意图,二来即便她不信任正道中人,但若能给马轩扯后腿,这事儿她可甘愿得很呢!
吴越同舟之语,对两边现在的状况贴切已极。同在一舟上遇得风浪,即便有深仇大恨的吴人和越人,也得衷诚合作,好面对难关。而脱离风暴之后,两边自然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便如两边可以面对马轩这强敌,至于事后……该争霸便争霸、该自守便自守,再无瓜葛。
“既是如此,奴家这句话……便带回去了。”虽知吴羽的让步一是基于商月玄的神秘,对自己再动手也逼不出下落,二是为了避免减少应付马轩的筹码,毕竟采补之术虽效果高绝,但怎也比不上自身修炼的内力,便把自己吸干了,吴羽的功夫也不会立刻变的比马轩高上几倍,还不如留下自己,至少在对上马轩时多个高手。
但也不知是刚才的快乐太过强烈,还是她也对合作动了心,此刻霓裳子的回应难得心甘情愿,“只望……能够解决马轩这厮……之后事就先不管了……”
“不过呢……”美目飘向旁边的邵雪芊,看她那复杂的神情,霓裳子也知她心中妒意未消,却有更多的心思阻住了她的手段,那模样令人不禁想逗逗她,“邵女侠的床上功夫着实厉害,嗯……若有机会,奴……还想再试试方才的手段……还请……还请邵女侠好生怜惜奴家,下手轻一些……”
“下手轻了,你才会真不高兴吧?”没想到这淫妇没正经几下呼吸,又开始乱说话起来,偏偏方才的快活,余韵犹在胸中。
听她这又带挑战又带挑逗的言语,邵雪芊竟不由觉得腹下又火热起来,若不是为了现下该放霓裳子回去,她可真有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想把这被中完美无瑕的诱人裸体,再压在身下好生享受一番,“以后若有机会,雪芊再给你个痛快……切磋……自是要的……”
“是啊……”霓裳子甜甜一笑,媚得春花都要失色。突地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据奴所知,马轩虽全力稳定内部,与夏侯征合作让影剑门足以领袖联盟,对威天盟却另有谋略,只是他意欲如何,奴却是无法可知。公子、夫人晚些回到威天盟,还得小心应对才是……”
见霓裳子已去得远了,邵雪芊转回头来,看着吴羽心下不由有气。先前霓裳子在时,她还可顾忌自家人的未来,加上回味先前种种,勉强压下胸中妒意,现下霓裳子走了,她心中那酸意却再也压抑不住。若非吴羽连一眼都没望向霓裳子,自顾自地想着什么,怕她早要爆发了。
不过邵雪芊也知道吴羽多半在想什么,马轩那厮若真打算用谋,接下来便是吴羽要伤脑筋应对。她轻轻一推吴羽肩膀,“管他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万事都等回威天盟再说。”
“夫人说的是。”嘴上应了句,吴羽正打算举步,突地一声低喝,一抹白光自林间射出,直射吴羽身边!吴羽正自思索,邵雪芊又站在另一边,一时间竟没法反应,让那白光笃地一声钉在门板上,微微颤抖的飞刀柄缠着封信函。
从这距离来看,林中之人出手力道着实不弱,显也是武功高手,不过那飞刀准头取得恰好,显然并无敌意。吴羽苦笑地取下信函,一看却不由变色荣华大师,昨夜遇刺!
