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乱众生的妖孽
第一章 荒山奇遇
神州大陆亿万里,有一国叫周,周国疆域辽阔,大有万万里,可谓富有四海,而周之北有一山,唤作九仙,此山连绵千里,北接北海,南止仙桥。
时值七月盛夏,刚被大雨冲刷的山谷变得清新、灌木滴翠,斜阳向九仙山后山坠下,晚霞如火,把大地照得彤彤发红。
九仙山中某处,有片浓密的林子,林子后面,有茅庐三两间。
“叮铛。”
“叮铛。”
打铁声夹杂歌声自草庐响起,传出好远,林中鸟儿跟着节奏叽喳闹咧,看起来是习惯了这奇怪声音。
“铛里个铛,铛里个铛,禽鸟鸣叫归林宿,炊烟袅袅直上天,山上神仙卧榻睡,屋里小子打铁忙……”
胡扯乱唱的是个小子,身上的粗麻服裸下,露出几条清晰排骨,看着虽瘦弱,但小手一锤子敲击在烧的通红的成形柴刀上,却打出了四溅的火星,力道不俗。
只十四岁的年纪,乌黑长发用粗布条绑着,脸色俊逸,眉眼清晰,目光狡黠,显得极为鬼精,与一般的村间纯朴少年大是不同。
敲得两三下,他又自唱起:“……昨夜雨滴洗顽石,今儿晚霞照我屋,小子打铁为生计,不卖柴刀无饭钱,您问一把几多钱,十个铜板又一钱……”
歌未唱完,吱呀一声,草庐的门被推开,进来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面如白玉,有着长长的睫毛,娇俏可爱,她刚进得门来,就捂嘴在门口咯咯直笑,半响才道:“飞辰哥哥,你又瞎扯,十个铜板又一钱可买得十把了,哪能这么贵呀,遇上心窄的,人家可要报官呢。”
“嘿,报官便报了,我云飞辰打的柴刀可是能用上百年的,卖个十倍八倍的价钱又怎的。”将手中的锤子放下,飞辰咧嘴一笑,走过去接过小女孩手中的篮子:“今儿可又是馒头?”
“恩,哪会是能用百年?昨天爹爹上山就是用你做的柴刀,才三刀下去就缺了个角儿,今儿还让我拿给你补呢。”巧儿从背后的腰带上取下缺了口的柴刀,顺手递了过去,眼睛露出了笑意。
“呵呵,刀铁料这回买得不好,不是我的手工问题。”飞辰挠挠头不住谄笑,取出篮子里面的馒头,就着水咬了口。
“那飞辰哥,巧儿不阻你了,你先吃饭,明儿再来拿这把百年千年不坏的柴刀。”巧儿回去前,不忘戏谑了云飞辰一回。
“今儿怎么这么急?让哥哥抱抱再走!嘿嘿!”不由分说,云飞辰过去就是一个熊抱,魔爪往那发育还没有完全的胸脯轻捏了把,顺道还不忘香了一口。
“嗯……你的口水……还有好多汗。”巧儿推开云飞辰,赶紧抹掉脸上留下的口水,脸上不觉绯红,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每次都是这样,好坏呀!”
“哪里坏了,我这是疼你才抱你,要是换成吴家那小妮子,我云飞辰还不屑抱她呢!”云飞辰舔了舔嘴巴,一副受用的样子。
“哼,巧儿不理你了!”巧儿‘嘭’的将门关上,详装发怒而去。
云飞辰是个孤儿,听他养父说,他是在九仙山底被其捡到的。
他的养父原是个铁匠,自从年前莫名消失不见后,他就继承了打铁的生意,敲打些镰刀柴刀之类的铁器,卖给邻里糊口,而前边的小女孩巧儿,则是附近村中老陈家的女儿。
因为此处风景独美,巧儿就常来玩耍,小女孩来时,常送些馒头咸菜之类的给他填肚子,所以自小两人便青梅竹马,很是要好。
云飞辰将篮子提出门口,坐在石头上边目送陈巧儿远去。
正当他把粗粮馒头吃得津津有味时,忽然一道黑光从眼角闪过,落入了九仙山的某处。
他跳将起来,放下了馒头,惊得大喝一声:“那!那莫不是什么宝物!?”
长居山中,离奇怪事自然是懂得不少,没有犹豫,云飞辰即刻披上了野猪皮做的兽皮衣服,腰上别了把新打的柴刀,背上铁胎弓和箭袋,兜里揣上余下的馒头,便追着那道黑光落下的地方而去。
他小时候就时常出门打猎,且天生力大无穷,目力超群,曾经用弓射死过野猪,可称得上是胆大妄为,而进山自然是常有的事情,且他听人说多了那些凡人遇宝成仙的故事,这次遇上,可不想错过了仙缘。
追着那道黑光坠落的地方,云飞辰在山中这么一走就是两天。
可九仙山何其大,此刻尽显无疑,抬眼望去,各种高达的古树到处可以看到,一株株冲天而起,枝叶茂密,将头顶的阳光都给遮蔽个严严实实,大大小小的鸟类站在树梢,发出恐怖的鸣叫。
此时,他面对着一棵参天大树,树上插着一支没了尾巴的箭矢,那是他留下的。
山中的深林小道他自然都记得清清楚楚,到了这里,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是他最后停止踏足的地方了。
一年前,五百斤大野猪是这里猎的。
这么回想起来,云飞辰不禁觉得一股寒气陡然升起,因为那次,自己差点死在野猪的獠牙上。
拍拍身上穿的野猪皮衣,云飞辰长吁一口气,自己给自己壮胆道:“嘿嘿,难道还能来一只一千斤的?”
呼噜,呼噜。
“……不是吧,这么巧。”云飞辰一拍脑袋,赶紧溜上了大树。
呼噜,呼噜。
只见一只超乎预料的的野猪漫步而过,在地上不住拱着,两颗獠牙硕大锋锐,低声嘶吼,足有两千来斤。
云飞辰将手上的弓抓的紧紧的,半刻不敢松懈,这弓是铁胎弓,军队常用的,不过要贯穿野猪厚厚的皮,他还是没有多大把握。
树林里的野猪最可怕,因为它们常在会分泌一种黏稠松油的松树上蹭痒,在地上打滚,沾上泥土后就跟穿了盔甲一样,即使是角弓,都可能打不透。
云飞辰暗惊:而有两千斤的野猪,很有可能是老人们所传说的野猪精!
树林里的树相隔已经十分宽,但这头野猪行走在空档中,仍显得十分狭隘,它一步步往深山行去,或许只是把云飞辰当成了树上普通的小鸟,抑或是山猴子。
躲在树上半个时辰,云飞辰才敢继续往北前进,离着黑光坠落点已经很近,也就是那头野猪行去的方向。
又过去了一天,深林深处的深处的深处。
“喂,大婶,那个……那个黑色的葫芦能不能给我?你拿来顶多也就装装水,要不这样,回头我帮你打个铁的,比这玩意儿要瓷实多了。”云飞辰盯着眼前膀大身圆的妇人,施展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那妇人黝黑的皮肤,四肢短小,肚子极大,鼻子上翘,只见她用小小的眼睛瞄了云飞辰一眼,问道:“恩?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拿来装水?还要换个铁的给我?莫非,这东西不会是宝贝吧?”
“不会,哪会是什么宝贝,这玩意黑不溜秋的,都是些小屁孩胡乱染上去的,怎入得您法眼?我这也是想拿回去给俺家刚生的娃儿玩玩罢了。”云飞辰笑道。
那妇人并不相信云飞辰说的,摇了摇那漆黑色的葫芦,好像又发现里面有水,也不管有没有毒,一口就喝了下去……
话说先前云飞辰到了黑色光坠落的位置,就发现有个奇怪黑妇人将坑中的一件葫芦给拧了上来,那个土坑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砸出来的,而坑中只有一只漆黑的小葫芦,所以他认定那就是天上掉下的宝贝了。
他当然知道对方并不是什么善类,这森林里别说是人了,鬼都难见上一只,他细想来,这个妇人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妖怪,亏他也是大胆,常人见了非跑了不可,但偏偏就他敢走出来,还打起这妖怪的主意来。
眨巴眨巴嘴,黑妇人很是享受那葫芦中水的味道,但转过头,脸色就变了:“哼,你这小鬼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一个人溜到这山中,还敢和我做生意,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是我猪九娘的地盘么?”
云飞辰心噌的一下剧烈跳了起来,猪……猪妖!莫不是先前那两千来斤的大肥猪?
“猪……猪九娘?嘿嘿……小子这可就打搅了,休怪勿怪,小子这就走,不叨扰您进食。”云飞辰谄笑道,右脚已经向后退了一步,手已经放到了柴刀把子上了。
开玩乐,自己宰过它同类,指不定是它侄子还是姘头,身上还穿着猪皮衣,这不是上门找死是什么?
不过他并不是太过害怕,即使笨猪成精,没有法术,也只能靠本体的一身力气而已。
“啊哈哈,我孩儿身上的毛皮穿在你身上可舒服呀?真是不枉我天天守候在左近等你,真是冤家路窄呀!”猪妖眼睛盯着云飞辰身上穿着的野猪皮衣,獠牙已经从嘴里露了出来,脸上露出了狠厉和心疼交杂的表情。
妈的,原来前年杀的是她孩儿,云飞辰暗暗道苦。
他刚要逃离,那猪妖就化做本体,一只两千多斤的巨无霸野猪,直直撞了过了!而那葫芦则挂在了它的獠牙上,倘若不能将它杀了,那葫芦也别想要了!
嘭!
巨响下,木屑横飞,两人腰围的大树被撞倒,轰隆的猪蹄声踏踏的往云飞辰冲来。
这下可好,连爬树这种救命的方法也不抵事了。
第二章 杀仙诀
林中什么都不多,但是树木倒是不少,青青翠翠十足的安静,如果不是因为嗷嗷的杀猪声,或许会让人留恋往返也不定。
躲闪过扑来的猪妖,云飞辰把铁胎弓拉成满月,一箭射出,却铛的一声,箭直接被荡开。
不过那猪妖被云飞辰的箭矢射中,竟然诡异的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
“嗷!嗷!”
忽然,猪妖嚎叫两声,身体就开始越变越大,身上的黑毛也变得越来越长,直至变成了灰白色。
“法术?”云飞辰暗自警惕那猪妖要使用什么法术,又趁机跑了起来,连命都没了,还要宝物干什么!
足足发狂跑了一个多时辰,他才放心的爬到一棵树上喘气,不过他倒是奇怪那猪妖为何没有追来,杀了人家的孩子,按理说应该不会放过自己才对。
这般一估摸,云飞辰又往回走去,这次他倒是小心起来,比起刚才唐突的问那猪妖要葫芦是小心多了。
大着胆子回到原地,却见那猪妖竟然突厄的死了。
不过原本两千来斤的体重一下子就变成了一千斤不到,它身子架本来就大,这么个样子,显得像是皮包骨头了,而且毛发也变成了白色,在飞辰看来,倒像是衰老死的,估计那葫芦有些邪门,毕竟他只见过红葫芦,黄葫芦,这黑色确实是有些诡异。
将獠牙上的漆黑葫芦取下,云飞辰可一刻不想呆在这里,这可是母猪妖,指不定还有个公猪妖什么的一会就要来,所以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又是两天后,飞辰才回到了自家的窝,进了久违的屋子,房子已经被人收拾得井井有条,连几天不洗的衣服也刷洗得干干净净,扫了眼房间,他发现了一张信纸放在台上,用馒头压着,馒头已经发了霉。
看着周遭景物,云飞辰心中突然有中空牢牢的感觉,显然,这馒头应是陈巧儿做的,而信,或许是不好的征兆,他从小自认为就不笨,很多事情他都能举一反三的猜测出来,特别是坏事。
“飞辰哥哥,巧儿上山学艺去了,或许十年,或许二十年才能回来,勿念巧儿。”信上字迹秀气,陈巧儿是村中唯一念过书的女孩,与云飞辰一般,师从他养父。
看完信,飞辰两手已经禁不住颤抖起来……
不顾一切,他赶紧跑到了陈家,他依旧抱着一丝希望,一丝幻想,希望自己青梅竹马的朋友没有离开,等着他,就在家门口。
但是远远的,他却只看见陈巧儿的父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农家的水枪大烟,神情中有一丝安逸透出,但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一种十分让他难受的神情。
“陈叔,巧儿呢?”云飞辰几乎带有一丝的哭腔,从小就一起长大,哪能没有些依赖?哪能没有感情?
“啊?是飞辰呀?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刚去打猎回来吧?巧儿还以为你跑去仙桥镇卖柴刀了呢,还留了信给你,你没回家吗?”巧儿的父亲是个老实的庄户人,人长得高高瘦瘦,很是和蔼。
飞辰的想法就是打造的柴刀能拿到镇上去卖,那样价格能高些,不过以他现在的技术和速度,光能供应这个几十户的小村庄就已经了不起了,是以常自己夸口,所以巧儿认为自己去了镇上。
飞辰回道:“是呀,我去打猎刚回来,叔,巧儿说去上山学艺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陈咧开嘴笑道:“哎呀呀,说起这上山学艺呀,可真是祖上积德显灵,你猜怎么着?三天前有十来个仙女,取道路过咱们村,也不知怎么的,让巧儿带了会路,就说咱们巧儿资质了得,是个修炼仙家法术的好苗子,所以带上山去了。”
“陈叔!你!你怎么就这么让她上山了?你就不怕她们是骗子什么的?”听巧儿的父亲深深不以为然,云飞辰一跺脚,忘了身份的质问道。
老陈也不生气,依旧一副好脾气道:“哪会呢,那几个女神仙临走还留了一百两银子呢!呵呵,这怎么会是什么人口贩子?我知道你俩青梅竹马,自小就扎堆一块,不过她已经走了,你也不必太伤怀,哦,对了,叔那把柴刀修好没?”
这百两银子是笔巨款,莫说是一个人,就是十个八个孩子,在这个贫困的山区,都是随意买的。
“还……还没。”云飞辰听说巧儿已经被带走,心中一阵惆怅,当对方问起那缺口的柴刀,他顿时有些口结。
老陈笑了笑:“没事,那柴刀……叔现在也不需要了,你留着卖给别人吧……”
似乎听到两人的对话,巧儿的母亲开门迎了出来,说道:“哟,这不是飞辰嘛?巧儿三天前就去了仙山,你还来这作甚?嘿嘿,咱老陈家以后也算仙桥镇的人了,可不像你,卖个破柴刀的,能顶个什么事儿?以后继续窝后山里当小手艺匠吧。
那些仙家女道长可都说了,以巧儿的资质,以后大些,定然帮找个门当户对的清玄门仙长,清玄门你可知道?那可是天下第一的仙派!哪是你这种没人要的小屁孩能比的了的?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别以为咱家巧儿会跟你,就你那点本事,连田百劳家的瘸腿闺女都娶不上。”
巧儿母亲人本就势利刻薄,巧儿常拿家里馒头给他,被其知道后,回去都少不了挨骂,这些他没亲眼见,但也略有耳闻,所以平时都不会去巧儿家。
“我!”这次无端地被巧儿母亲这么一说,云飞辰脸上顿时又羞又怒。
“哼哼,你什么你,说你没人要还有假么?你那养父不也是失踪一年了么?你家现在穷得跟什么似的,有上顿没下顿的,难道还想要赖住我陈家了?”巧儿母亲吴氏冷笑道,对于云飞辰这种看起来野得不行的孩子,她是打心里讨厌的。
“好啦好啦,孩子她妈,积点口德,一个十三四岁的娃儿,你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干啥。”老陈伸手挡住自己老婆继续说出来的难听话,又转头对云飞辰道:“飞辰,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婶就那脾气,你肚子可是饿了?叔给你拿馒头去。”
云飞辰牙齿咬得咯咯响,哪里还肯再见这人一眼,按住心地的火气说道:“不用了,我这就走。”
“呵,看他那双眼睛,古灵精怪的,透着让人看不清,整个一贼小子,没爹没娘的,连他养父都气跑了,还想和咱们巧儿好,真不知天高地厚。”
村中孩童十五岁就嫁娶,吴氏的犀利严词也并非完全无道理可言。
“唉,你这人就不能少说点?”
背后传来巧儿父母的声音,让云飞辰心中憋屈得更是难受,他忽然觉得孤单,因为长久以来都有巧儿陪伴,即使年前养父的离开,他也没有伤心难受,但这次,明显让他觉得十足的难过。
回到草庐,飞辰蹲在了门口,之前的高兴心情早已不见,原本还想和巧儿分享找到宝贝葫芦这意外之喜,但如今已经天各一方,或许永不再见。
“破葫芦!真个不祥,我怎么竟鬼使神差的去找你!”悔恨骂了一句,飞辰将漆黑色的葫芦丢出了很远,连盖子也弹了出来,里面的液体流了一地,将地上的青草染成金色。
“我要是不去,或许就能再见巧儿一面了,呜……我现在这怎么办才好……”飞辰一改以往开朗的性情,竟然呜呜哭起来。
哭着哭着,飞辰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见那葫芦中的金水倒在的草叶上,便开始疯长起来。
那道金水已然不见,便如水入旱土一般的吸收了进去,更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绿色的草变成了红色,然后以他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变化起来,三张叶子变成了六片,六片又化成九片,渐渐的互相拥挤盘旋,直到它的叶子已然围成了一朵红色的草叶花,才停止了生长。
飞辰走了过去,要将其采下观察,却奇异的发觉这组草叶花坚硬非常,拉扯下竟然纹丝不动,如同钢铁一般。
他取出了柴刀,运气牛力,用力的砍了下去,铛!
一声脆响后,叶子离奇的没事,而他的劣质柴刀却已然崩了一个缺口,这让他很是难以理解。
“这……确实是个宝贝。”喃喃自语了一句,飞辰将葫芦中的几滴金水尝试着倒在了柴刀上……
柴刀如同一块馒头一般,慢慢的把金色液体吸收到了刀体中,由原来的黝黑色变成了墨绿色,整体不但重了不少,还变得光滑彻底,流光翻腾,仿佛成了把天地利器一般。
使上劲力,往着红色草叶花斩去,一刀两断,切口平整,半点力气也不费,就像普通的刀子砍在一般的野生小草上一般。
而当他用这把墨绿柴刀往自己打造的普通柴刀上砍去时,却像砍在薄薄的白纸上,一碰就裂,已然连半点阻力都没,当真是削铁如泥。
有此可见,巴掌大的黑葫芦确实如他所说,就是仙家宝物无疑。
“如今巧儿远去,养父也不知所踪,我留于此地也无甚作为,村子怕也容不得我此等顽劣之人,多住多事,如今有了这黑葫芦,倒不如去仙桥镇看看,或能多赚些银子也不定,等赚够盘缠,我自去清玄山拜师,抑或打听着什么神仙道士,这便求艺去了,指不定我运气好也能得到仙家赏识,做个童子门人什么的,往后还有机会遇到巧儿。”飞辰还算有自知之明,自问自答间,走进了里屋。
将自小时候起就摆放在天井处的铁砧抬起,飞辰把垫在底下几乎满是灰尘的半本书拿了起来。
这本书不知垫了多久砧脚,也怪是可怜,吹掉那层厚厚的灰尘,露出了吓煞人的三个字《杀仙诀》,不过飞辰却没当一回事,显然是早知道此书,因此只是随意的塞进了宽大的袖子中。
他又将铁砧用绳子绑起来,取了锤子,十多斤的次等铁料,齐并放在了坚固的铁架篮中,然后和铁胎弓一起背在了背后。
任意妄为,这俨然成为了他的习惯,且本来草庐中并没留下什么好东西,一番准备下来,也就几十斤的家什,他力气极大,一箩筐的东西背在身上依然信步轻盈,半分阻碍也没。
夏日傍晚,彩霞落了下来,回眼再次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草庐,感慨万千,但只是那么转瞬间,踏遍踏上了去往仙桥镇,抑或是神州大陆的旅途。
第三章 妄为还是倔强
仙桥镇,九仙山的起点,周国之横北要冲,亦是北边最大的交易镇子,镇中一应俱全,布庄,钱庄,衙门,无不是琳琅满目,热闹非常,镇中两道门,往南是人口聚集的中原腹地,往北则是巍峨群山,人迹罕见,妖魔横行。
北去群山的、城墙下,开有一档简陋的打铁档,不过麻雀虽小,五脏却俱全,连小风箱炉子都有了,还添了几把新柴刀在地上。
那档子前还差了跟竹篙,挂着的衣服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广告语:“漠北寒光铁,天山砍柴刀,只贵不便宜,定要三钱三。”
铁匠铺靠近着北城门,出入之下,附近人也算极多,这番广告下来,也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噱头当真是不小。
“嘿,看这小子,人真他妈鬼精,胆子又大,一样米养百样人,真不知他爹咋教的。”守在城头的兵士在那互相调侃着。
对面站着的捋须士兵回道:“那可不是,娘的,这娃儿上个月还只磨刀卖货呢,今儿都打起铁来了,玩意还不一般贵。”
“呵呵,还别说,听说老索那把青龙刀还真让他给补弄上了,乖乖,八十斤的玩意儿,喜得索命鬼这两天都在那吹嘘。”
“嘿嘿,叫咱头儿索命鬼,你还真不怕被抽呀。”
两人正在那侃大山,铺子中少年敲着铁器,又大声吆喝起来:“嘿嘿,诸位叔叔伯伯,姐姐妹妹,今儿还是我占这地儿,还是那老规矩,老本事,上能补仙家斩妖剑,下能补民家砍柴刀,要磨刀也是又快又光,保管姐儿走了惦记,爷们来了夸口,还不好不要钱,不利不要银子。”
两士兵互相看了眼,又转头盯了吆喝生意的少年,不禁无奈摇头,这晴天朗朗的大清早,让他闹上一番,连扯淡的心情都没了,偏又管不得。
正吆喝间,一个扎着头布,一身灰道袍的中年人便到了铁铺旁,好奇问道:“嘿,小子,你这当真连仙家斩妖剑都能补?可莫要诓我。”
“那感情是,您莫要看小子年纪小,本事可瓷实着呢,咦,原来是仙家的道长呀?”少年抬起头,见是个道长,嘴儿登时就像咧到耳根,心中的兴奋不言而喻。
虽然这仙桥镇是北上为数不多的补给地,但仙家道人来得也是极多,偶尔也能见上一回,但每一回那少年都是笑得嘴都不拢。
那中年道人一看这少年虽然年轻,但眉宇间总挂着个笑意,连他也备受感染饿了,笑道:“呵呵,那好,你把我这法剑石虎补一补,补得好,银钱好说,你喊要多少就多少。”
袖子一挥,不知从哪里就递过一把白色的法剑,那法剑通体晶白,映得少年脸色变得有了神采,而中年道人也是眼神灼灼,他也是听了别家介绍而来,倒是想看看这少年是怎的修复这一般高档些的铁匠店都修复不得的宝剑。
那少年小心又小心的将宝剑一半剑刃到炉子里,然后开始死命的拉动风箱,速度极快,只半响,那烧着火石的炉子就把白色的法剑烧个通红了。
“啧啧,年纪轻轻竟有这等力量,你小子可是打小时就练的吧。”那中年道人捂了把山羊胡子,啧啧赞叹。
“那可不。”少年眼睛发亮,铁钳夹起剑刃,叮铛叮铛就敲了起来,这剑破损不大,就是缺了几个口,显然是同等材质的刀剑相加后留下的痕迹,对于修复这种东西,他已是驾轻就熟。
敲上几下,少年就拿了旁边的水勺泼上一点水,来回敲打几下,这武器竟让他敲会了原装,甚至还透出一丝隐隐的光芒,这让中年道士也是大为叹服。
“哎呀,真是厉害,这可是祖传的打法吧?”那中年道士叹道。
“那是当然,我这门手艺可是传承了几千年,从太爷爷的太爷爷的太爷爷就传了下来,以前还给那清玄门的清玄真人修过武器呢,嘿嘿,道长可是清玄门的?”少年胡扯瞎掰道。
“这……呵呵,银子给你了,这些应该够了吧。”中年道士也不回答,笑着丢下了一包银子,便想出城门而去。
“道……仙,仙长,你别走呀,小子云飞辰,恳请仙长收录小子暂列门墙则个!”