剑起云深 第11集
第一章 揭破秘密
见吴羽拆开飞刀上的信函,一旁的邵雪芊凑过脸去,看了也不由脸色发白。即便一夜房中春意正浓,直到此竟,体内仍似灼着余温,可眼前此事却令她整个人打了个冷颤。
见这镖书,即便沉稳如吴羽也不由变色。虽说威天盟内除了远雄堡寥寥几人外均已归心,黑道联盟却是内忧外患,但双方人马终究有差。若马轩把心一横,索性不管黑道联盟内的隐忧,全军猛攻威天盟,以影剑门的实力加上夏侯征十二连环坞的合作,发动不论损伤的强攻,纵是商月玄也未必找得到机会出手反扑,而吴羽自己也不敢将希望全放在商月玄的觅机反攻上头。
在这等情况之下,荣华大师留在威天盟实在太重要了。论武功,他未必比马轩更厉害,一个内力雄厚一个剑法高明,真要碰上了才知高下,但荣华大师代表的不只他个人,还有那强大却不大愿意参与武林事的少林派。
荣星掌门纵是心性温和,可若荣华大师被黑道联盟所伤,少林派面子受损,寺内的压力足以令荣星大师参与此战,到时候三方竟逐,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就要看谁能把握机会,总比先前强弱分明要好上太多,这才是吴羽为何一定要找少林寺大师坐镇之因。
但此竟荣华大师却在威天盟遇刺,若他性命无伤,又能证明是旁的势力所为,也还罢了,但若荣华大师因此身亡,又或找不出真凶,于情于理威天盟都摆脱不了关系,更不知少林派会有何反应。
光只派人问罪还好,大不了学先前的叶谦一般赔罪,最怕就是少林派一怒之下置身事外,不参与两边的战事,到时候强弱分明,实力的差距任吴羽再有通天之能也难弥补。
相较于二人神情,旁边的辛婉怡和解明嫣反倒没什么反应,前者虽见两人色变,但她向来淡泊惯了,什么事都早已习惯交吴羽处理,勾心斗角之事她不捏长,若论武功相争更轮不到她,而解明嫣既未注意到镖书的内容,甚至也没管两人的表情,美目只飘向林中。
若论武功,解明嫣虽不如吴羽和邵雪芊,也是难得的高手了。不像两人一开始就被镖书分走心神,那人一出手,解明嫣就注意到林间的身影,何况那人也不是飞刀一出就逃之天天,而是待在林里,直到确认吴羽和邵雪芊拆开镖书、神情异变之时,这才高飞远走。
解明嫣不由暗叹,这姬梦盈也真是的,有什么消息不好当面说,偏偏要使镖书通知的这一套。看来自己几人整夜狎玩霓裳子,就算有协助姬平意抗敌的大义名分在,仍然让小姑娘那天真的芳心难以接受。
眼睛稍稍往旁边的吴羽和邵雪芊面上一转,解明嫣虽疑这两人怎么面色都这般难看,心下最多的却不是好奇,而是看好戏的心思。
同为女人她岂看不出姬梦盈那点小心思?只是两人年岁有差,加上吴羽面容伤痕累累,与小姑娘春花般的娇嫩纤柔着实有天壤之别,更不要说吴羽跟邵雪芊早就有肉体关系,小姑娘烦闷醋意之下,行为稍稍出了点格,也是正常情况。
不是看不出这飞刀的款式,女儿的笔迹更瞒不了邵雪芊,但信函内容虽只寥寥八字,在她心中却如雷鸣电震一般,影响之大震得邵雪芊一时也管不得女儿的心思。
她咬着银牙,本来因为霓裳子屈服于己,加上能寻得商月玄暗中相助、共同应付马轩的欣喜,全被这寥察八字打得烟消云散、再不复存。见解明嫣眉梢眼底不只春意盎然,甚至还有喜笑之意,心下不由微恼。
她抢过吴羽手中信函便塞到解明嫣手上,心想看你知道了这么严重的消息,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怎……怎么会?不是误报吧?”见到信中八字,解明嫣纤手颤个不休,差点连字都看不清了,言语间结巴迟疑。若是去了惧意,再加上点旖旎的语气,倒和先前霓裳子床上娇呻艳吟相彷。
“我……我先前离开归离原时……大师还是好好的,怎么……怎么才不过一晚,就这个样子了?”
“是不是误报?伤的有多重?有没有找到真凶?这此事都还不清楚,或许事情并没有想像中那般糟糕。”与吴羽互望一眼,邵雪芊勉强压住心中慌乱。现在有个解明嫣比自己还慌,反倒令她冷静许多。
“荣华大师何等武功?就算黑道联盟中人出手暗算,能够伤他的也没有几个,何况归离原虽说少了我们,戒备也不能算不森严,说不定,说不定真凶已然就擒,先别慌了……”
被此事一时弄慌心神,解明嫣转头过来,心下却不由恨上了辛婉怡。
一开始不看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和邵雪芊都被吓到,她却说不看就不看,摆明只唯吴羽马首是瞻。早知如此她也学辛婉怡,一点武功也不练、对这等事一点心思也不放,只怕就不会如此惊吓了!
“嗯,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心知不妙,霓裳子所言马轩另有谋略,说不定便是指此事,偏偏自己却在这么重要的时候离开归离原,情势若失去控制,那才是万分不妙!