少年正是云飞辰,见那道人要走,他赶紧一把拉住对方。
“哈哈,阁下尘缘未了,与仙道无缘。请回吧!”袖子轻挥下,不知如何动作,中年道人便把抓住他的手荡开。
“呜呜呜……请大师收我为徒吧!”
“贫道与你无缘啊。”
“唉……”
“道长,收俺当徒弟如何呀?”
“不行。”中年道人被缠得不行,直接就祭起飞剑,迎空而出。
“喂!老头!收我为徒吧!”
“……”
云飞辰看着道人远去的影子,他心中百味交杂,不知如今该作何感想,因为他也是不知多少次见人踏剑而去了。
仙桥镇毕竟是个往来的大镇,仙家道长来往采买的极多,每次见有道人来修理剑器他都会苦苦哀求,也不管对方法力如何,只管求了,但往往是无甚么人收留他。
果然自己背上了这黑葫芦,运气就开始不大好,失望过后还是失望。
“嘿嘿,你看那小子,又来了,这是第几次了?”城门处的士兵又是一阵唏嘘调侃。
“哪晓得呢,十七八次了吧,上回还拉得人家都反过来求他了。”对面的士兵答道,脸色满是笑意。
“成仙真那么好么?咋地这么执着呢,像咱们,抱老婆逗娃儿,还有的小酒喝,日子多美,非要去修什么大道。”
“不好说,不好说,各有所爱嘛。”
叮铛!叮铛!
云飞辰失望的继续敲起他的柴刀,继续用柴刀搅和那经过稀释后的黑葫芦液体,这一小盆的水已经加了一滴的葫芦精华,用来打造柴刀或者修复宝剑都能做到以旧变新的程度,当然,为了安全起见,葫芦早让他藏了起来。
“嘿嘿,诸位叔叔伯伯,姐姐妹妹,今儿还是我占这地儿,还是那老规矩,老本事,上能补仙家斩妖剑,下能补民家砍柴刀……”
吆喝声又起,又是无数人摇头,无数人感慨少年的顽固和胆大妄为。
第四章 拜师
“师傅,师傅,快看,那里有个少年,口气还不小,说能修仙家斩妖剑呢。”说话的是个少女,十五六岁,鹅蛋娇靥,面颊晶莹如玉,娇嫩的雪肌如霜如雪,一袭的白衣,显得光彩夺目。
“恩,看到了。”被称作师傅的是个女子,一头如云的黑发随风飘舞,远山般的峨眉,一双星眸流盼生辉,年纪看起来竟只二十四五岁,不过却别有一番成熟且雍容华贵,仙逸脱尘的韵味。
“这少年身子骨瘦弱,却不知哪来的力量,竟敲得贴片火星四处。”这番说话的又是另一个女子,这女子小小的琼鼻,粉腮含羞,滴水樱桃般的朱唇,看起来巧巧玲珑,又是一副不同的美貌。
“恩,恩,咱们要不把这次找到的那把废剑给他修修,看他还敢夸口不。”说话的又是一人间绝世,其弯月般的黛眉,一双丽目如星辰如明月,身形发育极好,看得飞辰口水直冒。
这是一队女子师徒,有七人,女师傅身上背着把墨绿的飞剑,衣着明黄,其余的徒弟们则衣着纯白,但身上自都有剑背着,均是一副仙家道骨。
特别是围着这师傅的四人,样貌均是极美,品貌不凡,一队人惹得不少路人止步不前,驻足观看。
唧唧喳喳的谈话早就落在云飞辰的耳朵里,他自小耳聪目明,比之常人灵敏不少,何况一队七个女子全都是白衣仙子,怎的不引人注意?而且陈巧儿就是被一队女子收去做了徒弟,或许始作俑者是她们也未可知。
放下手中的家伙,云飞辰两眼放光的就跑了过去,献媚道:“几位姐姐,可是要修理什么神器宝贝么?在下云飞辰,乃是左近第一铁匠,上能补仙家斩妖剑,下能补民家砍柴刀,当然,如果几位不嫌弃,有些什么铁疙瘩,我云飞辰或还能打造成趁手武器也不定。”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我林如月第一个就不信。”叫林如月的女子连名字都爆了出来,显然对云飞辰不止是腹诽这么简单了。
“就是,瘦骨如柴的,师傅的那把剑他肯定连敲打都敲打不动。”
“好啦好啦,都停下来,怎么话这么多的,你们这几个消停会,让为师说句话总可以吧?”黄衣服的女师傅笑道,盯着飞辰,眼中是不信对方真的有他自己所说的那种水准。
“嘻嘻,是,师傅。”几个女子嫣然一笑,显然和她们师傅关系很融洽,笑得花枝乱颤。
“莫非这几位仙人也是不信?”云飞辰假装惊讶的问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呵呵,仙人不敢当,如果是寻常刀剑,在下倒是信了也是无妨,但如果是我这把仙器清泪,我自是不信的。”那黄衣女师傅笑道,手上一翻,一把锈迹斑斑,却隐现碧绿的四尺长剑出现在手上。
飞辰观此剑,只见这把剑两尺见宽,其中依稀失了金铁的霸气,开了许多个口子,显然是年代过于久远,不过细瞧,却见这武器金属质地不明,与他修理过的许多铁器中大是相异,估计非是一般钒铁,不过这要是真修理起来,难度应该也是不大。
“这武器能修!”云飞辰咬牙道,表情上装成一丝倔强,又似有一丝不确定,而双手已然拽得紧紧,显得很紧张的样子,这东西当然是能修,漆黑葫芦这件宝贝的功效他当然是了解的,填补金铁之气最是擅长。
那黄衣女师傅看到飞辰这般牵强,掩嘴想笑,却又道:“能修便是能修,不能修就不能修,你这样子我看是多半没戏了吧。”
众人又是娇笑成一团。
“仙人可敢打赌?”飞辰心中暗笑,嘴上却是一撇,显得很是不服气。
“哈哈,有什么不敢赌的,这武器要是你这小弟弟能修,要姐姐们做什么都行的,对吧?”一女子自以为看出了端倪,逐个打了个眼色。
黄衣的女师傅也是微微一笑,毕竟这把清泪以前怎地也是一把仙器,比一般人仙家入门道人用的法器要强上好些个等级,哪能是一般凡人能修理的好的?
“好,既然仙人们不信,那我云飞辰只赌一件事,倘若飞辰能修好这清……清泪,呜……那……那请这位仙女师傅收录小子暂列门墙则个!”说完,云飞辰直接就跪了下来,眼中努力的挤出了几颗眼泪。
经过个把来月的实力派表演,他早就是要哭就哭,要笑就笑,着眉头一皱,嘴巴一撇,眼泪就能不要钱的掉下来,外人看来,端的是可怜非常,而那句‘暂列门墙则个’正是他为了表现自己有那么点学识,而抄录某些书上来拜师求艺的,毕竟在这仙家道人极多的仙桥镇地界盘横许久,早就听说仙家道人都喜欢识文断字的孩子。
“咦,你怎么哭了?打赌就打赌,你哭什么?哎呀呀,好啦好啦,别哭,你要能修好这把清泪,让师傅收你又如何?对不对?师傅。”叫林如月的女子看到眼前的飞辰眼泪嗖嗖直掉,心下也是可怜这邋遢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出来混生活,怪是不容易,所以一边将他扶起,一边反替飞辰问自己师傅道。
“这……”黄衣女师傅有些为难,但见飞辰哭得十分可怜,自己那几个女徒弟都生了怜悯,顿时心就软了下来,倒是决定修得好或是修不好都无所谓了,反正带到山上去也是无妨,资质不行让他打打铁,修修锅便罢了,此番一想,便说道:“好吧,倘若你能修好,女道就收你为徒。”
云飞辰大喜,心中暗道果然还是女道长比较心软,不如那帮牛鼻子男道士,十匹马都拉不走,正是活该被世人叫成牛鼻子老道。
不过他想归想说归说,趁着对方没反悔,即刻磕了几个响头,哭着道:“仙女师傅好心,谢谢给小子……不,谢谢给劣徒这个机会,劣徒定当竭尽全力将清泪修好,不辱了师傅之恩情。”
看着顺了杆子就往上爬的云飞辰,黄衣女道士心中不由轻叹:唉,这少年好生奸诈狡猾,收下了他来,也不知道对这仙霞派是福还是祸了。
拜了师,云飞辰也不再做作,恭敬的接过生锈的名剑清泪,放到炉子里烧了起来,待到通红时取出,一阵猛敲,边敲还边倒上对过金色液体的水,待将锈迹和开口都敲平后,不顾所有人惊讶,取出了漆黑的葫芦,倒了几滴的金色液体上去。
半响,清泪在众目睽睽下吸收了几滴金色液体,立马变得绿光闪闪,有了透明的光泽,而这种流水一般的绿色无不萦绕在剑身之上,变得碧绿幽冥,杀气腾腾,而剑把上的宝珠也变得恒光闪烁,仙意盎然,正此时,清泪才不愧称为了清泪,仙器才成了真正的仙器!
刚进师门,肯定要给个见面礼不是?这番卖力自然是有回报的,且这段时间他也算是阅人无数,观这几个师姐和黄衣师傅就知道是多愁善感之人,所以才放心的拿出葫芦来锻造武器,他也是卯上了劲。
“神乎其技!”不知谁喊了一声,其余人也不禁跟着附和。
“这是?”黄衣女道士看着这黑乎乎的葫芦,若有所思,不过没等她多做猜测,周围已经渐渐围起了人来。
“师傅,好多人喔。”
“咱们还是走吧,师傅。”
“恩,此处不宜久留,孩子,带上你的家什,和为师上山吧。”黄衣女道也不多废话,虽说让云飞辰自去收拾,但她可懒得等待,一挥手,云飞辰安置在城墙角的家伙玩意全部都尽收其祭出的乾坤袋中。
又将飞剑祭起,纤手抓起云飞辰,嗖的一声,便往那海阔天空飞去!
两个守门的兵士一见几人跨飞剑而去,均是大讶,慌道这小子福缘深厚,赶明儿自己是不是也学着这小子来上一手!
云飞辰此刻是真的感慨了,仙缘仙缘,这便是仙缘,仿佛抓不到,其实是尽在咫尺,只贵在坚持。
风,滑过鬓角,泪,从眼中流下。
他抱着这绝世师傅的小蛮腰,泪水是忍不住的感动直下,这腰怎地就这么细呢?盈盈那么一握,哎呀,仿佛就摸到了黄色霓裳之下的白玉倩体,触感如同白玉柔棉,让他好生恍惚了一会儿。
“小猴儿,你抱着为师这么紧作甚?还摸,不怕为师将你丢下么?”
“呜……师傅,我怕……”
“你……”
其实他并不畏高,常年奔跑在树林,树上掏过鸟窝,伏击过野兽,对于离开地面已然习以为常,入眼的是万米高空,地上的湖波高山陡然变小,他更多的是好奇,而害怕只剩下了那么一点点。
闭上眼,享受着那一刻的温柔,相对于享受天空景致变换的奇异,飞辰更趋与抱着眼前的美女师傅,身体淡淡的清香泛起,让他不觉已经深深沉迷。
第五章 拔剑
不知飞了多久,只觉得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两眼往下望去,是处高山之顶,群山苍茫,淡淡的云雾漂浮在山巅,峰上有屋十数间,间间简易。
绿树萦绕,百花争艳,好是一处美地,群山之巅又有一天湖,虽不大,却如宝石点缀其间,让整个山峰都沉浸于天仙一般的氛围。
几人落在了山门前,只见那三四人高的石柱大门,四柱撑着,刻有飞凤,而柱子上面则是块石质牌匾,上书着‘仙霞峰’三字,古香古色,有了年代的痕迹。
众人收起飞剑站定,刚要进山门,却见云飞辰还在死命似地抱着自家的师傅,便都咯咯笑了起来。
“小师弟,到了,怎么还抱呀,你身上那么脏,快把师傅的衣服都抱脏了。”众女子都不禁笑道。
云飞辰挠挠头,装傻谄笑道:“呵呵,刚才天上怕得紧,不觉到了还以为在天上,因此才是如此抱着不放,诸位师姐可莫要笑我把衣服弄脏,要知道,只要是师傅用得着,别说是洗衣服,让我洗茅坑都行。”
女子们忍不住又笑了一回,黄衣的女师傅先是板着脸,但当她看向飞辰那张笑脸,那好奇的眼神,她也是无奈,叹道:“你这孩子……唉。”
云飞辰跟着师傅和六位师姐往派中走去,不时还四下里张望,这看起来不算多大,方圆只三四里的平地,想来不过因为有天湖取水,所以便在此立派。
正胡思乱想中,有两名女弟子便走了过来。
“恭迎掌门回来。”两名女弟子见过了掌门,又瞥了眼云飞辰,倒有些惊讶怎么会有个邋遢小子在这里。
“掌……掌门?师傅是仙霞仙派的掌门大人?”飞辰脸现惊容,他早就知道一派之首斯为掌门,心下一喜说话也不利索了,自己竟然拜了个掌门为师,以后的前途可就大大的不可限量呀。
女师傅淡淡的说道:“恩,为师确是仙霞派一派掌门。”说完也不再解释,转头问两个前来问候的女弟子道:“峰上可是有什么事情?”
其中一个弟子道:“回掌门,七天前清玄门有两个三代弟子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现下在山下的待客庄候着。”
“恩,知道了,为师先带你们新来的小师弟去洗漱下,午后再请他们两人主殿相见。”女师傅挥挥手,让两人下峰,自己带着云飞辰和几个随着自己的徒儿,进了最大的主殿。
这大厅占地极大,比之围在旁边的小房子要大上几倍,想来小房子是弟子门人休息的地方,而这写着‘仙霞殿’的大厅则是待客用的了。
主殿上供着三清神像,香火不断,而中间是张黄花梨的椅子,是掌门位,而两边又有六张稍微小的椅子,是待客的。
掌门师傅在椅子上坐定,其他六名女弟子则侍立一旁,云飞辰就乖乖的站在了下首,他知道刚刚进门派,定然是要接受训示的,是以不敢多说话,跪在了地上,等待训话。
掌门师傅见场面严肃下来,心下也是满意这新来的徒儿虽然顽劣,但还算是识得大体,知道什么时候该淑静,什么时候该调皮。
“今日你入得仙霞派,须知门派之事,现下为师便将仙霞派的诸般事宜告知于你,仙霞派建派整好百年,本门祖师大名乃是茹清,师承于清玄,十几年前,祖师自去周游天下了,为师现下则是仙霞派第二代掌门茹雨诗,也是祖师茹清的亲传弟子。”
茹雨诗说到这,抿了口茶,正要继续说下去,却未想门外忽然有位弟子进来。
“师……傅……清玄门弟子孙锌林求见,已经……可未经批准,已经和守护山门的几个师姐打了起来,还说非要此刻见掌门不可。”这个女弟子年纪不大,似乎没经历过这等事情,心慌之下说话哆哆嗦嗦报道。
嘭!茹雨诗一听女弟子说完,一掌拍在椅子上,怒道:“这厮怎生如此大胆!我不是交代下午再见么?莫不是欺祖师不在就轻视与我仙霞派!?”
也不去管云飞辰,茹雨诗就带着几个弟子往山门而去。
云飞辰心下也是恼恨这个闯山门的东西,自己刚进了仙霞派,拜了这么个漂亮师傅,还有了一大堆的漂亮师姐,没说上什么话,丫的就来搞破坏,就算是号称天下第一派的清玄门,也不至于横着走了吧?
他心下本就因为陈巧儿的事情,对这清玄门很是不忿,如今合起来欺负自己的美女师傅和师姐的门派,现在想来更是加深了这门派极其不好的印象。
山门前,一阵狂妄的笑声震响整个山峰。
“哈哈!不堪一击!真是不堪一击!仙霞峰的弟子都是这般没用么?”狂笑的是位少年,十六七岁,重重的两撇山眉,一双丹凤眼,一张红脸,持剑傲然独立。
他手上的那把剑,剑身橙黄,刃边通红,看起来就知道绝非凡铁,上面书写了两个古老铭文,细看下,正是‘流萤’两字,而剑把底部镶嵌着一颗红色的丹核,光耀莹眼,想来是这把剑力量的源泉。
那少年旁边,则倒着几位守山的女弟子,虽然都没有剑伤,但白色的衣服都或多或少都有烧焦的痕迹,脸现惨容,显然是被那武器上的焰火震伤了。
“你这狂徒!是清玄哪位长老的座下?!给我住手!”茹雨诗一声娇喝道。
“师傅!无需跟他废话!让我林如月来教训教训他!”喜欢出头的林如月凤目含威,此时哪里管这么多,人家都欺负上门了,自己师傅身份高贵,也只有她这个弟子与对方平级,是以她不出头谁出头?
因此拔出一把蓝色的长剑就刺了过去!
那蓝剑名唤做‘碧蓝’,剑身如名,三尺两寸,虽然是寻常仙霞峰弟子常用的法器规格,但这把也算是诸弟子手中武器里顶级的货色了,也只是比茹雨诗手上那把‘白灵’法器剑低了一个品级。
不过要是比之先前云飞扬修复那口绿色‘清泪’,那就不少,毕竟一个是法器,一个是仙器,不是一个等级。
第六章 贯天剑
神州大陆,剑器纵横,大致就有几种等级,分别是最普通的凡器,之后的法器,遽尔的仙器,仙器以上当然还有,不过大都是些高人中的高人手上的宝贝,轻易也是见不到。
凡器,法器,仙器,指的就是等级,每个等级的剑器都有九品,如碧蓝剑则是法器中的二品。
但光是能称做法器的剑器而言,在凡人世间也算是吹毛断发的宝贝了。
“哼,不自量力,一把破法器也敢跟我的二品仙器流萤作对!”孙锌林冷哼一声,持剑回击。
铛!两剑相交,火星闪烁,碧蓝剑当场就被震开,缺了个小口子。
林如月眉头皱起,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不过几十个弟子在那看着,自己门派被欺负得半点面子都没了,如果不让对方开个血口子,还真以为自己仙霞峰的人好欺负。
云飞辰站在一旁也是眉头轻皱,怎么说如今自己是仙霞派的一员,看着门派受辱,心下也是着急,门中均是女子,半个男人都没找到,他一个大丈夫,就这么干瞪眼,心里也是别提有多纠结。
那孙锌林是个口齿无遮无拦的货色,仗着实力,在其门派新弟子中也是傲气,这番打斗中竟还能分出神,说出些龌龊的言语来:“嘿嘿,想不到仙霞派一派女子,今儿竟然藏了个男娃娃,倒是不知是作甚用途?”
“口齿不干不净!看剑!”林如月剑走灵蛇,不敢再与对方仙剑交接,祭起飞剑左突右撞,粉红色的仙霞剑气大盛。
云飞辰还道自己插不上手,看着这美女师姐落了下风而正自发愁找个借口骂上几句,没想到对方竟然先骂上了,这么一听完,心下虽火,但脸上不怒,反而阴测测的笑道:“嘿嘿,作甚用途也比某些门派养只野狗乱吠,要正经得多。”
众人一听是小师弟拐弯骂人,都是掩嘴偷笑,看向茹雨诗,见其脸上莞尔,心下顿时对这小师弟也亲近了许多。
被一群女子嬉笑,孙锌林脸上自然挂不住,反嘲道:“哼,口齿倒是伶俐干净!但人却邋遢。”
这一骂仗落了下风,孙锌林的仙剑威势微乱,云飞辰暗喜,哪里会放过这机会,拍拍袖子,似笑非笑的回道:“纵是邋遢,也总比你心中龌龊要好看。”
“你!”被个十三四岁的娃娃逞了口舌之利,孙锌林几乎就像转身用剑反击对方,只是碍于眼前还有个敌人罢了。
“干于浮云,从坠于天,飞红坠!”抓住时机,林如月轻喝一声,脚踏剑阵,手上剑诀连引,瞬间,只见剑气凝结成朵朵粉红色桃花,随着其剑尖方向往前攻去,煞是惊艳绝伦!