虽隐隐觉得这其中恐怕还另有乾坤,却不能不回去面对,吴羽忙不迭地举步:“事已至此,没什么好隐瞒了,我们回去就说是杨少夫人透出的消息,让我们能寻到黑道联盟中的一名高手,耗了一整晚擒人加威胁,好迫其回黑道联盟为我们探事。至于大师那边……也只能随机应变,只希望大师无事才好。”
“这……”虽说心慌意乱难免,但邵雪芊几十年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若非碰上吴羽这名对头冤家,她也不会弄到这等地步。
心中暗思自己不知为何变得如此,边走着邵雪芊嘴上却没闲着:“马轩在盟里不会没有藏人。在黑道联盟里商月玄隐在暗中,对马轩是极大威胁,更不用说霓裳子早已挑明和马轩不合,若消息给马轩知道了,趁机找两人麻烦,对意儿的大业恐怕……”
“就算我们不说,马轩也不会减少对黑道联盟的控制。”吴羽微微摇头。
对他而言,商月玄绝非合作的好对象,最多是彼此利用而已,想必对方也是如此。
“就算原先不知,当叶谦自作主张行动后,马轩该也晓得黑道联盟内有伏流。若他能让影剑门与十二连环坞合而为一,便如本盟与君山派一般,他手中的势力便足以控制黑道联盟。若再加上恩威并施,让晏驾幽当真心服,以此势迫霓裳子屈服,再加上四玄俯首听命,控制玄袈教,商月玄再有能为也无法妄动。”
“但从对叶谦的处置看来,马轩虽已担任盟主,心态上却还没调整过来。他文武兼备,却缺乏上位者的自觉,以壮士断腕的态度与叶谦切割干净,让叶谦自己去少林请罪。表面上置身事外,不受任何影响,却已明摆着不把污衣帮当自己人,想必污衣帮中对马轩还心存奢望之人,也早已失望透顶。商月玄的影响力并未因此衰减,若非如此,我还不想找这只老狐狸联手哩!”
“黑道联盟内暗流汹涌,商月玄隐在暗中联络,网早不知做的多大了。马轩与夏侯征的势力虽举足轻重,却还不到足以令旁人连抗拒的心思都生不起的地步,偏生两人却不能衷诚合作。在黑道联盟里头,表面上马轩和夏侯征势力强大,可真要说起来,商月玄的势力其实不输二人,或许犹有过之,不给他找点麻烦,等解决马轩之后,接下来要头痛的就是本盟了。夫人总不会以为商月玄如此好心,在本盟与马轩两败俱伤后,还会乖乖地等本盟恢复元气后再来攻击吧?”
这自然是绝对不会的,虽说一直身处正道,但“趁他病取他命”之理,邵雪芊也清楚得很。至于单打独斗、光明正大的武林规矩,更在当年围攻段翎之时已丢到九霄云外。
若非马轩是黑道联盟盟主,想到与此人对敌便是与整个黑道联盟为敌,对上这等强敌心中难免慌乱,这等因素邵雪芊也不会想不到。被他这一提醒,邵雪芊心中的惊慌便小了许多。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她与姬平意等把目标放在整个黑道联盟之时,吴羽却一直只算计马轩和影剑门,最多加上个十二连环坞,甚至还耳提面命要他们缩小打击面,对黑道联盟的其他成员放过一马。本来以为只是在心理上安慰众人的手段,原来还关系着他的整体战略。
只是……就算只有马轩和影剑门,这个敌人仍然不可小觑,光看当日只差寸毫,马轩就能将石渐、刘渠连同自己一起解决,邵雪芊已知一直被自己忽视的这人之可怕。
姬平意或许还只当对手的可怕是由于黑道联盟人多势众,她却深知敌人诡谋多智,万万不是可以轻视之人,否则也不至于要牺牲一切,只求吴羽留在姬平意身边。毕竟此人的才智谋略,才是可以和马轩相提并论的对手,姬平意便再有心机,限于经验火候,对付此人只怕还差上一等,旁人更难以比拟。
“可是……马轩手下还有个四玄,玄袈教加上影剑门也不可小觑……”听两人讨论着强敌内部的优缺点,旁边的解明嫣可就苦了。昨晚吴羽和邵雪芊擒了人后,慢条斯理地走到早备下的房间,辛婉怡更早在房里等待,自己却还得先去向荣华大师请教,再急匆匆地赶过去。
同样都是床第风流,最累的可是自己。她一边咬牙苦忍腰腿微酸,一边加进讨论。
“四玄啊,其实还好……”吴羽微微一笑,想到当日君山派会战之时,一戒僧才从群众中步出,玄袈教立时像是消失无踪,全教甚至还比不上他一人的声威气势,虽说只是听夫明轩转述,其人之威也可见一二。
若非知道自己绝收服不了此人,马轩也不会一上阵,第一次的暗杀目标便是商月玄与一戒僧。从商月玄甚至可以诈死脱逃来看,马轩的主力该是放在一戒僧身上,不然以此人的深沉与心思细密,若是全力对付,商月玄想诈死,说不定还会偷鸡不着蚀把米呢!