桃花剑气看似艳丽平和,可一旦接触地面抑或是物体,朵朵爆裂,绝非是温柔无害的事物!嘭嘭的一阵连响,几朵最先接触到地面的桃花炸开,弹在对方的护身光罩上,激起不少的涟沥。
劈里啪啦的爆裂让孙锌林一阵狼狈,暗悔自己竟被一小儿趁机分了神,中了对方杀招,他此刻怒极,也不在管这么多,杀心一起,脚下也踏起剑阵来。
“不长眼的瞎女人,既然你如此想不开,且看你如何挡我三剑!”
“三日射谷,杀生相午,贯剑!”孙锌林大喝一声,手中连引剑诀,使出了清玄门的独门绝技来。
红光剑气立马变化成一把三米多宽的大剑,恍如实质,直扑林如月,虚幻的长剑带着灼灼的焰火,破开烂漫而下的桃花,直取对方的身体。
噌!
第一剑!如同刀破皮革,其气势如虹,一往无前!
不过林如月也非仙霞门中普通弟子,脚上不见如何动作,已经闪过了这蓄势一击。
嘭!剑气穿刺到青石砖上,炸开了一个洞。
“天剑!”一剑不中,孙锌林却不急躁,又是一声大喝,第二剑立即连贯击出!
噌!
第二剑却远比第一剑要强横的多,满天的桃花被剑气击成片片花瓣,已然失去了半分抵抗的气势。
铛!躲无可躲,林如月用飘在空中碧蓝硬接了这一剑!
“哼!贯天剑么?!”自己目前习得的最强绝技‘桃花飞红坠’只接住了贯天剑中的两剑,林如月皱了皱月眉,但还没等她想到破解办法,对方这第三剑已然击出!
“贯、天、剑!!”孙锌林最后一声大喝罢,清玄门绝技贯天剑的最后一势尽出!
噌!
仙剑毕竟是仙剑,满天的火势如同笼罩整个剑型气息,其气势如同烈日般耀人眼球,几乎已经像是困住了对方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
铛啷!
法器‘碧蓝’如何能与对方仙剑威力加持下的绝技贯天剑相抗衡,对方修为也比她强得多,这一对接,‘碧蓝’登时断裂成两节!
器为万法之准,万法之加持,剑器一断,护身罡罩立时就会撑不住,这个时候何况是仙器,纵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也是无法抵挡的。
而贯天剑的剑势不减,眼看着自己师姐林如月就得香消玉焚,云飞辰急得几乎眼球都像被剑气扎红了,一摸腰后面的湛蓝柴刀,就想要扑过去。
嗡!嗡!!飞辰始动间,两声极轻快的瓮鸣响起,贯天剑凝聚而成的剑气仿佛被敲碎的青花瓷一般,碎裂成一片片。
不知何处突如其来的两把快剑,生生交叉击碎剑气后,交叉的插在了地上,嘭的一声巨响,依旧嗡嗡的鸣响不止!
一把飞辰认得,是茹雨诗的碧绿仙剑‘清泪’。
而另一把飞辰却没见过,细观此剑,其剑通体湛蓝,流光溢彩,隐隐的就散发着一股强烈的雾型剑气,显然不在清泪之下,甚至品质更是精纯,如果清泪是濯濯溪流,那它便是滔滔泉水了,其名曰:断水。
“孙师弟住手!怎地如此无礼!你忘了师傅教诲么!”远远的一声大喝,喝住了还要继续打下去的孙锌林。
孙锌林冷哼一声,退到后面。
只见来人,中等身材,长得就像一座石碑,结实有力,两道剑眉挑起,看起来倒不愧是一正道中人的形象。
来人也不取剑,走到茹雨诗眼前行了个礼,说道:“茹师叔,在下贾寒熙,我这师弟孙锌林,均师承苍穹峰掌峰幸君华,有事特来拜见,却未想……。”
“好本事!好杀气!好一个清玄门亲传弟子!若我不出手,难道还要将我徒儿杀死么!”茹雨诗此时怒极,打断对方的话,手一翻,清泪回到手中,直指对方质问道。
贾寒熙顿时诚惶诚恐的模样,说道:“茹师叔,这又是如何说起……我们哪里敢这番作?唉,孙师弟也只是因为等了几天,脑中着了魔才做了这等蠢事,师侄回去定然报与师傅重重责罚于他,请茹师叔万万海涵。”
见茹雨诗不说话,贾寒熙转头怒道:“孙师弟!还不快快过来道歉!”
“哼!一个三流分支门派而已!嚣张什么!”孙锌林一怒,丢下一句话,祭起飞剑扬长而去!
“你这贼厮有本事别跑!”林如月一跺脚,骂道。
这一番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所有人都不禁看向茹雨诗。
而此时的茹雨诗却是不说话,但脸色铁青,握剑的手更是紧了,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云飞辰也是拽紧了手,别说是肝火大盛,就是活剥生吞了那叫孙锌林的心都有了,但是,想要人看得起,实力!一切都要有实力!否则一个清玄门的弟子怎地敢叫仙霞派做三流门派?
孙锌林一走,贾寒熙显得十分尴尬,声音低了几个度,说道:“茹师叔……”
茹雨诗显然此刻已经半点心思都没有了,挥手止住对方继续说下去:“你们清玄门有什么话就快说,说完快走。”
“是,茹师叔。”贾寒熙答了一句,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清玄门二十年一度的‘清玄会武’盛事还有三年便要到来,又恰逢掌峰真人闭关十多年后首度出关,这次希望连带各清玄门分支也能如约参加。而仙霞派祖师师承清玄门,亦属于清玄门分支,因此……”
“这件事情前掌门茹清离去时已然交代,届时我们去便是,送客。”茹雨诗已经懒得和这些看起来道貌岸然,做法却让人不屑的清玄门弟子再说下去,丢下一句送客,便带着几个弟子回了仙霞殿。
贾寒熙见讨不着好,冷哼一声,祭起飞剑也追着自己师弟而去。
“贾师哥,仙霞门乃是清玄门分支不错,但也只是个三流派别而已,跟她客气什么,要换做其他门派,都是一张帖子的事情,不至于如此的!”孙锌林愤恨道,他打心里十足看不起这个小门派。
某处的天上,贾寒熙与孙锌林两人正为这事情交换意见。
贾寒熙却是笑道:“呵呵,师弟有所不知,这仙霞门虽说是个百年新派,但其祖师茹清可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跟咱们掌峰真人也颇有渊源,虽然已经去周游天下了,但她这人很护短,指不定哪天回来,咱二人让她穿了小鞋,给欺负回来可也不好说。”
“哼,门派中的高人出门修行游历,哪个不是百几十年才回得来,到时候咱们都已经修成元婴了,哪还用的着怕她,她这门派跟废了有什么区别。”孙锌林眼中凶光顿起。
“话虽如此,但你要找回面子也不能急于一时,咱们今天刚闹出这幺蛾子来,第二天人家门派就倒霉了,这不是明着跟整个清玄门说是咱们苍穹峰的人干的么?”贾寒熙阴测测的笑道。
“嘿嘿,还是师哥雄才大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孙锌林冷笑道,暗以为许。
第七章 四大女弟子
仙霞殿。
“你也看到了,为师所在的仙霞峰如今也并非是什么大门大派,纵观整个神州大陆,顶多的就是个三流门派……或许……或许还更甚……像咱们这种清玄门分支,光其脚底下就二三十个,如要门派安稳,还得看其脸色,已然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如此,你还要入我仙霞派么?”茹雨诗目光闪烁,仿佛压抑着心中的一丝痛苦和无奈。
茹雨诗所说并非夸大,周国之北多山,山水灵气,多有门派落户,就如仙霞峰之类的门派洞府,在清玄门方圆几千里内,没有三四十个就奇怪了,各小门派之间又来往的少,大多见了面不是看对方宝贝好去争夺,就是为了地盘争执不休,而清玄门这种巨无霸级别的门派则做了居中调停的位置,因为说看其眼色也属平常,有些与清玄门一般的大派,如正道门,每年还需要供纳些好东西才能得其庇佑,如此算来,清玄门还算是好的了,不过这等好事也只有门派分支才能享受,要是仙霞派换成某个散仙创立的,那指不定每年要进贡多少东西来。
经过刚才的打斗,派中的子弟无论是剑器,法术都显然是不及真正的一流门派,甚至自己,拿着的武器也根本与人家亲传弟子的武器不能相提并论,怎么说,虽然茹雨诗贵为一派掌门,但毕竟也走马上任才几年,信心上多少有些不足,出了这种事情,打击上更是雪上加霜,以至于问出了‘是否入门’这种奇怪的话来。
“师傅,你莫要这么说,一日为师,不,一秒一刻也好!只要我喊你师傅,你便是我师父!咱们门派再差,再弱也好,但终究不是一辈子弱小,我一个凡人小子,能得师傅收留已经是祖先有灵,怎么会只看眼前呢?师傅放心,弟子但凡有一天在仙霞派,也一定认真修行,努力增强咱们派的实力……待得清玄门那个什么什么比斗大会,一定大大露露脸,给师傅争个面子!”飞辰正气凛然的说道。
他只觉此刻眼前的女子仿佛不是自己师傅一般,而只是个弱小的女子,一腔的热血像是激励了自己,一个全是女子的门派,无人保护,受人欺凌,他作为一个男人,又如何受得了?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们仙霞派好,你的表现为师怎么看不在眼中?但……”看到云飞辰像是几欲落泪,茹雨诗眼中也是微微闪烁,毕竟自己眼前的人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更像个顶天男人。
飞辰还以为茹雨诗不信,登时一脸的信誓旦旦,说道:“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艺,三年后把清玄门闹个天翻地覆!将先前那两人打得连路都走不了,连娘都叫不利索!”
“呵呵,这些话呀,心里说说就好,其实师傅也是知道的,咱们连剑器都不如他们清玄一个亲传弟子的,人家手上拿着的可都是仙器,唉,如果不是有这个自知之明,师傅也不会跟你的几个师姐万里之遥的,只为了去寻找那把锈迹斑斑的仙剑清泪了……”茹雨诗摇摇头,看向云飞辰已是满是慈爱和无可奈何。
飞辰又哪里会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把清泪,甚至他师傅连拿剑对垒的心情都没有了,不过自己无论如何,现在说什么也没用的,除非他能做出什么让人侧目的事情,不过如今他一个邋遢小子,凭什么说这些?是以同样的心烦难受,道:“是,师傅,徒儿知道了,徒儿定然努力的。”
“恩,你明白就好,为师知你聪明伶俐,或许领悟上在本门也属上乘,不过你且要记住,别门派悟性非凡的弟子也极多,特别是清玄,所以关键修行还得靠自己,好了,为师不多说,这便去认识认识几位师姐吧,她们会教授你仙霞派的基本功法的,为师也不要求你能如何如何,只要你抱着光大我们仙霞派……不,只要不给为师丢脸,那就好了。”茹雨诗挥挥手,让飞辰退下。
见飞辰出得大殿,茹雨诗叹了口气:“唉,师傅,你老一不在,我……我这半路师傅是不是做得很是没用了?”
与林如月等三个师姐出得门外,便唧唧喳喳的聊起来。
“嘿嘿,小师弟,真是多亏了你,不然师傅这次又要骂我们没用了。”林如月拉着云飞辰的手,出来就伸了伸舌头笑道。
“对呀,我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师傅这次这么好,竟然没有说我们,小师弟的花言巧语真是有一套,把师傅给哄开心了。”
云飞辰见美女环绕,咧嘴笑了起来,暂时忘掉刚才不开心的事情,说道:“哼,那两个贼厮,害得师傅现在还心里难受,过得几年清玄会武,看我云飞辰如何弄死他们!”
“咯咯,小师弟大言不惭呀,你才刚进我们仙霞派才一天,连我们名字都认不全就说这大话,不过这话我喜欢,像小师弟刚才说的,打得他叫娘都不利索!”其中一美貌女子掩嘴笑道,风情可人。
“那不是,那个叫贾寒熙的可也不是个好东西,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他本就是纵容那孙锌林来捣蛋的,再回来做个和事佬,忒是有些狡猾。”云飞辰恨道。
“嘿嘿,小师弟年纪轻轻,眼神儿可真刁,那你说说,我们几个现在在想什么?”另一个娇小玲珑的师姐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想师傅和我咯!难道不是么?”往者仙霞殿一努嘴,飞辰狡黠的笑道。
众人互看一眼,笑着齐声道:“鬼滑头。”
话匣子一打开,几人便说个不停,云飞辰本就是生性快活的人,特别是见了女人,嘴中更是甜如加了蜜糖,逗得几人一乍一呼。
和他聊天的正是仙霞派四个大弟子,林如月,奚曼香,方之紫,常蕊婷,都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具体年龄却又不知道了,而四人一个个都是如花朵般的美丽绽放,各具特色,或妩媚,或娇俏,或玲珑,或柔顺,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心情活泼,开朗,想也是因为茹雨诗性格外柔内刚所造成的。
第八章 仙霞正决
正闲聊中,有个女弟子便端着把断成两截的剑给拿了过来。
那女弟子失望道:“林师姐,可不好了,刚才我们几个将你的剑捡起,要拿到山下的神匠李那里去修的,许了他百两银子,他都说再修不好了,这件是真的坏掉了。”
先前茹雨诗召唤下,林如月不敢捡起那断剑,还没来得及伤心,直接就跟着去了仙霞殿,这下看那女弟子将断剑拿来,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暗道连经常修理打磨法器的神匠李都修不好,看来是真的报废了,笑脸成了苦脸,别提多难受。
飞辰接过断剑,看着上面的几个缺口和断口,知道修补它还不如打造把新的要快得多,便问道:“呃?坏了不换新的么?”
奚曼香轻拍了下林如月的肩膀以示安慰,转过头,对着飞辰苦笑道,“师弟说笑了,哪里能坏了就换成新的,能修理还得尽量修理,要知道,除了林师姐的是二品法器,我们都是三品的,门下弟子大多都四品五品,且……还有十几个师妹到如今都没有趁手的武器,这在其他门派中虽然还算普遍,不过跟清玄门同个等级的弟子一比,那就掉价多了。”
“那这些个法器都是哪里来的?如果能买到,何不去买上几把?”对于飞辰,钱还是无所不能的。
“几把?呵呵,你问方师妹看看。”常蕊婷一听飞辰这番说,嘴张得很是夸张。
方之紫专门管理本派的财务,对这些事情懂得很多,只见她纤指敲了敲下唇,想了想才说道。“师弟有所不知,这些法器都是师祖以前炼就出来的,自从师祖十几年前去周游天下后,本派就不再出产法器,大笔的收入也就断了,但谈到买卖,虽然几百里外有个专门交易剑器宝贝的黑市,不过价格都颇高,咱们仙霞派现在可没有多少闲置银钱去换取这剑器,师傅平时练就的救命丹药,还有山下的生意庄子也最多能与本派开支相抵,一把三四品法器动辄就几千两,哪里换得起。”
“恩,方师姐说的极是,不过这钱却也是好赚,几块铁疙瘩敲打几下就能换到几千两银子,忒容易了,这剑我先收了,林师姐过两天来找我取回把新的就是,还有,师祖婆婆用来打造法器的炉子可还在?”飞辰点点头,大致上是知道了这法器位面上的交易,经过许久的的运用,他也知道了自己的黑葫芦的具体功效,所以才敢大包大揽起来。
四个女子都是大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十几岁少年。
林如月最先发话,怀疑道:“你这鬼滑头,虽然翻新了清泪倒是吓了我们一跳,不过你说你能将我的碧蓝,我却是不信。”
“哼,由不得你说不信,要不咱们就打赌,我修好了你得报答我才行,这如何?”飞辰狡猾一笑,眼睛却是看着林如月的浑圆胸部打转。
“这……”没有多想,林如月就是疑惑,暗道眼前的少年怎么总是处处与他人不同?自己在门中多年,所遇的同门即使资质非凡的,性格和能力都和这少年比不得,处处让人觉得会称心如意,莫非他真能修复自己的爱剑?
“呵呵,林师姐怕什么,小师弟又不能吃了你,如果他修好了,怎生报答不就由了他便是。”
“就是,顶多也就是让你带去吃个冰糖葫芦什么的,花不了几个时辰。”
众人都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丛勇道,让林如月也是骑虎难下,爱剑她是珍若生命,是以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那好吧,你这小滑头,先帮我修好吧,想去哪里玩,我自带你去便是了。”
“嘻嘻。”云飞辰眼中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却十分阴邪。
“你要师祖的火炉,其实就是西边的锻造房中,里面除了铁料没有,工具什么的都是不缺的,且那锻造房旁边还有处独立的清净房间,恩,以后你可以住在那里吧,生活上有什么琐事问题都可来找师姐。”奚曼香捂摸了下飞辰的脑袋,俏眼眨了眨说道,她管的就是仙霞门的各种琐事,安排上也给飞辰开了小灶。
“师姐对我真好!不过眼下飞辰就有一生活琐事,却不知如何办好些。”飞辰当然会意,甜甜的问道。
“哦?你倒是给师姐说说。”
“师姐可否帮飞辰洗洗澡?这应该也算是琐事吧?”
众人听完,呆愣了下,均是笑得掩不住嘴。
“你……哼,小皮猴!自己洗去!”奚曼香毕竟也是个二八闺女,被这么一戏弄,脸上也是一红。
“方师姐管的是银钱,奚师姐管的是生活琐事,那常师姐和林师姐呢?”飞辰记性不错,对于几人的分工有些好奇,记住后对以后的生活都是有莫大帮助。
“常师姐管的是门派以外的事情,这次取得仙器清泪就是她的功劳,你要是想要些什么怪东西,找她多数能知道,而我和师傅嘛,管的就是你这小皮猴以后的修行!嘿嘿!”林如月嘿嘿的吓唬道。
却不知飞辰倒是不怕,反而一脸的期待:“那感情好!我最是喜欢师傅和林师姐管着了,要有哪天见不着两位天仙一般的人物来管我,全身估计每天都得痒上几回。”
“你!”
“嘿嘿,师姐,我又怎么了?”云飞辰一脸的无辜。
告别了奚曼香,方之紫,常蕊婷三人,在林如月的带领下,云飞辰来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林师姐,我想问你,咱们仙霞派近些日子可有收了个女弟子叫陈巧儿的?”云飞辰问道。
“陈巧儿?不会的,本派除了师傅和我们四个弟子,没有人能擅自收徒,怎么?莫不是你小媳妇儿?”林如月笑道。
听到林如月这么一说,飞辰心中不免惆怅,以陈巧儿的乖巧和资质,定然是去了跟清玄门一样的大派去了,哪会在这个只有三十多人的小门派中,但想归想,他旋即就打起了精神,既然来到这个小门派,怎么说也要弄出一番作为了,否则不但辱没了师傅,以后也别想再见到青梅竹马的女子了。
“什么小媳妇,只是邻居家的小妮子,师姐想得真够远的,莫不是吃了飞辰的醋了么?”飞辰自小就一腔的油嘴滑舌,那是林如月这种从小就在派门中长大的女子可比,这么一说,把她说的脸上一红。
“哼,别油腔滑调,现在开始,我传授你仙霞门的最初心法罢,可不能偷懒了。”林如月哼了一声,找到了反击的话题。
“是是是,师姐在上,飞辰哪里敢再多说什么。”云飞辰的识趣,让对方的话直接打到了棉花上。
见对方偶然认真,林如月便开始教授起《仙霞正诀》中的心法来。
这本法诀乃是仙霞门练气修行法力的心法,并不包含有法术,法术由法力来驱动,强大充盈的法力能使得法术威力巨大,使用次数增多,因此习得一部好的心法,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没有法力,即便诸般法术也是无用,相对的,即使有了法术,没有法力来驱动也是徒劳,就好像云飞辰衣兜里的半部纯法术的《杀仙诀》!