“四玄和玄袈教倒是不用担心。”摇了摇头,邵雪芊望向众人。
除了吴羽和自己功力最深,又早习惯男女之事,疲惫也不形于色外,辛婉怡和解明嫣都难掩疲累。幸好为了不输那霓裳子,早上起来三女竟意妆扮,表面上还干净清爽,不显灰头土脸,否则接书心惊意乱,冲回归离原时只怕都已见不得人了:“玄袈教少了一戒僧,便如虎去爪牙,不足为虑。”
“喔……”听邵雪芊说得甚有把握,解明嫣也就不多话了。先前因缘巧合下,未入怡心园前她与四玄斗过一次,虽说那人武功还不如自己,那一仗却也打得甚险。
只不过已是十余年前的往事,何况无论邵雪芊和吴羽,见识眼光都在自己之上,他们既然都这么说,那该就没错了。
“但是……玄袈教就算已无高手,教众却是不少。单论人数,在黑道联盟中排得第二,若四玄当真服从马轩调遣,也是个大问题。”
对一戒僧而言,玄袈教的人马主要是拿来受他庇护用的,就连壮声势也只是昏作用,失去一戒僧的玄袈教确实无可畏惧,但若有影剑门的高手相配合,在战场上终也是一方势力。
“这倒也是……不过一戒僧死得蹊跷,玄袈教虽乏高手,却不全是笨蛋,想来这点商月玄也知道,只怕马轩自己也不敢深信四玄,真要在战场用兵,玄袈教最多用来壮壮声势,马轩也不敢大用他们。”吴羽嘿嘿一笑:“若非一戒僧生性高傲,绝不可能用诈死隐遁的手段,有他领导玄袈教,马轩根本不敢妄动。当初以曹焉的声望地位、枭雄之威,一戒僧对他也只是听调不听宣,何况马轩?内忧外患不断,想来现在的马轩也正头痛,接下来还有的玩呢!”
虽不知吴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看这段期间在讨论黑道联盟局势时,全无一人把玄袈教放上台面当成角色,便知众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已明了,去了一戒僧的玄袈教,对马轩而言只是负累,只要威天盟不主动对玄装教下重手,想必四玄是否应援马轩,也在两可之间。
众人边走边说,脚下也就快了不少,很快便看到归离原的大门。
只是一近到可以看清守门者面目,邵雪芊不由微微变色。她停下了脚步,等着身后的吴羽赶上,两人虽无言语,却知彼此心下都已惴惴。
现下的守门者非原先所排布之人也还罢了,出了这等大事,归离原若没加强防备,姬平意也真愧为威天盟之主,偏偏排下的人却是远雄堡之人,还不是金贤宇座下!就算没看清对方表情,也知归离原里必然有变,教邵雪芊如何不心焦?
“没事的。”虽立在邵雪芊身后,并没看到她的表情,但吴羽也知她心中所想,声音虽放的极轻,恰在她能听清的范围内。
“若真有大变,小姑娘的镖书里不会写得那么简略,何况若对方要摆鸿门宴,不会明摆着让我们生疑。对方最多只是想先声夺人,压我们气焰而已。”
鼻音嗯了一声当作回应,邵雪芊勉强抑住微乱的芳心。现在她已走到能看清守门者神情的地方,只见除了多加的远雄堡众以外,还有几个君山派的人立在一旁。
远雄堡人神情倨傲一如往常,君山派门徒面上虽有不忿之色,却还不见冲突,想来夜里归离原所发生之事,虽让一直不服姬平意的远雄堡人趁机发作,却还没到翻天的地步,否则两边人马绝不是像现在这般相敬如冰的模样,而是早就开打,远雄堡那此人不是会忍着看人不悦神情而不发作的家伙。
“见过夫人。”当邵雪芊等人走到门前,为首的一个远雄堡弟子一拱手,挡住去路:“昨夜堡中出了事,却不见夫人在盟内,不知夫人前往何处?做了什么事?还请告知。”
“夫人的行踪还轮不到区区一个李晨诛的弟子辈来管。”没想到一回来就被逼问,邵雪芊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吴羽冷哼一声,身影一闪到了前方,袍袖轻挥,已将来人震了出去。
他冷目一扫,旁边的君山派弟子连忙开了大门,躬身迎入。
“做好你守门的任务才是正理,你不配管的事就少说话。方才无礼之事,吾等自会要李晨诛给个交代,去!”
“你……”没想到吴羽竟如此气势凌人,一上场就动手,言语也只针对师父,摆明不把自己等人当一回事,几个远雄堡的弟子不由勃然大怒。只是方才仅仅气劲交接便被震开,他们受人猝不及防的突袭虽也占了大半因素,功力的差距却甚为明显。远雄堡的高手不在外头,他们也真不敢妄动。
为首者哼了一声,自顾自地退到一边,甚至不敢瞪向昂然而入的吴羽,只能咬牙切齿地向君山派弟子使眼色,心想等晚此师父在里头压制此人气焰,就有这此君山派的好受!
表面上胜了一筹,但方才吴羽言语里对远雄堡烦多无礼,却不见对方奋起反抗,与远雄堡向来的自以为是、忍不得气全然不同,吴羽和邵雪芊心下反而生忧。
这几个远雄堡人都非全极中、金贤宇一脉子弟,而是全极中的师弟李晨诛的弟子辈。李晨诛与石渐关系不错,向来与全极中不善,是以武功虽不弱全极中太多,却一直被全极中冷落。即便前次远雄堡大军进入怡心园,李晨诛也只被派留守远雄堡,否则金贤宇怕还坐不上堡主之位。
虽然关系不善,但李晨诛终是远雄堡人马,继承了远雄堡眼高于顶的传统,只是金贤宇已成堡主,又掌着远雄堡主力守在归离原,李晨诛纵然心有不忿,但时不我予,也只能留在房里生闷气。
没想到这回归离原出事,这人便跳了出来。想必此人在内中已控住局面,否则他的弟子们也不会有这等耐性,不在外头就对自己动手。
心里虽知不妙,但事已至此,没有退缩的可能。众人昂然而入,却见大厅之上,居于主位的姬平意神情烦带委顿。
虽说年轻,但一夜伤神下来还是有此影响。另一边远雄堡的位上,却是李晨诛坐在主位,把金贤宇赶到一边,半老的面上隐现红光,显然甚是兴奋。
而另外一边,荣华大师低眉合十,虽看不出伤得多重,但见旁边几个弟子面上神情,想来这伤也不会太轻。
邵雪芊不由微惊,虽庆幸荣华大师未伤性命,但看少林弟子神情,她真怕荣华大师一怒之下拔腿便走,没有缓冲之后,接下来自己就得单独面对黑道联盟的势力。
分化之策未成,这一战可就很不好打了。她推了推辛婉怡:“不知大师伤势如何?可需吴夫人一观?”
“老衲无恙,多谢夫人关心。”听到邵雪芊说话,荣华大师总算抬起了头,邵雪芊不由一惊。
荣华大师的气色还好,眉间却有一道浅浅剑痕,只差得数分便削中眼睛。
这伤口先前相见时还不曾有,显然是昨夜行刺者所留,下手如此之狠,不为取命也是为损荣华大师的面子而来,就算荣华大师涵养好,又已年高,不甚关心破相之事,但这当面一剑便如削在少林派的面子上,怪不得荣华大师身后几位弟子都面带不忿之色,这一下来得可真够狠的!
尤其糟糕的是,以荣华大师的武功之高,竟还躲不过当面一剑,那刺客若非是极亲近之人,便是武功还在荣华大师之上,又或身法剑法特异卓绝。
荣华大师远来是客,威天盟内除了自己、解明嫣等寥寥数人外,全无他的亲信故旧,第一个可能便可删除,至于第二或第三种可能,就算黑道联盟高手众多,有此能为者也是少之又少。可要潜入戒备森严的威天盟,
没有内好相助绝办不到,旁人也无如此剑法,几下一凑,邵雪芊心中立时想到,难不成是马轩亲身犯险前来?
“刺客逃离之时,伤了本盟多少人?”她转头问姬平意,却见后者微微摇头,似是有此难以启齿,好半晌才终于开了口:“刺客一击而退,变在顷咧,盟内竟是无人察觉……”
“哈,果然有鬼!”一声冷哼,李晨诛大手一拍,茶杯格格直响,桌上立时一道掌痕:“夫人一夜不在威天盟,一赶回来,连旁的事都没有问,便知刺客安然脱身。若非夫人未卜先知,那就是早在外头和刺客碰上面了,难不成……这刺客根本是你所派?否则岂会如此清楚?”