所以对于心法的学习,云飞辰打起了万分的精神,这让林如月也变得十分郑重。
‘修者须张开全身七窍毛孔,引天地灵气入体沿经脉运行,尝试运气自如,引天地灵气入体,运行三十六周天,如此为一循环,而后极五行,八卦九宫,河洛星象为道理,勾通天地元气为根基,行周天星斗,行天罡地煞……’
‘至此,达者能修成无穷手段,能乘烟霞,能御云气,消遥自在。’
‘修者有十段位,每段十等级,其分为:筑体、感应、通窍、胎动、凝气、养丹、元婴、温养、炼神,大成,飞仙,此仙霞正决可达凝气阶段。’
云飞辰手指不断变化着,形成各种姿势,默念法诀,却也不忘去吸收和锻炼那股丹田而起的气息,人体窍穴奇妙,凡人若想练就大法,须让元气在身体运行自如,因此但凡修仙之人须将窍穴打通,把周身元气存储于四肢百骸,通体经脉,又用元气锻炼其窍穴,行人之所不能,方能成就大道。
将窍穴打通,此是第一步,但仅这一步,也有了几个步骤,先是感应天地气息,萃取其灵气,而后将丹田的元气修炼至坚实强横,再然后才是通己身的窍穴。
引气通窍穴,此为第二步,人体窍穴繁多,并不能一趋而就,这将是个漫长的时光,须得坚韧不拔的性格才可完成这一庞大工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本能的做这些动作,但隐约觉得好像有些似成相识一般。
照着修炼了三四个时辰,慢慢的在丹田部位凝聚出一股翻腾游动的蚯蚓般的气,不停游走,他尝试指挥那只蚯蚓,却惊奇发现控制自如,让其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
第九章 九阴真人百宝诀
林如月在旁徐徐念叨法诀,她耐心也是极好,又等了几个时辰,见飞辰已然开始安静入定打坐,知道这些修炼的事情并非能一趋而就,所以便打算自行离开,毕竟她作为门中第一大弟子,还有不少师妹需要教导。
发觉林如月要离开,云飞辰睁开眼睛道:“师姐,你说那感应就是感受到丹田有蚯蚓游动,那我是感觉到了,可这之后阶段的法诀你还没说呢。”
林如月听完,两腿一软,几乎是要坐到了地上,抹了把汗,以为是对方见自己辛苦了几个时辰,想逗自己玩儿,才笑道:“小皮猴,说什么呢,这感应哪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师姐我可是筑体花了十年,感应花了三年,去年吃了师傅给的凝神丹,到了今年才到了胎动六级的阶段,已算是诸多弟子修为第一的了,虽然你资质上乘,有一定筑体的基础,但并非是几个时辰内就能感应而成的!小小年纪莫要说这大话,闪了舌头师姐可赔不起哦。”
“这……我确是感觉到了那小蚯蚓,师姐不信,可用大神通来探查。”云飞辰很是不满。
手指捏了个法诀,一朵美丽的桃花在眼睛旁忽现,林如月吓了一跳,惊道:“怪了,你以前可是有修习过什么内功法诀?怎地才几个时辰间就到了感应一级的阶段了?奇哉怪也!不对,这颜色也是我派的法诀,不可能呀,我去问师傅去。”
丢下云飞辰,林如月即刻跑去见茹雨诗。
半响,茹雨诗兴冲冲的带着四大弟子进来了。
又是一朵朵桃花过去,几个绝色美人眼睛本来就大,此时都不禁睁大如铜铃,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确实是感应一级,如月你说得不错,不过为师也找不出其中原因,只能肯定你云师弟乃是天下一等的天造奇才!这等人恐怕师祖见了,也会啧啧称奇的。”茹雨诗点点头,脸上虽然肯定的表情,但话语中已经丝丝颤抖,开玩笑,这么一个天才,足够可以改变一个门派的实力了。
剩下四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师傅实力如何她们自然是知道的,师傅都这么说了,定然也是不会有错。
“嘻嘻,我可还要光大仙霞派的,倘若跟普通人一般不思进取,可如何保护师傅和诸位师姐?”被这么一夸,云飞辰摸着脑袋傻笑道,毕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鼻子几乎就要长出来了。
“你这小猴儿,油嘴滑舌的。”虽然是个孩子,不过毕竟是个男人,飞辰这般一说,茹雨诗恍然间竟有种被他保护着的念头,不过回神后不禁摇头苦笑。
见师傅莞尔,四人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情。
这番一折腾,已是入夜,修炼了这仙霞正决,飞辰却是不觉得困倦,反而越来越精神,总像是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游荡周身百骸,仿佛有了两种力量一般,一种是力气,一种是法力,想来这神仙不吃不喝,说的就是这了。
卯足精力的修炼至天明,想起林如月的那把断剑,云飞辰才活动周身筋骨站了起来,毕竟老是修行法力,身体不活动开也是不行。
出了门,门外的十几个师妹们都早早的起了床,进行筑体的训练,筑体就是一种锻炼肉身的修炼,肉身不强大无法容纳法力,更别提进入感应阶段了,筑体也是学习武器运用的一个阶段,所以影响颇大。
凡是每个段落,均是需要循序渐进,半分取巧不得,云飞辰因为他常年的打猎,习武,锻造,才由筑基阶段直接进入感应期,但终是如此,他也觉得有些慢了。
锻造室在旁也是方便,飞辰开门进去,就惊得嘴巴都睁大了,里面除了火石都是上等的红黑石,其器具规模比他之前用的不知道要强多少,不是他一个人能使用的,光是风箱就有半人多高,这一来回拉拱风力自然也就大了,且连接的熔炉有两个,一个小的,一个大的,想而知师祖茹清也是个好锻器具之人,而这种专门锻造的工具虽然理论上连仙器也能锻造,不过这也需要配合法术淬火,对他这个半种锻造法术都不知道的人来说,就跟眼前一块猪肉吃不到一般。
飞辰无奈,只得跑去找茹雨诗要回了自己那套简易的工具先应付着。
“恩?是小猴儿呀,你要锻造法器?难道锻造房里的东西经久不能用了么?”茹雨诗在卧房中打坐,见到云辰,脸上笑吟吟,这可是自己门派的未来,但有所需,不支持那可就是傻瓜了。
“不是,是不适合徒儿使用,徒儿对于炼器本身就不通窍,半点不懂,以前在家乡也是打打柴刀菜刀什么的,仗着的就是在山中找到的一个黑葫芦。”飞辰答道,取出葫芦递出,对于黑葫芦这种法宝不算法宝的玩意,他没想要多有隐瞒,且茹雨诗性情随和,如果她能参透这葫芦,那倒是对他一种帮助。
茹雨诗见他安身立命的宝贝也拿了出来,不遮不瞒,却是个可托付的人,便想起了几样东西来,站起从自己的宝盒中取出本书来,笑道:“呵呵,你倒是好境遇,这黑乎乎的葫芦为师也不知道作甚之用,你且收着,以后或许能参透也不知道,对了,祖师留下一本炼器的法书,倒是对你有帮助,为师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暴殄天物了,这便给你,还有这乾坤袋,一齐拿去吧。”
“九阴真人百宝诀?”看着这本书,云飞辰两只眼睛发亮起来,既然名字如此大气,那自然是宝物了,自己缺的正是这种秘籍类的法书。
茹雨诗端起一盏茶,喝了一小口才又徐徐道来:“不错,话说《九阴真人百宝诀》也是有一段往事,此书乃是上古一邪恶道人所创,这道人虽说活了几百年,修为却堪堪只是到了炼神,并未修得长生,但却是纵横天下,杀人夺宝,无恶不作,至此也算得上臭名远扬,所以混了个九阴魔头的名号。
他杀人越货夺来的宝贝极多,这宝物一多,慢慢的就悟出了一套善于解百咒,融合天下法器法宝祭练破解之法,端得是神妙无比,且还号称是无宝不破,无物不降,无物不可造,不过人的寿命也是有限,九阴魔头死后,留下的宝诀,竟然流落人间,使得世间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乃是祖师杀了许多争夺此书的正邪两道之人才得到的。
所以,它本是一本邪书,但师祖说了,邪术用在正道上就是正大光明的法术,心境的好坏与否才是关键,师祖是个博古通今的大神通大智慧之人,为师自认为无法修习与控制此等偏门大法,所以,这便交与你吧,望你能用在正道用途上。”
“是,师傅,徒儿定当不辱没了我仙霞门,将此书用于正道之中。”知道是本炼器炼宝的宝物,正是自己兴趣之所在,飞辰又是对茹雨诗行了个大礼,心中对这处处反常,亦正亦邪的师祖更是留意上了。
见飞辰合门而出,茹雨诗沉默半响,自对自说道:“师傅,自你云游天下,我派几年间经营惨淡,竟被人说成了三流门派,徒儿对此耿耿于怀,以至于见了一个好苗子便如此托付未来,这番溺爱纵容了这徒儿?又不知我此举做得可对?”
却未想话刚说完,云飞辰就去而复返,问道:“师傅,还有这乾坤袋如何用?”
茹雨诗以为自己自语被发现,脸上一红,不过见对方神色如常,心中淡定了些,说道:“你这小猴儿,进来怎地不敲门呢,算了算了,你行事这番率性,我也懒得说你了,这咒语是乾坤开,心中默念便可。”
飞辰狡黠一笑,说道:“哦,飞辰知道了,谢谢师傅溺爱,师傅以后大可放心,我学得大法,一定会保护你的,决不再让别人欺负你了,嘻嘻。”
“你……你这顽皮的猴子!看我不……”茹雨诗脸色刷的红了起来,暗悔自己改不了沉吟自语的习惯,刚才的话被飞辰听了去。
没等对方说完,云飞辰便跑将出门,往锻造室而去,留下茹雨诗一人在那里反省自己的得失,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对许多的事情做了都会再去想那其中的得失,所以人也显得有些忧郁和优柔寡断。
看着云飞辰跑得飞快的背影,茹雨诗想起了自己的恩师,突地一阵恍惚,如梦呓一般道:“真像……”
第十章 仙霞之晨
仙霞峰的锻造室。
经过前面无数次的运用,飞辰大抵知道了漆黑葫芦功效用法。
刚倒那金色液体上去的时候,就是武器最软的时候,而再过得半会就会慢慢僵硬,所以他才能仗着普通炉子的火修理法器这种硬度极高的金属,这跟趁热打铁一个道理,但如果换成仙器,或许就需要师祖留下来的那套工具才行,炉火温度和自身实力不足,金色液体再具备重组的能力也是徒劳无功。
他也明白现在还不能使用祖师的那套炼器工具,所以便老实的从乾坤袋中取出自己那套破烂来。
叮叮当当敲打了一整天,靠着黑葫芦的神器功效,硬是把断剑衔接了起来。
修理好武器,便回了房,研究《九阴真人百宝诀》和修习心法成了如今的重中之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既然住了下来,那说到伙食,整个仙霞派中的弟子所吃的东西都不多,一般只有晚饭会有一顿,一天中大部分都是修炼时间,云飞辰因为直接进入了感应期,所以并不像其余弟子一样还需要筑体修炼,而是跟一般感应期的弟子一样自行安排时间。
第二天便很快就过去,仙霞之晨,朝雾喷薄,白云弥漫整座大山,空气如入江洪流,让人居住如堕仙尘,妙不可言。
辰时刚过,飞辰房间里便传出了笑声。
他所住的禅房里摆设极为简单,一石床,一桌子,俩椅子,石床不大,只一人容身,用的是蓝色碎花的垫子,枕头上挂有一幅大字,写着大大的‘道’字,显然这仙霞派属于道家流派。
“真的修好了?哇,好漂亮,比以前还上升了一个品级!”林如月手指轻敲弹了弹剑身,只听到一声瓮鸣,便知道此剑品级有所改变,这一高兴,抱着爱剑,如痴如醉。
毕竟一把好的剑器足能抵得上本身几倍的修为,也是立身保命之所在,别说是寻常弟子了,就是换做一代掌门也是珍若生命,因此双方斗法时,面对品级比自己手上剑器要高的剑器,如果不是无法抵御,轻易不会两剑相交,这就是所谓的: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没了剑器来催动护身罡罩,管你两三条命,瞬间也得玩完,当然,一把好的剑器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也是身份和实力的象征。
“我可是帮师姐修好了,师姐怎的就赞那武器,偏就不理我呀?”看着眼前有着绝美容貌的林如月轻轻擦拭自己的爱剑,飞辰邪心顿起,在一旁已经狡猾的笑起来。
“哈哈,师姐倒是一时忘了,那小师弟可要什么奖励?”林如月不以为然的问道。
“奖励自然要的,银钱宝贝什么的我不需,但让师弟我香一口便行了,嘿嘿。”飞辰作势欲扑,一副饥色的样子。
“哼哼,你这小屁孩子,年纪不大,倒是色迷迷的,没半点苦心修行的样子,你要这样,我可就去告诉师傅去。”林如月摇摇头表示很无奈,眼睛弯成了下弦月,笑意显出来,那种倾城之色看得飞辰也是饥色难耐。
林如月不以为计,但就是这么一愣,触不及防间飞辰已然一个熊抱将她扑倒在床上。
飞辰得逞的一阵狞笑,看到林如月就成了待宰的小羔羊,两眼已经不可思议的争得大大的,他显然很满意这个表情,舔了舔嘴唇,便往对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林如月眼睛紧紧闭起,脸刷一下便红了,娇若滴血,还是处子的她哪里被人这番亲热过。
眼前的虽然还是个少年,但身高已然比自己还要高,看起来又是那么的英俊不凡人见人爱的,她便也就慌了,纵然有千番武功,此刻也是恍恍惚惚,身不由己。
“哼……你,你这……小,小泼皮……”林如月反应过来,嘴里挤出几个字,却已然如同梦呓一般,那小舌头娇小粉红,挑逗得云飞辰更是气血上涌。
林如月说话间,飞辰已贴上了她的小舌头,几乎是本能的,两人就互相抱在了一起……
“唔。”被对方吸住舌头,林如月抵在飞辰胸前的两只手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渐行无力。
当她被对方抱住时,小脸上、皮肤上、瞬间潮红无比,身子骨就如同被人用天雷给电了一遍,四肢酥麻下,失去了原本还剩下的一丝反抗。
“嗯……啊……”也不知道是心中喜悦难抑,抑或是那种敏感无法抵御,林如月忍不住呻吟了一下,但就是这一声呻吟叹惋,突然的,她脑中觉得一阵空白,而后身体本能的一阵颤抖,她尝到了人生最美妙的滋味……
“嗬……嗬……”林如月缩在自己师弟怀里成一团,喘着粗气,她发现身体已然无法动弹,浑身就像一下子就被抽空,只想就这么躺着,也管不住飞辰那继续蹂躏她胸前凸起的那只手了……
她清晰的听见门外师妹们聊天的声音,可她无论怎么想保持清醒,勉力挣扎间却依旧沉溺于无限的快感当中……
手上接触到席子上沾染的一丝春水,飞辰嘴角上钩,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嘻嘻,师姐,你把我的床都弄湿了……”飞辰咬着林如月的耳朵,轻轻的说出了这么一句明显带有调戏性质的话来。
“好呀,师弟……你……你好坏呀,欺负我……我告诉师傅去。”被压在身上的小男人叫成师姐,林如月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兴奋,但羞耻心还是占了首位,敏感的身体一回复过来,只见她噌的坐起,一把推开飞辰,倒退了几步,慌不择路的跑出了房间。
“唉,师姐,你要是想逃,难道我拦得住你么,用得着跑这么快嘛……”飞辰挠挠头,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嘴上话是如此,心里却换成了另一句:唉,同在一片屋檐下,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
第十一章 仇恨!又见仇恨!