“哎,果然是笨到了家。”伸手按额,摇了摇头,一昏看不下去的模样,吴羽一开口便惹得李晨诛怒目相视。
谁教他言语动作根本学足了李晨诛方才的嚣张高傲模样,取笑之情溢于言表,别说远雄堡中人,连夫明轩都有此看不下去。
“能够溜进本盟,又当面一招伤及大师,此等武功剑法遍数整个黑道联盟也没几个,当中用剑的除马轩之外再无旁人,若真是他来,本盟里能留下他的又有几个?至少你李晨诛是绝对不够资格,刺客能够逃脱,任谁都猜想得到。”
虽说言语动作都惹人厌,但看李晨诛气得面红耳赤,握着钢鞭的手不住颤抖,却一直没有出手,厅中众人就算再不喜欢吴羽这丑汉,但对李晨诛有好感的更是绝无仅有。
几个年轻小伙子差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厅里原本肃杀的气氛登时一缓,连金贤宇都不由忍笑拍了拍身后师弟的手,示意他们忍住,面上表情却绝对是恶劣的椰愉,那模样令李晨诛更是怒火中烧。
“若真是马轩出手,此人深沉能忍、诡计多端,先前对付石园主时使毒手段亦是一绝,不可能只因为一剑之伤而暗入本盟。还请大师让内人一观伤势,以免此人暗中伏下别的手段。”
也不知想着什么,吴羽微微摇头:“虽说大师乃少林医座之首,但马轩那厮极善用毒,当日石园主便在此着了道儿。内人医道虽比不上大师,解毒方面却也稍通,小心此……总是好事。”
“何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听吴羽出言关心,身后的辛婉怡走前几步,正要去把荣华大师的脉象。荣华大师还没反应,身后一个少林弟子已叫了出来:“昨夜根本是你假借研讨佛学之名,蹑在解夫人身后过来,师父一时不备才会受你暗算,然后逃得比谁都快!现在可好,装做一昏没事的样子回来,难不成你以为我们都是睁眼瞎子,连你的脸都看不出来吗?”
“咦?”全没想到有此变故,已走到荣华大师身前的辛婉怡一惊,转回头来望着吴羽,却见原在荣华大师身后的几个少林弟子已然奔出,摆出阵式将吴羽围在当中。
猝不及防之下,连解明嫣和邵雪芊都已被隔开,身法之快、默契之足,确是名门弟子手段。
“少林龙虎斟麾阵,威力确实不凡。”看着少林弟子在自己身旁摆好阵式,只待一个发令就要擒下自己,吴羽却是亳不动摇,只冷淡地挥了挥手,着回过神来的邵雪芊稍退。
“若要斗此阵,吴某的铁链也不能藏私了,只是这位师父言之凿凿,明言在下便是刺客,可在下昨夜陪同夫人等在外公干,原就不在盟内,先不说我对大师动手的理由为何,更别说在下向不使剑,光只这分身乏术,就够让这位师父的指控失了准。倒不知这位师父以为,吴某是如何分身有术的?”
“哈!”此言一出,不只姬平意为之色变,李晨诛也是一昏找出你破绽的得意样儿。
他哈哈大笑,也不管姬平意愈来愈难看的脸色:“要找理由也找个好点儿的,便不说你有什么公干老夫不知,暗夜时分竟与夫人一同出去公干,倒不知你们去公干什么?”
听他竟意把“干”字加重语气,气得姬平意一张脸胀成紫酱色,目中喷火差点没把吴羽给吞了。
厅中登时人声沸涌,连荣华大师也不住低头念佛,众人目光中的神色更多的却是不信。毕竟吴羽脸上伤痕累累,几已看不出本来面目,这等丑样与邵雪芊那天香国色的绝代姿容,怎么看怎么不配,李晨诛硬要说两人有私情,这等话说出去是谁也不信的。
偏偏吴羽那令人难以置信的理由说在前头,不然也带不出李晨诛这句话,否则众人早要骂李晨诛胡说八道了。
“公干什么,在下自该向盟主及贵堡堡主禀告,但此事机密,不可轻易外泄,是以阁下……就别打听了吧?”斜眼瞄了李晨诛一眼,吴羽声音虽还正常,但那表情却令李晨诛一肚子火几要爆发。
他也是远雄堡中长辈,辈分还在金贤宇之上。当年与全极中不睦之时,全极中表面上也还客气守礼,哪曾受过这般侮辱?尤其他还一昏不准自己打听的样儿,摆明拿自己当成敌人细作!
“阿弥陀佛。”见两人剑拔弩张,几乎就要起冲突,荣华大师一声佛号,缓缓站起身子:“既然此事绝密,不若阁下先行向贵盟主及金堡主说明,晚此老衲再寻阁下说话,如何?”
“哎,大师修养深湛,众人都信得过,便是”旁听了也无碍,岂有回避之理?“
知道自己方才顾着逞一时之快,全没注意到言语间已伤工芳边的荣华大师,吴羽向他歉然一礼,心下却微微打鼓。
荣华大师对自己的称呼已改,表面上没什么,武林人相互间的称呼也不是一成不变,但若和先前发生的事情相比,显然他已对自己有疑,只是神情上还没露出破绽罢了。
“何况昨夜大师伤得巧合,若在下不说明行踪,以释双方之疑,未免有害两家情谊,还请大师留步。”
李晨诛没想到吴羽甚至不理会自己,逡自和荣华大师一搭一唱,偏偏话语里扣住少林派与威天盟的关系。即便少林势强,荣华大师也不便恃强凌弱,真不敢伤了两边情谊,可这样下去,难不成自己真要灰溜溜地退出去?这样下去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
“便真有公干,可谁知是不是你派了亲近人用易容之术造成分身?昨夜两位大师看得清楚,
分明就是你对荣华大师暗下杀手!”
“哦?真看清了就是在下吗?”听李晨诛仍在坚持,吴羽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将脸往围在身畔的四五位少林弟子凑过去。
伤痕累累的脸原就不甚讨喜,加上少林派阵法已成,两边敌对之意昭然,见阵中人竟这般毫无防备地凑向自己,几个和尚虽忍住没退后而乱了阵脚,表情却不由有此犹疑。尤其一开始叫出声来的那名少林弟子,面上神情再无初始的坚决,取而代之的是狐疑。
“你……难道真的不是你?”
“这可就怪了。”听那和尚这般说,吴羽嘴上的笑变成了苦笑:“大师既指证是在下偷袭,现在又无法确定,这……究竟教在下该怎么办?无论如何大师也该说清楚,究竟是否在下为之?”
“这……这个……”见吴羽如此笃定,那和尚反倒犯了难,犹疑慌乱的眼神在吴羽和荣华大师之间徘徊,一时竟无法定下。
这也难怪他慌乱,毕竟吴羽这张脸太过骇人,就算以少林弟子门训守礼,也不敢多看,更别说将这张脸的特征记在脑里。
昨夜见到那人面上伤痕不少,他直接就当成是吴羽来了,也因此疏于防备,才让来人一击得手,从头到尾连声音都没出半声。
现在仔细看看,虽说仍是一张令人不忍辛睹的脸,与昨晚那张脸却似有许多不同处,但两次都没仔细看清,一平静下来他也真没有办法确定。
他竟不由呐呐连声:“难不成……真有人化装成阁下的模样?那么昨晚……究竟是……”
“若在下是敌人,要化装也真会化装在下这模样。”双手一摊,吴羽苦笑更浓:“毕竟这张脸着实有此见不得人,想来也不会有人当真仔细看清,大伙儿只知道满脸伤痕的就是区区在下,若化装时有什么闪失,只要伤痕都做出来了,要被发现也真不容易,大师说是也不是?”
“呃……这……这个……”本来已经不太敢确定,若吴羽气急败坏地与自己争辩,或许基于意气那少林僧还会辩上几句,可现在吴羽却是气定神闲,一点没有被逮到的惊吓激动。
先不说他言语有理,令人难以辩驳,单是言语中隐含的一丝笑意,便让厅里原本紧张的气氛消失得一干二净,那少林僧甚至没法再坚持下去,只愣愣地看着面前吴羽无辜的表情,愈看愈不像昨夜那突起杀手、无论轻功剑法都狠辣非凡的刺客。
“贫僧……贫僧确实没有看清,也无法确认……师父……”
“阿弥陀佛!”见弟子被对方的气定神闲定住,竟是无话可说,只能转而向自己求救,荣华大师一声轻叹。
他自己在江湖打滚已久,但今日带来的这几个弟子却是初出山门。若非知道自己此来震慑的意味大过当真动手,他也不会带这几个年轻弟子前来。
没想到打是没真的打,可言语交铮,其间的压力却不比当真动手差上多少。这吴羽直到此时仍能气定神闲,丝毫无慌乱之态,着实令人佩服,却也愈发证实先前自己的疑问。
见荣华大师虽发了话,却没让弟子退开,虽说围住自己的少林弟子已没了那剑拔弩张的气势,阵法却一点不乱。
吴羽心中暗叹。自己方才的理由虽说不着实际,但连这几个少林弟子都信了七八分,甚至举证者都不敢确定,荣华大师却还不肯放过自己,显然自己先前的预料已经变成现实,嘴上却不好先行发作。
“昨夜之事,不知可否请不相干的人退下,让在下说明?”
听吴羽又把话头扯到昨夜,眼角却不住飘向自己,言外之意溢于言表,摆明让自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灰头土脸地退出去,李晨诛不由怒火攻心,连脸都胀红了。
但他终究是老江湖,就算气火攻心,胸中灵智却没真个泯灭,心思几转,便知吴羽只是竟意打乱自己阵脚。昨夜的刺客是否便是他,又或是否与他有关,还在两可之间。吴羽纵是说的言之凿凿,终是没有证据。
这一回厅中虽仅言语交经,惊险处却不输当真动手,若能一举把吴羽这厮压倒,到时候连邵雪芊也会受连累,年轻识浅如金贤宇、姬平意等,更不足与自己相提并论,威天盟内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收拾此间残局?到时候自己便是重振远雄堡威风的第一功臣了。
“饶你再能言善辩,仍是无法证明昨夜的刺客不是你。纵使你与夫人是出去公干好了,也无人能够证明,与夫人同出的你不是旁人所扮。谁晓得你是否还有其他亲信,可以在关键之时假扮做你的模样,用以欺瞒旁人?”