黑暗,黑暗之后……
黑暗之后依旧是那七月,暖风吹拂着海面,卷起阵阵浪花,又是千米之上的高空,还是那两个人,他们面对面悬浮着。
青衣的中年道人手中拿着一把紫色的剑,散发着一股莫名戾气,剑身通透深紫,如同沾染到了过多的鲜血,凝结后形成的颜色,剑长四尺四寸,宽只两寸,其剑身透着各种铭文图画,铭文是上古时代的篆文,画里是凶戾的死人地狱,栩栩如生,此剑狭长而偏细,最是适合杀人,剑名:诛仙。
与道人对峙着的,是个少年,身着雪白的道服,脚踏白布黑线十方鞋,长长的头发髻起后,随意的披在肩膀上,如尘间天人,他容貌俊俏,眉如远山,不过此时他的心却远没有其容颜那么超脱尘世,因为他看向中年人时,目光中有着一股悲恸,视死如归的悲恸。
他手中也持着的剑,剑身傲雪苍白,刃上已有了无数缺口,如同他此刻的面容,心碎神伤,万念俱灰……
他的剑三尺三寸,宽三寸,是一般护身剑器的标准样式,不过与对面中年道人手上的剑两相对比,却显得有些低了不知几个档次。
“为什么要杀了母亲?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少年手中的剑平举,指着眼前的中年道人,目光里所有的不信都化作一股执念,剧烈燃烧,仿佛无论眼前站着的是谁,他手中的剑也会一往无前。
道人手中的剑以肉眼看不到的角度抖了一下,诚如他此刻的心,寂灭,却无从说起,但很明显,他看向眼前少年时,目光显然是带着一股慈爱的。
半响,那道人才道:“辰儿,你年纪尚浅,凡事太过于简单化了,正因如此,许多事情也非如你所见,如你所想那般,回头吧,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要再执迷不悟,将一生葬送了。”
“我执迷不悟?我只知道你杀了母亲!”他摇摇头,持剑的手抖了起来,仿佛回到一生中最为凄凉的夜,那一夜,诛仙贯穿了他母亲身体,而他,誓要诛杀眼前的人。
“哼,你母亲行事大胆妄为,不顾及整个门派几千年来的声誉,她不死如何面对门中所有同门?你且跟我回去,莫要在此纠缠了。”青衣道人背过身说道,不愿意去面对指着自己的剑,不知道是在心虚,抑或是不屑。
“哈哈,纠缠?这便是理由么!她是你妻子,是我母亲!你这般说杀就要杀了么!”少年惨然一笑,眼中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只见他稳了稳持剑的右手,只瞬间,苍白的长剑光芒大作,少年的身体便化作一道白色飞鸿,势若疯虎的扑向眼前的中年道人。
“逆子,你也要和你母亲一样与我作对么?”道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那股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滔天而来,面对眼前冲来的剑影,他手中的诛仙剑轻颤起来,形同嗜血的猛兽,轻轻鸣动。
千百道紫色毫光化作无穷无尽的剑影,只是一眨眼间,就吞噬掉了白光,没有丝毫的悬念,他的诛仙剑轻易的撞碎傲雪长剑,没入了自己儿子的胸膛,快若雷霆。
广阔无垠的天空上,那道热血如线洒下,少年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千米的高空坠落到海中……
“辰儿,你这又是何苦呢,诛仙之下,岂有活口?”中年道人叹了口气,却没有太多的留恋,转身飞离。
黑暗,停止之后……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快醒醒!”
“小师弟,是师姐来了,别怕,快醒来。”
“啊!嗬嗬嗬……”猛然间,云飞辰从梦中惊醒,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那把诛仙剑是刺进了自己的胸膛一般,而此刻,他却不知道为何,眉间拧成一团,泪水莹然,泛着丝丝的凄凉。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哈哈,哪有,我做的可是好梦,没看到我高兴得哭成这样了么?”飞辰舒颜笑了笑,抹了把眼泪,看向一旁,眼前两个女子,正是亭亭玉立的林如月和常蕊婷。
“胡说,刚才我可看到你一副很难受很痛苦的表情。”林如月自然是不信对方的话,心中已是暗道这小师弟每次都是没正经的,滑头得很。
“我跟如月师姐一般想,你定然是做恶梦了,如果能说出来的话就告诉常师姐,让常师姐给你开导开导。”常蕊婷笑着说道。
“是,常师姐,我现在好痛苦,我要抱……”飞辰说完就快速将常蕊婷抱住,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往她胸部钻去。
“你……”常蕊婷轻叹一口气,很是无奈,两年来,她也早就习惯了这小师弟‘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平时她是极少在峰上,经常的出门在外,她也最是挂念和纵容这个派中唯一的小师弟。
“常师姐这么久才回来,这次得让飞辰多抱抱,不然飞辰又不知要等多久才能见到常师姐了,这次师姐回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要跟师傅报道?恩,我知道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仙剑在周边出现了?还是哪个散仙又死了,留下什么宝贝来?”抱了许久,见对方任由他抱着,他也没了兴致,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后起身问道。
散仙便是些不善交友,无门无派的修仙之人,仙霞派本来就穷,捡些阳寿尽了的仙人的武器法书什么的实为正常,毕竟拾破烂也有拾到发家的。
不过这种事情并非就简单了,通常还得争个头破血流,甚至有些散仙传人刚传承了自己师傅的衣钵,出得洞门就被杀掉也是意料之中,这就是小门小派的悲哀。
常蕊婷点点头,道:“恩,小师弟聪明伶俐,猜得不错,这些天师姐得外门中弟子的报讯,周国之旁的秦国散仙宗兰道人,于上个月坐化,他身上应该有一把子午追阳剑,乃是把极好的仙器,听说陨于云山之中,师傅说让几个师姐带你一起去取来,如果找到那把仙器你就先用着,毕竟你也已经快进入胎动期了,没有一把趁手武器可不行。”
“子午追阳剑?这可是把一品仙器,咱们小师弟这下可是有福了,那宗兰道人听说也是有元婴期修为的散修!师傅她不打算去么?”也难怪林如月有此一问,毕竟每次一旦有仙器的消息,茹雨诗都会带着她们几个弟子去寻找,这次放手让飞辰自己去取,她自然是有点奇怪。
“师傅说,小师弟自己能将此事办好的。”常蕊婷答道。
飞辰一听,也是有些惊讶,没了这漂亮的师傅陪着,乐趣少了不少,不过还好不是让自己一个人去,这次还能带上林、奚、方、常四位师姐,在路途中倒也自由快乐,这番计较,便痴痴笑道:“嘿嘿,师傅倒是高看我了,我这才快胎动的修为,哪能有什么作为,这些几位师姐可得好好保护我了。”
林如月与常蕊婷对视一眼,均是摇头,不知这旅途中又要怎么被这师弟占便宜了。
看着两位师姐离开,云飞辰捂住剧痛的心脏,轻拍几下方才觉得好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这个梦,每一次这么醒来,这股强烈弥漫的杀气都几欲压制不住。
“我便是那白衣人,那老道人便是我么?呵呵,这怎么可能,我自小的事情就记得一清二楚,三岁晓事,五岁摸了隔壁吴家闺女的奶子,七岁便打得周边小娃儿满地爬,但自己修行却为何能屡屡破常人难以越过的难关,每每犹如似成相识之感?”飞辰沉吟,这两年来他修为过异的增长,却是让师傅、师姐们都欢欣鼓舞,可谁又明白他自己的担忧和疑惑?
想不明白的诡异事便不再沉溺进去,梳洗了一遍,云飞辰便来到了茹雨诗的房内问早。
刚要进门,正闭目修炼的茹雨诗已知道是飞辰来了,便道:“飞辰,你来了?”
“师傅,和四位师姐去寻那子午追阳剑前,和师傅打个招呼,这便要走了。”飞辰眼光在茹雨诗脸上身上乱转,说出来的话却是恭恭敬敬。
“恩,此事宜早不宜迟,久了多有变数,你这便和几位师姐下山吧,还有,待找到了子午追阳剑之前,台上那把白灵你先拿去用吧,你性子顽劣,这次是两年来你首度下山,切勿多惹事端。”睁看眼,见到飞辰贼溜溜的看着自己,茹雨诗一脸的无奈,还不知道这劣徒这次下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那白灵不合我使,女孩子家用的玩意儿,我还是用的自己打的柴刀吧,那个好用得紧。”飞辰答道,却是没有想过要用这一品法器白灵。
凡事都是出人意表,茹雨诗经历的多了,也已习惯,但还是想不到有好的法器他竟然会不用,便问道:“你手中的柴刀虽然锋利,却是钒铁锻造,无法融汇贯通的加持法力,倘若没有法器加持,你如何御剑飞行?”
“嘿嘿,这个师傅自然不用担心,飞辰手段极多,哪会因此而被难住?”飞辰诡异一笑,便告别了茹雨诗。