深吸一口气,袍袖一摆,劲风到处尽显功底,气压过处只听桌上杯盘叮当作响,一时难息,除了寥寥数人以外,一此年轻弟子甚至被这劲气压得呼吸困难。
“我这不就要说了吗?”厅中劲气充盈,几个年轻人甚至连呼吸都不太容易,但吴羽摊手耸肩、故作无辜的模样,仍显得那般轻松,仿佛一点不受李晨诛劲气影响,令已长身而起,护在母亲身前的姬梦盈也不知该气还是该佩服。
这人便到此时仍是气定神闲,教人想不佩服都难,可那椰愉的表情,摆明不把李晨诛放在眼里,纵使知他是故意惹怒李晨诛,仍令她颇觉看不下去。然而敌我之势已明,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帮李晨诛说话,最多是闷声不吭罢了。
“我说李兄啊,就连说话时都暗地搞鬼,想迫得别人说不出话来,便如当日石渐坑害贵堡前任全堡主时一般,这等鬼域手段,着实非我正道中人应为……”
吴羽的话还没说完,李晨诛已气得手仗钢鞭,将欲抢出教训这言语伤人的家伙,可人还没动,已觉四周不善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发觉吴羽看似平凡的言语之间,暗藏杀机处处。
当日全极中捉好不成,反被石渐趁此机会以清理门户的名义害了性命,理由极其牵强,本就令远雄堡中人怒火填膺,只是那时无人能斗石渐,身为大弟子的朴钟瑞又不愿动手,这才缓了下来,怒气却没有丝毫排解。
后来又证明石渐才是真正的阴谋家,全极中冤枉被害,偏石渐不久便身亡,那满腹的怒气更是难以宣泄,否则也不至于迁怒到解明嫣身上,让她即便身处威天盟中也觉身心难受,即便有邵雪芊努力宽解,心结一时半竟仍难抹灭。
同样的效果,对李晨诛也是一样,只是他位高尊崇,全极中被害之时又不在场,加上金贤宇委屈求全的作风同样惹人不喜,远雄堡中人才不至于对他发作,没想到吴羽竟选在这个时候出言揭自己的短!
一步踏出李晨诛便觉不对,除了几个自己的亲近弟子外,甚至连旁的远雄堡中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不太对劲了。他气得脸都红透,却又无言可驳,指着吴羽竟说不出话来。
“吴兄啊。”看李晨诛受气又无可发作的模样,金贤宇心中暗笑。就算对吴羽仍有诸多不满,但这人偏是最晓得欺负自己对付不了的人,即使算不上承他的情,也觉这人的丑脸竟有几分可爱。然而分属同门,不能不出言帮自己师叔一把。
“敝师叔也不过是气急攻心,一时言语失了注意,难免咄咄逼人,并非存心学那石渐的邪恶手段,本座在此代师叔致歉,还请吴兄原谅。至于昨夜公干之事既是秘密,自然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告,不若晚此我们再商讨一番,如何?”
“你!”没想到金贤宇表面上为自己说话,实则落井下石,跟吴羽一般打压自己,偏偏他身为堡主,说这话一点没失了身份,自己再有气也不能当众与自家堡主翻脸。
心中暗恨两人心机深沉,竟一搭一唱,趁着昨夜之事大展风范,险此压制住未及收服姬平意和金贤宇两人,一口气拿下威天盟主导权的自己!
虽说出言作证,一半是因为昨夜之事,一半也是因为看不得吴羽那丑脸,可今儿个被吴羽解说几句,顿觉自己不是那么义正辞严,而一直赞同自已言语的李晨诛却是没几句言语交经,就被吴羽压得喘不过气来。
还围在吴羽身侧那少林弟子只觉羞红满面,与几位师兄弟打了个眼色想要退出,没料到旁边的荣华大师却以眼神示意,令他们不可失了戒备。心下虽是狐疑,但师父的指令高过一切,一时间竟是进退不得,虽还保持阵形,那杀意却早已化得干干净净。
“任你如何冬言善辩、巧言伪饰,也掩不过你污秽的身份!”气到极点,李晨诛真想一鞭打下,将这吴羽那令人不忍卒睹的脸打个粉碎。但此人武功不凡,若论真实本领,李晨诛没有十成把握可以擒他。如果不是昨夜之事,他甚至还犹豫着今天要不要发作呢!
只见李晨诛戟指吴羽,声音从咬牙切齿中一字一字蹦出。
“你吴羽的真实身份,便是当年淫名邪行,也不知坏了多少女儿家贞操,在威天盟众人的通力合作下逼落崖底,不知为何却没有死成的那淫贼,段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